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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番外 作者:虞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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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现代

  亚尔林说着,拿手捂住我要继续深入的嘴。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朗曼先生便像一片羽毛般凉滑地从我的怀中飘飞而出,他坐在刚才那张“办过事”的沙发床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直白地告昭我他的困意,然后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我的沙发垫子们,也许实在是太累,他很快就倒头睡着了。
  “八点半请叫我。晚安。”
  闭起眼睛后,他便将那双名贵蓝色宝石完好地收敛起来了,或许正因此朗曼先生看起来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虽然有暖气,在这个天气还是很容易感冒。我将桌子上的光碟和匕首收进屉子,给他拿来毯子。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只透露出那么一点可怜月光,我站在披满黑夜面纱的床前看他。我将他的银色头发顺到一边去,露出他平坦的额头,摸了摸他总是褶皱起来的眉心。
  从许多年前我便未有变过,即使极力逃脱,但如今我仍什么都愿意为亚尔林做,只要他开口要求。我曾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即使至今我也仍用“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来不断告诫自己,却仍不能够阻止自己向暗流前进的步伐,涡流之所以成为涡流必然是因为其引力巨大,叫来往的船客都忘记等待遥远归途的家乡,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姓命贡献与他。
  我跪在沙发边亲吻他垂在被子之上的手指关节,他真是漂亮得让我心眩神迷,就像假的一样,就像我梦里一样。是该叫人挂在美术馆里瞻仰的艺术名品。叫人束手无策,于是我只敢轻轻地碰了一下。害怕将这美梦打碎。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从他那含糊话语中得到了他,但这辈子我都再无可能离开他了。他也不要想再摆脱我。
  我彻底所为他捕获了。
 
第三十三章 早安
  我最终没能成功在上午八点半叫醒亚尔林。
  事实上,如果不是窗外的光线过于响亮,我大概能直接睡到另一个夜晚去。当我睁开眼时亚尔林正坐在我床旁边的扶手椅子中。
  他手指间架着一只烟,坐在我房间的扶手椅里,我倒不知道他还有抽烟的习惯。那根烟并没有点,或许此刻他的心中正奏响了某种鼓点,于是那只架着烟的手轻轻地在扶手上敲打,将他们画出,成为寄托在我椅子上的无名画作。
  亚尔林朗曼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风衣,扣子直一丝不苟地系到下巴处,——显然他是在我醒来之前便已回家过一趟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侧头朝窗外看了一下。
  “早安”
  朗曼先生正垂着眼睛撑着下巴,左手则滑着桌上的手机,听见了我的动静他将手机和手机收回风衣兜里,把视线望向我。
  想要确认现在的大概时间,我看向他身后的窗户,茂密的阳线瞬时像子弹一般扎入了我视网膜内,他们的攻击毫不留情,我的视线中立时就出现了许多等待裨补的黑色小光斑,像是许多黑色的无蜜蜂乱哄哄地缀在亚尔林与我之间,又或者一个黑色窟窿,将亚尔林先生的面孔严严实实地挖走了。为了得到一个有完整的蓝色眼睛的亚尔林,于是我不得不再次合拢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皮子。
  显然这个点不怎么适合说早安这句话了。不过我还是回了他一句同样的。
  “我要回去了”朗曼先生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他似乎就坐在这里一直等我醒来,甚至在还开车回家为自己添了一件衣服,然后在我醒来不到三秒钟时他又毫不犹豫地决定跨出这扇门了。
  我扯住他的手。
  “嗯,没问题,但是我有点事想搞清楚,你昨天为什么要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哑,抓起床头柜上昨夜剩下的小半杯水一饮而空。我感觉好些了。
  “来向你道歉。”脸上蒙着一大片黑窟窿的他,声音也是冰凉凉的。
  我想要看看他的脸。但那些光斑甚至还没有从我眼中消失,我只能预估一个大概能够是眼睛的位置,期望自己的视线能够被亚尔林朗曼所接收,能够刺穿那几块黑窟窿。
  亚尔林被我箍在手心中的大拇指动了动,试图逃脱,我收紧了力道,于是最终它只能向自己的主人的手心请求避难。很遗憾,他的主人此刻正被我握在手心。
  “我是说道歉之外的事”
  “我不知道”亚尔林朗曼停顿了很长时间。他似乎笑了一下,我没有切实听到他的笑声,但通过与他牵连着的手掌,我感觉到他似乎轻轻地颤抖,但那动静很快就消失了,他的手掌一如既往地冰冷。我不清楚我只听到亚尔林朗曼说:
  “我很多时候都不怎么能搞懂我自己,以前我或许还有些空闲,后来,追根溯源,这很费时。而且人是搞不懂自己想法的,萨沙。想法也不值得人信任,即使你以为想通了,但如果你的手脚一定要违背你的意愿,你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多数时间里你的自我挖掘也不过是在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黑色窟窿消失了,而我终于能够看到他的银色头发了,还有他的眼睛,和他的声音一样显得天寒地冻,于是我只能将他们主人的手再捂热一些,期望他不要叫自己所冻伤。
  “在咖啡馆里时我并没有等你那么久的打算,但我等了。至于来到这里更是宛如梦游一样,这里的地址我一年前就有了,我从也没有来过。事实上直到你上周出现在诊室之前我都不认为我应该再次出现在你生活中。”朗曼先生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地说。“结果我还是不甚高明地插了一脚。”
  “昨天为什么要来,我不知道”像是在嘲讽自己,他笑了。
  “那你知道今天我能亲你吗?”我没有再问下去,抓来一个靠垫半坐在床头,将亚尔林朗曼的手扯到唇边。
  “我不知道。”亚尔林这么回答我,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我在他的拇指关节上印下一个吻。
  “看来是可以的。”我说着,又接连亲了好几下,但是当我用手托上他的后脑准备给他一个吻是,却被亚尔林用力扳开了手臂,他下手的力道还真是毫不留情,我的伤口立竿见影地就又疼痛了起来。
  “看来是不可以的。”回馈我同样以相同的句式,他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病号就好好躺着”两条长腿的作用下,他的步子很快便抵达了走向了门口,
  “记得来换药。”亚尔林朗曼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我就当他是邀请好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考试考完了开始更新么么哒!!!谢谢小天使不离不弃!!今天也在求回复XD
 
第三十四章 钥匙 (正片完结)
  就像痛苦,喜悦也会带来恐惧。
  我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好,但凡我闲下来就会琢磨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个疯狂的晚上还有那些吻。他们牢牢驻扎在我的心神之中,就像一只寄托于沙漏中的一剂量细沙子。寄存于我胸膛之中。是固有的,所计量的时间也是恒久不变的,但也总忍不住要去将他们颠来倒去地进行倒置,指望着或许哪次多了一秒,指望着能在重复之中发现些新鲜的宝藏。
  当然这是很愚蠢的。
  我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为将他手中把我心神夺回,我特地将家里全面扫除一次,按着印象中(更多是幻想)他喜欢吃的食物将我的冰箱全部填满,比如巧克力布丁什么的,那场面可以说蔚为壮观。当发现即使如此也不能够完整地清除掉这排布整个脑海的念头后。我于是将朗曼先生曾坐着的那把扶手椅子拖到茶几旁去,在上面专心致志地想起亚尔林朗曼这位先生来。
  亚尔林朗曼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给我,显然这不是因为我房间里缺少红记号笔和棒球帽。
  亚尔林走得很“干净”,除了我脑子里记忆他所不能带走,吝啬的朗曼先生带走了一切所属于他的东西,无论是同他一齐来到我房间的那提纸袋子,或是那么件崩了好几颗纽扣的衬衣,——无论如何我也没在沙发底下找到那些黑色扣子,尽管分外确定自己是在这里将他们亲手拆下的,连个扣子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他一向如此无情。
  也许还是有的,只需翻开橱柜的第二只屉子就能见到那包裹着光碟和匕首的密封袋,亚尔林递给我时,我并没有敢好好地看看这些东西,只打开牛皮袋匆匆一眼,有些东西只有需要时人才愿意去再度揭开。
  昨天那只是一个普通抽屉,当他多上某几样东西之后他便成为了渔夫与魔鬼中的那只陶罐,即使靠近,稍有不慎也有可能叫一群恶魔收获。
  我于是只能拉开屉子时,揭开上面最后的一层牛皮纸袋子,叫他们隔着透明的密封袋看着我。他们比我想象中安全得多,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光盘排列整齐像是出生时候一般崭新。
  咆哮,痛苦,热血都是生命的象征,如今这些全部都暗淡下来,只因为人为地要求他们收藏一具女人的生命。两柄匕首,他们便尽忠职守,一前一后均匀地曾将她切割开了。
  我抓起这对杀人兄弟,看见自己的脸在光滑的匕首表面上一闪而过,绿色眼睛和金色眉毛的都与我初次挥起它时那般差异甚多,不再线条圆润,也不再因过于生机勃勃而稍显稚气,有魔鬼的冲动,这是一个青年人的脸。
  当我看见他时,我意识到人的命途无法逃避
  或许刀也是某种能寄居生命的容器,除了一个女人,里面还容载着一个少年人的魂灵。
  我又去了趟商店,买了些工具给这只抽屉加了把锁,现在若想撬开它,只能够将整个柜子劈坏。有理由相信他足够牢固地守卫到我闭眼的那天。
  没有想象中的犹豫不决,那锁的三柄钥匙,我毫不疑虑地将其中两把送下抽水马桶,在一些东西能从抽象变为有形体,现在它便寄生在这把钥匙之上。最后一把我预备着要交给总是抿着嘴唇的银发男人。
  将自己的姓命置交他手中,我只愿交给他,而交给他,我很愿意这样做。
  我无法离开他,就像我的驱壳无法离开我的意志独活,而我的意志紧紧追随着他,无论上天国或者下地狱,都心甘将姓命的全部都交由他处置,我的理智不能说服我的本能,我是他的从属。
  做下这个决定,我立刻就想要看到他了,这个念头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忘记了今天不是同他约定好的周二。
  午间太阳真好,对于秋日的俄罗斯是一种珍稀的宝藏,气温降得很快,即使那光芒对于带来温暖用处并不大,但当有光时,你便会自作主张地认为自己捕捉到了温暖。人总是擅长欺骗自己。
  我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直等到亚尔林下班,才走进他的诊室。朗曼医生已经换下了医生制服,但他还是坐回原位为我拆掉了伤口上那些恼人的线。我很喜欢他工作时候的样子,我没想过他能成为医生,却只有这时候他的眼睛中的蓝色海洋才会因过分专注将冰冷收敛而显得温柔。
  “你到底在笑什么?”亚尔林蓝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唇将手套摘下。
  “没有。”我拿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平坦的嘴角,我分辨不出自己的表情在刚才是否真的做出过改变。
  “东西放好了吗?”亚尔林低声说,。
  “什么东西。”我朝他眨眨眼。
  “……”亚尔林皱起眉,没有继续理会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桌子上的笔记本。
  “真是太感谢你了,朗曼医生拯救了我的手”他总是这番态度,我于是夸张的从背后将他搂进怀里,又在他反抗之前松手。偷偷将那只钥匙塞进他的西装口袋。
  “你的感谢听起来可不怎么诚心,这是什么?”
  “你刚才问的”我尽量让自己说得轻松,摁住朗曼先生试图将钥匙拉出来的手,将他们塞回白大褂的那只口袋里去,我趴在他的耳朵旁轻轻地说。
  “亚历山大莱昂托夫的一条命,收好它,别让我离开你”
  “好。”亚尔林说。
  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个样子,就像自己的主人少有波澜,说着将那柄钥匙摸了出来放进了贴着胸膛的口袋。
  当我推开一些距离足够看得清他的脸后,才发现亚尔林朗曼先生一直在看着我,我看见他嘴唇颤抖,但是很快便抿着嘴唇转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深深地看着我,叫我从他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样子,镶嵌在他的宝石一般蓝色的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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