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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番外 作者: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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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现代

  本来年龄是乔治的优势,自古以来人们都普遍认为年纪大的更沉稳可靠,可如今两个人站在一起,大家不觉感叹岁月的侵蚀,再伟大的人也有年轻人来取代。
  众人身后爆出一阵肆意的欢笑声,笑声很丰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参与其中,这笑声与门口的气氛相冲撞,窥看凯文迪许的人们全都皱着眉转回头去。
  哪群人如此不知礼数?!
  声音来自一处拥挤的角落,人一圈套着一圈围出一个中心,这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今晚宴会的主角已经到了,还在咯咯地笑着,欢快而自在。
  但终究还是有人注意到气氛的异常,然后人体塑造的屏障缓缓剥落,开花似的,露出坐在中心的人。
  兰波飞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笑脸走出人群,他丝毫没有喧宾夺主后的尴尬,而是自然地站在南北两位指挥官面前行了两个军礼,先对着乔治,后对着凯文迪许,既不局促也不乖张。
  “欢迎您的到来,卡佩将军。”他眼神真诚而热情,带着年轻人独有的焰火般的温度。
  “兰波啊,你们这群孩子可真能闹腾。”乔治佯装怒意,笑着指责他刚才的行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颇受宠爱的年轻人是乔治·邦尼特的私生子,实际上他却是乔治的副官。
  “兰波·葛林若,我爱惹事的副官。”乔治向凯文迪许介绍。
  “久仰。”凯文迪许朝兰波伸出右手,兰波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伸出手,两人以正常的礼节握了一下,就算是认识了。
  凯文迪许说久仰并不是恭维兰波·葛林若,是真的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
  推翻旧政府的战争在北方进行得轰轰烈烈,南方则更像是和平演变。听到北方死了多少多少人,叛军打到哪里了,南方那些州政府的议员们就开始琢磨着找出路。
  虽然南方独立得更容易些,但相应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地盘踞在党派里,有些人表面顺从背地捣乱,典型非暴力不合作。乔治·邦尼特能够从众多头目中脱颖而出,迅速组织起与北方军分庭抗礼的势力,乔治的这位副官功不可没。
  凯文迪许暗自注意这个兰波·葛林若,没想到乔治的副官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就像个刚出大学的毛头小子,可他办事件件都办得利落老辣。
  兰波在凯文迪许面前露个脸就走开了,接下来就是乔治发表欢迎讲话,众人鼓掌,凯文迪许代表北方军传达对建立联合政府的支持立场,众人鼓掌……
  终于,乐队演奏起悠扬的圆舞曲,夏夜的热浪将酒液的气味蒸腾而起,头顶的巨型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人们醉哄哄地荡进舞池中,互踩着对方的影子。
  兰波·葛林若就是这场宴会的宠儿,他长得漂亮又温柔绅士,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有一群姑娘眼巴巴地等着他。
  午夜已过,欢腾还在继续。兰波借着去洗手间躲进一处小露台,他趴在栏杆上醒酒,这处露台被花藤包裹着,繁密的枝叶间藏匿着钻石般的星点,花香冲进滚烫的肺叶里,再吸几下那香味又跑得远远的,教人捕捉不到。
  他缓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了。
  “卡佩将军……不好意思,我喝得有点多……您为什么不出去玩呢……大家都在找您。”
  兰波挣扎着站直,他玩得确实很嗨,军装外衣的扣子解了一半,衬衫也没扣好,单侧锁骨若隐若现。用香脂打理好的黑发逃离了束缚,杂乱地垂在他脸侧。
  这个年轻人打着酒嗝走近凯文迪许,厅内金黄的灯光投映在他脸上,凯文迪许看到他脸上的红晕,是个醉鬼,但凯文迪许没有后退。
  “不满意吗?”他凑到凯文迪许身边。
  “没有。”凯文迪许站在墙边,他只是觉得太热了,出来透透气。
  “那您为什么不邀请人跳舞?”兰波背靠着栏杆,身体舒展而放松,面朝凯文迪许,两人距离很近,他只需要小声跟他说话,口鼻喷出甜腻的果酒味道。
  “很久没跳过了。”
  他笑起来,笑声与大厅里的欢闹掺杂在一起,“刚才,你倒是可以邀请我,”兰波把敬词给丢了,“我也会跳女步的,不过我现在太累……”他说话间整理自己的头发,结果更乱了。
  “抱歉,失陪了。”
  凯文迪许不想再跟兰波·葛林若待在一块儿了,他重新走进火热的大厅里,接受陌生人的关怀与恭维。混乱间他不自觉转头,从镶嵌着暗金色镜子的墙上找到自己,然后他看见镜子里的兰波·葛林若,兰波抱臂靠着墙,跟身边的红裙子姑娘相谈甚欢。
  一瞬间,兰波看向镜子,他们借着暗金色的镜子对视,凯文迪许看清了兰波的眼睛,深渊一样的漆黑。
  -
  疼痛激发了兰波的应激反应,他往前耸了一下,头撞到镜子发出闷响,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凯文迪许把他拉回来,掐着他的腰强硬地全部进入。
  兰波的大腿止不住地发抖,他双手抠着洗漱台的边缘,断断续续地吐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
  “先别动,我很疼!”他尖声叫到,痛苦地扭曲身体,全身肌肉紧绷,像是受到了电击,细微而急促地抖动着。
  “放松。”凯文迪许拍打他圆润的臀部,白皙的皮肤很快就变得通红。
  “哈啊!”
  凯文迪许强健的手臂圈住他的腰部,把他压在洗漱台上快速冲撞。最初,兰波还有力气用手臂撑着台子,他紧咬着下唇,脸涨得通红,头发全乱了,遮掩着他脸上放荡的表情,剧烈而无助地晃动。他的腿早软了,根本站不住,只能靠背后的男人支撑,然而这种支撑本来就是动荡的来源。
  “砰”地一声,他趴在洗漱台上,身体机械地随着凯文迪许的动作前后运动,侧脸在坚硬的台面上蹂躏。
  浴室本来就不大,挤着两个成年男人,动作幅度一大,声音便在墙壁上来回冲撞,听得人面红耳赤。
  他压着他顶弄了一会儿,犹觉不带劲,可能是姿势不佳的原因,凯文迪许卡着他的脖子将他从洗漱台上拉起来,急躁地推进盛满水的浴缸里,兰波呛了一口水,差点没把今晚喝的酒全吐出来,他狼狈地泡在水中,黑发全粘在脸上,但好歹摧残理智的温度降了些。
  兰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咳嗽,迷迷糊糊地看见凯文迪许站在浴缸外脱衣服,刚才被压在镜子前的时候,兰波早被脱得一丝不挂,而凯文迪许只拉开裤链掏出要用的部位。
  所有的激烈影像都完美重现于冰冷的镜面,他自己氵朝红的脸颊,颤抖的肩颈,凸起的蝴蝶骨……还有凯文迪许领口扣好的纽扣。
  自始至终,兰波一直欣赏着独属于自己的下贱。
  浴缸里的水漫到地板上,凯文迪许迈进浴缸,单腿卡在兰波腿间,他俯下身体制造出的阴影落在兰波脸上,许久不见移动,兰波没有力气睁眼,他又累又困,真想直接睡过去,可是他还在等待着他的入侵,昏沉中被做醒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他动了动腿,小心翼翼地摩擦那个部位,实则是大胆地催促凯文迪许,出乎意料的,兰波等来了一个吻。
  吻轻轻地落在他的唇面,然后有黏腻的舌头舔过下唇,舌尖抵在唇缝里,他撬开了他的牙关,卷走他本就稀缺的氧气。
  “嗯……”
  兰波双手推拒着身上人的肩膀,挣扎不动,便主动缠上这人索吻,心里想着要把自己的难受还回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互啃了半天,凯文迪许咬住兰波的红肿的嘴唇,将兰波的两条长腿提到自己腰侧,借着水的润滑慢慢顶进去。
  兰波发出一声闷哼,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赤裸的肉体在水中起起伏伏,痛苦的叫喊时断时续。浴缸里的水流走大半,全都逃到了地板上,只因原处有两只发情的兽类。
  凯文迪许控制着频率不把兰波逼急了,疾风骤雨过后他总会给他留喘口气的时间,然后等他直望向天花板的眼神有了波动,他就加快速度,把这好不容易回归躯体的神智再次撞飞。
  “告诉我,你的名字。”攀顶的那一刻凯文迪许深埋进他的身体里,他安抚着他受刺激后的抽搐,在他耳边低声问。
  “兰波……葛林若”
  “我记住了。”他亲吻了他的眉心。
 
第4章 A线
  检察官在法庭上说兰波的老母亲没能参加他的婚礼,他用“老”来形容葛林若夫人不过是营造出凄惨的假象蛊惑人心,现实中的葛林若夫人虽有兰波这样一个成年已久的儿子,却还是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年轻时她是个美人,如今的她虽经岁月侵蚀,却是蒙了尘的名贵珠宝,看起来也还是美丽的。
  野莓大小的白色珍珠点缀在她细致盘起的乌发间,珍珠上莹润着早春温柔的阳光。葛林若夫人扭头看向车窗外,她明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眨着,似乎对铁门另一侧的风景很是好奇,然而她没有动,只是安静优雅地坐在车里,细腻的双手平稳地在膝上叠放。
  兰波独自走出监狱铁门,他还穿着离开凯文迪许时穿的那件黑色大衣,人瘦了许多,从远处看整个人好像陷进了厚重的衣服里,只在腹部有一团明显的凸起,将挺拔的身姿破坏殆尽。
  很显然,他再也不是那个倾慕者众多的英俊潇洒的男人了。
  他的孩子已经长到六个多月,会像吐泡泡似的在他肚子里活动了,然而最近他时常感到头晕,腿部也肉眼可见地开始浮肿,入春后的日子非但没有好过,反而更加难熬。
  感谢他儿时的好友居伊,他把兰波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了葛林若议员,然后监狱就不得不把这个大肚子的死刑犯吐出来。
  兰波打开车门,他活动不便,只能慢悠悠地将自己塞进车里,期间,葛林若夫人好奇地观察他,她将近七八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以她的状态,认不认得出兰波都未可知。
  她突然伸手去碰兰波的肚子,兰波抖了一下,但很快他调整过来,微微朝母亲的方向侧转身子,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抚摸,他垂目对她低声细语。
  “能感觉到吗?刚才他动了。”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兰波已经想不起自己上一次温柔地对待母亲是什么时候,记忆的多数都是灰暗的仇恨与厌恶,如今三代血脉的传承在狭小的车内共处,他忽然生出亲近她的念头。
  可惜葛林若夫人察觉不到兰波情感的波动,她摸了摸,觉得无趣便直接抽回手。
  两人不再有互动,而是各自守着一面车窗,看窗外的图景如流水般不断逝去。
  无数古旧的建筑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城市新的版图不断变化,兰波看到一处新开的商场挂着彩带招揽顾客,他清楚地记得这块地方原本是一片荒林,因为少年时的许多个夜晚,他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处,找到的只有漆黑的夜空以及鬼魅般的树影,让他无法控制地心生恐惧。
  轿车开始爬坡,山上倒还保持着原貌,成片的冷松包裹着上山的路途,松针本身微小,可是聚集到一起就成了吞噬视线的油绿幕布。
  阳光穿透不了密集的松林,松树底下一直阴冷又氵朝湿,腐烂的落叶跟昆虫的尸体掺杂,在某个角落养育出肉红色的肥嫩蘑菇,林间也有松鼠,不过此处的野生动物见人就跑,走入林间,往往会被猛然抖动的松树枝吓到,毫无疑问要归功于这群长在树上的老鼠。
  松林如此密集,只有一样东西挡不住,那便是早春料峭的寒风,风从松林里刮过来,整片山头活像是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肺炎病人,喘息时气管里发出被所有人厌恶的咳咳呼呼声。
  此时,轿车就是伴随着这样的声响驶进了葛林若家位于山顶的府邸。
  山顶府邸是座有些年头的庄园,二十多年前改姓了葛林若。黑漆雕花铁门划分出两个世界,一侧是充满野姓的幽绿松林,另一侧,人造草坪匍匐在宏伟的奶白色建筑之下,草坪上散落着两三个服饰讲究的仆人,正忙着给草坪灌水,枯黄的草皮即将反绿,然而,死去一个冬天的草叶的尸体还在压迫着地底下的绿意。
  庄园的主体建筑呈方形,高大、敦实,与中世纪的碉堡很是相像,不过丢失了那种血与泥的粗劣,外观更为温婉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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