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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精 作者:晓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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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上 甜宠

  但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一次见到赵孟的时候宋栖然才刚上高二,上学期刚开学那会儿,他在开学典礼开始之前被一个准备要上台发表国旗下讲话的女生堵在厕所门口告了白。
  那女生和魏小龙一样也是田径队的,刚刚代表学校获得一个市级奖项,明年再推送省里参加青年赛,很有可能就获得保送资格。高中生活对她来说已经了无遗憾,倒不如趁现在,喜欢谁就讲出来。
  宋栖然头次在厕所这样的地方被人壁咚,给吓得不清,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表达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搞好学习”这个意愿。
  他以为这件事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哪会想到同他告白的妹子竟是个姓格豪放的,也不管他已经拒绝了一次,开始成天找理由黏着他,下课课间去班级门口守着,放学路上也跟着,连他住在哪里什么时间会从哪条小路上经过都摸得一清二楚。
  宋栖然是清河人独自在省城读书,家里给他在学校附近单独买了一套房子供他使用,可是父母忙碌,平日里除了一个每天过来做饭打扫的阿姨,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宋栖然姓格原本乖巧听话,平时除了学习就是画画,生活两点一线,非常简单。像那样突然被缠上,实属人生的头一遭。
  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尤其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那天下了晚自习,他就发现放学路上有人偷偷跟踪自己,可每次回头,身后都空旷无人,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宋栖然很害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慢腾腾挪动着步子,直至走进一条黑灯瞎火的巷子,后背忽然一阵没来由地战栗,不等他反应,一抹黑影就已经从脑后闪过,校服下的屁股被人冷不防摸了一下,还抓了一把。小少爷浑身的寒毛一竖,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派出所报案。
  那天值班的整好就是赵孟,他刚到省城,在六中旁边的中队做了辅警,每天处理些学区鸡毛蒜皮的小事顺便沐浴一下中学生的青春气息,没想到会突然接报案接到一个小哭包。
  小哭包吓坏了,很委屈的样子,一脸的楚楚可怜,红着两只眼,眼里湿漉漉地坐在赵孟对面吸鼻子。
  “这是不对的,这是姓骚扰。”他特别认真地对那个穿制服的警察说。
  十六七岁的少年,都还正在发育,四肢统共就没二两肉,一把嗓子还奶声奶气,赵孟不是故意的,他想表现出对报案人的尊重,但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我的妈,”他揉着眼睛,都不好意思去看椅子上皱着眉头不开心的少年,“你那意思就是被女同学摸了屁股呗。”
  “什么叫就是摸了屁股。”宋栖然真的有点儿生气,“我说了,这是姓骚扰。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而且我很不喜欢这样。”
  “那你想怎么办?”
  “你能和她说让她以后不要这样了吗?”
  “和谁说?那条路上没有摄像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谁摸的你吗?”
  宋栖然愣住了。
  “真是个少爷……”赵孟嘟哝了一声,竭力忍住了笑。他放下做记录的笔和本子,把手搁在膝盖上,弯下腰看着宋栖然,
  “同学,你看,不是叔叔不心疼你,但这种事情是不能靠别人的,你是个男孩子,你要是不愿意人女同学模你,应该自己去和她说清楚,我也帮不了你的。”
  “你不能吗?”宋栖然压低了一对眉毛。
  赵孟笑眯了眼,摇摇头。
  “就算要请家长也得你们老师请啊。再说了,男孩子嘛,被摸一下就被摸一下,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好哭鼻子的?”
  他嘴里说着“你看,这有什么可怕的”,跟闹着玩似的,扬起手在宋栖然垫在椅子边缘的那半块屁股上“啪”了一把下去。
  宋栖然没想到赵孟会突然打他,他叫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张脸火锅煮沸了似的红了,捂着屁股瞪大着眼惊然怒视着赵孟,像只一蹦三尺高的兔子。赵孟又被他逗笑了,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嘴一张露出一口大白牙,衬得他的皮肤更黝黑,一对眼尾笑出的纹路更深、两颗瞳仁更亮。
  “这就对了。宁可认认真真生气,也别哭。”赵孟在裤子上拍拍,也站起来,走近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头发丝儿软软的,又细,赵孟喷一口气上去都能飘起来。就是一小孩儿,他想。
  “坚强点,”赵孟对他说,“叔叔请你吃糖好不好。”
  宋栖然没回答,他闷头跑了。
  也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被气的,少年一路跑到快接近家门口的地方才停下。他仍红着脸,一头一脖子的汗,那是他第一次给陌生男人像那么打屁股,男人的手有劲、动作粗鲁、但掌心很热,那种热度隔着夏天单薄的一层衣料像直接印在皮肤表面似的,少年狠命揪着衣摆想盖住刚刚被赵孟抓过的那块地方。
  他喘着气,不知所措地朝四周张望,生怕有什么熟人这时候打这儿路过。
  宽松的校服裤子下边那圆滚滚的一小团,此刻正青涩羞赧地,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宋栖然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法思考,满脑子都是男人摸着他的头贴得很近说话时下巴上的胡茬,和敞开的制服领口下面呼之欲出的胸肌。宋栖然个头比他矮,赵孟弓着身子,两只眼正对的高度能从领子缝里一眼看到底。赵孟的那块地方和女孩子的胸脯很不一样,汗津津的,闪着微光,冒着热气,还有两个颜色很深的小点,摩擦着胸口的布料。宋栖然蓦然觉得,他两侧肋骨的形状,很漂亮。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宋栖然在原地,茫然呆立着。
  当晚住进康复中心的宋栖然再一次想到了那时的情形。宿舍里没有手机、电脑、也没有书看,到点熄灯之后只能躺着,他望着昏暗里天花板上一块窗户形状的影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到夜深了,狭窄的室内仅剩下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宋栖然的对头,刘能斌翻了个身,然后猫一样踮着脚下了床。他光脚蹲在地上,伸手拉开了宋栖然床下边行李箱的拉链,以极为小心的动静从中翻找着。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回到康复中心,在这待得久了,刘能斌也渐渐学会了看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宋栖然肯定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从箱子里扯出来几件贴身的衣服,在一堆细软的中间,找到了一本半数纸张上已经画了东西的素描本,借着窗外CAO场上路灯的光线,刘能斌翻开了它们。他冷笑了一声。
  第二天,才刚住进来的宋栖然就被举报了。
  作者有话说
  何淼:靠,我当年还嫌弃他没人情味,搞了半天那时候他就已经暗地里想搞死我了,我跟你说宋栖然这人不光冷血无情人格还阴暗得很哦。
  小宋:你再说一遍?
  何淼:当我没说。
  斌哥是个特别的角色,我都不知道他算不算小宋在里边交上的朋友,他这个人也满矛盾的其实......
 
第四十四章 
  宿舍管理员从他的行李里搜出了很多的素描画。人体素描画,画的还都是男人的人体。病历簿里明明白白写着宋栖然的诊疗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这个男孩子有一个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同姓恋是康复中心里最令人不齿的一种病,监管们看着宋栖然,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家里人送他进来治病,居然还敢在随身行李里藏这么多露骨的东西。当然要罚。他们罚了宋栖然到禁闭室面壁思过写检查,再抄写康复中心里的行为规范,尤其读一读其中关于那些不健康思想的描述。至于那些大逆不道的素描画,当然是通通撕了扔了。
  一个人走上来要抢走那本画册,当着宋栖然的面毁掉,但他没撕成,本来还安安静静的宋栖然突然激烈反抗了起来。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谁想到忽然就和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为了一本画册要和他们拼命,力气不够就用嘴咬,当时拿着素描本的管理员手背直接叫他咬了个血口子。挣脱开的宋栖然把画本抱在怀里,不准任何人碰,不管是谁靠过去,他都像只发狠的小兽那样死死盯着,唇角还带着一点刚刚咬出来的血,整张脸满布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情绪。
  管理员瞧了一眼病历,对着里头“暴力倾向”那几个字刹住了脚。于是,销毁改为没收,宋栖然的素描本被锁进了康复中心的档案柜子,他的面壁思过也改成体罚,只不过,体罚却是最不好过的。
  三伏天正午的烈日下,监管吹着哨子看着他在宿舍楼前的CAO场上一遍遍的跑圈,不准喝水,不准减速,也不准中途停下来休息。否则就加罚。
  宋栖然跑了十圈,他中了暑,回到宿舍的时候人虚脱得几乎不能靠自己站着。歪在床上的刘能斌看了他一眼,从电热水壶里倒出一杯凉白开,给他送到了嘴边。
  宋栖然注意到他嘴里在嚼什么东西,甜丝丝的,好像是泡泡糖。
  康复中心里边是军事化管理,进来的每个人都被收缴了手机,小说、漫画、零食这类东西更是严令禁止带进宿舍。他不知道刘能斌是哪儿搞来的泡泡糖。
  刘能斌见宋栖然废了一样瘫在门口,干脆给他把整个热水壶都搬到了脚边,想他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便陪着他也坐在门边。等到宋栖然灌下去第三杯水,脸上发烧似的红晕下去了一些,才悠闲开口问他:
  “你那画册什么宝贝?本来写个检查的事儿非搞到要去跑圈,你有病?”
  “我是艺术生。”宋栖然回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画。”
  “得了吧。”刘能斌呛他,“艺术生画的东西多了,你怎么一本子全是男人?”
  “你看过我的素描?”宋栖然的目光忽然刀子一样刺过来,刘能斌愣了一下,躲开了眼神。
  他这两天算是稍微摸清楚了宋栖然一些,这人平时看着像个傻子,可一旦碰上特别在意的问题,整个人能一下子凌厉起来,没表面上那么没用,倒像是个不好惹的。
  “刚才宿管要撕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当我没长眼睛啊。”刘能斌小声说。他想起件什么事,又试探着问,“喂,那上面不会就是你说摸你屁股那个男的吧?”
  过了好一会儿,宋栖然眼里警惕的神色消解了下去,他喝干净杯里的最后一口水,在刘能斌的帮助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刘能斌撑着他,把他放在床上,正准备走的时候才听见宋栖然一边按摩抽筋的腿一边回答:
  “是他。”
  刘能斌回过头来。
  “行啊你。都能让别人宽衣解带当模特了,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勾人。”
  宋栖然又皱起了眉头。
  “他没给我当模特。”他说,“是我偷着画的。”
  刘能斌盯着他的脸看,更惊讶了。
  “你够可以的啊……”
  这会,在他的想象里,宋栖然又成了那种扒人窗户缝偷窥别人的小跟踪狂。可是不对啊,就宋栖然这样的,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刘能斌又纳闷了。
  他的确想不通,但宋栖然也不打算解释。
  自己的确不是偷窥狂,他也只是偶然中无意才发现的。他读的学校CAO场背后有个小竹园,那儿僻静,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小亭子,艺考班的学生有几个很喜欢去那儿画画,一坐就是一天。宋栖然就是其中之一。竹园的后边就是六中的外墙,那年不知道怎么了惹了白蚁,给虫子蛀掉一大块墙皮,学校就找专人来修,几天以后,专人走了,墙角边落下个梯子。
  宋栖然一开始只是想爬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有片好视野让他拍两张照片下来临摹。他是那个时候注意到的,小竹园的围墙墙头正对着六中派出所的宿舍二楼。
  而且还是侧向的那一面,整栋楼就能看见一个带窗户的横截面。而那扇窗户里边,就是宿舍的公共澡堂。下面的小路偏僻,常年无人,宿舍里又都是大老爷们儿,洗澡没人挂帘子。
  那天,宋栖然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在那儿等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些什么。自从上次报案去过那间派出所之后,宋栖然就再没见过那个警察,他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中了邪地一次次梦到他。每次梦到那个人,他总是还像第一次在派出所里一样弓着身子摸他,摸着摸着制服的领口就松出来一大片,在梦里宋栖然害羞,想从那片领口处移开视线,一抬头就能撞见那人一张笑脸,淳朴又热烈,闪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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