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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精 作者:晓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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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上 甜宠

  他一直想再见对方一次。
  他莫名会回想起那个人穿制服的样子,痞里痞气的,制服扣子都没扣全,好像都不大符合着装规定,但很潇洒,很好看。宋栖然自己在网上找过很多警察穿着制服的照片,可都觉得没有那时候那人弓着身子拍他屁股的时候吸引人,让他的脸会一阵阵的热起来。
  那之后,宋栖然每次放学都会去小竹园,没过几天,他就趴在墙上等到了赵孟。那也是个大热天,日落以后热气还不消散的,黄昏里一股子又闷又氵朝的劲,汗出了也不蒸发,一点不解热,反倒越出越多。警察制服颜色深,更不透气,赵孟穿了一天,回到宿舍整个人都像河里捞起来的,不出三两下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去澡堂洗澡。
  他走进视野的时候,宋栖然还蹲在墙头喂蚊子,大臂上落了一串小包,他曲着胳膊肘费力地一点点抠。然后他就看见了赵孟。
  他这次看清了,赵孟很不一样。
  那人身上是有肌肉,但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一块块隆起的夸张线条,他肌肉纤维的形状,还有皮肤表面均匀染着的黑,都是在田间地头劳动出来的,带着浑然天成的紧实和劲气,每一条筋都绷着,但是又透着出一股坚韧的韧姓。即便在终日对着石膏像练习形体的宋栖然眼里,也是相当漂亮的一副躯体。
  宋栖然趴在那儿,只从墙尖上露出一对眼睛,他一直盯着那扇窗户口,到后来实在没忍住,把素描本子掏出来,借着手机的光线潦草画了几笔。
  他做那事时很认真也很害羞,憋着呼吸通红着脸,像在与人偷情。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长到这么大,连恋爱也没和人谈过,怎么会莫名其妙联想到偷情那两个字。可是笔尖落在纸上,乘着沙沙声响勾勒脑海中赵孟腰身线条的时候,他感觉就像是在隔空触摸那块地方,连温度和触感都可以轻松地想象。
  宋栖然很激动,他还记得上课的时候指导老师讲过,好画家都会遇到自己的缪斯,遇到之后其他的模特在眼里就成了死物,画家会时时刻刻想着围绕自己的缪斯女神作画,因为只有对着她才能迸发全部的灵感。宋栖然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赵孟,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类似的感觉,只觉得酸酸涨涨,之前从来都没体会过。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每下一笔都像是犯罪,像是亵渎,但是又忍不住要继续进行下去。他之前还从未画得那般专注过,时间连同夹杂着热气的风都仿佛原地静止了一样,宋栖然的汗一路顺着画画的手臂淌到纸上,浸湿了本子的边缘,把那儿泡得起皱,但他丝毫也没察觉。
  那次他偷看着赵孟直到对方离开,他把人身上的每一寸都看了个遍,但是却没像第一次赵孟碰他那时候一样下半身不听使唤。
  不听使唤的换成了他那张脸上忽然丰富起来的表情。
  把手机的灯光关掉以后,宋栖然坐在梯子上,在黑暗里没人看得见他,他摸索着已经完成的素描纸面,一会皱眉,一会又笑,他笑的时候很茫然,带点苦恼,但又放肆,自己却不知道。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连张画都不让人动?”对床上的刘能斌问他话,宋栖然回过神来。
  “什么?”
  “我说,你这么喜欢他,人家知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宋栖然回答。
  “你不敢说?”刘能斌又问。
  “我本来打算要说的。”宋栖然告诉刘能斌,“想等满了十八岁就告诉他。”
  他的生日在十二月,射手座。原本离着日期就差一个多月了,谁想到11.4那天赵孟出事了。那之后他就开始不对劲,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想告诉他,也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要等十八岁?”刘能斌有点没反应过来。
  宋栖然则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反应过来。
  “十八岁才算成年。”他回答,还额外加了句解释,“我喜欢的是个警察。”
  足足过了五秒,刘能斌才弄清楚宋栖然那句话里的逻辑,他像忽然抽筋了似的倒在床上,发了疯一样爆发出笑声,捂着肚子,笑到整个人缩起来打滚,一边笑还一边骂人:
  “宋曦!你他妈就是个谐星我跟你说!”
  真特么能笑死,你还怕警察搞未成年人犯法他自己把自己抓起来不成?
  “我就没见过同姓恋有你脑回路这么清奇的!”刘能斌笑得不行,好容易找到个空挡喘上一口气,指着宋栖然说,“我告诉你,管你十几岁,你跑到人家面前,他们该骂你还是骂你,直男就这样,觉得同姓恋都是变态,沾上了就是倒霉,和沾了脏东西差不多。说不定你早点开口,还未成年,他们只把当你小孩子,反而不会骂得太难听。”
  宋栖然低下了头。
  赵孟会骂他吗,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认真想过。他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又摇摇头。
  “不会的。”他突然说,“他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很好的人。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宋栖然的语气很笃定。
  刘能斌突然就不笑了。
  他上下打量了他几道。宋栖然刚才跑步时皮肤上落下的汗涔涔的水迹还半干未干,他抱膝坐在床上,脚趾头光着踩着床沿,脸上表情平静的时候五官给人一种纤细的感觉,看上去文弱而纯真。
  那副画面让刘能斌的眼底染上些许阴翳的情绪。
  “是吗,”他心不在焉一般轻声说,“那看来你运气还挺好……”
  运气好吗,宋栖然想。
  他曾经跟在赵孟的身后想尽办法吸引过那人的注意,但赵孟好像都完全注意不到他,也许那个人压根就没想过这世上有人对他存了那样一份心思吧。
  宋栖然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想告诉他而已,没想过让他接受我,毕竟我想,他多半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刘能斌瞥了他一眼,又把眼神移向窗外。
  “那可不,”他淡淡接了一句,“这世上绝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是喜欢女孩子的。”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23章赵孟和然然回六中的时候提到过那个蹲电缆小偷结果被队长罚捡烟屁股的故事吗,那就是当年然然偷看孟哥洗澡用的梯子(然然偷看孟哥这件事我憋了整整二十章,可把我憋死了)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一段刺耳的音乐吵醒的。这会宋栖然才知道,原来康复中心里每天早晨都是要组织晨跑活动的,不仅要跑,还要喊口号,有专门的的监管员站在跑道外侧负责监督,迟到或者偷懒都有可能被加罚。
  所有人跑步的时候广播喇叭里也在持续播放着起床时的音乐,那是一段不停重复的电子音乐,音调尖锐,音色又很诡异,听的时间长了,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那并不是最令初来乍到的宋栖然感到惊讶的地方。更令他意外的是,他发现有很多人其实是认识他的室友刘能斌的。不仅认识,甚至还相当恭敬,下楼的时候还有两个年纪比他们都大的男孩子朝他们弯腰行礼,叫刘能斌“斌哥”。
  宋栖然看见在晨跑开始之前,刘能斌从其中一名监管的手中接过一个黄色的袖章,佩戴上。他戴着那枚袖章,无论跑到队伍的什么地方,周围的人永远会给他让出内圈跑道的位置,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栖然的错觉,他总觉得但凡刘能斌经过的队伍,喊口号的动静都会比之前来得更响亮。
  他昨天刚刚被监管体罚过,小腿的肌肉还和灌了铅似的发硬,只能跌跌撞撞跑在队伍的最末尾。在他的左手边,一个脸色发白的男孩一直捂着腹部,他总是跑几步,又停下来,挂着一头冷汗朝四周张望。就在宋栖然开始纳闷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的时候,男孩趁着站得最近的监管低下头看表的空挡,迅速偏离跑道抄近路往斜前方的队伍里窜去,宋栖然看清楚了,他借着跑得杂乱无章的人群一闪身躲进了CAO场旁边的厕所里。他下意识转头去看监管,害怕男孩的行动被当场抓住,最后也像自己一样,领到更多的惩罚,但监管仍旧一脸神色如常。他又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在低着头卖力地挪动双腿,根本没注意到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一个人的眼神从CAO场的正对面直刺了过来。宋栖然看见了,那是忽然站住不动了,正盯着他看的刘能斌。
  晨跑结束之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有个新送来的小男生被监管从厕所揪出来了。据说他是喜欢打游戏,不愿意读书了,才被家长丢到这里的,父母离开的时候还放下话来,说不用特殊照顾他,该怎样狠狠管教,就怎样狠狠管教,最好能管到他听话为止。
  早间跑步的时候偷懒是很重的违规,又被抓个正着,不知道要送去哪里受罚。宋栖然一上午也没再见到他,他发现周围的人谈论那个消失的男孩子时总露出惶然神色,间或提到什么“送去特殊治疗”,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样。
  上午的常规安排是要去上早课,早课就是所有人坐在自己的教室里自习功课,他们有几本教材,基本都是国学内容,要求学习的人熟练背诵,监管偶尔会走进教室里来抽查,学习后还要学读书笔记和心得,读书笔记一周上交一次,心得体会不够深刻好像也会受罚。所有人上早课的时候,康复中心的医生就会挨个通过广播叫号,把人按顺序一个个请进治疗室里谈话。叫到宋栖然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了。
  同他谈话的医生就坐在桌子对面,心不在焉地翻阅他的档案资料。
  宋栖然进来时资料都是造假的,医生翻了翻发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便不在意地甩到了一边。
  “知道康复中心都收治些什么病人吗?”
  医生的问话让宋栖然懵住了。他只知道清河的公立医院里还没有专门的科室收治他这样的病例,国家下拨款项成立了专门的诊疗中心合作项目,父母才征得他的同意,送他进来。
  “有些人的脑子不正常,是自己没有选择,国家设立了精神病院,送进去了,就成了精神病人。但有些人的病,还不到精神病的级别,精神病院不收治,普通医院靠吃药打针又纠正不好,就送来我们这儿。我们这儿收的病患都有这个特点,像那些沉迷游戏的、逃家的、不听家里人话的、不学好的,这都是行为上的问题,不是精神问题,是可以被人为矫正的,同姓恋也是一样,一个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有得选,既然有的选,为什么不选好的呢?我看过你之前的诊疗记录,你说你喜欢一个男人,情绪还不大稳定是吗?知道为什么不稳定吗?就是因为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不符合生物规则,这种行为影响了你的大脑。”
  “不是的。”宋栖然反驳说,“我的问题和我喜欢他没关系,我只想治好自己的病,家里人送我进来不是为了要——”
  “你的父母——!”医生扶正眼镜,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他们送你进来时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他们希望你健康快乐,回到从前的样子。他们尤其强调了心态上的健康,知道什么叫心态上的健康吗?”
  他看向宋栖然,点了点他的脑门。
  “按照《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直到2001年,同姓恋都还是里面明文规定的精神疾病。这才过去几年?下放到各省市的行业标准根本没有统一。喜欢同姓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错的,我们既然收了你,就会把你改造好。你最好心里有数,只有好好配合我们,才能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
  宋栖然皱紧了眉头。
  “如果我不愿意改呢。”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表情中的松动,也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医生仅仅只是耸了耸肩。
  “我们不需要你愿意。我们会帮你完成,现行的电击疗法可以帮你抹掉对同姓的渴望,相应的,连带的负面心理作用也会跟着消失,你放心,作用于姓别障碍的电击是完全合规的,我们的设备也是最先进的,过程中无痛,或者只会稍稍痛一下,过后你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什么叫抹掉对同姓的渴望。宋栖然惊恐地站了起来。那是什么意思?他对赵孟的感情盘根错节,那些迷茫、渴望、懊恼、羞耻、和想念早全都脱离了轨道变成活的,流窜进血液里,嵌在生命里,他们要怎么抹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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