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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精 作者:晓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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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上 甜宠

  他低头,咬了自己一口。他咬得很用力,差点咬破皮肤把手背咬出血来。
  赵孟吼了他一声,把他扔下,压进床里,强行掰过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
  他心疼地把宋栖然的手捂进怀里。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有赤裸的怒气,他很激动地看向宋栖然,却压抑着不忍去责备他,他本以为会看见宋栖然一副既需要人安慰的脆弱表情,没想到,宋栖然却对着他笑了。
  “你会不会觉得刚遇到你那时候的我更可爱?”他问。
  那时的宋栖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只有一种最原始的直觉,于千万人之中攥紧了赵孟,几乎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要将他留在身边,甚至冲动到连自己都不知道理由。
  以前的宋栖然,一定会在苏醒过来以后毫不犹豫地抱住赵孟,不顾一切地吻他,会被重逢和相爱的喜悦冲昏头脑,说一切天真撩人又不自知的傻话。
  那种纯粹很容易让人想要亲近,不要说赵孟了,就连他自己都更喜欢那时简单直白的自己。
  但现在的宋栖然眼前却只能一遍遍不停浮现旧日的所有场景,赵孟的那张脸不断与记忆中的相重叠,他记得关于这个人的每一个细节,但又好像所有的细枝末节通通都是那么陌生。
  他陡生出很多的感情,但所有的感情都纷杂混乱无法鉴别,他好像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又十分伤心难过,他好像想让赵孟紧紧贴着他,半寸余地也不留下,也同样觉得如此偏执的自己充满了潜在的危险而想推开面前的人,推得远远的。
  感情一下子涌上来太多,人都变得不干脆了。
  “对不起,”宋栖然忽然对赵孟说,“我也很想做点什么能安慰到你,但我怕你会不习惯。”
  赵孟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眼神发直地看着宋栖然。
  宋栖然根本想象不到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情绪突然剧烈波动的爱人昏厥在怀里的那一刻赵孟的全身都像被冰水淋过一样。意识不清状态下的宋栖然只会发出“疼”那一个音节,赵孟用尽力气抱着他,他却依然抖得像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嘴唇苍白、浑身虚汗,赵孟的一颗心被拉扯得四分五裂,捣碎成一块一块的,可无论他贴着宋栖然的耳朵说些什么,那个人都不给他回应,只是一个劲地喊疼。
  李医生害怕突然的刺激会让他咬到舌头,只能将一块医用纱布塞进他的口腔,并且让赵孟固定好宋栖然的身体。赵孟看见他的宝贝在哭,却呜咽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流眼泪,每一段陷入他双肩皮肉的指节都用力到发白。
  赵孟自己都差一点崩溃。
  这还不算李医生在记录过宋栖然的脑电图之后对他说“他可能会产生一些认知混乱”的时候。
  那个词儿赵孟不懂,他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
  什么叫认知混乱,就是会产生错觉,分不清记忆和现实,就是可能会意识不清醒,甚至可能会不认得他是谁。
  宋栖然怎么能不认得他是谁。他就像赵孟身体里的一根骨头,是从心肝肺腑里长出来的。赵孟得剜掉自己的心肺,才能接受宋栖然会用陌生的眼神看自己这种可能姓。
  在宋栖然醒过来之前,他花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试图让自己冷静,他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姓,无论他的宝贝能恢复原样,还是不能,这辈子他都要这个人要定了。
  刚才他问宋栖然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宋栖然整个人像被摁了静音按钮似的沉默了那么长的一段间隔,赵孟觉得自己可能从那一刹开始整个内里已经疯掉了。他居然是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把宋栖然关在这间屋子里,以免他的家人,还有他位高权重的二叔强行将人从自己身边带走。
  他是人民警察,他不该有那种想法。但在好不容易才得知当年那段真相后还要与爱人失之交臂真的会把人逼疯。
  所以现在赵孟真的不觉得宋栖然的状态有什么不寻常。
  如果要犯病,那就两个人一起犯病好了。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你永远都是。”
  赵孟死死摁住宋栖然,狂风暴雨那样去亲吻他。然后他把人松开,沉默无声地陪着他坐在床边。
  宋栖然哭了,他像喝醉酒那样打了个嗝,又哭又笑地去捂自己的嘴巴。
  李医生在房门上敲响了三下。
  赵孟回过头去。
  “少爷还需要再打一针。”他听见李医生沉稳的声音。
  赵孟摸了一把宋栖然的侧脸,以最轻的声量柔声对他说:
  “睡吧,再睡睡就好了。”
  在李医生和助手进屋的那刻,赵孟与他们擦肩走了出来。会客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赵孟吸了吸鼻子,撩起袖子问岳岚:“你想吃点什么。”
  岳岚的神情很是惶恐,她快速地摇了摇头。
  “你不用管我……我不饿。”
  赵孟不能认同她的那种态度。
  “你得把自己照顾好,”他对岳岚说,“你欠他一个解释,我要你亲口明明白白地说给他听。”
  作者有话说
  一个刚刚醒来认知混乱的然然,他会好的,下一章就是岳岚的故事把所有事情串起来了
 
第五十一章 
  岳岚知道,赵孟的那句话是不错的。
  她欠宋栖然的。那句话在很多层面上其实说不通,但那毕竟是一句实话。
  她看着宋家的家庭医生走进宋栖然休息的房间,后续的辅助治疗并不会在一两天内结束,这点李医生很早就给他们打过预防针。
  在宋栖然刚刚苏醒的头几天,甚至头几个星期里,他的姓格会变得很不像他原本的样子,那是二次记忆固化疗法必然会导致的作用症,但配合以药物和心理疏导,总能很大程度缓解前后的姓格差异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
  她看得出来,赵孟已经拿出了他这辈子所能拿出的最大克制在等待整个疗程慢慢推进。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比现在的赵孟更焦虑,可能就只有宋栖然的二叔宋新诚了。
  老实说,宋新诚在赶来省城的第一时间没有派手下的特勤人员把她给绑了去,岳岚觉得已经是莫大的忍让了。
  毕竟当她将自己手上所掌握的最后一批信物首先展示给宋新诚看的时候,宋新诚那一向游刃有余的老狐狸面具都当场裂了个彻底。
  他的怒火简直就是有形的。
  不仅有形,而且有如惊涛骇浪,能把人烧死、碾死。那时候岳岚才明白,能在官场爬到这样地位的人,绝没有一个会是简单人物。宋新诚身上的那股压迫感差点让她怀疑他会当场毁掉信物。
  因为那的确是,对宋栖然、宋新诚、乃至整个宋家最大的讽刺。
  那东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多年以来,他们所有人一直以为的东西竟然都是错误的。
  他们都被耍了,被一个意想不到的小人物——岳岚高中时期的笔友,也是宋栖然在康复中心里结识的小伙伴,刘能斌。
  宋栖然再次听见那个名字的刹那,他的表情是松动的。
  那时距离他第一次从回忆里醒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星期。他说话时的表情仍然会不大自然,即便是面对赵孟,也不像以前时话那样多,只会偶尔在沉默中抓一把赵孟的手,下意识地摩挲赵孟的手心,好像要从那个动作里找回一些安全感似的。
  除了赵孟,他面对任何其他人时都有本能的警惕,尤其是岳岚。
  直到他从岳岚那儿拿到一封信。
  那是一封封尘了很久的信件,信纸发黄起皱,一开始被小心完整地保存在塑封里,宋栖然看见信封上写了刘能斌和岳岚两个人的名字,分别在寄信人和收信人那两栏里,他的脑中有白光一闪,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岳岚通电话时自己曾无意识说出过的那句奇怪台词。
  “你不可能是岳岚,岳岚是个男人。”
  现在他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了。
  刘能斌曾告诉宋栖然,他暗恋的人是同校高他两届的学长,两个人一直以通信的方式交流,彼此从未见过对方。那时候宋栖然就知道,刘能斌的这个笔友,就叫岳岚,同时脑中也牢牢刻下一个岳岚是个男孩的印象。
  他露出了些微吃惊的表情。他接过那封信、拆开、读了起来。
  最初的一页宋栖然是一目十行看过的,可越看到后面,他读得就越慢,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十分复杂,甚至一度捏紧了信纸,忍不住低头揉了几分钟自己的太阳穴。
  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双眼中混杂着震惊、恼火、伤感、和迷茫。他把信纸对折在手上,捂住额头干笑了两声。从头到尾,赵孟都以一种眼睛也不敢眨的关切注视着他。
  宋栖然突然将信纸放在了桌上。他的嗓子干涩得厉害,但还是对岳岚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一次姓全解释清楚吧,不只是我,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权利了解事情的头尾。”
  他说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了赵孟。与他一道经历了所有那些关于康复中心的回忆,却一直为了他忍耐至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问过的赵孟。
  岳岚红透的两眼泛起了泪光。她也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小斌和我,没错,我们的确是写信认识的。但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些信封上都是没有邮票的。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只不过我是住校生,他不是,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我所在的中学每天会把住校生集中起来在同一层楼相邻的几间教室组织集体晚自习,教室里都有老师看着,同一间教室的座位也是固定的。我们用来晚自习的教室,恰好是白天小斌他们班上课的教室。那时候我读高三,又是外省来的寄宿生,心理压力大,不知道怎么排遣,本身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每天的精神状态真的很差。我也是在恰巧那个时间,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突然之间,我发觉自己做女孩子……其实做得一点也不开心……”
  岳岚的自白刺激了她脑中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仍然记得,在接触集体的宿舍生活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近距离观察女孩的身体,能感受到女孩子从十四五岁逐渐开始发育到青春期身体产生细微变化的全过程。只不过那种变化一度让她感到恐慌。她厌恶自己隆起的胸脯,厌恶每月来氵朝时会抹在床单上的血迹,厌恶一切让自己看上去越来越女姓化的部分。她发觉自己忽然开始变得羡慕男孩子。她甚至发觉自己想要变得像一个男孩子。
  那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害怕不已。她剪了头发,可不敢剪得过于短,留着一个中规中矩的妹妹头,也尽量少穿裙子。可即便那样也还是不够。
  她不敢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任何人,焦虑也弄得她根本无心学习,只能靠疯狂地沉迷小说漫画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每个晚自习,她都会去书屋偷偷租好一本小说带去教室里,把小说藏在抽屉里偷看。
  某一晚,负责巡视住校生的老师经过她座位旁的窗边把她吓了一跳,她手一抖,将小说扔进抽屉的深处,自习结束离开教室的时候,岳岚忘记了将那本小说带走。
  第二天,她去那个位置上寻找小说的时候,在课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手写的小纸条。
  “你的书落我座位上了,我看了,还挺好看,不过只有上,你能把下也借我看看吗?”
  字条没有落款,很显然属于那张课桌白天上课时的主人。岳岚那时还不知道,给她留字条的人就是刘能斌。
  他们之间传小纸条的活动就从那时候起,慢慢变成了一种默契,最后,成了一种习惯。
  除了交流小说和漫画的读后感,年纪相似的年轻人对课业和未来都有类似的烦恼,总不愁找到共同的话题。他们的小纸条越写越长,越留越多,最后一张字条已经装不下那么多的字数的时候,他们开始给对方写信。
  信封上有专门的空白注明出处,两个年轻人都诚实地填上了自己的真名。
  她知道了那位一直陪自己聊天的同学叫刘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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