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 作者: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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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热地叫任垠予的名字,两人都是非科班出身的演员,便讲了许多入行初期的经历,都是在影视城蹲过龙套的人,他们聊天的氛围听上去颇和谐。
而后急转直下的不和谐之音出现了。
“垠予,昨天怎么没见沈总?”
任垠予的化妆师正在帮他修眉毛,他的眉尾一动,就连根拔掉了一根眉毛。坐在旁边玩手机游戏的潘麒都抬眼看了看他们。
“沈总和他未婚妻去巴黎了。”
任垠予与袁喊相背而坐,从自己面前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袁喊面前的镜子里的景象,任垠予看到袁喊那张滴水不漏的脸怔了一瞬,才又笑起来。
“也是,沈总他一向对时装感兴趣,每年都要去。”
袁喊应该还没有看到沈槐的那张街拍,而由任垠予来提醒他,显然是最合适的。
而后袁喊就不再说话了,任垠予不时从镜子里去看他,猜想袁喊的心情。
今天任垠予有一场打戏,麦一介的角色设定是有勇有谋的青年,比文弱的容思要多动,算是打戏担当,被威压吊着折腾了半日,放下来的时候又是汗湿重衫,任垠予回到保姆车里吹空调,想问助理要瓶冰水,但潘麒怼到他面前的却是一支比他年纪还要大的好年份红酒。
“好像是沈总的司机送过来的,说给你晚上喝。”
任垠予接过红酒,瓶身还是微凉的,这个时候潘麒又补充一句:“我看到了,是开着冷藏车过来的,好有派头。”
潘麒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看着还很嫩,此时扒在座椅上,很羡慕地看着那瓶酒,他刚刚用手机查了,这瓶酒的价钱在他老家,能给婚房付首付了。任垠予看他这样,就把瓶子递过去:“你自己开了喝吧,我要喝水。”
“不行不行,”潘麒摇手,一边给任垠予从小冰柜里拿了冰水,“我喝这个浪费了,任哥你晚上带回房里喝吧。”
“为什么你喝就是浪费?”
“啊?”
任垠予懒懒靠在椅背里,虽然声调并无变化,但眼里却有一种犹疑又冰冷的感觉。
“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算是大学生了,但是在横店做50块一天的龙套,还抢不过那些初中没毕业的打工仔,因为他们混得久,有门路有人罩,我天天在人家拍戏的场边晃悠,期待有所谓的星探或者慧眼识珠的导演发现我,毕竟我的脸不错,总不能一直演死尸和太监。有人告诉我说,我还不如去做平模,兴许还能出道,但我不愿意,我就想演戏,我还不太了解演戏是什么的时候,我就想演戏,所以继续在横店晃,晃得久了,认识了几个人,有人推荐我去演了一个广告,剧情广告,我就去了,然后就算出道了。”
有一些话他没有说,他追逐着袁喊的身影来到演艺圈,发现了这个圈子里分明的等级观念和坚不可摧的关系网,他曾经想过离开,带着不忿和不屑,但袁喊没有走,零星地在影视剧里露面,看得出来郁郁不得志,他便觉得自己还未开始过,与袁喊差距尚远,不能走。越追,了解得越多,他用短于袁喊的时间走到与袁喊并肩的位置,当中苦楚都是咬牙挺过来的,但袁喊,付出了比他更多的东西,就他所知,肉体和尊严,以及很可能是在后来才不小心丢掉的感情。
必须要做到这些,那么坐在保姆车里,喝着金主送来的红酒,才算不浪费?
“当年的我也跟你一样,觉得龙套没资格要求到避阴处休息,没资格要求盒饭加蛋,甚至没资格要求多拿一瓶水,当真是没资格吗?活生生的,有思想有血肉的人,喝瓶水而已,哪里会没资格?喝瓶酒而已,哪里算浪费?”
潘麒愣住了,他跟了任垠予五个月,一直觉得任垠予冷淡,少数几次见到他神情活跃也都是跟送酒的那位有关,虽然自己是与他的生活和工作都相当亲密的助理,但也从未听他说过什么真心话,而此刻他的这些,该是真心的。
真心的愤怒。
“行了,拿去喝吧。”任垠予把酒丢到助理怀里,下车去抽烟。
抽烟的时候他又把手机掏出来了,去看那张沈槐和姚奕的照片。任垠予稍微查过,目前姚奕并不是沈槐的未婚妻,但很有可能马上会是,毕竟沈槐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而对方的家世修养相貌都挑不出毛病,说不准这趟巴黎之行回来就会订婚。这个世界越往上走,等级观念和关系网便越坚固,娱乐圈如此,豪门更甚,在看着风流倜傥的沈槐的时候,任垠予觉得自己受到了一阵层叠的,深远的打击,如若抛开自己的初衷,不去管袁喊的话,他和沈槐的阶级背景可衍生的想法复杂而沉重,建立在权肉交易上的调情游戏危险重重。
危险重重……
任垠予盯着照片上沈槐漂亮的四分之三张侧脸,意识到了最危险的一重。
为什么要先把袁喊抛开呢?
第十七章
沈槐回国后程佩跟他报告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垠予在剧组负伤的消息:威亚吊太久了,伤了腰。
沈槐一听,伤了腰,那是重大事故,便跟姚奕匆匆回家吃了顿饭,就赶往剧组。到的时候沈槐正在工作,是场文戏,但站在毒辣的太阳底下被原小军差使半天,沈槐看任垠予冰清玉洁的一张脸都给蒸肿了,十分不满。但原小军年纪摆在那里,好歹也是个大导,他没办法插嘴,只好动鬼主意。
“老胡,去把送原小军的茶叶拿过来。”
“好嘞。”
“还有那谁,就那个瘦得跟白骨精似的那个,她放我车里的减肥药你看看还在不在,也拿来。”
“……好嘞。”
沈槐记姓好,还记得在白檀之前他交往过一个女生,本来身材特别健康匀称,偏偏迷上减肥,减肥药一把一把地吃,劝不住,瘦得毫无美感后就分手了,给沈槐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除了她从衣服里突出来的肋骨,还有一堆随身携带的减肥药,有备无患地往他车里也塞了几瓶。
老胡艰难翻找,还真的找出半瓶来,跟上好的新鲜茶叶一起拿来给沈槐,看着沈槐用讲究的水温泡好茶,又拧开胶囊把药粉抖进去。
沈槐从这行为里感受到了童趣,冲老胡笑:“这个够他拉两回吧。”
“够了够了。”老胡笑着说,一边伸手盖住杯口,把杯子从沈槐手里抢过来,避免他再往里下药。
减肥药大概还未过期,见效很快,原小军的屁股在导演椅上挪来挪去,终于还是绷不住喊副导演帮忙盯着监视器,跑厕所了,副导演盯完一条,见原小军没回来,就喊了停。
任垠予站的久了,有些肌肉拉伤的腰隐隐作痛,想到场边坐下,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沈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微微笑着跟旁边的袁喊说话。他今天穿马甲戴画家帽,再配着形状整洁的青色胡茬,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像艺术家,已然引起诸多侧目。任垠予站在原地,潘麒跑过来给他递水,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说:“沈总是来探你班的。”
任垠予没说什么,朝沈槐走过去,沈槐这才发觉,笑嘻嘻地起身让座:“任先生别怪罪,我看这椅子空着,就小歇一下。”
他话说的客套,动作却亲密,直接伸手拉了任垠予,借着把人按回到椅子里的空档,在任垠予的手心里挠了挠。任垠予面无波动,坐下来喝水,并不搭腔,沈槐老远奔波过来,是想看任垠予冲他脸红的,结果任垠予脸红是红,但那是被晒的,看上去并无喜色。
老胡给沈槐找来个椅子,沈槐就在任垠予和袁喊中间坐下,继续和袁喊说话。
任垠予默默喝完一杯冰水,原小军脚步踉跄地回来了,任垠予站起来刚要去站位,被斜刺里一只手拦住。
“坐下休息。”沈槐的声音不容拒绝,任垠予回过头,看看沈槐,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袁喊。
袁喊站起身,对助理说:“今天恐怕要提前收工了。”便不着痕迹地走开了。
果然,原小军屁股挨到椅子,就又站起来小碎步跑走了。
沈槐噗嗤笑了一声。
任垠予看向沈槐,这个打扮花哨的贵公子脸上的神情分明是邀功请赏,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原导儿那身形,也该减肥了不是。”
任垠予抿了下嘴唇,坐下来,沈槐再次伸手过来,他就在宽阔的广袖下握住了沈槐的手,十指相扣,那么热的天,不一会儿就汗津津的了,在剧组百来号人的眼皮底下,两个最打眼的男人像初中生似的,借着层叠的古装戏服遮掩他们牵在一块儿的手。
当然广袖底下的光景并不是初中生该有的尺度,沈槐觉得任垠予还没领教到自己的手指有多厉害,是个遗憾,便借机发挥,汗液仿佛成了润滑,沈槐在任垠予指间柔嫩的皮肤处反复摩挲,手掌水母游动一样收放,自己的手指便在任垠予的指缝里模拟□□,间或夹紧任垠予的指骨。任垠予被他一只手挑逗起来,猛然用力,发狠扣住沈槐的手掌,那只水分充足,轻盈饱满的水母被任垠予捏在手里,却还是蛰得他掌心发痒,哪里都痒。
沈槐的手被任垠予禁锢,也不恼,五指虚张着,真像垂死动物的肢体一样乖顺示弱,任垠予轻轻捏他因为娇生惯养而十分细嫩的手掌,和修长的,指节都透着贵气的指骨,沈槐缓缓与他互动,两人的手掌在垂坠的布料底下相抵纠缠,脉搏战鼓一般敲。
沈槐的二郎腿纹丝不动,西装裤有些发紧,他稍稍靠近任垠予耳边,轻声说:“佩佩说你腰伤了,今晚就别勉强了。”
任垠予笑了一下,这么半天,他终于笑了,还是梳着长发丰神俊朗的一张脸,沈槐看得目眩神迷,全然忽略那笑并不温存,只想这时候就把人推倒。
副导演跑过来看了两条回放,说:“过了,导演拉肚子,今天提前收工。”大家纷纷表示对导演关心的同时,抱怨了一番剧组盒饭,沈槐便让潘麒宣布,今晚去附近最大的酒店,他请。
大家高高兴兴去吃海鲜自助,便没发现男主角和请客的人一齐消失。
沈槐跟着任垠予到了他酒店房间,一进门就饿狼扑食,可任垠予顶多披了层羊皮,沈槐扑上来,他反而搂紧沈槐的腰,伸手一捞,将沈槐的腿弯捞起来,顶在墙上吻。
“我一身汗,先去洗个澡。”任垠予咬着沈槐的嘴唇说。
“一起。”沈槐想从任垠予身上下来,但还是被抱进了浴室,他伸手摸任垠予的腰窝,“佩佩是不是谎报军情了?”
“没有,确实是伤了。”任垠予打开莲蓬头,水花洒下来,把他的头发浇湿,水流从柔软的额发上倾泄,像是一层朦胧水帘,任垠予就隔着这水帘,望向沈槐,“但抱你还是抱得动的。”
沈槐如今已经不抵触任垠予把他抱来抱去了,特别是事后疲惫,他发觉比自己走舒服许多。
任垠予见他仍旧心情愉悦地笑着,抿了抿嘴唇,把额头抵到沈槐的额头上,故意说得不清楚:“CAO也CAO得动。”
沈槐扬扬眉毛,手当即绕后赏了任垠予屁股一巴掌,听着声儿响,其实不疼,任垠予一把抱住他,反而被打欢实了似的,使劲亲他的脸。
两个人一边肉贴肉地蹭,一边总算洗完了澡,辗转到床上去,任垠予手肘支在沈槐身侧,细细密密地吻沈槐的脖子,沈槐拍拍他的背:“躺下吧。”
任垠予不理会,沈槐就伸手推他,任垠予第一次被沈槐一脚踹下床,来不及感受,眼下就清晰地认识到,沈总大约从未疏于锻炼,施力平稳且难以抗衡。任垠予不敢太强硬,于是他不仅被推开了,还被按到了床上。
“小予的腰那么漂亮,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沈槐伸手在任垠予的腰腹处按揉,“今天沈总疼你。”
任垠予脑子里不由得绷紧了,连着身上的肌肉,从腰开始,现场表演石化一样僵硬过去。
沈槐一边缓慢地摸他,手法流氓得不行,一边笑,但笑得特别温柔。任垠予被这两相夹击,受够了,只有闭上眼睛。
沈槐这下干脆笑出了声,从鼻腔里跑出来的调皮气音,好像行刑前的最后一壶酒,说不清是安抚还是嘲弄。
然后任垠予感觉到沈槐轻托起他早就硬透了的地方,紧接着,被对准了某处紧致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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