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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到底 作者: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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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娱乐圈 都市情缘 甜文

  “姐。”沈槐对着沈珂,根本硬气不起来,“至少我现在还是这儿的主人,当初定下来的事,要改,也得你把我踹下去了再说不是。”
  沈珂的面无表情:“今天我是来跟爷爷谈的,他俩也必须在场才好说话,现在谈完了,正准备走。”沈珂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四周,“你别急,以后这房子我恐怕也回不来了,会还你清静。”
  这话说的绝情了。
  沈槐看着他姐,他姐很漂亮,妆容精致,气质出众,三十六了也没结婚,沈槐在外头应酬,要是谁跑来他跟前说要给他姐介绍对象,他都要呲人一顿,在他眼里,没男的配得上沈珂。老实说,沈珂对他那么好,作为女孩儿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他也不是看不见,而且要是沈家由沈珂来当家,不会比他沈槐干的差,这要是放在以前,不用沈珂去笼络那两个草包哥哥,只要跟沈槐说一声,沈槐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去爷爷面前撒泼打滚,怎么也得让姐姐如愿。
  但是现在不行。
  具体为什么不行,其实沈槐没有想清楚。
  “姐,这件事是你和我之间的事,跟他俩没关系,你就算把他俩说服了,我也有办法让他俩反悔。”
  他这话是看着沈珂说的,但他那两个哥哥终于觉得关自己事了,纷纷坐直。
  穿球鞋的,打扮得像个rapper的沈榆道:“沈槐,牛逼啊,我本来是跟大哥一个想法的,咱们家发展得好好的,小珂突然来这么一手,别说不仗义,也伤元气,但你这么狂,啧。”他摇头撇嘴。
  沈槐表情有点儿无奈似的,看向沈榆:“二哥,我哪有你狂?去年开趴差点儿进局子,你是还想再进去一次?”
  沈榆面色一僵,缩了回去。
  沈槐眯起眼睛:“要是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玩那些东西,别怪我大义灭亲了二哥。”
  他说完,又看向老大沈樾,他还没说话,大腹便便的沈樾也靠回去了。
  “今晚都走吧,别在这儿过夜。”
  沈槐撂下话,转身要走。
  沈珂站了起来:“小槐。”
  他姐姐在外头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只有叫他小名的时候最温柔,沈槐没有办法,停下来,求饶似的望回去,意外发现沈珂的眼睛竟然有点儿湿润。
  “姐姐跟那个人,你要选那个人吗?”
  沈槐皱起眉:“不是这么个比法……”
  “就是这么个比法。”沈珂斩钉截铁,“你从来不贪心,这时候要跟我争,你到底要争什么?”
  这问题正中要害,沈槐垂眼沉默一阵。
  “这话说的,”他扯一个假惺惺的笑,“我的东西,我争一下还不正常了?”
  沈珂突然绕过沙发,大踏步朝他逼近过来,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足踝都很纤细,步子却透着凶狠劲儿。她走过来,一把抓住沈槐的衣领。
  “你是不是觉着,不是当家的了,就要在那小明星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沈槐的耳朵嗡嗡的,姐姐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你说话啊沈槐,你现在那么没出息?啊?真跟那些公子哥一样,只能拿地位吗,拿钱去笼络那些□□吗?”
  坐在沙发上的沈越和沈榆面面相觑,幸灾乐祸地撇嘴。
  好久,沈槐才说:“他不是□□。”
  沈珂气地狠狠推了他一把,沈槐倒退几步,站稳了。
  “姐,不管咱们闹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姐,我永远是你弟,我等你消气。”
  沈珂瞪着他,平复呼吸,转身走了,沈樾沈榆也连忙起身,沈樾临了回头想最后摆一把兄长架子,教训沈槐几句,但被沈槐发红的眼睛一瞪,想起当初被最小的这个弟弟揪着衣领揍的情形,又左脚绊右脚地走了。
  沈槐颓唐地垮下肩膀,往里屋走,本来想上楼的,发现爷爷的禅房还亮着灯,沈槐想起玄关的那双木屐,这老头子一直都在,也不出来劝劝。
  沈槐摸进去,见爷爷跪坐在蒲团上,这次倒没有打瞌睡,真的在念经。沈槐去他旁边坐下,等他念完,叫了一声:“爷爷。”
  沈槐的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槐歪下身子,把爷爷的手拉起来,脑袋从老头子的腋下钻进去,枕在老头子的腿上,鼻端是淡淡的檀香,很安神。
  他有点害怕。
  如果沈珂都能看出来,任垠予会不会看出来。
  看出来他其实是不是什么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不是翻手为云的金主,换了任何一个人,有大把的金钱和权力撑腰,也能像他一样潇洒,像他一样在影帝任垠予面前摆谱。
  他还不知道任垠予要什么,如果任垠予要的,正好是他快失去的,怎么办。
 
第三十一章 
  沈槐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任垠予坐在车里, 低头看着膝盖上的手机,随着车子行进,手机在他膝盖上一晃一晃的,摆不稳,但他偏不揣起来,就这么痴傻一样地盯着,仿佛在盼望手机的下一晃是震动, 屏幕能亮起来, 显示沈槐的名字。
  潘麒坐在前座,频频扭头看他,大概猜得出他在等谁的电话。
  “予哥,我们快到了, 等见了文姐……你问问?”
  任垠予心不在焉:“问什么?”
  “就是,问问沈总不在了,公司里的分配什么的……”
  任垠予顿了顿, 总算把手机揣起来了,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沈槐走了, 我就不是任垠予了?”
  如他所说,任垠予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起身跟他打招呼,上至各部门总管, 大小股东,下至新签艺人,记录人员, 这间近百平的会议室坐满了人,该叫来的都叫来了,比年终会议人还多,全是因为东家易主的事来开首次会议的,彭儒林坐在副位,而主位还空着。
  任垠予在文娅身边坐下。
  “袁喊还没来?”
  文娅疑惑:“袁喊干嘛来?”
  这个时候又有人进来了,是穿着休闲干练的姚奕,身后跟着个高挑的男秘书。任垠予看了她一眼,心想伯劳也有姚奕的股份?倒是沈槐的作风,跟过他的都不亏待。
  任垠予没兴趣,低下头继续盯没有半点动静的手机,结果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女人通过麦克风说话的声音。
  “各位好,我是姚奕,伯劳的新任董事长。”
  任垠予皱眉,抬起头,看向坐在主位的姚奕,姚奕正温和地笑着说话,发觉任垠予的目光,微微板脸,坐姿都调整了一下,不对着任垠予。
  任垠予有点儿发蒙,看了一圈在坐的人,职位低的都拿着姚奕猛瞧,显然是第一次见,但职位高的,包括文娅,看姚奕的目光显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女人是新老板。
  “不是袁喊吗?”任垠予不由发声问。
  文娅扭过点脸来:“什么袁喊?哦你还惦记你偶像跟咱们的那个合作项目啊,我听说签下来了,新老板接手完了就启动。”
  任垠予眉越拧越紧:“沈槐没把公司卖给袁喊?”
  “啊,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我以为你跟沈槐最近你清楚呢,这卖给姚奕不还是……”文娅没说完,抬起眼看向任垠予的眼神叫任垠予知道,他这位从不干涉他私生活的经纪人,对他和沈槐的事门儿清,不仅如此,可能还对他都不知道的事门儿清。
  任垠予又看了看姚奕,但目光有些对不了焦了,他的脑海中浮现沈槐站在阳光底下,抬起头看着自己,嘴角挑起来,任垠予从来没被人用那么宠溺的声音哄过:“不订婚了,订婚的钱拿来给你压新闻,不然你那么傻兮兮的样子,传到网上会掉粉的。”
  任垠予的脑子里“铛”的一声,好像一口沉重的钟,朝他摆过来,顷刻间就把他砸扁了。
  他真蠢,真蠢。
  椅子倒地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说话的经纪部门主管,所有人惊诧抬头,就看见任垠予疯了一样冲出会议室,文娅也给吓着了,但在其他人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反应极快地打圆场,并且技术比潘麒好多了。
  “不好意思,垠予他家里突然出急事了,不好意思。”
  姚奕翻了个大白眼,很有种“这小妖精完全不把老娘放眼里”的意思。
  而任垠予冲出会议室,打沈槐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他已经把事情捋顺了,就想跟沈槐证实,沈槐并没有跟袁喊旧情复燃或者藕断丝连,袁喊并没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把沈槐攻陷了还让沈槐送公司来示爱,而沈槐答应他的事,沈槐做到了,他把伯劳给姚奕,那姚奕跟他现在肯定没关系了。
  任垠予一边焦急地重拨着号码,一扭头,目之所及的画面,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有人坐在走廊上看报纸,娱乐版正冲着任垠予,沈槐和姚奕在巴黎时装周被拍到的那张照片被P了一道裂纹上去,标题是《那些失败的商业联谊》,副标题:嫁入豪门指南。
  任垠予关了手机走过去,在人家对面蹲下来,那人被吓到,要站起来,任垠予摇摇头:“没事,你看你的。”
  对方意识到他在看报纸,只好尴尬地支在那,任垠予的目光一行行扫过去,这篇新闻盘点了一些失败联姻的八卦,着墨最多在沈槐的这次,主要是男女主角都十分符合群众对豪门权贵的幻想,这么相配的一对还是黄了,写稿的小编似乎都扼腕不止,任垠予起先看得高兴,慢慢就难受起来了。
  任垠予蹲在那又花五分钟看完了末尾的“嫁入豪门指南”,跟看报的人道了谢,默默走到一边,继续拨沈槐的电话,沈槐仍旧没有接。
  这个时候任垠予才总算想起来,自己不联系沈槐,是因为误会他跟袁喊,那为什么沈槐三天都不联系自己呢?
  我哪里得罪他了?
  任垠予急了,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直接冲去了沈槐的公司,前台还是那个前台,没换,任垠予拉下口罩,那姑娘就直接给他刷卡放行了,然后他直接冲到沈槐办公室,被程佩拦在了门外。
  “沈总不在。”
  程佩没有说假话,看他着急,还悄悄补充了。
  “沈总最近家里出事了,会很忙。”
  任垠予心一下子提起来:“出什么事了?”
  程佩不说,任垠予就试探。
  “是跟他悔婚有关吗?”
  程佩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凭她推测是有关的,任垠予一看她神情,就明白了,心里更是像被捣了一拳,他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程佩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任垠予迅速转过身,果然,站在他身后,看样子正准备走开的,是沈槐。
  任垠予也不管这是公共办公区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槐的胳膊,有一堆人在看他,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早就被认出来了。
  “怎么不接我电话。”
  沈槐没什么表情:“进去说吧。”
  任垠予跟着他进了办公室,门一关,只有两个人,沈槐身上那种有些刻意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喝什么,我叫佩佩送进来。”
  任垠予拉下口罩:“我不渴。”
  沈槐抬眼看一眼任垠予,那人目光灼灼,死盯着他,沈槐本来这几天就累得要死,此刻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任垠予,都想叹气。
  他确实叹气了,微不可察地,轻轻地叹了一下,然后马上笑起来:“这么着急跑过来,想我了?”
  任垠予一听,心凉了半截。
  沈槐竟然跟他演戏。
  “我听程佩说了,你家里出事了。”任垠予不管了,直接走上前,“是因为跟姚奕悔婚有关,那就是跟我有关,你这么累,都是我害的,我还……”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自己听信谣言的事情说出来,太蠢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应该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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