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撞上小可爱 作者:大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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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吧。”北升踏空而行,直直飞上巨鲸虚灵,在宽阔的脊背上坐下来,其他人紧随其后。
巨鲸虚灵的飞行速度不快,却能最大程度掩盖重灵弟子们的气息,悄无声息越过千山万水,飞临秋狩围场,松云山。
明璜早在山脚下等候,见众人飞来,上前一步,颇为疑惑的问:“说好的旧老们呢?”
北升答道:“他们喜欢摆谱,不用等他们。”
明璜噎了一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无奈道:“还是稍作等候吧,免得他们生怒。”
北升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直直站着,张青阳看看几位天骄,他们都没管事的兴趣,不得不出言道:“大家就在此稍作休息吧。”
尴尬的气氛总算得到了缓解,大家各做各事,修炼的修炼,逗宠的逗宠,张青阳打开《穷微》,看了几行字,偷眼去瞄明璜,明璜脸上没半点不悦,安静的调息理气。
他低头接着看《穷微》,《穷微》内容繁复玄奥,看一行字就觉得心神恍惚起来。
迷迷糊糊看了两页纸,远处传来凄厉的风声,四道虹光疾速飞来,眨眼即到,四人唰唰落地,最右边一人首先迈出一步,向明璜遥遥拱手:“迟蒲君,拜见太子殿下。”
第二人道:“吾名萧文幽。”
“吾名郦清。”
“吾名柔凝。”
三男一女,容貌皆丝毫不显老态,气质卓然,其中又以柔凝为最,一袭火红纱衣,容貌娇艳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举手投足风情款款,有如高山上灼灼的彼岸花。
张青阳合上了书。
原来他叫迟蒲君,他叫萧文幽,他叫郦清,她叫柔凝。
他们的脸,他化成灰也认得。
他记得,醒来时看到的第一张脸,是郦清的,他自言是隐峰旧老,未悔峰上上任峰主,算是他曾师父。貌似关切地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才说出正题:“你在万心源下面,都跟骨龙说了什么?”
张青阳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记得。”
郦清笑:“怎么可能?”
“真的。”
郦清不笑了,拍拍张青阳肩膀,声音柔和:“我不喜欢说谎的人。”他猛地扣紧天灵盖,五指电光暴起,刺入灵魂深处,他厉喝:“说!”
……“说啊!”
哎,真可笑。
雷霆落入大海,悄无声息。张青阳没觉得哪里很不舒服,他只觉得郦清的狰狞面孔令人发笑。
一根针,两根针,一针一针扎进头部穴位,一个“人”顺着银针进入他的紫府溜达了很长时间,施施然退出来:“记忆被抹掉了,用我的回溯丹或许可以让他想起来,不过他这个人呢,就算是废了。”
“行不行?”迟蒲君犹疑。
“试试总归无妨,只要他的魂魄还在,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这声音是属于萧文幽的。
一女子扣住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嘴,一颗奇香无比的丹药渐渐逼近,忽然一低咬住手指,牙关狠狠一合,两根纤白如葱的手指生生咬断,红衣女子尖厉地惨叫还未溢出喉咙,张青阳施展擒龙术,一把扼住女子柔嫩的粉颈,拳头不偏不倚正中鼻梁,闪电般又挥出第二拳,第三拳。周围人怒吼 他什么也没听到。
冰冷的铁链绞住他脖颈,猛力向后一扯,锁链主人万万没想到,红衣女子也一并被带了过来,在空中短短数息的时间,张青阳挥出了第五、六拳,几乎把女子的脸打成了一个烂西瓜。
一道惊雷落下,电得他浑身几成焦炭,红衣女子没了嘴还在尖叫:“脸,我的脸!”
“用搜魂术!搜魂术!”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断崖山洞里生生冻醒,山巅的寒雾染白了他的须发,春观澜坐而吹箫,萧音温暖柔和,像被太阳烘热的初春湖水,柔柔的涌上心田,抚平魂魄所受到的伤害。
萧音止,春观澜问:“好受吗?”
张青阳呆了很久,迟钝地说:“不好受。”
“那就记住。”春观澜扔出一卷竹简,身形随风而散。
然后……然后……郦清的脸重现,他亲切地说:“吾乃隐峰太上长老。”
“张青阳?”肩膀忽然被推了一下,一股辛辣的古怪香气冲进他鼻孔,神智瞬时清明,抬眼一看原来的百里舒,她问:“你怎么啦?脸色好差。”
“没……没什么。”张青阳勉力站起来,百里舒笑道,“快上去吧。”
明璜的人马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石门附近修了临时住地,阵桩环绕,禁空、禁行结界一样不少,时刻有人巡逻,防守严密。
住地中心便是遗址石门,石门半嵌在山崖中,门中灵光涌动,宛若一盆浑浊的水在晃荡。
明璜和几位元婴大修与北升四位旧老商议了一阵子,决定由双方各出两人,保护郁文峰的几位学师进入大阵探索情况。其余人入住地暂时休息,养精蓄锐。
张青阳心神不宁,《穷微》看不下去,无根露水没有精力收集,坐不安,立也不安,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茫然之下,他神识沉进山河四季图,赫然发现在外风光秀丽的图景一进入便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灵流涌动,根本没办法好好修炼。
他顿时明白了春观澜的话:“别弄脏了。”
他心不安,四季图感应他心,亦不安。
他觉得压抑,压抑得快要疯了。明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众目睽睽,不如全似秋狩时那般自由,不好去开导。
五天。
进入大阵的队伍历时五天,终于出来了。几乎人人带伤,几位学师却兴奋得双目炯炯,活蹦乱跳。一看到明璜,也不管人家听不听懂,张嘴就是一串阵法学的名词。明璜微笑着听完,从中提拣了最有用的信息。
遗迹的护宗大阵由提供运转动力的主阵和九使阵组成,九使阵分别为剑阵,刀阵,火阵,水阵,木阵,幻阵,毒阵,瘟神阵,虚空阵。其中火阵,木阵不知何故,已经停止运转,死气沉沉。虚空阵必死之地,根本不可靠近,剑阵,刀阵威力最大,水阵最诡,幻阵,毒阵,瘟神阵威力逐渐次之。
九阵互相协调,九大阵域每隔一刻钟互相两两交叉,如果是完整的阵法互相交叉,威力翻倍,假如交叉的是火阵,木阵,威力则大打折扣。而虚空阵永不与其他阵域交接。
“阵域交接是有迹可循的,假如我们能计算出所经威力最小的阵域,必然能安全通过大阵。”
明璜嘴上答应着,心想这谈何容易?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北升,单凭北升那个臭脾气……啧!
但是呢,不试又不行。
明璜请北升来下棋,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不想他答应得很爽快,准时应邀。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棋下了半局,明璜忽然问:“先生,这棋盘九纵九行,现以此半局为起点,接下来有多少种可能?”
北升落下一子:“天穹繁星,亦不足数。”
“遗迹九阵,是不是就要简单多了?”
“非。”他连多说一个“也”字都不愿意。
“不下了。”明璜没了下棋的心思,“照你的说法,我们真的只能靠人命去填?”
“无法,硬闯。”北升轻抬下巴,“真不下?”
“不下。”
北升似乎是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会儿,说:“你今天运气不好。”
明璜猜不透了:“什么意思?”
北升施施然起身,离开,抛下一句:“再等。”
明璜恼得想把棋盘掀起来砸他脑袋。
天雀大道的尽头是皇城午门,午门边下,有一条缙云巷。
一瓣花落下,粘在李管事眉毛上,她抬手拂去,迎面走来一个穿大红锦袍的胖子,恰巧头顶一枝杏枝被白雪压断,落了下来,大红袍怕冷似的一缩身子,杏枝“砰”的一声粉成白沫。
“李管事,早啊。”大红袍笑容可掬。
李管事被迫停下脚步,露出一个最友善热情的笑容:“早,您这一身喜庆打扮,是要去哪儿呐。”
大红袍笑得咪咪眼:“没啥事,我出来随便走走。皇城雪景,不可不看,李管事有事要忙吗?不忙的话,如果云沪斋一同去吃茶赏雪如何?云沪斋新出了雪君眉,那滋味可是茶中一绝啊。”
李管事略微欠身:“多谢张爷美意,只是拙荆一入大寒,就长冻疮,我这不是急着回去给她送药嘛。”
“李管事家庭和睦,妻子双全,真当可喜可贺。”
李管事笑得脸抽筋:“谢谢你了吧我要回去了。”
“嗯。”张大红袍傲慢的哼了一声,两人错身而过,心里不约而同的鄙夷:“切。”
甩掉了烦人的张大红袍,李管事匆匆忙忙进了怀王府内,通报了大管家后,第一回踏进了绛雪园。
绛雪园是国都最美的梅园。
梅园中心,有一张用整块梅花玉雕琢的圆桌,圆桌只配有两只玉凳,在怀王心里,天底下只有两个人配坐这玉凳。
桌上有一壶一杯酒,杯中酒颜色翠绿,酒内竹叶虚影浮浮沉沉,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袅袅热气,化了桌上残雪。
待热气散尽,怀王拈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把一杯三月春意饮进了肚里,一时容光焕发。
他把玩着精致的酒杯,容色淡淡:“此言可真?”
李管事弓腰道:“我得来的消息十分可靠,关于遗迹的事是松云山妖王独角虎说的,不可能有假。那小儿与重灵宗联手,几乎把身边所有元婴大修都带上了,对外界又秘而不宣,说明遗迹大阵十分棘手,他就是想独吞遗迹资源呢。”
“他竟敢与重灵宗联手,也不怕养虎为患。”怀王英俊的脸庞泛起冷冷的笑,目光陡然凌厉。
他起身走入梅园深处,足下绵软的新雪踩得咯吱作响,不觉回味着那个充满诱惑力的字眼:圣宗遗迹!
明璜敢与重灵宗联手,□□势力骤增,他的情况已然非常不妙。
他秘而不宣,是想独吞,何不把消息散播出去,搅坏他的如意算盘。自己浑水捞鱼,只要能得到几件够分量的至宝,何愁求不到化神大修来支持,到时候,重灵宗又有何惧?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野望愈发膨胀。他望望东北风的灰蓝天空,皇宫弧线优美的飞檐挑着一朵眼前的梅花,他伸手将那朵粉梅摘下,用力握紧,花汁挤出,染香了他的掌心。
他一面在府中食客下挑选得力助手,赐法宝丹药,组织起来前往松云山,一面去其他王府散播消息,没想到暗线来报,霖王,英王,还有与英王交好的几个世家大族子弟几乎都知道了!
是谁散播的消息?怀王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他必须抢在所有人前头赶往松云山。
与此同时,在松云山上的明璜接到消息,短暂的惊愕与愤怒后,他很快明白了暗中传播消息的人是谁。
除了父皇,还会有谁?
被他欺瞒了一把觉得很生气所以玩借刀杀人坑他?呵呵,明璜目光冰冷。
不过这样也好……他真切的感觉到了他的父皇现在有多虚弱。若是在以前,皇帝还大权在握的时候,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秋狩上欺瞒成绩,现在他都已经做了,皇帝没有直接下令召回斥责他一顿,而是趁机玩起了借刀杀人的把戏,足以说明他身边已无可用的有权之人。
但又是谁把消息通报给父皇的?
他一边踱步一边思考,把亲近的人筛选了个遍,最可疑的,还是从小照顾到他的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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