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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客 作者:慵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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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强强 天作之合

  陆有矜点点头,颤着嘴唇:“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了,现下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
  冯闻镜一怔,看着陆有矜发白的面色,疑惑地把他送出门外。
  陆有矜忽地转身,对冯闻镜深深一揖,郑重道:“多谢你了!”
  冯闻镜看着陆有矜走远的背影,傻在原地……
  不到一个时辰,陆有矜就骑马赶到了深柳堂。
  隔着几株枝丫横斜的杏花,他看见了那倚在石头上的身影。
  谢临还坐在那儿,放风筝。春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畔,仰着脖儿一眨不眨看着愈飞愈高的风筝。
  谢临动动唇角,风筝渐低,在春宝头顶耀武扬威的摆动。春宝见风筝离自己近了,开心地掂起脚尖。
  谢临噙了丝坏笑,两手捏着线,胸有成竹的一松一放——那风筝便始终盘旋在春宝头顶,却怎么都够不到。
  在这一路上,陆有矜想质问,质问他为何欺骗自己。想愤怒,怒他为何知道自己是亲卫府的人后还装聋作哑。
  可是看到他,心口又酸酸的,他真坏,躲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陆有矜终于走到谢临身畔,暖风中纷飞的花瓣映照了漫天的纸鸢,碧波微漾,春光正盛。
  谢临从余光里看到了陆有矜,笑说:“你来啦。”他移移身子,示意陆有矜坐在自己身边。
  陆有矜没坐,他站得笔直。静静地看着谢临:“有个东西还请你帮我辨一下真假。”
  一张薄薄的纸本递过来,是那中秋帖,谢临展开一看,心口发涩,嘴角却翘起:“假的。”
  “哦?这么肯定?”
  “因为这是我写的啊。”谢临似笑非笑:“明明有落款,你还让我辨真假?你拿这个问我,不就是想问我身份么?”
  陆有矜被问得一滞,半晌轻轻开口:“你的姓,和今上有关,是吗?”
  谢临缓慢收了线,那如萤火般的琉璃在空中翻转了几个来回,跌跌撞撞落到地面:“这次是真的。”
  陆有矜站在一旁,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惊喜?苦涩?还是自卑?焦急?只继续沉默。
  谢临见他不说话,脸色声音都冷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方才?前几日?还是一开始就知道,明明是来看守我,还偏偏装出一副样子逗我玩?”
  陆有矜身形一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真不相信这会是谢临嘴里说出的话。
  谢临把手里的风筝线一扔,从石头上站起身:“我说怎么一睁开眼就是你呢!你恰好又是亲卫府的人,哦,原来早就有人安排明白了——要不然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只怪我傻,还……”
  说到这儿,他微一侧头,漂亮的下巴抵在肩上,不吭声了。
  他想起一脸认真诚恳,却只为骗自己的冯闻镜,想起自己父亲下的套,想起寒冬的深夜,拼尽全力却叫不出声音的自己……
  “好,你既说透了,那是什么意思?不想唱这出戏了是么?你……”
  话说一半,他的嘴,突然被两瓣温暖的唇堵了个结结实实。
  那唇的触感还不甚熟悉,气息却不陌生,在养伤痛到模糊的日子里,那味道总萦绕在身边,提醒他有人陪他熬着。嘴上传来尖锐的痛,似乎是被咬了一口,心似乎也涌上又涩又疼的感觉。
  陆有矜的胸膛紧紧地贴过来,他青涩强劲的心跳隔着骨骼和肌肤清晰地传到自己心里。
  在这样的心跳声里,任何人都会迷醉。
  谢临突然很歉疚,歉疚到想落荒而逃。
  陆有矜扳着他下巴,眸色沉沉:“我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所有的事情了,因为你从没给过我信任,也……没想过给……”
  谢临眼睛里起了迷茫的薄雾,继而是慌乱无措,原来,相信别人也是种福气,这证明自己没被欺骗过。有些事儿是个刺,在他妄想触碰温暖时稍一牵扯就能让他疼得缩回手。
  谢临一张嘴,才发现道歉的声音都发颤:“我……我不是有意这样说,我也不清楚,我……”
  “你急什么?”陆有矜温和地用大拇指摸去谢临眼角沁出的眼泪:“不用解释,我也不强要你的信任——那是要我自己挣回来的!”
  “你……”谢临低下头,把哽在喉头的话说出来:“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提,很费心……还有,我害怕……”
  “怕什么?”
  “怕……”谢临停了停,飞快地看了陆有矜一眼。声音里划过丝惘然:“怕这是场梦。”
  杏花飞掠,远处孩子们喧闹的追逐声隔了几株花树,遥远得像风中絮语。
  “如果这是场梦,我也会陪你做到最后。”
  谢临抬起眼眸,谁说习武之人不会说话?怎么这人一开口,自己的心就……又甜又软呢?
  “那个,你要是想听,我的事……都会告诉你的。”天啊,这句话竟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为了冲淡暧昧的谢临忙补充了一句“毕竟你是我的……朋友。”
  谢临急咳几声,怎么更暧昧了?
  “都过去了,你不想说的我都不想听。”陆有矜紧紧地箍住怀里的人:“阿临,慢慢来,你不能在一朝一夕里像从前那般走路,更何况像从前那般爱人呢?别急,我有时间……”
  而且,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
 
第36章 沈均
  陆有矜觉得自己疯了,被那一吻折腾疯了。
  他以前也在意谢临的笑,却没这般贴心贴肺的在意,如果他想当值后为那人买馄饨,那他这一天都会想他开门的样子,接到馄饨的样子,笑起来的嘴角。
  他以前也在意谢临的泪,却不像这般无时无刻的在意,以至于一个人时总是在想,他在这偌大的京城,没有一个能寻到的亲人故友……他晚上会不会哭呢?
  陆有矜无数次握紧双拳,又无力地松开,第一次,他恨自己没有力气……
  在知晓谢临身份后,陆有矜告诉他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太子坠崖其实是个幌子,那尸体究竟是谁没人能说清,只是朝廷用来蒙蔽世人的借口罢了,让他放宽心。
  第二件事,却和沈均有关。
  “我给你带来一个人来。”陆有矜一进深柳堂,就直奔谢临的住处。
  谢临疑惑地目光停在来人脸上,此人穿了一件灰布衣衫,看起来像个普通随从,他并不认识。
  “他是跟随江西巡抚进京述职的官员。”陆有矜道:“一进京就冒冒失失四处打探你的消息,还好被我撞见扣下了。”
  “沈均!”谢临惊呼一声,心跳变得很急切:“你是带了他消息?”
  “殿下么?”来人忙朝谢临走来:“总算见到您啦,我们那穷乡僻野,根本打探不到京城的消息,有人说您……病逝了,急得沈兄日夜想进京。这次来京,也是他托我打探你消息的!”
  谢临连声道:“沈均还好吗?真的到了江西?他最近在做甚么?我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
  这人摇摇头:“唉,他在江西的事儿真是一言难尽。沈相没走之前还算衣食无忧,但沈相一走,日子逐渐艰辛了。您看我,还是前朝的进士出身呢,如今却和沈兄一起做个微末小官——好点儿的官位出缺怎会轮到我们?我们这官做的真比百姓还苦上十分呢!”
  谢临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伤心事,他的脸上笼上了浓重的苦涩:“江西在推行新政,春天让百姓贷官府的钱,秋收时再以二分息收回——我们和另两名举人就是这登门讨债的小吏。江西的官员们想这地方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百姓最敬重读书人,所以借我们的名声让债好讨些,苦读的圣贤书,竟做了这般妙用,哎,可叹啊!”
  谢临仰着脸,目光闪动。
  “新政实施的地方并不多,但都是穷乡僻壤——我们奉命挨家挨户去讨债!这些贫瘠之地不少在山中,总是暴雨连绵,沼泽暗流遍地,行路艰难,我们一行四人外加一个仆役,吃了不少苦头。”
  他开始边踱步边感慨:“连日里,我们趟着过膝的泥水在陡峭的山区赶路,每要跨过较深的湍急流沟时,都必须有个人跳到低地,让别人借他的力上岸。你说谁愿意当这个人呢?嘿,沈均却愿意——他总是把自己的手杖深深地扎到土里,等固定好,就跳进湍急的暗流,一手扶住杖,一手把我们几人挨个送上去,自己最后再到岸上!”
  谢临忙道:“这有危险么?”
  “您别小看这个活,有时暗流急,把人冲走是眨眼间事。和我们同道的读书人,皆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遇上危险比谁跑得都快!那个本该做此事的差役也总缩在后头!我气不过,去和沈兄说此事。他却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这人之前被水冲走过一次,捡回一条命,自然对水生出怯意,所以还是别让他在水里呆太久。我登时便想,这人怎么……实在的有点傻气?”
  谢临的心随着讲述沉浮,五味杂陈:“官府没为你们配车马?”
  “如今有了,但用的时候少,很多地方马蹄会滑。”那人从陆有矜手里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抬手擦擦额角沁出的汗珠继续道:“路上的艰难却只是我们苦楚的一半。最难还是要账的时候,新政之下,百姓苦不堪言,连赋税都收不来,更何况利息?我们又不是酷吏打手,只得硬着头皮当说客,磨破嘴皮也收不上几家钱粮。在上司那儿,唉,也讨不到好!”
  透过这无奈的声音,谢临似乎看到了远方不知名县乡中,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在泥泞中挣扎,处处是悲恸的哀鸣声。他的朋友,如同异客,在晦暗村落中孤独地跋涉。
  “我最感激沈兄的还是这桩事儿——那日回来,虽天色将晚,我还是独自去了五里外的湖边洗澡,回去时,我思量何不走那条白日走过一次的近路——这条近路却把我害了,怎么说?这路白日和晚上是两个面孔。”
  “这路虽布满沼泽,但上面不时有连绵的石头。前半路还算顺利,但半个时辰后天完全黑了,脚下是一团昏黑的深渊,布置好的石路再看不清。我在夜风里颤抖着身子,愣是不敢凭模糊的视线跨到石头上!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在这儿呆到黎明!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发觉周遭的树干上竟有白光,还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您猜是谁,竟然是沈兄张着灯笼来寻我了!我和他虽是同僚,但也没多深的交情,他却这般助我。铺路的石头相隔多远在灯笼下看得一清二楚,我忙手脚并用地哆嗦着爬到沈兄身旁,差点掉下泪来!”
  “从那晚后,我就铁了心报答他。每逢他再跳到低地里,我也一起跳下!浪流或泥沙一汹涌,我都牢牢抓住他的手!总之,我不会让他受欺负!”
  “谢谢你。”谢临的手在袖中颤抖不停,他已完全沉浸在来人的话语中。半晌,他深深地一揖到地:“谢谢你没让他一个人站在泥里,谢谢你想帮他袒护他,谢谢你进京不忘打探我的消息……我……”
  说到最后,谢临眼圈泛红,胸膛起伏,除了口口声声道谢,竟张口无言。
  “无妨无妨。”那人忙道:“不过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呢?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谢临思索了片刻才道:“没什么事。到了江西,你只需报我平安就好,另告诉他,若有机缘进京,寻我可去京郊深柳堂——切记不要对旁人说起。”
  “您放心!”那人正色道:“我定转达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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