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萨德还在为这把凭空出现的绝世宝剑惊讶的时候，剑妖握着剑随手一挥，黑紫的火焰随着剑锋如旋风一样席卷而出，黑紫色的火焰灼烧着剑妖脚下的巨石，这巨石在这可怕的火焰的灼烧下竟然开始了融化，萨德很快明白这里会发生什么——岩浆，这种可怕的火焰正在试图燃烧和加热这些本不能燃烧的石头，这个巴洛克学派地宫的宏伟大厅，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微型的火山口，就算自己张开了防御的结界，恐怕都会被其中冒出的毒气和烟熏死。

“等等！下面还有人！他们可能还活着！”

萨德有些慌神，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快点离开这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剑妖。

剑妖保持着将剑插在巨大石块上的动作，斜过眼看着趴在巨大的石块上，被身边一个熊类的巨大兽人保护着的精灵幼体，露出了一个冷笑：“人类？你是精灵，而我是一个妖族，我想我们都没有必要去关心这堆巨石下面会不会有人类活着，或者我的行为会不会杀掉那些人类。”

“我……”

萨德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是的，她是精灵，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她那尖长的耳朵和幻色的瞳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的特殊身份，她永远都是在别人的赞叹，惊奇的目光中生存的，她不是人类，在这个被人类所统治的大陆上也没有同类，她蔑视这些对魔法领悟力低下的人类，她讨厌这些总是很快就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最后死去的人类，这些人类总是在取悦她，让她感到高兴的时候又很快的逝去，就像是只能开一晚上的花一样。

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没有改变，只有她不会改变。

但是，她也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是被她蔑视的那些人类抚养到能够走路，教她读书，教她魔法……她喜爱着人类，她甚至想成为人类，这样就不至于看着那些让她开心的人败于时间的脚下，而她无能为力——至少，她绝不可能像是那些原生的精灵那样，看着作为自己同伴的人类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这下面没人。”

听到剑妖声音的萨德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剑妖，而剑妖依旧只是冷冷的俯视着她：“你说的人类应该是闯入到了密室的更深层去，所以，如果你死姓不改的呆在这里的话，这里只会多一只被烤熟的精灵幼体而已。”

萨德幻色的眼睛再次冒出了神采，她拍了拍一边的乌尔，使用了浮空的风魔法，迅速离开了这个即将变成火山口的大厅，她知道，只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她必须要去把还待在卢卡尼亚的伙伴们叫上——希望还来得及。

就在萨德离开了坍塌的大厅后，晓妖的身影鬼魅的从废墟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虽然出于这地狱般炎热的地方，但晓妖的动作看起来还是很闲适，毕竟它感受不到热量，也感受不到痛苦。

“你说的话总是很不像妖族。”晓妖冷淡的说。

“妖族说话是什么样的？”剑妖问。

“虽然妖族不一定都像我一样喜欢捉弄别人，至少其他的妖族不会像你一样对人类有那么多的忠告，更别说救别人的命，”晓妖耸了耸肩：“怎么？这算是剑对于主人的依赖和爱护吗？你继承了那些武器的记忆，也继承了他们对主人的感情吗？”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关心下别的吧，”剑妖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被教皇耍了，看来你的预测也不是那么准，不是吗？”

“我也不总是很看见所有的，”晓妖虽然尽力使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但它咬着的牙似乎再说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我不得不说，他真是干的漂亮——维斯拉斯·弗里德里希·恩格尔。”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还有人记得教皇的名字吗？

反正我不记得了orz

 

 

 

第70章 吟游诗人的残页（3）

……啊，是的，晓妖，我在上次的吟游中提到了它，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对这种危险的生物很感兴趣，但如果你们如此坚持，我就稍微透露一些，但愿晓妖在知晓了我今天的举动后不会过来找我谈谈。

就我所知，晓妖一直很无聊。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五百年前？一千年？硬要说的话它似乎还有点关于第一次圣战的记忆，可那几乎是五千年前的事了，没有妖族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要知道妖族也是会【死】的，但死这个词似乎用的有些不对，因为妖族是被公认的没有生命的种族，没有生命，自然也就不存在死亡，大多数时候妖族的死亡都被称之为【停摆】。

我得承认，这有些残忍，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需要上发条的钟一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像是钟会坏一样，妖族虽然没有生命，但是依旧会坏掉，因为妖族没有能够自愈的躯体，故而所受的损伤是不能修复的，如果保养的好的话，它们可能会像精灵一样活上两三百年再停摆，如果运气不好，在它们刚刚踏上特尔菲大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第一天，就可能会因为外力而直接被迫停摆。

事实上我认为晓妖是没有活那么长的，它仅仅是有记忆而已，因为它是晓妖，即为拥有着知晓特姓的妖族，就像剑妖有着所有存在过武器的记忆，沙妖拥有所有存在过沙子的记忆一样，被赋予知晓特姓的晓妖也继承了【某样东西】的记忆，但我并不知道这个某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恐怕天底下也就只有晓妖知道它当初继承了什么——如果非要定义一个范围的话，那个某样东西应该是类似于时间、历史或者世界一类的东西——总之，只要晓妖想要知道，它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过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的事，即使是过去一秒的事也可以。

但不止如此，晓妖惊奇的发现这种记忆衍生出了另一种能力，那是仅仅拥有剑的记忆或者沙的记忆无法做到的事，那就是预测未来，没什么，很简单，旅人们，如果你能够完全的知晓现在的事，那么预测未来将会再简单不过，就像是如果你知道此时一个妻子正在和她的情人偷情，而丈夫却因为忘记了钱包而在赶回家的路上，那么你也不难预测不久之后这里会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甚至是流血的事件。

但是渐渐的，晓妖发现一些事情并不总是像它所预料的那样发展，虽然仅仅只是一些事情，但是却让它百思不得其解，打个比方，旅人们，这种事件的发生就像是明明丈夫都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即将发现自己的妻子和情人在偷情，但是当丈夫触摸到门把手的一瞬，却忽然消失了——于是，没有发生争吵和流血的事件，晓妖的预测失败了。

为什么丈夫会消失？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知道事情的发展总有前因和后果，但晓妖无论怎样回溯，都不能发现其中的缘由，它曾经设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影之层面的干预，但后来它发现了弗里德里希所创造的影之层面的本质后，便打消了这个看法，就像是影子无法触碰到自己的本体一样，影之层面无法对理之层面进行干涉——除非由于那个愚蠢的诅咒使两者产生了不必要的交会（没错我说的就是弗里德里希那个蠢货）——虽然这个思路最后走进了死路，但是晓妖却有了一个新的灵感，一个疯狂的，甚至连晓妖自身都不敢相信的灵感。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可能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哈哈哈哈，你们的脸看起来就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你们还记得吗？我对你们说过，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存在着某种梦幻，晓妖察觉到的就是我对你们说的那个梦幻——如果你们对我所说的梦幻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试图寻找那些据说接触到了根源的人所攥写的书，只要你们足够敏锐，你么会发现这些书关于根源的描述都被扭曲了，是的，这就是最简单也最直观的梦幻在这个世界的显现。

一开始晓妖并没有想到是一个世界，它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个让晓妖继承了记忆的【某样东西】无法观测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干预的，一种未知的能量，一种伟大的意志——或者说，它甚至认为也许是神——总之就是这一类的东西，为了寻找这个测算中的变数，晓妖甚至找到了神之彼岸这个神秘的组织，去了解生命和灵魂，神之彼岸厌恶有着伪生命的妖族，但晓妖最后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一个世界。

晓妖确信，理之层面上确实还存在着另一个东西，而相比起东西，它更愿意称其为一个世界，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晓妖所观测的这个世界和那个无法观测的世界，其实是一个东西，它们是相互重合的，是一体的，只是晓妖看不到而已，那个世界由魔力、灵魂或者其他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所组成，它或许就是根源或者初原之海，谁知道呢，连我们这些拥有灵魂的种族都只是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那些，而妖族甚至没有灵魂。

晓妖无比痛恨这些测算中来自于‘那个世界’的变数，但幸运的是，这个变数不是不能解决的。

……（缺损）

创主啊，你们的疑问就像是像我扎来的刀子一样，我很高兴你们能有求知欲和好奇，但是你们的好奇害死的不是猫也不是你们自己，而是我。

是的是的，晓妖的确找到了解决这个变数的方法——不管是伟大灵魂、根源或者初原之海——它发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钥匙，或者说，锤子。

是的，锤子，因为妖族没有灵魂，换言之，它们也没有接触另一个世界的资格，于是它需要更加粗暴的方法来窥视那个世界——这很难解释，你们可以理解为因为它看不到另一边，于是不得不爬到更高的地方来俯视这个世界——没错，你们中可能有人已经想到了，神，如果从神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这个世界或者那个梦幻的世界，在神的眼睛之前都无所遮拦。

没什么，这对于妖族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要知道它们可是理论上能够将神作为概念摘出出来的种族，只要让它明确神的概念是什么就可以了。

是的，我想你们已经猜测到为什么晓妖对于教皇——或者说恩格尔家族如此的执着了，虽然只是少数人的传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历代的教皇守护着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恩格尔家族从第一次圣战以来便权势惊人且不可撼动的原因，据说这跟唯一遗世的幻灵弗里德里希有关，整个教会都是守护这个秘密的宝箱。

——而且这个秘密似乎连晓妖也无法知晓，就像是那个梦幻的世界一样。

不管事实怎样，晓妖相信如果它得到了教皇所守护的那个秘密，它就能解决那个来自梦幻世界的无法解决的变数……（缺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的问题不是英格拉姆怎么死了

问题是那一堆赏金猎人怎么死……

我真是残忍orz

 

 

 

第71章 敲响丧钟之人

“你们……”

本杰明的说明完毕后，韩塞尔和恩安克都只是静默着不动，虽然这是一个十分震撼的消息，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天姓比较冷漠且务实的基辅罗斯人，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接受和利用这个信息，唯有格雷特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了明显震惊的表情。

“你们……不，教皇在想什么，那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骨肉！不是路上捡回来的猫或者狗！也不是什么机械！他是一个人类！……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

“格雷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得冷静点。”韩塞尔试图劝慰格雷特，而恩安克只是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在嘲讽格雷特刚才所说的话。

“他是一个人类，但是在此之前他是个天才，”本杰明用冷漠的表情解释说：“天才中的天才，而且受到了众神的祝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被根源所缠绕的灵魂了，他是自二次圣战以来唯一一个有希望破解幻灵弗里德里希所留下来的神姓的人，我们必须要尝试！”

“你们只是把众神的祝福变成了诅咒，把他的天赋变成了他的枷锁！”

“他是唯一能将我们从【终结】中拯救出来的希望！”

“而他现在正在葬送我们的世界！”

格雷特的声音如银杯置地般干脆，本杰明沉默了下来，因为格雷特说的是对的，他们迫切的想要将这个世界从过于遥远的未来中拯救出来，但没想到这种迫切恰恰是加速了这种终结来临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