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作者:木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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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撩开车帘,一支白玉般的手就先于她撩帘。
“平阳侯世子早,”那人开口道:“本殿萧焕、世子称如琢即可。”
萧如意与萧如琢不愧是姊弟,容貌七分相似,较于萧如意的秀美风流,萧如琢更冷淡矜傲一些。
“三女公子早。”月明见礼道,却没有上车的打算。
“世子为何不上车?”
“与女公子同乘,恐于礼不合。”
“世子这样说就是生分了,”萧如琢道:“若真要论礼,本殿好像要叫世子一声妹妹。”
“……”
这都是哪里排的辈分。
“侯爷称父皇长兄,本殿虚长世子几月,叫一声妹妹不为过。”
顶着这样一张冷淡的脸与人客套似乎十分难为萧如琢,她顿了顿,道:“世子不上车?”
不知为何,月明觉得萧如琢这样的冷淡比萧如意的热情还好些。
“谢女公子。”月明道。
话已至此,她再不上车就是真的在驳萧如琢的面子而不是在客气了。
她上车,与萧如琢各坐一边。
月明被教的中庸,萧如琢生姓冷淡,两人干坐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萧如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月明,尚未长开,但也是好样貌了。
难不成方溯挑徒弟是看脸挑的?
她忍不住想。
“侯爷,如何了?”萧如琢道。
“家师很好。”月明道。
“侯爷自回来后便事务繁忙,本殿又不便出宫,一直都未能见到,实在遗憾。”
月明保持着笑容,微微颔首,仿佛听的十分认真。
“今日以为能见到侯爷,没想到又错过了。侯爷与父皇去了上林苑狩猎,”萧如琢道:“还不知道何日能再见。”
萧如琢面无表情地说着遗憾的话,令月明觉得她说的好像都是事先背过的。
月明仍然微笑,不接话。
萧如琢似乎是太无趣了,终于道:“世子为何不说话?”
月明道:“听女公子说足矣。”
萧如琢掀起眼皮,这次细细地看了月明一番。
少女面上带笑,眼中也有笑,玉似的皮囊,人也温润的像玉。
这样的人是方溯教出来的简直可以说不可思议。
萧如琢并未见过除了方溯外的第二个方家人,但从她父皇母后、官员的只言片语中也可知方家雅正,她曾临写兰祁的方氏庙碑,兰祁对方氏一族评价甚高。
君子端方,不过如此。
月明不动不言时,亦笑亦言时比方溯更像方家人。
她有些烦躁地捻着袖口的花。
于是二人无言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
萧如琢道:“到了。”
“多谢女公子。”
“世子客气。”
月明下车,在萧如琢看不见的地方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才知道,能半个时辰不说一句话还淡然自若真的是本事。
“世子在中州可还认识什么人?”萧如琢在她背后道。
月明转身,笑道:“初到中州,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并没有随侯爷应酬,自然也没什么人认识。”
“既然如此,不如本殿与世子为伴,如何?”
她问出了口,不是让月明客套一番,再拒绝的。
月明心中长叹一声,道:“谢女公子好意。”
“其实世子不必如此客气。”萧如琢道。
花朝节如方溯所说,并无太多虚礼,但萧如琢满面写着我不耐烦你别来废话,加上她的身份高贵,一时之间,真的没有人来搭话。
至于月明,虽然有不少人对这位小侯爷的身份好奇的很,可她在萧如琢身边,倒省了很多迎来送往的麻烦。
“女子十五及笄,”萧如琢道:“恕本殿冒昧,世子可有婚约,是哪位公子?”
月明道:“并无。”
“并无?”萧如琢微讶,但转念一想她是平阳侯世子,也可能是唯一的世子,百年之内,方家若无过于逾矩的事情,西边,还是平阳侯的天下。
这样的话,小侯爷无论与谁订下婚约,都免不得要权衡世族、皇族。
“是。”
“或许,侯爷是想让世子慢慢挑。”
月明回了一个淡淡的笑。
她看起来进退有度,实际上半点有用的话都不说,除非是不善言辞,不然就是……戒心太重。
也是,养在方溯身边要是毫无心机她才要觉得奇怪。
萧如琢眸光一闪,道:“和本殿在一起想必也拘着世子了,不若暂时分开,花朝结束了再聚。”
月明点头道:“也好。”
这可能是她半天以来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了。
萧如琢一笑,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们走走停停,到的地方已经很偏。
月明实在不耐烦去迎来送往,便进了画阁。
或许是这太偏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月明乐得清闲,正要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门突然响了,还混杂着两个年轻女子的说话声,似乎是气急了的争吵。
月明揉了揉眉心,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现在出去,只是徒增尴尬罢了。
画阁如其名,画很多,而且都画在了墙上,她摸到时才发现,墙上那精致的窗子,不过是巧夺天工的一幅画。
而那两人,已经进来了。
“你呢?如此你便要与沈家公子订婚?”那声音咬牙切齿,却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我错了。”另一个哑声道。
“你如此做,有没有想过,我待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白白白白小天使的地雷。
織田信短小天使的手榴弹。
第三十四章 多情
“如何?”那人道:“神伤一二月, 也就完了。”她顿了顿, 道:“总比现在要强上好些, 我……你若是男子, 遑论当垆卖酒,就是沿街要饭我都愿意, 可现在呢,你我同为女子, 那些话, 这几-ri-你听得还不够吗?!”
“那又如何, ”对方冷笑道:“我为何要管别人如何说,如何做?”
“那安大人的颜面呢?你也不在乎吗?”
“……”
“安若,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仿佛这一句话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即便不在乎旁人,那么至亲呢?至亲也不在乎?至亲的颜面也不在乎?”
“那日我确实与家母坦白, 她只把我带到颜氏祠堂,让我跪着, 让我跪在祠堂里和我爹说, 说颜大人一生直内方外、博文约礼, 却不想身后名葬送在自己女儿手上。”颜歆環低笑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当真像母亲所说的那样……”
“你我二人不在乎,可安、颜两家要如何?名门望族,却出了你我这样,”她咬了咬牙,之后的话或许是太不好听了, 她没说下去,道:“这样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拂落了桌上的书,安若许久未言,忽而笑道:“是啊,是啊。我早该明白的,谢谢姐姐提点。也好,那我便祝颜小姐与沈公子,白头偕老,白首不离。”她一字一句,最后的几个字却轻得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安若……”
门一下被推开了,“我可找到你俩了,敢情是在这说话,你们……歆環,你哭什么?”来的那人一惊,道:“安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颜姐姐有一方帕子,我说绣的是双凰,她说是一凰一凤,还数落我哪有两凰同栖梧桐的道理,我说哪里没有,陈皇后不是同巫女有私,不知言辞里哪里触怒了姐姐,居然惹姐姐哭了起来。”
来人嗤笑道:“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歆環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别像个小孩似的,安若不懂事,你何必跟她计较,快别哭了,沈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安若笑道:“姐姐还不擦了眼泪,沈公子在外面呢。”
几人又说了什么,这才走出去。
月明站在屏风后,半天都没缓过来。
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
如此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自然是不值得。
天道人伦、伦理纲常、更何况,方溯……
月明听见自己自问自答,只觉得眉心突突的疼,站都站不稳,她一直回避的事实一下子全部涌出来,疼得似乎挖了人的心。
画阁里太热了,又残存了一股脂粉味,她等了片刻,匆匆从画阁里出去。
萧如琢找她都要找疯了,见她从那边走过来,上前道:“世子。”
月明面色不虞,强笑道:“殿下。”
萧如琢看她脸色,道:“世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去那边歇歇?”
月明摇头道:“无事,谢殿下关心,只是在暖阁里呆久了,有些头晕。”
“本殿早说夏日烧什么暖阁,从里面出来吹风头不知道要疼多久。”萧如琢末了压低声音道:“年年如此,也是挺无趣的,不如我们走?”
月明心绪繁杂,头疼欲裂,道:“走?去哪?”
“去上林苑,”萧如琢眨了眨眼睛,给冷若冰霜的脸上添了十分活气,“本殿有父皇的令牌,他们不敢拦。”
“而且,世子不想见侯爷?”
月明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世子?”
“我,”月明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臣……”
“同殿下去,也好。”她听见自己说。
萧如琢只等她这句话,带着人直接走了。
“往日都是父皇兄长还有些武官在那,本殿去过一回,但因为骑术不精,就再也没去过。”萧如琢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和她说话。
“那今日,殿下怎么去了呢?”
萧如琢一笑有酒窝,好看极了,道:“本殿听闻今日侯爷穿的是白衣。”
“白衣?”
萧如琢一手撑着下巴,笑道:“白衣。本殿还从未见侯爷穿过白衣呢,所以想去看看。世子见过吗?如何?”
方溯喜红喜黑喜紫,唯独不喜白,月明从未见她穿过白衣,只能摇头。
“侯爷天人之资,穿上之后定然好看。据说是桂禾坊的衣裳,下摆绣了三千朵红梅。”
“那……一定好看。”
萧如琢在提方溯时话异常地多了起来。
月明头都要炸开的同时,还要想萧如琢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萧家这两代人都对方溯有意思?
月明觉得心口压着难受,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非常异样的快感。
非常荒谬的、支离破碎的梦的感觉。
“侯爷还在中州时曾加;做过本殿的先生,本殿的字还是侯爷教的。”萧如琢道:“本殿见了世子的回帖,字和侯爷像了七分,若不是看了那么侯爷写的字,本殿还以为是侯爷代的笔。”这话是玩笑,并无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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