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作者:木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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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笑了笑,道:“既然是这样,贵人还不如回去和那位不可说之人坦白,打断了腿或许就死心了。”
月明也笑了,道:“用血抄佛经的那人放下了吗?”
安定一怔,然后了然道:“那个啊。那人走的太久了,忘记收拾,让贵人受惊。只是贵人如何知道那是人血?”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且我也没说是人血,兴许是什么猫狗的血呢。”月明道:“真的是人血?”
安定心情复杂道:“是人血。”
“那人放下了吗?”
“他拿自己的血抄了一百二十五卷经书。”
放自己的血,兑上最上乘的香料与烟墨,精心炮制。
他细心调养自己的身体,是安定见过的痴情人中最惜命的一个。
身体好了就继续放血,如此反复。
“他放下了吗?”月明重复道。
“没有。”
“他只金刚经就抄了三十七遍,又全都背了下来,若是入我佛门,说不定会是位大师。”
“抄时心不在焉,抄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贵人很有心得。”
月明笑道:“能拿自己的血去抄经而不真正做什么,说明那位公子更是心悦一个不可言说之人,抄了一百二十五卷,如此痴心,要是这样就放下了,我才觉得稀奇。”
“拿血抄是因为那位公子听说,以己身血抄经心诚,烧之,祈愿皆灵。”
“祈来生?”
“祈大齐江山永固,国祚不移。”
“……”
月明为引出温香,演了出半真半假的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后来那位公子如何了?”
“走了。”
“走了?”月明微讶道:“心甘情愿的走了?”
“心不甘情不愿又能如何呢?”安定笑道:“心甘情愿走时便舒坦一些,心不甘情不愿走时就难受些,总归是得不到,两种又有什么分别?”
“我并不愿意拿血抄一百二十五卷经文,然后在心有不甘的走,”月明道,她的眼睛亮的像狼,“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贵人得不到。”
“得不到我也想得到,梦也好,幻境也好,”她顿了顿,“我都不在乎。”
安定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当年人,那人放下了经文,泼干了血墨,道:“是真是假我不在乎。”
“哪怕只是一瞬呢?”
那人嘲弄道:“安定大师,有哪个用温香的人求的是天长地久?”
温香软玉,一夜春—宵。
一夜就好,一个梦就好。
梦醒了大不了再做一次梦,反正有的是温香。
“贵人果真不在乎?”
“真的得不到,我又为何要介意是否是假呢?”
“我有一味熏香,用上之后,可见心中最想见的,权位、美人、富贵,但药效只够一夜,一夜过后,”她道:“你醒来发现,缱绻温柔不过一场梦,如此,也不在乎吗?”
“不是还有下一场梦吗?”
“用多了成瘾。”
“熏香而已,我还用的起。”
月明的眼睛如同碧空,又如深海,汹涌着滔天的欲望。
安定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温香。
这是平阳侯世子,如果能借助她……
安定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决定。
“贵人请随我来。“
如果借助月明,她想做的就不是痴人说梦。
她可以等着,等着月明成瘾,等月明离不开这种东西。
温香成瘾要用数年,也因此,人才会愿意用它。
谁都觉得一刻便好,之后再也不用,不会有任何伤害,就当做了个美梦,可谁都想沉溺在镜花水月中,梦中一切唾手可得。
于是越用越多,直到彻底离不开为止。
那时候,人就是傀儡,为了温香,没什么是做不出的。
抛家弃子、叛君背国……
月明起身,跟了上去。
她被安定用黑布蒙上眼睛,手一直没离开过袖中剑,待眼罩被取下,她才松开手。
安定带月明去的地方很小,屋内却很是精致,像是富贵人家的卧房。
屋内飘着很淡的香气。
安定点燃熏香,双手合十略施一礼,安静地出去了。
月明捂住鼻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把浇了上去。
香炉刺啦一声,不知为何,那香气好像更浓了。
月明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之前,看见了张脸。
“师傅?”
第三十八章 艳梦
师傅来了?
她心中慌张的要命, 为了查个温香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样子, 方溯一定很不喜欢吧。
“师傅。”她含糊道, 发现自己连舌头都不好用了。
方溯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月明站不稳, 只能靠着桌子,双手死死扣着木桌, 十指发青,她强笑道:“师傅怎么来了?”
“你走了小半月, 本候以为你要去当尼姑。”方溯道:“怎么?惑解了?”
月明觉得自己嗓子疼的要命, 哑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本候抱你?”
“不……不必。”
话音未落她就被平阳侯抱在了怀里, 方溯笑道:“重了不少,没小时候抱的轻易。”
“师傅, 我十七岁了。”
“一言不发就去尼姑庵, 我看你七岁,不少了。”
月明抓着方溯的袖子,低头无言。 不知何时, 香气没有了。
方溯抱她出去,那是一段没有灯的长廊, 幽深漆黑。
月明下意识握住了方溯的手腕。
“本候在, ”方溯语气如常, “别怕。”
越来越黑了。
“怎么,这么长?”她忍不住道。
“是啊,怎么这么长。”
方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她抱紧了方溯。
方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笑道:“害怕了?”
“害怕。”
“本候在。”
“本候一直都在。”
方溯说话时热乎乎的气全都吹到了月明的耳朵上,她突然有种无比奇怪的感觉。
又痒又麻又热。
“师傅。”她开口道。
“怎么了?”
“我难受。”
“嗯?”方溯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哪里难受?”
她想,这是平阳侯方溯,这是西长史府军主帅。
她想,你的字是她取的,你的爵位也是她给的。
她想,这是你的师傅,你这么做还不如个畜生。
她想,那又如何?
“心里难受。”她道。
“哦?”
下一刻她就明白月明的意思了。
在她们嘴唇相贴之后。
方溯没抱住她,猛地松开手,似乎惊慌失措。
月明一个踉跄,连自己带方溯一起扑压到墙上。
撞得鼻梁生疼,她觉得疼。
所以她就哭了出来。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下。
月明觉得委屈,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委屈。
或许是求而不得,或者是注定没有结果。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么难?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眼泪蹭到方溯脸上时她是懵的。
这个刀刃扫过眼皮尚且面不改色的侯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师傅,”月明叫她时就像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师傅,我难受。”
她在等,等方溯的决定。
方溯在她的事上总是起到决定姓的作用,抬手一揽可以救她一命,伸手一推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她在等,等方溯给她个痛快。
“什么?”方溯冷冷道。
月明整个身体都凉了。
她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吸一口温香。
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瞬,梦再好也是梦。
她宁可在尘世中千刀万剐,也不愿做梦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我心悦师傅。”
她在颤。
方溯的手还在她的腰上,因为怕她站不稳。
她觉得那双手好像是冰做的。
“什么意思?”方溯道,她皱眉,“月明,你我二人是师徒。”语气中甚至有几分劝告的意味。
所以是,又把她当成个小孩来哄了?
“我心悦师傅,”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道:“不是师徒那种心悦,是想,想……”
“想什么?”
“想做侯爷夫人那种心悦。”她接的飞快。
说完差点没扇自己一耳光。
方溯好像笑了一声,也好像没笑。
可她脸上确实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尊神像。
月明僵得已经不会动弹了。
“起来。”方溯道。
“不起。”
“哦?”
“师傅还没告诉我,您的意思是什么?”
“本候的意思是什么?”黑暗中的方溯眯起眼睛,道:“本候看你是想被打断腿。”
方侯爷拿出那把可以断骨的扇子,扇了扇,然后猛地朝月明的腰落下去。
月明听到了破风声,却一动不动。 她真的是个傻子。
得到这样的回应她一瞬间居然不难过,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好像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痛苦而死心地闭上眼睛。
不用一直半死不活地吊着了。
然后才是疼。
比她在战场上被捅的几刀还疼,刀子是扎进了肉里,方溯的话是刺进了心里。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颤抖。
可扇子没落到她身上,而且轻佻地刮了一下月明的腰带,顺着脊背划上去。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月明想。
好像也没什么地方不对,除了贴着自己脖子的扇子。
方溯的动作像是在调情,可压在脖子上散发着冷气的扇子却好像要她的命。
“是我逾矩。”她主动低头。
“逾矩?”扇子敲了敲她的脖子,一点都不用力,“你还知道什么叫逾矩?”
月明道:“师傅若是觉得被冒犯了,我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扇子略过下颌,抬起月明的下巴,道:“本候不是说了,你的命是本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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