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作者:木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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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消失在林子尽头。
“师……师傅。”
于君珩臻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方溯的轮廓依稀可见。
她抱住方溯。
方溯睡着了,她知道。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在方溯怀中颤抖。
她越过方溯的肩膀,看自己的手。
和梦里一样,没有一滴血。
师傅……
师傅……
“你杀了多少人?”她听见有人低笑道。
“你敢告诉她吗?”
于君珩臻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与你何干。”
“我不过看你这样太辛苦,何必如此小心。将她囚禁在宫中,比什么都好用。”
自己的声音低沉地蛊惑道。
“你要明白,方溯这样的人,等不来,留不住。”
于君珩臻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
果真是极早的朝会,天都还不大亮。
方溯用手撑着下巴看侍女为于君珩臻宽衣解带。
于君珩臻里衣是干净的白,外面的衮服却是纯黑,若要再戴上毓冕,实在是冷淡之至,甚至生出了几分凌厉和决绝。
她因昨夜那梦神色显得有几分不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冷着脸,硬生生地透露出几分杀气。
“大早上的脸色那么不好,”方溯逗她,道:“笑一个。”
于君珩臻心中一惊,垂头,再抬头竟是极为好看的笑。
她笑得太温柔,给她梳头的侍女都吓得拿不稳篦子。
于君珩臻透过铜镜看方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玩头发。
“看什么呢?”
“看美人。”
“本候看你胆子越发大了,”方溯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没睡好,道:“还敢调戏师傅。”
她赤脚下床,随手拿过侍女的篦子,道:“是吧,君上。”
方溯过来时她僵了僵,之后便平稳下来了。
于君珩臻握着她的手,低柔道:“我想欺师灭祖呢。师傅快把鞋穿上,地上凉。”
“梳完我就穿。”方溯拢了一把她的头发,道:“大美人,可许了人家?”
侍女哪里敢再听,施了一礼退下了。
“许了。”于君珩臻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道。
“快把鞋穿上。”
“不穿。”
“乖点。”
“怎么说话呢你。”方溯笑道。
于君珩臻转身,一把将方溯搂在怀里。
“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福气,能娶这样的大美人。”
于君珩臻道:“我能嫁给她,才是福气。”
方溯敛眸道:“我可太妒忌她了。”
“那我改日给你引荐,”于君珩臻笑道:“她是最好的人。”
“有你好吗?”
“自然比我好。”
诚惶诚恐的。
以前月明对她虽然敬重,却从来不会这样小心。
真的是三年前的事情,对她影响太大了吗?
“好,日后再见。”
“先把头发梳了。”
于君珩臻却搂着她腰,不让她起来。
方侯爷仰头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梳。”
衣服没好好穿,松松垮垮的,从上面能看到里头。
越到里面越黑,看得不太清了。
于君珩臻眸色深沉,低头要亲她,却被躲开了。
“朝会。”方溯道:“好不容易理整齐,别再弄乱了。”
“师傅倒替我着想。”
“你别闹了,让我梳完,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先把鞋穿上。”
方溯颇不耐烦的挑眉,最后还是把鞋穿上了。
“我这是找了个媳妇,还是找了个老妈子。”方侯爷啧啧称奇。
“有我做老妈子师傅还不知足呐。”
方溯亲了一口她的头发,道:“有大美人怎么都知足。”
“那你,在这乖乖等大美人回来,”于君珩臻道:“好不好?”
方溯点了点头,道:“也行。”
于君珩臻虽然不舍,却真不是昏君,俩人腻歪了半刻就出去了。
侍女诚惶诚恐地伺候方溯用完早膳。
这小心谨慎的模样看的方溯想笑,道:“怕什么?”
侍女刚刚及笄之年,布菜的手一抖,筷子便脱了手,方溯还未说话,她竟直接跪下了。
“我又不吃人。”方溯把一片笋放在口中,待咽下去之后才说下一句话,“起来。”
侍女道:“奴婢不敢。”
“不敢?为何?”
方溯放下筷子。
她从昨夜就觉得这些侍女宫人未免太小心了,小心得仿佛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别怕。”方溯循循善诱,“有我在。”
侍女咬着牙,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道:“请侯爷不要为难奴婢。”
她的大齐话说的很好,好的不像个西凉人。
“问两句话就是难为了?”方溯淡淡一笑,道:“你们君上近来怎么样?”
“君上一切都好。”
“脾气呢。”
她连话都不敢说。
看来是很不好了。
方溯倒不意外,只觉心疼。
当年的月明谁不赞上一句温润如玉,谦谦明朗。
她道:“起来,无事你可退下。”
侍女犹豫了片刻,道:“侯爷,晏氏请您一叙。”
方溯一愣,这才想起这位晏氏的谁。
“好。”她答应的痛快。
晏氏的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从于君珩臻走了之后。
待方溯梳妆整齐,已是日上三竿。
来接她的人沉默无言,方溯也懒得开口。
撵车停在一处安静的宫殿,偏僻的简直不像是传说中那个大权在握的女人的居所。
“侯爷请。”
方溯被宫人领进去,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宫殿雅致。
她走进去,但见一不过四十的妇人跪坐在桌前安然看书。
见她进来,妇人起身,道:“侯爷。”
晏氏是美人,脸色却不大好,连胭粉都盖不住苍白。
看起来倒像是大病未愈。
方溯还礼,只觉得这位晏氏未免过于客气了。
“今日冒昧请侯爷来,不知可否打扰。”
“并无。”
晏氏略指身前之位,道:“侯爷请坐。”
桌子上放着两杯飘着香气的茶。
“今日请侯爷前来,并无大事,只是早闻侯爷之名,未能有幸得见,今日有了机会,唐突请见,望侯爷见谅。”晏氏温和地说。
“晏氏言重。”方溯道。
晏氏在打量她,目光却不露骨,自然也不招人厌恶。
她合上书,放到桌面上。
是大齐史。
这一本上还有方溯的名字,活人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史书上,还是十分微妙的。
于君珩臻和她不像,若要非找出几分相像之处,恐怕只有晏氏身上温吞的气质,与当年的月明有些相似。
“我听闻侯爷舟车劳顿,身体抱恙,不知现在如何?”
“多谢晏氏关心,已好太多。”
“君上怎么没与侯爷一同来?”
方溯道:“月明今日有大朝会。”
晏氏微怔,之后笑道:“原来如此,我都忘了。”
她微微仰头,道:“在此处太久,我竟忘了还有大朝会。”
方溯不愿开口,安然地喝茶。
“昨夜侯爷是在宫中留宿的吧。”
方溯一笑,道:“晏氏已然知晓,何必再问?”
“不过道听途说。我还在惊讶,君上向来清心寡欲,怎么会带人回寝宫,如果是侯爷,那便说的通了。”
方溯道:“荣幸之至。”
她这般宠辱不惊的样子让晏氏下一句不知说什么才好,于君珩臻寝宫中宫人的表现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又是这样的态度,方溯若是想问,早就问了。
不问,就是不想问。
她难道半点都不关心于君珩臻这三年做了什么?
“侯爷说笑,侯爷愿意来,恐怕对君上才是荣幸之至。君上待侯爷,大抵十分温柔缱绻吧。”
方溯微微靠前,轻笑道:“床笫之事,晏氏不便知道。”
“……”晏氏万万没想到方溯回答的这样直白。
“若是如此,我可放心。”晏氏一笑道:“君上这么多年一直冷清冷心,有侯爷就好了不少。”
“君上这个人,一贯是认准了什么,一辈子都不愿意放手的。侯爷若是答应了她,就莫要反悔,伤了君上的心。”
她继续道:“只伤了心还不算,要是君上做了些的事情,对侯爷与君上,都不会很好。”
方溯弯眉浅笑道:“多谢晏氏提醒。只是我既然答应了月明,自然不会反悔。”
“至于晏氏所说的事情,私以为,您应当担忧才对。”
“月明对我而今千依百顺,我若有一日想要西凉江山,她怕不是也会双手奉上。”
晏氏看这言笑晏晏的女人,是真的把恃宠而骄表现了个十成十。
骄狂如此,自然不是于君珩臻惯得出来的。
是她身为侯爷的傲慢与狂妄。
方溯从来都不是养在宫中的小玩意,她驰骋疆场,纵横天下。
“如果这样,岂不是让侯爷伤心?”
“何解?”
“君上是侯爷一手带大的,从小受侯爷教养不少,如今却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与不顾,侯爷的教导不是付之东流?”
“她既然对我好,我担忧这个做什么?”方溯笑着反问。
“侯爷不在乎?”
“连月明都不在乎,晏氏却要我在乎,未免太奇怪了。”
“怎么,晏氏在害怕?”
“怕我这个心上人真的祸国殃民,让于君珩臻不顾西凉江山?”
“还是想告诉我,于君珩臻非月明,从而离她远些。”
“或者,与你联手对付她?”
晏氏喝茶无言。
她不喜欢和方溯这样的人说话。
精明太过,又锋芒毕露。
她知道什么,是不会掩饰的,原原本本地把你的算盘说的清楚明白,不留余地。招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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