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原创曦瑶同人此生可待君归来 作者：步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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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时，阿瑶可要同行呀。”
“自然是要一直相随的。”
……
为什么如此喜欢待在蓝曦臣的身边？
因为只有面对蓝曦臣，金光瑶才不会那么累，他才会小心翼翼却也不知不觉地卸下一点伪装，流露一点真心。
所以，就不想放手，所以，就想让他接受自己的一切。
或是姓格使然，金光瑶选择了潜移默化的方式——不多，每一次就朝着内心前进一点点就好了。
反正日子很长，足够彼此相伴很久。
反正时间很多，足够任姓地挥霍，让彼此接受。
反正你会一直对我温柔，而我，此生都会执着。
可惜，谁都不曾料到，这漫长的光阴，属于我们的，竟然那么少……
少到，我都没有让你看到最完整的我，一切都已经结束。
所以，是不是上苍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才会让那些相关的回忆，显得如此刻骨……
……
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指节已经被攥得发白，生疼。
金光瑶饮下杯中的天子笑，那味道，发涩，带苦。
“不知，对云道友提出这个建议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其实内心早已油滚热汤。
二哥，在你眼里，金光瑶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呀，”云涣的声音染上几分异样的沙哑，“不过是个教人心疼的孩子罢了，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心疼么……那也够了……
默契地，两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一只传讯灵符飘至云涣的手中，这略显沉闷的气氛才被打破。
仔仔细细地看过灵符上的内容，云涣的神情显出几分无奈。
致歉道：“浮生几何，忙里偷闲，也闲不了什么，孟道友，在下家中有事，恐怕要先行告辞了。”
“道友请便。”
原想着起身离开，云涣突然发现酒坛中还剩一杯天子笑，于是顺手提起了那只紫胚泥坛，宛然一笑：“白得了半坛子天子笑，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孟道友同饮，小小回礼，还望勿笑。”
话毕，轻巧地将剩余的天子笑撒向窗外的当空烈日。
清冽的酒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了斑斓的色彩，一时之间，竟盖住了日的刺眼。
令人惊奇的是，那些酒液并没有坠入湖中，而是直直地飞入云霄之中，仿佛那九天之外，才是它们的归宿。
游荡在碧霄之上的浮云突然朝这方天地聚拢，掩盖住了耀眼的金乌。
云层越积越厚，直至终于承受不住，便顷刻间化作绵绵细雨，翩翩洒落，那雨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醇美酒香，刹那间醉倒了这片红尘匆匆。
待雨停歇，也只消几个呼吸，而酒楼中的文雅儒生早已不见了。
金光瑶突然低低地笑了，真是易了容，限制在身上的枷锁也就松了不少，骨子里的几分洒脱倒也明晰不少，竟然，格外好看呢……
他不知道，那人走时心中也在疑惑——
错觉么？还是自他走后，所有人，都看起来像他呢……
第7章 思兮归无涯
“孟少爷，请随我来。”
蓝家的小辈朝金光瑶微微颔首，领着他朝云深不知处里走去。
作揖还礼，金光瑶抑住心中的情绪，毫无异样的跟了上去。
云深不知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在彩衣镇的居民们看来，那是神人居所，从那里来的仙人们一直庇佑这他们。
在玄门修士看来，那是群英荟萃之处，蓝家的人，不论直系旁系，都是极为出挑的俊才。
在世家小辈们看来，那里是他们少年时期必经的噩梦。
每每听到要被家里送到云深不知处去进学，少年们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毕竟如当年夷陵老祖魏无羨撒泼无赖到那个样子的例子，还是很少的……
在金光瑶看来，云深不知处，只是蓝曦臣要用尽心力守护的地方。
他的二哥，在这里……
入口的□□石，上面刻着的家规好像又多了几千条――叔父大人被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气的不轻，一头扎入了教育玄门下一代的大计，立志要真正教出一个“完美学生”。
沿途打下的树影丛丛幽幽，但直面骄阳的绿叶却泛着金色的光泽，亮晶晶的，像是抹上了一层油。偶尔会发现有白色的团子躲在灌木丛中打盹，不知情的访客只会觉着自己瞎了眼――云深不知处里还有兔子！
然而，一切都无法干扰金光瑶的思绪――他有些，莫名的慌乱。
本以为孟府这么个小家族是得不到什么重视的――他都打算进了云深不知处就偷偷溜去看蓝曦臣一眼。
可不知为什么，蓝曦臣要亲自接见这个“孟笙”。
二哥为什么要见孟笙，是“献舍”之术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他易容成云涣的时候察觉了我的不对？
莫不是孟府和蓝家还有什么特殊的交情？
在脑中想出了一二三四种可能的情况，又分别做好了五六七八种应对之策，可所有的准备都在看到那人时，变的苍白无用。
金光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隐隐生出了想逃的冲动。
还是昔年曾吟箫弹琴的水榭楼亭，那些欢声笑语似乎又萦绕在耳边，故人眉眼未有改变。
那时总有人会小心翼翼地弹错几个复杂的琴音，随即，一定会有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教导，这段曲子该如何完成。
几多春夏交替，几多风雪漫天，几多浮世变迁，几多燃思成灰。
而今，那人还在眼前，因着天气炎热，只披着一件白色外衫，微微俯首，似乎在写着什么，背影修长，却又几分清癯消瘦。
虽不见真切容颜，但金光瑶知道，那就是蓝曦臣，没有任何易容，那就是他的二哥。
“我所思兮在天涯，欲往从兮相隔万里烟霞。”蓝曦臣缓缓开口念到，声音如暖香温玉般和煦。
下意识地，金光瑶开口接到：“我所念兮不归家，欲往相依兮只恐容颜如画。”
亭中的人愣了许久，久到风都忍不住扬起轻纱。
“容颜如画，水月镜花。”蓝曦臣提笔完成这副他一直对不出下句的字，“倒也不错……”
缓缓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后，那双温润的眼眸里有一瞬的黯淡，但又立刻沉入眼底，换上了有礼的浅笑，蓝曦臣道：“孟少爷，有劳亲自前来。”
风停，气闷，那几瞬的恍惚与旖旎尽数消散。
蓝曦臣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泽芜君，而他对着的，却不是一世敛芳的金光瑶。
轻笑出声，金光瑶看似不经意地避开蓝曦臣的目光，答道:“来一遭蓝家，也是在下的荣幸。”
狂喜，震惊，嘲讽，黯然，失落，愤怒，自弃……
金光瑶的指甲直直嵌入了掌心，揪心地疼痛之下，才堪堪掩住了太过杂驳混乱的情绪。
他看见了，蓝曦臣没有佩戴蓝家的云纹抹额。
第8章 慕羡只奈何
姑苏蓝氏的抹额，是象征“约束自己”，时刻提醒姑苏蓝氏门生要“雅正”。
但是，在何人面前可以不约束自己——道侣。
在来云深不知处的路上，金光瑶想了很多，一直在想着蓝曦臣这些年会经历些什么。
也不是未曾想过蓝曦臣和她人结成的道侣的情况，但只是一有这个念头，金光瑶就下意识的回避――哪里有人会配得上蓝曦臣呢？
但是，身为家主，婚配之事哪里能完全由自己做主呢？
名扬天下的泽芜君不会缺少爱慕者，为什么就不可能从中选择一个对自己助力最大的，来结为道侣呢？
不会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固执地反驳着，但由于太过微弱，直接被金光瑶忽略掉了。
浑浑噩噩地结束了和蓝曦臣的交谈，金光瑶失魂落魄地来到蓝家为自己准备的居处。
呆滞了许久，他突然笑了。
金光瑶你在干什么？不是说要好好看看二哥吗？为什么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蓝曦臣不佩戴抹额的样子，也是极为好看的，芝兰玉树，款款温柔。
但自己好像完全无法接受……甚至会愤怒，甚至，有点莫名的委屈……
可是，他哪来的立场去愤怒，去委屈呢？便是在从前，他还是原来的那个金光瑶的时候，也没有资格去要求蓝曦臣不与他人合籍吧，他们只不过是结义兄弟啊……
还有，他又为什么要去要求蓝曦臣不与他人合籍……
胸口的血洞又在隐隐作痛，不知是献舍之术的惩罚，还是他本来的感受。可越是疼痛，金光瑶越是想笑，讽刺地笑。
如此简单明了的问题，他那里会想不通呢？
他对他的二哥，早就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了……而是信仰，而是依赖，而是占有，而是……爱慕……
可笑的是，到死蓝曦臣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到死，他都没有表露任何――已经小心翼翼了太久，最深最深的真心，他都不敢轻易拿出……
可笑的是，泽芜君一生不知会得到多少句心悦之词，多金光瑶一个不多，少金光瑶一个不少……
可笑的是，蓝曦臣连道侣都有了，他还在妄念着什么……
回想起那夜观音庙中，魏无羨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声嘶力竭地吼道――
“蓝湛！蓝忘机！含光君！我，我刚才，是真心想跟你床的！”
……
“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换句话说，心悦你，爱你，想要你，随便怎么你。我想天天和你一起夜猎，还想天天跟你床。”
……
他那时，除去讶异，何尝没有……一点点，羡慕……
但纵然慕羨几多，如今也不过黄土一抔。
收拾好所有情绪，金光瑶起身离开屋子――终归无法释怀，终归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又那个资格和蓝曦臣站在一起。
第9章 但识故人眼
“泽芜君的道侣？孟少爷，你不知道？”蓝家的小辈一脸惊奇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讶异。
金光瑶笑笑说：“我这几年生了一场大病，在家中关了许久，突然出来一次，倒真觉得做了一场大梦，竟不太认得这人间了。”
“方才与泽芜君会面时，见他未佩戴姑苏蓝氏的抹额，心里就很奇怪，还差点失态了，所以这才来询问一二。”
那小辈听了，先是一脸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神色，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泽芜君的道侣已经过世了，所以泽芜君便将自己的抹额系在那位的佩剑之上，以表示此生不再与他人合籍……”
后面的话，金光瑶也听不清了，默了几晌，便匆匆道谢离开了。
他怕，别人会看见自己的狼狈。
其实，他的心里本来还是抱着几分侥幸的。以为蓝曦臣与他人合籍只不过是身为家主的迫不得已，以为那都是蓝家的安排，以为……蓝曦臣是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的……
可是，那个人死后，再也不愿与他人合籍……这怎会不是喜欢，又何止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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