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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很穷[娱乐圈] 作者:苏景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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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娱乐圈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瞒着外公和外婆,自己悄悄哭过好多次,甚至还会幻想,如果父母都在,会是怎么样的模样。或者有一天,他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起来,又是怎样的场景。
  但越长大,他就越明白,不能让自己沉溺在美好的幻想里,不能将所有美好和期待,都加诸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否则,他会看不清身边的人的好,甚至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他胆怯,从而制止了自己的一切幻想,因为这些都是奢求。
  “年年?”
  听见谢游含着睡意的沙哑嗓音,余年又往谢游怀里挤了挤,“嗯?”
  谢游温热的手掌摸了摸余年微凉的侧脸,又吻了吻,“做噩梦了?”
  “没有,只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余年握住谢游的手腕,让对方的手心贴在自己脸上,不要拿开。他声音有些低,“你问我,为什么会抵触,其实我不是不知道。”
  谢游没说话。
  余年声音更低了两分,“我在害怕。”
  从他说话的尾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谢游伸手,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
  余年趴在谢游怀里,死死咬着谢游的睡衣,许久,黑暗里才泄露出一两丝哽咽,“谢游,我真的好害怕……”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块小甜糕
  “黛铂的这个秀已经陆续筹备了大半年的时间, 现在正式进入宣传期。宣传内容里,也会着重提及年年你会上台走开场, 这是你出道以来的T台首秀, 粉丝都表示很期待。
  至于台步, 黛铂那边认为没有大的问题,不过还是按照你的意思, 让黛铂安排了老师过来,课程表已经排出来了。”
  孟远说完, 拿着手里卷成筒状的纸在余年眼前晃了晃,蹙眉,“年年,你在听吗?”
  余年好几秒才回过神, 抱歉道, “不好意思,孟哥,刚刚走神了, 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孟远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完盯着余年看,“年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这两天怎么总心不在焉的?”
  余年勉强笑了笑, “前天晚上和昨晚,总是做梦,都睡得不太好。”
  “睡不好?这毛病确实很难受, 磨人得很,我早几年也是,烦心事太多,压力大,整晚整晚睡不着,后来还是看了医生才好,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年。”孟远干脆把工作先丢在一边,问余年,“是专辑遇到瓶颈了?和谢总有矛盾了?”
  “都不是,”余年摇摇头,“专辑制作很顺利,可能比预计的完成时间还要早,和谢游也没有矛盾,我晚上做梦惊醒过来,每次都是他把我哄睡的。”
  “那,是那个什么路易森又来找你了?”
  “没有。”余年别开眼,掩过神色,伸手端了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没来找我了。”
  孟远摸摸下巴,琢磨着,“都不是的话,那就是因为竹简拍卖的事了?这事情确实糟心,白跑一趟。但仔细想想,没事儿,既然这人是准备卖了换钱的,早早晚晚肯定都会卖,正好他晚些时候卖,你还能多点儿时间攒钱,是吧?”
  余年没有多解释,顺着孟远的话往下说,“嗯,对。”
  又重新把课程表拿在手里,孟远展开了给余年看,“我已经跟霍行打过招呼,你的舞蹈课就先停停,专心练台步,不然你时间排不开,行吧?”
  “好。”
  孟远看着余年,总觉得不放心,干脆一路都跟着。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余年练着台步,不知道是鞋不合脚还是什么原因,没半个小时,脚就扭了一下。
  因着余年以前就崴伤过脚踝,孟远一直都很注意,这次又是在关键时期,出不得岔子,他连忙走近,急道,“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余年蹲在地上,手捂着脚踝的位置,摇了摇头,“没事,只有一点疼。”
  听着余年回话的声音,孟远心里一个咯噔。他先朝施柔使了个眼色,让她守着。又以要去看医生为理由,自己先把老师送走了。
  急急忙忙回来,见余年还蹲在地上,孟远干脆也蹲下来,“年年,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啊,怎么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得厉害!”
  余年眼眶泛着红,勉强扯扯唇角,“真的没哭。”
  这没哭比哭出来了更让人担心,孟远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想了想,他出去打了个电话。接着,确定余年的脚是真的没事,但保险起见,孟远还是把人带到办公室,找了喷雾出来,对着余年的脚踝连着喷了好几下。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曲逍然和谢游走了进来。
  见人来了,孟远松口气,站起身,轻咳了两声,“……那什么,我去找黛铂那边核对核对细节。”说完,拉着施柔走了。
  曲逍然也走得利索,把人带到后,打完招呼就没了影儿。
  谢游身上还穿着西服系着领带,他走近,先在余年前面蹲下,仔细看了看余年的脚踝,“还疼吗?”
  余年摇头,“不疼,是我走路不小心,稍微崴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谢游起身,弯腰把人抱在怀里,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就着姿势,吻了吻余年的鬓发,“逍然急急慌慌地打电话跟我说,你经纪人给他打电话,说你哭了。”
  余年靠在谢游胸口,“没有哭。”
  低头凑近了些,谢游亲了亲余年眼尾下的泪痣,又直视他的眼睛,温柔道,“没有哭,但心里很难过,是吗?”
  “嗯。”余年听着谢游沉稳的心跳声,感觉对方的手轻轻拍哄着自己的后背,心里弥漫开的恐慌也慢慢沉降,重新有了安稳感。
  他发了会儿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谢游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余年贴谢游更紧了一点,他垂着睫毛,“我被路易森带着去见他时,就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确定,我从来没见过他。
  他看我的眼神,问我外公外婆的名字,问我的生日,特别是在听见我说,我的生日是在除夕时,那一秒,我真的觉得,他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后来,我有一天照镜子,忽然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看他觉得有种熟悉感了。”余年停顿,几个呼吸后,才接着道,“因为我长得跟他有一点像。不知道是脸型,是额头,还是耳朵,眉毛。”
  谢游握了余年微凉的指尖,放到唇边吻了吻,“年年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余年摇摇头,舌尖有涩意,“我真的不知道。”
  谢游五指扣着余年的手,“那我帮你做决定,好吗?”
  二十三号上午,余年在身上套了一件薄风衣,跟着谢游出了门。电梯在酒店顶层停下,踏出电梯门,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路易森已经等在了那里。
  余年和对方握手,礼貌道,“打扰了,我是来取青铜簋的。”
  路易森颔首,缓了缓情绪才回答,“请跟我来。”
  房间里依然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何骁躺在病床上,听见动静,睁开眼。
  路易森恭敬道,“先生,余先生是来取青铜簋的。”
  何骁没有说话,只抬了抬手。
  “好的。”得到指令,路易森才转身,从保险箱里将装着青铜簋底座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余年看了一眼青铜簋,没有动作,反而几步站到了何骁的病床前,眼神不闪不避地直视何骁,“您好。”
  何骁剑眉锐利,有种长久身处上位的威严感,他看着余年,眼神像冰棱碰见火苗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温软下来,沙哑着声音道,“你好。”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余年鼓起勇气,说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可以。”
  何骁:“你问。”
  轻轻吸了一口气,忽略骤然加快的心跳,余年张张口,声带干涩地问道,“请问,您认识余踏月吗?”
  何骁瞳孔微缩,他面对着余年,一时间不知道摆出怎么样的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房间里,有医疗器械低不可闻的电流声,光线明亮,让余年能看清何骁每一寸细微的神情。
  弯弯唇角,余年接着道,“余踏月是我妈妈的名字,请问,您认识她吗?”
  闭了闭眼睛,何骁再次睁开眼时,眼眸覆着一层水光,他双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喉结上下移动,艰难地出声,“我认识。”
  余年别开眼,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意。许久,他才回答,“我知道了。”
  手抬了抬,又握成拳收回,余年犹豫了又犹豫,最后才上前一步,低着头,小心地帮何骁掖了掖被角,胆怯地不敢多看病床上的人一眼。
  将青铜簋的底座送到曾鸿影的实验室里,曾鸿影惊讶,“你哪儿找到的?”
  不等余年回答,曾鸿影就戴上手套,亲自将长方形的底座拿过去,又叫上徒弟帮忙,对比圆形的上半部分的断口,将二者拼合起来。
  凑近看了好半晌,许连言抚掌大笑,“真的能合上!”
  余年站在旁边,弯起唇角,低声道,“嗯,拼在一起,完整了。”
  第二天,余年上完课,又到了何骁的房间里。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容清朗自在,“我可以在您这儿看看书吗?”
  何骁视线克制地看着余年,缓慢点了点头。
  把手里书的封皮展示给何骁看,余年难得话多地介绍道,“这本书是瑟琳娜·黛铂的自传,她是黛铂这个品牌的创始人,而我现在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过不了多久,还要参与走秀,估计会有几场记者专访,所以准备先把这本书仔细看一遍,做好功课。”
  何骁眼神专注,安安静静地听着余年说话,“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余年又道,“对了,那个青铜簋的底座,现在在我老师曾鸿影的实验室里。”他笑了笑,“曾老师对我很好,我还在宁城大学念本科的时候,他就预备将我收为关门弟子,干什么去哪儿都会带着我,教会了我很多的知识和道理。他嘴很硬,有一点傲娇,但实际上非常心软。我当时毕了业,转身就进了娱乐圈当歌手,他虽然不开心,但还是支持我。后来还告诉我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他的骄傲。”
  何骁点了点头。
  聊完,余年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他看书看得很快,翻着页时,他不经意地抬头,发现何骁保持着看着他的姿势,闭着眼,已经陷入了昏睡。
  余年对着何骁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低头,重新将视线放到书页上,却发现再看不进一个字。
  第二天下午,余年又过来了。他脱下薄款风衣外套挂好,笑容清浅,像是日常闲聊一样,“宁城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很早,昨晚下了一场雨,今天吹着风都有一点凉了。”
  何骁躺在床上,视线跟着余年移动,语速缓慢地说道,“记得加衣服。”
  余年抑制住鼻酸,点点头,“好,我会记得的,肯定不感冒。”他又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来,“今天上午在摄影棚里拍了海报,比较顺利。原本计划是拍到下午四点的,结果两点不到,就结束了。”
  何骁问,“午饭吃了吗?”
  余年顺手细致地掖了掖被子,“吃过了,和工作人员一起吃的工作餐,两荤两素一碗汤,来的路上还喝了一杯鲜榨果汁。主要是不敢吃多了,怕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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