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情书 作者:小蛋黄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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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载大笑起来,随夏见鲸一同坐在地上, 他不再说话,夏见鲸也不说话,两人就仰头静默地看星星。
其实陆载今天疲惫极了,心情一直不太好。下午跟拍的时候团队里有人犯了低级错误,他当场就发了火,把失误的几个同事训得狗血淋头,回来晚也是为了收拾烂摊子。
陆载和夏见鲸靠坐在一起,心里莫名就有了着落,就像是酒局后喝到的一碗莹莹白米粥,胃和心脏都被喂得熨帖。
突然静谧的气氛被“咕”的一声打破了,夏见鲸飞快地按住了自己的肚子,陆载在一旁抿着嘴笑了起来。
夏见鲸揉揉肚子,坦诚地说:“我本身就该饿了。”
而好像上天都和陆载一样,比较钟爱夏见鲸,他刚说完饿,陆载腰后面别着的对讲机就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
顾星海在里面吼道:“416416,请转12信道。”
陆载回道:“收到。”
陆载才调完频,顾星海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了出来:“哥先跟你道个歉啊,下午一忙忘了带鲸仔吃饭了。你去找找他,来我屋咱煮小火锅吃,就当吃夜宵了。”
陆载说:“好。”
陆载打开手电筒,拉着夏见鲸一起站起来,夏见鲸却先缩了一下手,偷偷地把那个小拉环揣进了自己兜里。
夏见鲸说:“我回屋关一下灯。”
陆载说:“嗯,去吧。”
夏见鲸转身趴在窗沿边,身子探进去把灯关掉。然而他一转过身,走廊却暗得他顿时什么都看不见。
夏见鲸眯着眼睛眨了眨,缓了好几秒才能渐渐适应,勉强能够看到陆载的方向。
夏见鲸问:“你怎么把手电也关了啊?”
陆载两只手都伸向夏见鲸,一只手里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心空空,他说:“光给你,我也给你。你是我的路,我跟你走。”
夏见鲸心里咯噔一下,以前他们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吐槽陆载懒,还说陆载就知道使唤他。
但吐槽归吐槽,他依然一手拿着手机打灯,一手牵着陆载,日复一日地走在他们回家的路上。
不知是黑暗给了夏见鲸安全感,还是他已经被饿昏了头,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一步步走到陆载身边,握住了陆载的手。
夏见鲸就像本能一般,把光打在陆载前方七十五厘米的地方,保证陆载的每一步都踩在光里,不会落空。
夏见鲸确实是昏了头,他竟然低声说道:“为什么还有别人叫你‘陆哥’?”
陆载在黑暗中笑了起来,他说:“这很正常啊,我资历老,水平过硬,叫我一声‘陆哥’应该的。”
夏见鲸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像有人叫他师弟,有人叫他师兄,还有人叫他瓜娃子一样,是成人世界最普通的称呼。
但是,除了陆载以外,没有人叫他夏小狗啊,这让他有点酸。
夏见鲸说:“哦。”
“握紧一点,不然我会摔倒的。”陆载握着夏见鲸的手晃了晃,“那你想叫我什么?”
夏见鲸说:“陆载。”
陆载摇摇头,“这个叫的人更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夏见鲸根本用不着去看陆载的脸,光是听着陆载的声音他就知道陆载是故意的,明显是在逗他嘛。
夏见鲸懒得说话是一回事儿,但他心里还是门儿清的,占便宜谁不会嘛。
夏见鲸想了想,说:“崽。”
叫名字最后一个字总是带着别样的亲昵,陆载猛地脚下一顿,迈不动步了。
他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却仍是故作没听清地咳嗽了两下,反问道:“载?听着跟你爱看的那些漫画人物似的,不过你喜欢就叫着吧。”
夏见鲸难得笑了起来,他扭过头看着想偏了的陆载,连一直沉静着的眼眸都灵动起来,显得狡黠极了。
夏见鲸说:“好的,崽。”
说实话,夏见鲸完全不觉得违和。虽然陆载总嫌他幼稚,但在他们两人短暂的热恋中,陆载反倒是被照顾的那个坏脾气小孩,他叫陆载一声“崽”不过分。
汉字实在太博大精深了,陆载还沉浸在他自认为的“柔情蜜意”中,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平白比夏见鲸矮了一个辈分。
陆载牵着夏见鲸的手往前走,顾星海所在的住宿区灯火通明,但他还不肯松手,故意斟酌着不敢落脚,腆着脸继续装夜盲症。
顾星海的房间开着窗,老远就能听见严正的咆哮声,一边摔筷子一边骂顾星海煮的什么鬼东西?!
夏见鲸吸了吸鼻子,这味道闻起来确实不太对劲儿,不像是在煮火锅,倒像是熬了一锅沼气。
陆载也闻到了,他掩着鼻子,都不想用手去碰门,嫌弃地用脚尖踢开了虚掩的门。
门一开,那味道更浓了,但奇怪的是,闻久了竟还有些上瘾。
“让让!”严正二话不说就把电磁炉连着锅一起给端到门外面了,“我真他妈服了顾小北这个傻逼了,拿螺蛳粉的料来煮火锅就算了,还他妈非把酸笋给加进去!”
顾星海说:“你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动起手来,陆载本身就累,现在更烦得头疼,他说:“倒了重新煮一锅吧。”
顾星海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冷笑一声,说:“倒!倒了你们自己煮!”
陆载、夏见鲸和严正三面相觑站在门口,顾星海憋了一肚子火,他一脚踹翻小凳,直接一跃从窗户翻出去了。
顾星海恼火得很,谁也不理,一落地就往外面走。
严正放下锅去拽他,“你有意思没?”
顾星海说:“没、有!”
顾星海话音还没落拳头已经带起了风,两个人转眼就滚在沙土地上打了起来,战况愈演愈烈。
顾星海骂道:“老子给你做顿饭你他妈还这么多屁话?!”
严正说:“做的难吃还不能说了?!谁惯你的臭毛病?!”
这俩人打得太猛了,都快打出幻影来,外人根本插不上手。
夏见鲸和陆载在旁边都有点不知所措,夏见鲸出声道:“我来煮吧。”
他这话一出,正打得如胶似漆的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就仿佛刚才一切争执都只为了等他主动请缨一般。
顾星海拍拍灰从地上爬起来,他搭着严正的肩,笑着说:“那辛苦鲸仔啦。”
夏见鲸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坑了,他端起锅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清洗,留下心怀不轨的三个人凑成一团。
陆载捏了捏眉心,他皱起眉,问道:“你们俩不好好家暴,这是演的哪一出?”
“没演。”严正瞪了顾星海一眼,揉着不小心扭着的手腕,“赶巧了。”
顾星海懒得理会严正,他走过来,表情正经多了。
顾星海抱臂靠在墙上,他点了一根烟,偏头看着陆载说:“鲸仔确实有问题。”
“有问题?”陆载眉头皱得更紧,他扶了扶眼镜,“哪方面?”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工作不?”顾星海说,“在九院。虽然这种军|工类研究所都特别闭塞,四川那地方又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个小爆竹弄成闷葫芦啊?说不通。”
严正粗暴地掐了顾星海的烟,他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对陆载说:“小北把情况跟我说了。我们有些战士特别怕‘小黑屋’训练,三五天还行,时间长了就熬不住,对心理影响很大。轻一点的短期内会没有与人交流的欲望,严重的甚至会出现烦躁和暴力现象。尤其我们现在驻外,压力更大,所以一直有随队的心理辅导,这次连任姨都被派过来了。”
陆载面容严肃,他舔了下嘴角,看着严正没有说话。
顾星海拍了拍陆载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下午帮你联系了任姨,等会儿就带鲸仔去卫生队找她。”
陆载“嗯”了一声,说:“谢了。”
这三个人的交流夏见鲸一概不知,他刷了好几遍锅才勉强把螺蛳粉的味道冲散,但不能细闻,靠近了还是臭烘烘的。
夏见鲸拎着锅回去,其他三个人已经围坐着小桌旁坐好。顾星海笑眯眯站起来,跟夏见鲸招招手。
顾星海说:“来,搁这儿,咱一块儿煮。”
夏见鲸走过去,双手握着锅把控了控水,又把锅底的水擦干,这才重新放回了电磁炉上。
这锅底里除了盐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放,煮得清汤寡水,他们四个人围坐在一旁,天南海北地聊着这些年的琐事。
夏见鲸仍是不怎么说话,只尽职尽责地往锅里煮菜,偶尔顾星海问到他身上,他才接两句腔,说完就又“隐身”了。
陆载坐在他旁边,很自然地帮他扶着盘子,方便他下菜。
顾星海探身抓了一把香菜,他正要往里扔,夏见鲸却猛地站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夏见鲸说:“别下香菜!”
夏见鲸坐这儿这么长时间都稳稳当当的,没想到一把香菜竟然让他激动起来。
顾星海挑起眉,戏谑道:“哟,你现在还开始挑食了?”
陆载抬手捏了捏夏见鲸的手心,拉着他坐下来。
陆载对顾星海笑了笑,解释道:“是我不吃。”
“哦!”顾星海香菜没吃上倒吃了一把狗粮,他哼了一声,忿忿地把香菜重新扔回盘子里,不爽地坐了回去。
这顿名不副实的火锅真是让人难以下咽,连夏见鲸这种不挑食并且还饿极了的人都没吃两口,陆载却吃得面不改色,桌下牵着夏见鲸的手,桌上一口一口吃干净了。
顾星海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等陆载放了筷子,他立马给竖了个大拇指。
顾星海说:“鲸仔,想去我们这儿的卫生队转转不,长长见识?”
夏见鲸无可无不可,他点点头,说:“好。”
顾星海和严正在前面带路,两人脚下生风,又在旁若无人地聊工作上的事,没一会儿就和夏见鲸他们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夏见鲸和陆载走在后面,陆载难得也沉默了,他心里一直在想刚才严正说的那种可能姓,夏见鲸会是同样的原因吗?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出来有灯光的区域,夏见鲸刚一觉得变黑了,他就习惯姓地伸手去拉陆载。
夏见鲸说:“小心。”
陆载思绪被打断了,他一时有些呆愣,他偏着头也看不清夏见鲸的表情,但掌心的温度却不会骗他。
陆载说:“有你在呢。”
夏见鲸静默了好几秒,他收拢手指,用力回握陆载。
夏见鲸说:“嗯。”
陆载心里一下子就胀了起来,满满当当的全是无需言明的情绪。
他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不管夏见鲸是什么样的原因,他都知道该怎么带他的小狗回家。
严正要比顾星海靠谱,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跟任军医发了信息,同时简单描述了一下夏见鲸的情况和他们几个人的猜测。
任军医原本已经歇下了,收到严正的短信后又专程从宿舍赶过来。她没穿白大褂,肩膀上扛着四颗星,遥遥地就朝他们招起手。
任军医喊顾星海和严正:“臭小子!”
顾星海扔下严正奔了过去,他对任军医说:“任姨,越来越年轻了啊!”
任军医说:“你们俩冤家,这都多少年没回院里了,不像话!”
顾星海和严正当年出柜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顾政委和严团长没少挨上面收拾,不过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顾星海也不想再提,他揽着任军医的肩膀,低声说:“任姨,不说这些了,今晚有正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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