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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之时 作者: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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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而偎紧,时而稍离的体温厮磨着他全部的感观。
 
    大冷的天,他的手心渗出了汗。
 
    车已经走了五站,向北不敢改变姿势,仿佛他稍微一动,就会被他觉察心里的沸腾。
 
    靠着他的人同样很安分,没有说话,也没有换手拉吊环。
 
    好久,向北终于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视线的角度。
 
    映入眼帘的是低垂的浓睫。
 
    张风起,在拥挤颠簸的公车上,静静的睡着了。
 
    一个月后,刘二出院,他不能再从事体力劳动,回了家乡,把张风起交托给老福。
 
    今年的雨水出奇的多,进入四月份后,一个星期见不着三天半太阳。
 
    雨下得太大的时候,工地不得不停工。
 
    生计无着的张风起他们只能寻找“兼职”。
 
    瓢泼大雨夹着电闪雷鸣下了整整一下午,还不到五点,就天昏地暗的。
 
    打开门,站在外面的竟然是张风起,肩上扛着桶,脸上衣服上直往下淌水。
 
    向北连忙接过纯净水,“你也送我们这边吗?”
 
    “原来是你家,”张风起用手背擦擦脸上的雨水,“市中心这几片都归我送。”
 
    向北道,“进来,我爸我妈出差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不用,你把钱给我就行了。”张风起说。
 
    “你手这么凉,到屋里暖和一下。”向北拉他。
 
    在四月的大雨里浸泡了一天的张风起,确实冻得够呛,冰冷潮湿的衣服粘着肌肤,越发寒冷。
 
    向北的家很大,很漂亮,也很暖和。
 
    “你洗个热水澡吧,”向北道,“这边是我的浴室,我帮你拿衣服。”
 
    找了几件舒服一点的衣服,听见张风起喊他,“哪个是热水?”
 
    他连忙拿着衣服到浴室。
 
    张风起站在门边,衣服脱掉地上。
 
    向北呆了。
 
    “到底该怎么用?”张风起问。
 
    向北狼狈的移过视线,去开热水器。
 
    “盒子里是香皂,瓶子里是洗头用的,毛巾在那边。”向北匆匆忙忙的说,“衣服我放架子上了。”不等张风起说话,他就低着头出去了。
 
    关上浴室的门,向北捂住脸。
 
    他居然有了反应。
 
    已经十六岁的他,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早知道自己喜欢他,但这般突然的冲击,他从未有过准备。
 
    向北的衣服穿在张风起身上,长还不算太长,但是比较宽大,松松垮垮的。
 
    “有点奇怪。”向北说。
 
    “太大了。”张风起道。
 
    向北替他卷衣袖,“看电视吗?”
 
    张风起摇摇头,几绺头发贴在额际,衬着他稚气的脸,显得顽皮可爱。
 
    鼻端淡淡的香皂味若有似无的骚动着向北的心。
 
    “你还有水要送吗?”为了转移心神,向北问。
 
    “没了。”张风起回答。
 
    “我煮面给你吃吧。”向北说,“我也饿了。”
 
    张风起点头。
 
    等向北从厨房端面出来,张风起坐在沙发里睡熟了。
 
    痴痴的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向北靠着沙发腿坐到地上。
 
    生活在光怪陆离的大都市,同性之间的特殊感情,向北隐隐约约的有些懵懂。
 
    虽然他以前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对一个半大的孩子,并未产生重重顾虑和太多的困扰。
 
    可是就他所生长的环境,他至少知道这件事不对,他知道自己“犯了错”。
 
    如果再往下,他就要真的做出“坏事”来。
 
    那是和同别人打架,考试名次下滑完全不一样的“坏事”,大大超越了他的年纪所能被原谅的范围。
 
    他必须终止。
 
    可是,他不停地想着他。
 
    就像几岁大的小孩,妈妈告诉他糖吃太多会牙疼,他害怕牙疼,但他的手就是放不下盛糖的盒子。
 
    要自己斩断这种牵肠挂肚的羁绊,十六岁的向北感到了软弱无力。
 
    然而,犹如考试在即,再贪玩的心也要收回到书本上一样,他已经不得不做出决断。
 
    只是,他的心被千丝万缕的缠绕在那张沉静的睡颜上,他该如何做出决断?
 
    向北开学后,张风起的课程变成了一周一次,在星期天的中午。
 
    “向老师”的“教学方法”不知道算不算得当,但“教学成果”还是有的,张风起也认识七八百个汉字了,虽然写出来的更像象形图画。
 
    进入暑假,天逐渐干燥起来,耽误了三个月的工程进度恢复正常了。
 
    八月底,商场盖好了一大半。
 
    热夏的中午,公园里除了他们俩,不见别人。
 
    虽然是凉亭,凉快不到哪儿去。
 
    向北合上了书。
 
    “不学了?”张风起问。
 
    “今天就到这里吧。”向北说。
 
    开头怎么说才好呢,整个星期,每次来的路上,他都下定了决心。
 
    他反复斟酌每个字,但是一见着他,不由自主的满心喜悦就冲淡了决心。
 
    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不能再拖。
 
    时间尚早,工棚比外面更热,张风起没有急着回去,在石凳上躺下来。
 
    向北隔着一个柱子坐着。
 
    树梢纹丝不动,没有风。
 
    周围静悄悄的,似乎能听见人的呼息声。
 
    “风起,”向北用双手遮挡太阳照射的热度,“以后我不来这里了。”
 
    没有听见张风起说话。
 
    “你自己要好好学汉字,多问问人。”向北接着说。
 
    张风起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要出国了,这个礼拜就走。”向北尽量保持语调的平常。
 
    “出国是什么意思?”张风起问。
 
    “就是到外国去。”向北答道。
 
    “到外国干嘛?”张风起坐起身,转过柱子。
 
    向北扭头看亭子外面,“读书。”
 
    “读多久?”张风起坐到他对面。
 
    “不知道,”向北抱着头,笑得有点勉强,“我家人希望我到外国去。他们都这样,见了面,谈的都是哪家小孩到哪个国家去了,小孩没出国的就好像矮了一截。”
 
    张风起听不懂他的话,莫明所以的看他。
 
    向北继续找话说,“本来,我想迟点去,后来想反正都要去,越早越好,省得他们成天唠唠叨叨的。”
 
    见张风起没有接话,向北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张风起道,“我回工地了。”
 
    向北点头。
 
    张风起转过了身。
 
    向北坐着没动,看他渐行渐远。
 
    心越发堵得难受,找不到出口。
 
    “风起!”他大声喊他。
 
    张风起回过头来。
 
    向北顿了顿,说,“你……别忘了学认字。”
 
    张风起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见向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商场在十一前顺利竣工。
 
    领完工钱,阿明提议去小馆子吃一顿,老福同意了。
 
    老福没有让张风起去,说他太小,不能到那种地方。
 
    原来那种地方有“小姐”,只是比夜总会,大酒店的要“便宜得多”。
 
    张风起一个人在街上逛,城市里灯红酒绿,晚上也是人来人往,和他的家乡不同,他们那里,天一擦黑,外面就看不见人走道了。
 
    “风起!”有人在身后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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