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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陷阱 作者:发霉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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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你上次的目标,《菊石戏猫图》。"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就我接触到的业界事件,还从没听过有两名委托人轮流请出同一人争抢一件物品的。我倒真成了工具了──拔河的绳子吗?
    "这麽说你知道是谁打过它的主意了?"那名委托人的情况连我都不知道,Bailey始终未对我透露分毫。
    "可以这麽说,但不确切。"
    "什麽意思?"
    "我不妨告诉你这次任务的对象,但希望你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废话少说!"他以为卖关子可以显示自己的才华吗!
    叹了口气,虚张声势的家夥把双手对握放在桌上──
    "多伦多大学教授,纪迁──你父亲。"
    "不......"我到底还是一手拍在了桌上,"那不可能!他怎麽可能出六十万英镑找人偷画?!"这不是情绪问题,是对事实的矫正。
    "是不可能,"顾宇铭平静地说,目光从微挑的眼角瞄了过来──
    "因为那钱是我出的。"
    *密歇根湖,Lake Michigan,北美五大湖之一,从芝加哥到多伦多可经密歇根湖到休伦湖(Lake Huron)再经一段陆路到达。
 
    24
    如果说迄今为止谁带给我的诧异最多,那当然是Bailey;但要以频率和强度评价的话,则非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莫属。
    "你......?"我的下颌不知所措地悬在半途。
    对方优雅地点点头,与我蠢相形成对比。
    这家夥出钱让人偷他自己家的东西?!头脑飞速运作,一幅幅画面浮现得比闪电还快──
    "你在搞保险诈骗?!"
    顾宇铭用一个轻蔑的眼神否定了我的猜测,"当然不是,保险公司比FBI还敏感。"嘴角狡黠地一挑:"那幅画一开始就没有上过保险。"
    这句话意外地勾起我许多零碎的记忆,它们像拼图般逐渐凑成一个念头;最後,再加上我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第一次,我在这家夥面前笑得这麽得意:"原来你也吃过他的亏!"
    对方笑著摇摇头:"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
    "他可是名人,"我几乎是欢快地喊著。"在这一行里头。"──老天,我居然会有为他骄傲的一天?真讽刺啊!
    顾宇铭依旧不以为然,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有一个细节你说错了,不是我吃亏,是我父亲。"
    "怎麽?想报家仇?"相关的一些事情令我警惕起来。
    "我做这件事基本与他无关。"
    "好了,我不关心你的私人恩怨。"我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然後也倒上一杯茶,一口饮尽。"说你的计划吧!"
    故弄玄虚的家夥往後靠上椅背,"计划的前半部分已经顺利实现了,"一只手懒洋洋地捏著茶匙柄转动──
    "赝品的‘消失'。"
    是的,我知道。这才是Bailey那家夥不肯接手的根本原因──他绝对不会去猎取一份假货,不管它是不是被人像真的那样保护起来。所以这份该死的活儿才被嫁祸到了我头上!而且......
    等一下!
    "既然是计划好的为什麽还朝我开枪?!"别跟我解释什麽为了逼真!我不是特技替身!
    "实在很抱歉,"罪魁祸首假惺惺地叹口气,"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很少。"摊开双手显得很随意。"但我对你进行了最快的抢救,送你进最好的诊所治疗确保你能尽快恢复。"
    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你找不到比那更坦然的眼神。
    去死!
    "那天你是有意把拍卖的事透露给我的?"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频率了。
    肯定地垂下眼皮,"打牌的赌注也是真的,我不想令你错过时机。"然後微微耸了耸肩:"可惜你居然不信任我。"
    "妈的!我为什麽要信任你这样的变态?!"我吼了起来,握紧茶匙几乎拧弯它──不明白怎麽会这麽火大。
    "很抱歉低估了你的实力。"──去死,那样子根本看不出丝毫歉意!──"老千出得相当漂亮,还有後来......"
    "闭嘴──"
    那个隐约的笑意让我彻底失控了,茶匙终於化为匕首刺向前方,碍於中间的圆桌和上面繁琐的摆设未能正中目标。而对方同时也受身後的椅子妨碍无法完全躲避,一道的细纹横现在他削立的左颧,逐渐渲染上醒目的红色──当然,我是尽了全力的。
    激烈的动静引来了下层的保镖们。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阿King──那位送我子弹吃的勇士──这一次,他的表现成熟了许多,没有仓促地掏出武器,而是以一个利落的擒拿招式将我双手反剪。
    "放手!混蛋!"冲动中的我奋力挣扎。
    "放了他。"真正令我愤怒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命令道,伤口处已经在下淌的血液散发著冷酷的气息。
    保镖毫无申辩地服从了他的老板,却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更多人围在了我的周围,这激起了我强烈的抵抗欲,猛地将他们全部推开。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我把手里的"凶器"抛入了波涛乍起的湖中,扶著被晒得发烫的扶手,走下楼梯。
    条件所限,我毫无创意地把自己关入了刚才的卧室──比这更可笑的事我也做了,还怕丢脸吗?从没像现在这样需要一个安静封闭的环境独处过,如果可能,我希望时间静止。
    是什麽令我如此懦弱,要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
    是因为被人蒙在鼓里利用了吗?而且是在自以为尽在掌握的前提下。
    ──不要太自作聪明。
    不由得想起那三个写在我额头的字,那个句子──真是绝妙的讽刺高手。
    我揉紧了手里的床单,与之同时压缩的却是自己的心脏。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去做危险的事。
    好好休养,尽快恢复,成功脱逃,以便圆满地替他完成计划的第一步。现在,好像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那些荒唐的、令我无法理解的一切。
    为什麽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另一个迷局?
    开门声诡异地乍起。我惊醒般转过去看:果然是那张脸──除了砸烂他我别无想法。
    "他妈的你怎麽......"
    响亮的金属撞击声,悠然靠在门框边的男人摇晃著手里银晃晃的一串:"船上所有房间的钥匙。"
    "滚!"
    更加走近的脚步声,不识好歹的混蛋。
    "滚出去,否则......"
    "对不起。"
    有一霎那,我觉得自己被抓到了。
    怒火不可抑制地腾起,我站起来向子弹那样冲向目标,一把揪住他的衬衣领口坚决地往门口推。顽固的家夥不肯就范,同样攀住了我肩膀,以相反的方向逼近──一场势均力敌的混战。
    或许是我被情绪控制了太多,单纯的力量被技巧击败;顾宇铭一鼓作气推向因僵持而麻木的我,与我抱在一起後栽倒在後面的床上。
    "Shit!"被动唤起了我反击的本能,爆发而起的力量使我挺身将他反压在下,同时毫不犹豫地挥拳打在了他的左脸。刚刚止血的伤口崩裂开来,染上了我的指关节。
    "噢!"然而我的腹部也挨了来自对方膝盖的一记重创,难以忍受的疼痛令我稍稍蜷缩,对方趁机再将对峙扭转。
    可惜擂台太小,伴随一声闷响,我整个落在了地板上。
    "Shit......"
 
    25
    突发的意外令我一时失神,顾宇铭不失时机地扑了过来,抓著我的双臂举过头顶,摁在地板上。床与挡墙间的距离刚好容下我的肩膀──该死的舱房──完全没有翻转的余地。我试著像他刚才那样用膝盖将其击退,却发现对方早已用双腿将我牢牢压制。
    甚至连他紧接下来的吻都是挟制的一种方式,完全不留余地,嘲笑我的失败和无能为力。真实浓烈的血腥味,野兽般的破坏力,噬骨的痛觉。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从这里被撕碎了,一些轻飘飘的东西从那丑陋的裂痕里升了出去,浮在空中观看地上两头雄性动物的困斗。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嘴唇寻觅到我耳畔:"如果你因为刚才的话而难过......"低沈的声音像水一样弥漫而来,"但你要知道,那绝不是全部。"几乎将我淹没。
    "妈的......"借著拼凑出的理智,我摆脱掉将要陷入的沈溺。"滚──"
    距离的拉开并没有改变气氛,空气依然闷热,压在上方的身躯愈发沈重,从交缠的大腿处传达出清晰稳健的脉动。男人的一边脸颊已被鲜血染得面目全非,无声的喘息从微微张开的嘴里呼出,带著原始的气味。深色的眼珠因为背光而幽黑,却有某种的微妙的兴奋自某一点蔓延......
    "呼......呵呵......"
    "你他妈的笑什麽?!"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表情:这家夥究竟想把我羞辱到什麽地步?!
    顾宇铭笑著低下头,鼻尖擦过我的脸颊:"笑我不是自作多情。"
    "怎麽不是......嗯!"
    好不容易发出的抵抗被更强的力量遏制,手腕被摁痛的同时,湿润的舌尖温柔地从我的唇齿间滑入,羽毛般划过上颚的敏感处。狭小的空间浓缩了我们的气息和声响,两具躯体因为纠缠而更加炽热,所有这些催化了未知的危险反应。
    身体仿佛从某处开始融化,这是个溃败的信号吗?不行!
    趁著双手的解放,我支撑起来再次尝试摆脱──然後把那不要脸的混蛋揍成猪头!──却被他按住肩膀,坚决地推了回去。
    双手放在我的衣襟处的男人抬头发出一个危险的笑意,紧接著一个声响,钮扣像爆米花般迸开,其中一颗砸在了我脸上。
    "住手......嗯!"本能地举手阻挡,却被对方再次抓住反压过去,
    顾宇铭用一只右手压住我交叠的手腕,另一只手抚过我的胸膛,指尖在某个地方一按,停了下来──
    "那个时候......什麽感觉?"不轻不重地打著圈,在那个枪伤的周围。
    "试过就知道了。"我忍不住挑衅地抬抬嘴角。
    "Joey,有时候我真想让你好好痛一下。"不怀好意地眯起双眼,他俯下身,贴上我的胸口......
    "嗯......"我不禁倒抽口气。
    早已愈合的伤处像突然被牵动了深处的神经,随著他的舔舐发出尖锐的刺痛感──不,怎麽可能?那地方Jessica也碰过(我对她解释为在南美取材时被土著人射伤的,并使她对我崇拜有加),感觉完全不是这样──难道因为这家夥是造成它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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