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祁意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第二条椅子了,于是他问:“你呢?”
宋潜摇摇头:“我不用,站着就可以了。”
祁意似乎是无奈的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祁,祁意,”宋潜有些拘束的说,“你是来……”
“我是来报恩的,”祁意抬起自己的双手,在宋潜眼前晃了晃,“还记得这双手套吗?是你四年前送给我的,在林镇卖日用品的那条街上,当时我在地上蹲着,你那天穿得是件深蓝色的棉衣,那天没有今天这么冷,不过也挺冷的,你就是那个时候把这双手套送给我的,想得起来吗?”
宋潜本来就觉得这副手套眼熟,被自己否定了之后又被祁意这么详细的一提起,他自然是全部都想起来了。
这双手套的确是他的,当时好像是因为宋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竟然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双手套,不过当时宋滨也依旧是个抠门的,为了这双手套能戴很久,也不管自己当时还只有八岁,就给自己买了双成年男人戴的黑色手套。
买完之后,宋滨有事就抛下自己先走了,宋潜自己一个人,戴着不合手的手套,独自沿着原路往回走。
他绕过一个拐弯的路口后,看到两个店之间空着的一堵凹着的墙前面蹲着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似乎是在哭,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不停的上下耸动。
宋潜当时就觉得他好像和自己一样可怜,又看到他手都被冻肿了,就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塞到了那个男孩手里,然后说了几句什么就撒腿跑了。
他回去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被宋滨发现,可到最后,宋滨仿佛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套不在了。
“想的起来吗?”祁意说,“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想得起,”宋潜连忙说,“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手套。”
“我很感谢你,”祁意说,“宋潜,虽然可能在你看来,在任何人看来,那次都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但我真的很感谢你,那次是你让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会有人是温暖的,所以我记了很久很久,我想找到你,对你说谢谢。”
宋潜呼吸顿了顿,一时说不出来。
“不过幸好啊,”祁意笑着舒了口气,“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这四年你的长相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之前你找做白事的刘爷爷时,正好我撞见了,等你走后,我抱着一丝丝希望问了刘爷爷,知道了那个人真的是你,也知道了你的事情。”
宋潜无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祁意继续说:“我呢,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保护你,我想早点来保护你的,不过被家里的一些事给拖住了,好不容易才解决了,然后就立刻过来了,让你等了很久吧,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我……”宋潜觉得自己眼眶都有些发酸了,他语无伦次的说,“我,不用,你没,可以不……”
“宋潜。”祁意突然很认真的叫了他一句。
宋潜停住了他语无伦次的话语,看着祁意。
“我还是觉得,应该再很仔细的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祁意,今年满十五岁,进十六岁,大你三岁,在市三中读高一,从小爸妈就车祸去世了,二叔拿了爸妈的的赔偿金,收养了我,不过对我很……这个你不用知道也可以,”祁意把帽子摘了下来,注视着宋潜,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总之我现在是已经和二叔家一刀两断了,他给了我用来读书的人道主义两万块钱,然后我也自立门户的申请了低保,就是你应该知道的,每年三千二的那个……”
祁意停顿了一下,而后很紧张的问:“所以,宋潜,你愿意收留这样一个无家可归,只有两万块钱和低保的人吗?你愿意接受我吗”
☆、哥哥
宋潜没有立刻回答,他现在整个人都很眩晕,像是被许多复杂和不可名状的东西撕扯着,他感觉很意外,也很不可置信。
他的家,一栋两层的白色破旧小楼,一楼只有一个大堂,一个墙壁上布满了油渍和烟渍的厨房,以及一个算得上是干净的厕所。
甚至连一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其实也不需要,因为他家连餐桌都没有,平时吃饭也只是舀好了,随便拿一条小板凳坐着或直接站着吃。
一楼后面也只有一个简易的塑料棚搭建起来的,专门用来囤积木柴,处理垃圾和烧火的后院。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狭窄的,堆满了杂物的客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地方,只有这样的一个家,和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自己,可那个人,却说愿意陪他住在这个地方,说要保护他,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呢,为了那么久之前,自己那么微小的一点善意,就做到这个地步?
“虽然听上去可能像威胁,”祁意等不到他的回答,就自己先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两个旅行袋一脸失落的说,“但是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如果拒绝我的话,我就只能抱着这两个袋子去你门口的雪地里躺着了,这个冬天很冷,我会死掉的。”
我会死掉的。
宋潜突然有些心情复杂,他面前现在这个高中生,为了曾经自己给予的一点的温暖,就愿意留下来吃苦受罪,要是自己不给他这个吃苦受罪的机会,他就会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会死掉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