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在心口难开。”秦纵手里还有一瓶牛奶,他抄在掌里暖着,“老人家心里指不定夸了你多少回。”
“放心里不行,我这人就喜欢听别人说出来才安心。”谢凡咬着已经没东西的吸管,“夸我就大声的夸我。”
“这要求。”秦纵伸长腿,“要人就是不夸你呢?”
“那我就自夸。”谢凡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自我安慰,自我催眠。”
“后边应该再加一条。”秦纵侧目。
“什么?”谢凡问。
“自我调整。”秦纵说。
这会儿太阳正大,晴空蔚蓝,街面积雪被打扫干净。没叶子的枝丫伸在头顶上,一直冰冻的手脚似乎被阳光带回些温暖,刚才带动的心跳像是砸裂冰面的鼓声,开始回暖。谢凡抬头看天,围巾滑下来,露出他的脸。他长得很稚气,黄毛依然乱糟糟,却在阳光底下褪掉一点不明显的遮盖。
“是不是……”谢凡念着,伸手拉下围巾,扣起棒球帽,再次后仰头,倒看背后的医院。
那是蔚蓝色上漂浮着的明净殿堂,白的像云朵一样。
“自我调整……”谢凡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学神需要自我调整吗?我们就活在‘我好棒棒’的弹幕里就可以了。”
“那真抱歉我这种学渣感受不能,无法跟你共同感慨。”秦纵拉开外套拉链,把牛奶放进胸口,道,“作为朋友,我就帮你喊声666。”
“666谢凡,宇宙无敌炫酷架子鼓手。”谢凡笑起来,挥动起一只手臂,陷入自我煽情,“哇那真是,想一下画面太美。底下的胖友,挥起你们的双手,带着你们的欢呼,迎接宇宙无敌炫酷架子鼓……噗!”
阮肆正跟一穿白大褂的老者一起往外走,到了楼底下阮肆指了下谢凡这边,谢凡立刻用围巾把脸盖起来。过了片刻,阮肆就过来扯回自己的围巾。
“干嘛呢?你不会在老子围巾上擤鼻涕吧!”阮肆拎起围巾仔细检查。
“你才是干嘛呢!”谢凡探头望过去,楼下已经没人了。他有点怅然若失,“你给老头讲什么了啊!”
“什么也没说,就指了下我们的急救英雄在这儿。”阮肆说,“老人家没戴眼镜,看不清你是谁,看你这怂样。”
“我只想当个无名英雄。”谢凡说,“别暴露我的帅。”
“啧。”阮肆接了秦纵掏出来的牛奶,插了管喝了几口,“自恋是病,得打。”
“还聊什么啊。”孔家宝跟陈麟李修站那边挥手,“走啊,还坐那儿晒太阳呢?”
“智障儿童要补钙。”阮肆踢谢凡一脚,“走,吃饭去。”
秦纵跟阮肆一并往过去走,阮肆捂着牛奶递给秦纵,“喝几口,还挺烫,捂了多久啊?再喝几口。”
“一会儿。”秦纵咽下去,“就这么一瓶,再喝几口就没了。”
“回去再买……”阮肆笑。
谢凡跟在最后边,抄着衣兜一边对秀恩爱的人比中指,一边回头。
“医生呢。”记忆中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里的白大褂回头,对他笑着说,“忠诚于医生誓言,也专注在自我调整。你还没入门……继续走吧。”
“继续走啊。”陈麟侧身,“不吃饭了吗你?”
谢凡猛地抬头,耳边崩塌的是恐惧和迷茫。他望着前方,几个人都看着他,他胸腔里重新翻涌起久违的念想。
“我!”谢凡深呼吸,大声道,“我来了啊!”
说完撒腿狂奔,朝几个人飞扑过去。
“卧槽!”他们猝不及防,一齐跑起来躲闪,“大街上呢!抽了吧你!”
谢凡扒住李修的后背,拽紧孔家宝的衣领,意气风发地喊,“走着!今天吃全家桶!”
“没钱。”陈麟愁得皱眉。
“出息。”孔家宝嗤笑,“哥请客,下馆子去。”
圣诞那天正好是周六,谢凡和李修蹲在二中门口发他们乐队演出的小传单。孔家宝邀请了黎凝,孔家钰在他哥的怂恿下约了徐琳琅,夏婧和闺蜜收到了传单。明明约好的主唱兼吉他手陈麟同志提前一天告诉大家他唱不了了。
陈麟拉着领口,满脸不高兴道,“跟人打了一架,嗓子扯坏了。”
“这怎么办。”阮肆转着笔,“这会儿上哪儿找人去。”
“现成啊。”秦纵搭上孔家宝的肩头,“KTV小王子。”
孔家宝清了清嗓子,“《Early to Bed》是吧?得嘞,交给哥吧。”
酒吧老板就是经常站在吧台里的小帅哥,为了应景,还专门搞了一棵松树放在玻璃门外,特别戴了个圣诞帽。几个人一起装点的酒吧,因为快过年了酒吧里只剩他们几个。晚上来得人不少,几乎都是学生,苏伯喻坐在特别的沙发座,陈麟一看见他就哼声。
“竟然还要风骚的戴领带。”在窄廊里给人系了半天还是一团的阮肆吐槽,“谁挑的这一身?衬衫太装x了。”
“李修的特别推荐。”秦纵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把领带系好,“他们负责风骚,我只负责一项就行了。”
“什么啊?”阮肆顺手拉了他领带,把人拉低头,“说说。”
“我就负责帅弯软软同志。”秦纵亲了他一下,一下之后又是一下。
阮肆被他一下一下亲得后仰,秦纵揽了他的腰,把人压向墙壁,吻了个彻底。
“打扰一下。”非常没有眼色谢凡探头,“我就想问问,你们谁叫我爸跟我外公来的啊!俩糙汉子坐底下一会儿我怎么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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