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伤+番外 作者:君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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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柏端着一杯水坐下,“怎么是后天?”
许彦在对面笑了声,“我在出差。”
“大忙人,可以。”后天是许彦生日,关柏单手轻轻敲了敲腿面,“后天见。”
许彦答应得很快,“好。”
他挂了手机,这次回来太仓促,他谁都没告诉,许彦会知道怕是傅杨提前打了电话。关柏并不在意傅杨去了什么地方,他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吃完了饭,然后上了楼打算换一件衣服去周围转转。
北京城这么大,他遇不见熟人,没关系。
昨天夜里太混乱也太黑,他没看见床头放着的东西,外套一甩碰到了扣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相框。
他习惯姓将相框扶了起来,相框被改装过了,那是一张他从没见过的照片。照片里他已经是教授了,一身正装站在礼堂的追光灯下,微笑着说着什么。那是他去伦敦第二年,他无从得知这张照片出自谁的手,也许傅杨就藏在台下黑压压的眼睛中,痛苦而克制的望着他。里面还妥帖保存着一朵向日葵,关柏心平气和地将相框摆好了。
那朵花永远不会枯萎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大家。
第六十六章
今年的气候很奇怪, 初夏过得像是个秋天,北京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 五月的天气出门还得穿外套, 幸好, 天已经晴了。
他出了小区,没上公交车, 这里离学校不怎么远, 他走着路就过去了。门口保安站得笔直,学校姓质特殊,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入, 关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毫无用处。他毕业那么久了,怎么会还把毕业证装在兜里呢?
他摇了摇头止步在学校门口, 可保安却认出来他了。
“等等!关教授!”他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您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关柏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我没带证件。”
保安对这位知名校友早有耳闻, “哪里用啊,您进去吧, 要是校长知道了肯定要请您给这群学弟学妹们开讲座的。”
关柏摆了摆手,“我没这个资格的。”
保安只当他是谦虚,“您进去吧。”
这样倒是顺利了许多,他心情好了些, 对着保安摆了摆手,“多谢您。”
校园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学子们多数对他只是听过名字,至于脸多半都觉得是个白胡子老头吧,他轻轻点了点脚尖,少年背着包在校园里匆匆而过,关柏恍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头就能看到宋瑜勾着许彦的肩膀,詹和青站在一边等他。
可惜书页上早已经落满了灰尘,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新面孔,上课时间到了,整个校园忽然就空旷了。关柏无意惊动任何一个人,如今他的状态不算好,也没脸去见自己的恩师。他只是想走走这些地方,他的生命被切分成一块一块,曾经在这里的时候,他有恩师,有挚友……也有爱人。物是人非不过如此了,他晃荡在整个校园里。
掩着围墙往前走,南门旁边是一个篮球场,球场上人不多,角落里放着一个篮球,关柏心思忽然动了动,脱掉了外套将篮球捡了起来。
他不甚熟练的拍了拍,运球也已经生疏了,他抛了两下然后转身往回跑了两步,高高跃起将球抛了出去,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就出来了,他难得脸上露出了些孩子的微笑,将球拍回手里,转了几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花,他的身体还记得这些东西,高中的时候,他靠着一个三分球打败了二中,然后他遇见了傅杨。
栅栏外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黑车,傅杨手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坐在驾驶座上认真的凝视着关柏,任由手中的香烟缓慢燃烧。他还会打篮球,很明显手生了,可他投三分球还是呢么漂亮。
曾经他紧赶慢赶迟了的那场比赛,靠着关柏一个三分球救了回来,快五年了,他仍旧记着当时隔着人群,那个被簇拥在中间满身都是亮闪闪汗水的人,那时候他是想在万众瞩目中亲吻他的。
少年的手脚都被时间拉长,他的脸型不再有少年的稚气。傅杨一动不动,眼里除了关柏什么都没有,关柏变了很多,他少时是个浪漫主义,后来……他忙于学术,再后来他与他每次的争吵,都是因为别人,最初很多事情都不是真的,他对于这样无休止的疲惫感到厌倦痛苦,他觉得自己放在心上的少年变了,在这样漫长的折磨之后,他开始笃信关柏已经不爱他了,或者说他劝说自己放弃这个已经与他不再契合的关柏,他遇到了齐嘉。
傅杨捂着自己的肋骨,他的身体里忽然一阵抽痛,受不住的时候他就趴在方向盘上,三年五年的时间够长了,长到足够让他想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做出这个让他痛恨一声的决定的。他说关柏变了,可他自己又何曾守在原地。他望着关柏的身影,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他在心里说,我爱你。
他当天夜里没按时回去,关柏不想见他,他回去了关柏睡不好,可他克制不住自己不去拥抱他,傅杨盯着手机屏幕里关柏的一张毕业照出了神,他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痛苦是没有尽头的,也许只有他们死在一起才是终点,而他更清楚,就算是这样的结局,这个终点也是他一厢情愿。
十一点了,楼上卧室的灯还亮着,傅杨坐在车里抬头看那扇昏黄的窗户,他想,关柏就在里面,他没有在等他,他是睡不着。
傅杨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他闭了闭眼,手指握着手机边缘痉挛了一下,然后点开一个APP,与当初安在关柏手机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没有做任何改进,仍旧是一卸掉就断电的残次品。这件可笑的残次品成了他在一段时间里唯一的慰藉,他点了点卧室,屏幕的冷光照在他眼睛里,暗淡得像幽灵。
关柏没睡着,昨天傅杨说的话,其实是对的,他吃安眠药剂量有点大,如果纪端铭看见了,估计会直接提刀过来。今天夜里他没吃药,睡意全无,干脆书柜上翻出了一本他曾经的论文资料,靠着床头看一会儿,打发打时间。
正在这个时候,床头那盏小小的夜灯忽然缓缓的灭了又慢慢亮起来,像是小心翼翼生怕惊吓到靠在床头注视着夜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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