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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栾剑最后一次复诊的时间约在寒假前,这是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因为他可以停药了。在朝夕相见的文思凛眼皮子底下藏药是一件十分考验他反侦察能力的事情,尤其是在他们的身体关系愈发亲密的情况下,藏到牙缝里都可能在接吻的时候被文思凛发现。
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打游击战了。
“嘻嘻……”文思恬在门口换鞋,冲繁忙的文思凛呲开小白牙笑。
“小傻子。”文思凛被他甜眉糖眼的样子弄得心都化了,跟着他笑,“去哪里?”
“找朋友玩。”
文思恬心情太好,单脚跳过去了亲了亲他,又跳回来穿好鞋,往医院出发了。
可惜这次的抑郁症毕业典礼没有人出席为他庆贺。
栾剑给他做完了评估,看着他趴在桌子边上的乖巧样子,笑道:“去年春天的时候,你真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好转得这么快。”他摸了摸文思恬的脑袋,叹息道,“做你的医生好没有成就感,都没有帮到你什么。”
“没有你可能我早就死了……”文思恬嘟囔着,“你是个神医。”
栾神医大笑起来,满脸慈祥地看着文思恬,说道:“停药了也要多注意自己的病情变化,如果有反复现象,随时跟我联系,知道吗?”想了想,栾剑又补充道,“想聊天也可以,我说过,我无论何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文思恬乖乖地点头,却又有些忧愁地望着他,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好孩子,你会失望的。”
“……不是只有好孩子才有资格生病的。”栾剑笑着说,“你乖得过分了。”
他乖吗?以前父母也常这样夸奖他,可他只离经叛道了一次,他们就不再愿意接受他了。
文思恬倾诉的欲望呼之欲出,他渴望安慰,渴望宣泄,想得到温柔的抚慰,哪怕只是怜悯的眼神,当他有了文思凛这个靠山之后,他总想去对世界做一些以往不敢的尝试,他心里压着见不得人的巨石,让他随时呼吸困难,他能忍受不代表他想忍受。
哪怕有一个人知道,有一个人理解也好,栾剑说,他会站在自己这边,他说自己可以不用做好孩子的。
“栾……栾剑哥……”文思恬换了个称呼,有些迫切地说道,“我可以跟你讲吗?”
栾剑鼓励地看着他说:“你想讲的话,我随时都听。”
“那……你先要跟我说,你知道我不是好人。”
“……”栾剑无语。
“你说嘛……”文思恬哀求他。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栾剑无奈道,伸出两个指头揪了一下他的脸。
这也凑合,文思恬安心了一点,露出笑容。
他永远感激栾剑对他的耐心,尤其是父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文思凛是如何匆匆推开家门,甚至没有换鞋,大踏步地走到床边伏**来,他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却又用最轻柔的声音伏在他耳边说道:“恬恬,先起床,我们有事要回家一趟。”
文思恬抬起头来,先看到他拧得紧紧的眉头和额角的零星汗水。
见文思恬不动,文思凛伸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床边,他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有深沉的痛意,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贴着他的面颊说:“恬恬不怕。”
文思恬坐在那里呆呆地看他风卷残云般地收拾衣服,半晌才开口:“怎么了?”
文思凛不说话,把轻一点的背包背到他身上,直到他们坐上去高铁站的出租车,他才攥住文思恬的手,用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的双眼直视着他,沉声说:“爸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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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傻呵呵地问‘去哪了?’”文思恬轻声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意识到,死亡是这样轻易而迅速,他们两个小时前还给我打过电话,那样中气十足地骂我……要不是我,他们根本就不会这样情绪激动地上高速公路……”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得到?”栾剑叹气道,“我跟你讲过很多次,自怨自艾就是抑郁情绪的温床……”
文思恬摇摇头:“是我,他们就是来学校找我的。”
他神情冷静,一副洞悉尘世的模样,用请求的眼神望着栾剑,他爱钻牛角尖,很难听别人的劝解,除非自己想通,有时栾剑也束手无策。
“因为我一直不听话,他们才来学校找我的,他们不许我呆在哥哥身边。”他口齿清晰,神情悲伤,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不许我喜欢他。”
栾剑向来和颜悦色的脸色陡然变了。
尽管他很快掩饰掉了自己的惊疑,但文思恬还是心里一凉,他本以为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不敢再看栾剑不自觉蹙起的眉心和勉强的笑容,移开眼睛盯着他来回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
他擅自退掉了宿舍,跑去赖在文思凛租的公寓里,父母得知后勃然大怒,连一向护短的文母也无法再继续纵容他的胡闹,她掺杂着电波颗粒的声音尖利又刺耳:“文思恬你还要脸吗?妈妈跟你讲的话,你一句都不听!做人都不会,廉耻心都没有,你是畜生吗?你还上什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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