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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不回消息了。
就连季玩暄回国与他重逢的那个凌晨莫名其妙发的信息,沈放都斟酌着字句回了。
虽然只斟酌出了一个“嗯?”
但见季玩暄委屈得煞有介事的模样,沈放便帮他按着太阳穴,耐心地哄道:“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季玩暄比划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
就,就几天前吧,我失眠了好多天,受不了了,发短信问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但是你不理我。”
记忆里他似乎等了沈放很久很久,都没有等来一条回复。
但怎么又只是发生在几天前呢?
季玩暄脑子有些糊涂,只知道控诉,但又小心翼翼的,怕打碎梦境似的:“放哥,对不起,我把你丢在燕城,做错了好多事。
你骂我,打我,都好。”
但是不要不要我。
一场酒醉,让季玩暄穿越回了噩梦缠身的过去。
但这些痛苦不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薛嘉胤不知道,沈放更是第一次听说。
心被揪成了一团破布,他像是真的面对着十九岁的季玩暄,很抱歉地握住他的手,虔诚地请求少年的原谅。
“我的手机掉进水里,坏得彻底,手机卡也报废了。
一直忘了补办,所以没有收到消息,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
季玩暄瞪大了眼睛,缠绕数年的噩梦一夕之间仿若烟消云散。
“你没有不要我?”
沈放叹了口气,抚摸着季玩暄的脸颊,轻轻抵上了他的额头。
“从来没有。”
季玩暄松了口气,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模糊的认知里,他还是只有十九岁。
在一个没人叫他“季玩暄”
的地方,自己身处的漆黑暗处忽然被落下一道月光。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但却好像想起了自己喝醉的理由。
“陈师兄很好。”
沈放:“嗯。”
季玩暄捧住了他的脸,眼神里像盛了两窝浸在酒里的月亮。
“可我只喜欢你。”
沈放按住他的后脑,向下一揽便抵上了那两片柔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彻底地占有季玩暄。
十九岁的季玩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羞涩却什么都愿意配合。
沈放扣住他纤瘦的腰肢,一个人的胸膛抵着另一个的脊背,欲望燃成火海,沸反盈天,但最终却又幻化成了无边的静海,深得足以溺死不慎坠入其中的神祇。
“别害怕。”
沈放在他的耳边喃喃。
季玩暄几乎碎在了他的臂弯里,红着眼睛,好乖好乖地摇了摇头:“我不怕。”
我只怕余路漫深荆棘密布,你却不拉着我往前走。
这么好说话。
沈放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温声哄骗:“叫哥哥。”
季玩暄整张脸都埋进了交叠的双臂,声音软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哥哥。”
沈放闷闷地笑了一声:“乖。”
也不知道他喝醉以后会不会断片,但今朝有酒,今朝醉即可。
沈放如夜行的独狼,低头叼住乖乖送死的猎物后颈,也被染了酒意一般,在心中出神自语。
记住了,季玩暄,你只是我的。
季玩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一半是因为确实困得起不来床,一半是心中羞耻心强烈作祟,让他每半个小时就要用被子蒙住脑袋啊啊啊惨叫一通。
沈放,你不是人!
不是人的东西去上班了,顺便给张列宁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给嫂子请假。
小眼镜就是个男八婆,立刻鸡贼地嘿嘿笑了起来,但在他八婆出口之前沈放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待季玩暄以外的人,他总是如冬天般的冷酷。
但对季玩暄,他又如……
好像也不太如春天般温暖,但他会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
时钟指向正午,季玩暄肚子饿得咕咕叫,生理需求战胜心理阴影,他终于还是哆嗦着双腿选择下床洗漱。
沈放在桌上给他留了午餐,热一下就好。
季玩暄端起盘子,有些意外地看见了一张被垫在底下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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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字体俊秀挺逸从不曾改变。
——你是我的窦房结。
季玩暄又疯了:窦房结是谁!
不懂就问,文盲也能善用搜索引擎。
三个字的输入结果弹出了一大串专业术语,但季玩暄只用看到最简单的那则解释,脸就立刻红了起来。
被关在门外一整夜的马克思乖巧地跑过来卖萌,立刻被季玩暄捉住塞进怀里当抱枕,似乎这样就能遮掩住他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一般。
沈放,你不是人!
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里,沈放看着窗外的蓝天,心情十分晴好。
他在想现在这条在天上拖着白色长尾的航线大约就是陈奕然的航班。
挺好的,一路顺风,以后就不用见了。
笑容还没勾起来,他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路过的小护士有些意外地和他搭话:“沈医生,你感冒啦?”
一想二骂三感冒,多半是家里那位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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