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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流光(上部) 作者:萝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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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他在徐冉背后默默站了一会儿。
  
  实在是想不通徐冉怎么可以做到仅仅短短的时间里翻云覆雨手的扭转乾坤,但是话到嘴边,又意趣阑珊起来。只是在徐冉脱白大褂又套上自己外套时候不经意之间的一转瞬回眸,两个人视线相接,然后对着点了点头。
  
  徐冉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下,昨天晚上忘了充电,已经自动关机。只得丢回包里,穿好衣服,出了医院,顺着医院外延白色高高砖墙往外走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刹车的声音,还有汽车喇叭被人按出的响声。他回头,正看见缓缓打开的车窗里,有个人正从里面把头探出来,眸光牢牢把他锁住。
  “院长?”徐冉生疏叫了余江中一句。在外面,这种距离感绝对是两个人之间必须的。
  徐冉站住,余江中低低说了一句,“以后轻易别关手机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徐冉怎知这句话背后余江中是如何的焦灼。无法联系到徐冉,又实在忍不住想要见一次,在徐冉的必经道路上白痴一样等待了一个半小时。总算见了一面。
  “晚上,我会去。”余江中又说道。
  徐冉点点头,而那一刹余江中眼睛里压抑的情感直直的映入徐冉眼底。
  说罢,余江中摇下车窗,开车走了。徐冉停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继续向前走,步伐却比起初慢了许多。
  
  又一辆车从徐冉身边掠过。
  开车的胡波瞟了一眼手捅在兜里,徐徐前行的人,踩了踩脚下油门,把徐冉远远抛在汽车尾巴之后。
  胡波在想,如果刚刚没有看走眼的话,停车和徐冉说话的男人,应该是余院长。
  以他视线所能囊括的角度,胡波充其量也只能够看到余院长小半脸的侧面和徐冉的背影罢了。
  
  可是,很模糊的,那小半脸的侧面,恍惚一眼,却隐隐觉得那不是他所认识的余院长,余院长不可能用这种眼光看全然陌生着的一个人,哪怕这人是他管辖范围的小医生。
  他之前也有所耳闻,徐冉能留到SH医院,全靠攀上院长儿子这层关系,胡波总是不信。因为单凭儿子同学这层关系,能驱动院长的情面,依他看来实在有点勉强。可看刚才的架势,也由不得他不信,而这时候的胡波脑子里突然灵光闪耀一下。
  大白天的,他浑身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徐冉,按照年龄,莫不是余院长的私生子?
  
  联系至下午下班之前,方纳言怪怪的反应,以及眼下所看,心里所想,胡波顿时觉得,这个徐冉绝非简单人物,当下警告自己切不可等闲视之。
  
  若不想什么法子,即使李阳老师和骨外主任都不喜欢徐冉,即使有女朋友撑着,到了关键时候,他一样拼不过那个除了脸蛋好看以外优点背景全无的徐冉。
  因为,他好像看轻了徐冉那张脸对徐冉的影响力。还有,没把余院长这颗隐藏很深,却枝繁叶茂的大树计算进徐冉这小子背景里去。
  
  如此这般想来,之前那种赢了徐冉的沾沾自喜心情,顿时淡了。
  
  
 
 
20
 
20、第 20 章 ... 
 
  徐冉怀着期盼和忐忑不安心情等候余江中的时候,这边,余江中表面轻松而内心却心急如焚陪着省卫生局领导吃饭。
  
  作陪的还有XH医院的童院长,H市妇幼保健院的林院长,H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吴院长。酒过三巡,童院长举杯敬余院长,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对着余江中耳边说,“怎么,老余,有人等你?”
  余江中讶异问,“没,怎么,你会透视吗?”
  “切,我是谁啊,老余,知己知彼嘛,你臀部一撅,我就知道你会拉什么屎。”
  童院长之所以推断余江中有人等,是因为他发现平均每隔几分钟,余江中几乎都要偷偷抬手看一下他那戴在腕上的表,余江中之所以讶异,是因为他只顾着着急,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粗俗!”余江中冲童院长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趁酒席喧闹人声鼎沸的功夫,老童又过来悄悄对余江中咬耳朵,“好久没看到小贝了吧?要不要老地方玩玩?”
  余江中赶紧摆头。可能是余江中脑袋摇得太快太坚定,老童深深吸了一口含在嘴里的烟,朝空气中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余江中,才悠悠然说了句,“老余?不对吧~~这是你吗?”
  余江中深沉的低了低头,老童故作神秘说,“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有人了?”
  
  迟疑一会儿,余江中还是如实说了,“是。”
  老童向后倾倒半边身子,藏在两个眼镜片底下的眼睛斜睨余江中半天,才点点头,又把头凑到余江中耳旁,一字一顿,“好,你,个,老,余啊。看你的样子,该不是对人认真了?”
  认真,这是一个多么怪异的词啊。
  余江中记得当初和老童谈论过这个敏感的话题。那个时候,两个人对着说,偶尔玩玩可以,不湿脚就行。此一时彼一时啊,连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对一个人认真的一天。也许换一个方式说,居然还有一个人能让他起了认真的心思。
  这是命,躲不过。原来余江中不信这个,遇到徐冉,由不得他不信。
  
  “什么时候把人带给我看看怎么样?”
  “好。”余江中点点头,又说,“其实,说到底,人,还是你带给我的。”
  老童眼睛一下子瞪了好大,脑子急速转动一下,终于想起有那么一次,他和老余去玩来着,老余喜欢的小贝刚好不在,他知道老余那个认人的狗脾气,当时就在顶楼的前台急得原地打转转,忽然看见小贝的老板领着一个长的挺好看但浑身带着满不在乎的一股痞气的男孩子从他身边,老童也是病急乱投医,逮着猫就让猫抓老鼠,没想到老余还偏偏不干,一点情面也不给人,非要他过隔壁领人走,等他无可奈何只得去了,老余又死活不给开门。万万没想到,老余和那个男孩子居然还真,真,在一起了?
  孽缘啊孽缘。老童唯有在心里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叹息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酒席都散了,老童末了还揽住早已心猿意马的老余肩膀,不断嗟叹着。
  “什么想不到?”
  “原来那种款儿的是你喜欢的调调?万万想不到想不到。看不出啊看不出~~恭喜恭喜。不过,老余,说真的,你还是保佑我吧,保佑我不要也有老余你这么一天,哈哈~”老童醉了。使劲拍着余江中的肩膀,难闻的酒气喷了他一脸。
  
  余江中看着老童踉踉跄跄的背影。心里极不是滋味。
  假若早知道有这样的一天,如果时光能再倒转,再遇到徐冉,若他坚决一点,狠一点,他和徐冉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吧?
  可是现在日子里若没了徐冉这个人,余江中为什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了一样?
  
  他开车去江水大厦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余江中打开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忽然看见浴室的毛玻璃透出些朦胧柔和的光亮,他走过去,扭开浴室的门,站在门边,看见徐冉赤/裸着靠在白色大理石浴缸边沿睡着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热的水汽染成淡淡的粉红,头压在一只轻轻攀援在浴缸边缘的手臂上,乌黑而长的睫毛因为水汽的作用而变得湿漉漉的晶莹,睫毛微黑的投影染在脸颊两边,伫立在大理石浴缸旁的人刹那间从心底倾泻出从未有过的感觉。。。
  
  徐冉等了余江中很久,实在等不到人,洗澡时候太累,没洗完居然手撑着脸颊,靠在浴缸边缘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走在浓浓的雾霭中,怎么也拨不开厚厚的阴霾,他只觉得踹不过气,努力想往前走,双脚却不住往下掉,往下掉,好像一直要往万丈深渊里掉,在恐惧中,忽然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把他牢牢地托起。
  梦里,徐冉松了口气。那只手紧紧攥住他,让他有回到婴儿时代的温暖感觉,他想一直闭着眼睛这么睡着,不要醒来,身体软软的,仿佛整个人在云彩里飘着。这种飘飘扬扬的感觉一直维持到徐冉被持续性的骚扰力量给弄醒。
  
  他倦倦揉揉眼皮,懒洋洋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不再继续泡在浴缸里,而是躺在床上,余江中双膝跪在他两腿边,正把他身体掰成令他觉得羞耻的形状。徐冉一向有起床气,等了余江中许久又等不到,还以为他不来,忽然发现自己赤条条躺着,任人捏圆捏方,一时之间不能自己的抬腿,重重踹了骑跨在他身上的男人一脚,几乎把个陷入□中不能自拔的男人从床上踹到床下去。
  
  在余江中面前,尽管徐冉不算乖巧的小猫,可还是一直很注意收敛自己的利爪。
  而余江中也差点把徐冉当成被驯服了的一只小狐狸。所以,在他全然没戒备又兴致高昂的时候挨了驯服小狐狸的霉,想也没想,他的脸“唰”一下板了起来。
  
  气氛变得极为奇怪。虽然徐冉从来都知道和他上床的男人是凌驾于他身份之上的一个男人,至少以他目前地位和处境来看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但是由于徐冉个性里满不在乎的成分,即使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但是从来不会显示出半点卑躬屈膝的模样,从深一步来说,也许余江中喜欢徐冉,就是因为他那种自自然然满不在乎的劲儿。
  
  只要徐冉这时候肯哄哄他,余江中板着的脸立马会松弛下来,何况,在身体里的情/欲正浓烈时候。徐冉却又伸手挡住自己,胳膊肘拐了余江中一下,冷冷淡淡说了句,“明天还要上班,打烊了打烊了。”
  余江中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伸手捏捏平躺在床上徐冉的脸,忍着气,强笑着说,“还真当自己是鸭子啊,傻子。”
  徐冉听见余江中这么说,心里当下明白,自己的过去对这个男人来说一直是个疙瘩。这些天他一直考虑彻彻底底断掉两人关系的事情,忽然听到余江中说鸭子不鸭子,只觉得应该破釜沉舟,一鼓作气闹掰了才好,于是又没轻没重踹了一脚出去,这一次,踹中余江中不算,还踹得不轻,余江中没防备徐冉真会出脚,而且下脚又如此得重,一个没稳住,某院长就从床上掉了下来。
  
  徐冉听到“咚”一声巨响,不落忍的,把头偏过一旁,闭上眼睛,几乎预想接下来余江中会做如何动作------拂袖而去,或是大发雷霆?
  他有点后悔,潜意识里,想苦苦哀求余江中不要生气,不要甩头就走,可自尊心令到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正在他兀自坐在床边发愣时候,颓然倒地的男人窘迫爬起来,抖抖落在身上的灰尘,苦笑一声,“孩子气!你啊,罢了罢了,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你明天还有几台手术吧。你睡,我坐着,陪陪你就走。”
  
  如此放低身段刻意讨好的架势,让徐冉又吃惊,又内疚。他胡乱抓了丢在床上的睡衣往身上套,余江中顺势靠过去,等徐冉套好衣服,他用一只手掌拍拍另一条手臂,徐冉犹豫须臾,才小心翼翼把头挨在余江中的胳膊上,透过他衬衫挺括的料子,感觉此时此刻从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特有的温度。
  
  徐冉对眼前显得陌生的男人有点无所适从。他张口想问余江中,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问他些个什么,只好把脸贴着他的袖口,装回“家养小猫”的模样。而揽着徐冉的余江中暗暗深吸着气,按捺住身体里管涌般的渴望,一下一下抚摸着贴着他而眠大男孩乌黑的头发。
  
  被小子猛不丁踹了第一脚之后有些生气的余江中很快看清楚徐冉和他自己,如果此时的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就走,结局可能不是他不要徐冉,而是徐冉不要他。
  这样说也许很绕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处于爱的一方往往是被动而劣势的一方,以余江中的城府,他固然不会让自己处于两人之间的下风,但也绝对不会给徐冉任何离开他的借口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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