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番外 作者:鬼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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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听起来很长,但还不足以改变管天任的喜爱。管天任低着头,说:“喜欢啊……可现在季劫都不理我了。我能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天任你太傻。”管妈妈有些急了,“怎么,难道你想放弃吗?”
“当然不是,”管天任情绪不稳地说,“我只想给季劫一点时间。我怕他真的讨厌我。”
“怎么可能。”管妈妈急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见到小季找什么女人。他……他……”
管妈妈说道这里,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当初管家父母那样拆季劫与管天任,心想不能带坏了季劫,给管天任施加无数压力,但仅仅是季劫七年没找女朋友,两位老人心里就忍不住了,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在想,小季是个好孩子啊,太好的孩子了,要是真能跟天任凑在一起,简直……简直是祖上积德。
在这种大事情上,父母还是更偏向管天任一点,这会儿也不想害不害的问题了。
管妈妈不好意思,管爸爸开始说话了,他也急,放弃平时慢悠悠的语气,直接说:“他就是在等你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季就是那脾气,口上说得越厉害,心里软的越快。天任啊,你这么大了,我俩没什么精力再去管你的事儿,可我看小季这孩子真是不错,能管得住你,你还等什么呢?”
管天任听得目瞪口呆,心脏‘怦怦’直跳。
“你一走走七年,也就是人家小季能等你了。混蛋,你还在这儿磨蹭,等着季劫娶妻生孩子吗?”
看管家父母如此焦急,想必也是为了两人的事没少操心,管天任低着头,有些窘迫,有些迫不及待,想了想,站起身来,说:“那我去找季劫。”
等管天任走了,管家父母才愁,心想这可怎么跟老季他们家交代。
管天任满心欢喜地去了,却被季劫的言语打击得遍体鳞伤。
季劫拿起钱包向外走,说:“你们吃吧,我下午有事情,要出去。”
“你别躲我了,我走,我走。”管天任垂头丧气。
季劫眼神一动,突然拽了拽管天任的衣角,说:“……我是真的有事。你可以在这里待着,给我……收拾收拾。”
管天任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看着季劫握住自己衣角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然后立刻伸手想摸季劫,季劫就躲开了。
“你别穿我衣服。”季劫说,“那件是脏的。你自己再找找。”
季劫脸上没有表情的说完,拿起钱包钥匙就出去了。管天任有心想跟着季劫,却又害怕自己这样死缠烂打会让季劫厌烦,因此暗下决心,先缓一缓。
他想知道季劫的‘再找一找’是什么意思。
季劫的排外性很强,平时自己睡觉的房间都会锁起来。但今天管天任上楼时,却发现房间的门是打开的。
管天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房间的构造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最中央的床挪到了左侧,原本码放整齐的书架上放了许多厚重得快要散架的书,管天任拿起一看,发现都是有关数学、精算方面的书,其中夹杂着不少年代久远的计算纸,纸张脆弱,字体横飞,正是管天任所熟悉的,季劫的笔迹。
管天任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怕打扰到季劫的工作,于是原地放回去。
然后他知道‘再找一找’是什么意思了。
以前管天任跟季劫住在一起,两人的衣服分别码在衣柜的左、右边,当管天任打开衣柜的门,就看衣柜里一面是青年人工作正装,一面是休闲装。休闲装里面夹杂着许多季劫穿不了的衣服,要么太宽松,要么不适合他那种年龄的男人穿。
管天任看着眼熟,忍不住翻出来一件看看,惊愕地想,这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啊?
十几岁的管天任有段时间身材变化的厉害,各种衣服都没穿过多长时间,加上七年的空格期,管天任已经有点不敢确定了。
那被人保存了七年的衣服,看得出是被人定期洗过的样子,闻起来清香,有种岁月沉积后的柔软、舒适感。
尽管管天任也早就过了穿这种高中生穿的衣服的年代,但摸着那件宽松得如同睡衣的衣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57章
季劫并没有忙多久。他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对前台的服务生说:“晚上八点,a103是不是有人预定?”
“是的,先生。”妆容得体的女服务生查了查,毕恭毕敬道,“是一位姓季的先生预定的,在晚上八点。”
季劫从内侧的口袋里抽出钱夹,说:“晚上八点可能有个女人过来,在a103,到时候你帮我把这个送过去。女人点餐的一切费用我来出。”
季劫顺手递过去一个浅棕色的信封。女服务生一愣,接信封的手都有点抖,问:“先生,怎么称呼?”
季劫摆摆手,没回话,就从餐厅走了出去。
看看表已经是一点半了。出于某种诡异的心思,季劫不想回家吃饭,可外面的东西看着就恶心啊,季劫晃了晃,还是没办法下决心,于是开车回家,心情不好,心想明明是我家啊,为什么管天任来了他反而不能回家吃饭。
这无名的怒火到家时就烟消云散。空洞得令人害怕的别墅没有以往的寂静,反而漂着浓郁的香气。季劫脱下外套,洗了洗手,走到厨房时,听到汤被煮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季劫沉默着向前一探,发现管天任正站在厨房窗户那边向外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季劫尴尬了,不知道怎么打断管天任的沉思,想了想,竟然跑到门口那边,用力地开门然后关门,发出巨大的声音,做出刚刚回来的迹象。
管天任这次果然听到了,一边赶过来一边问:“季劫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劫低着头没出声。
管天任道:“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吃。”他怕季劫喝酒,胃会不舒服,所以才熬了粥。
季劫干咳一声,说:“我只是吃去办事。”
“那你等等。”
管天任很快回到厨房,关了火,盛了一碗粥过来,放到饭桌上,递给季劫一个小的瓷勺,又跑回厨房。
粥里面的佐料非常丰富,不知怎么处理的,肉好像快烂在里面,米却还是颗粒状,裹上金黄的汤汁,有点像是拌饭。
季劫喝了一口,被烫得眼睛都红了。以前管天任不会给他吃这么烫的东西。他都会搁得温热再端过来。季劫顿时有点泄气,捂着舌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过几分钟管天任就过来了,手上捏着一个小的保鲜袋,袋子里装着成型的冰块。管天任看见季劫手上的瓷勺上沾了东西,睁大眼睛,问:“烫不烫?”
“……”
说完放下几个冰块进去,说:“你现在不怕烫了吗?不过还是降降温比较好。”
等冰块化了,管天任又把保鲜袋拽出来,用小勺拌了拌。
然后他又端出了几个小碟儿,放了几盘炒菜,鲜艳欲滴。
忙完这些,管天任才洗手走出来,对着季劫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好久没做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季劫沉默地舀了一勺饭,吞下时,想,真难为管天任这么多年来还记得自己的口味。
季劫一直没说话,管天任就一直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面对那么多场合都能临危不乱,但在他喜欢的人面前,又变得这样脆弱。
“……”季劫夹了面前的菜,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那,这些年有别人给你做饭吗?”
管天任愣了,听着季劫咀嚼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手足无措地回答,说:“不,不是。我在食堂吃。没有……没有别人。”
季劫‘嗯’了一声,又问:“你现在是律师了?”
“对。”
“怎么不去工作。”季劫垂下眼帘,不看管天任。
管天任回答:“我可以不去。”
“为什么?”
“因为……”管天任还在考虑‘因为我想陪着你’这个回答会不会惹怒季劫,就听季劫道。
“我不去事务所,但证书挂靠在他们那边。你也是吗?”
管天任想了想,说:“我和你还不太一样。我现在在不少企业当挂名顾问,一年接几个案子就行了,现在不忙。”
“不忙就别往我这跑了。”季劫慢吞吞的吃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管天任笑咪咪的,也没出声。
他穿着自己十五岁时第一次见到管天任时穿的衣服。那衣服领口很大,以前穿着觉得紧,现在在管天任身上,像是篮球服一样,想要挂住左边的锁骨,衣服就从右边的肩膀处滑下来。
管天任来回来去拨弄这件宽松的大衣服,到后来干脆不管。季劫吃了饭,像很久以前一样,站在厨房门口看刷碗的管天任,心情十分微妙。
管天任不出去工作,季劫也就不赶他走,只是晚上睡觉时不会把他放进屋里,管天任就一直躺在沙发上。
其实何必呢,客房那么多,他随便收拾一件都比在客厅里睡要好。季劫觉得管天任是故意的,因为这样他不清理浴室,晚上就有正当理由借季劫的浴室用了。
这样过了半个月。
管家对下一代的照顾是极为溺爱,不仅溺爱管天任,更宠着季劫。由于知道管天任在追季劫,两位老人心虚之余更觉得对不起季劫,于是对他更好,几乎是百依百顺。
季劫这热的性格就是你对我好,我不说感激的话,可心里想对你更好。
这半个月他看管天任乖成这个样子,说不心软,是假的。
哪里有管天任这样的人。软的时候太软,但出其不意就能伤到季劫,害得季劫再不敢轻易上前。
七月流火,渐渐变凉。今年北京降温降得厉害,有一天早晨醒来,季劫觉得双脚冰凉,好像突然到了秋天。
而推开房间的门,就发现外面开着窗户,沙发上的人蜷缩着躺在那边,还没有起床。
季劫皱眉,走上前去,摇了摇管天任的肩膀,问:“怎么了?”
管天任头痛欲裂,握了握季劫的手指,说:“我有点头疼,季劫,你到我爸妈那边吃饭吧,别管我了。”
季劫摸了摸管天任的头,发现那边滚烫得像是炭火一样,那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你发烧了,”季劫骂道,“那还开什么窗户?!”
“……别关,别关……”管天任说,“我很热。”
身体很热,但四肢冰冷,所以只能蜷缩在一起。
季劫看着管天任,顿了顿,隔着被子把他抱到自己房间。管天任一开始还在挣扎,说‘别传染给你’,但看季劫是往自己房间里走,立刻就变得温顺,右手搂住季劫的脖子,极为依赖。
季劫的房间向阳,比客厅热,白天阳光洒进来,简直是个火炉。可这时管天任却不喊热,一躺到床上就拽住枕头,闭上眼睛,似乎生怕季劫突然后悔把他赶出去。
季劫拿体温计夹到管天任腋下,倒水让他喝,然后打电话叫来许医生和管家父母。
拿出体温计,就看管天任烧到快四十度。季劫不敢置信地仔细看看,发现不是四十度是将近四十一度。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许医生过来,也没检查出什么大毛病,就说可能是着凉了,现在温差大,要小心热伤风。
管家父母对视一眼,等许医生走了,才由管妈妈说道:“天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比较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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