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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生 作者: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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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憾生皱了皱眉,说:“我最近很忙啊,过一段吧。”他确实很忙,他六点就要出门派送牛奶,然后去超市上班,如果下了早班还要搭近两个小时的公车去丁汇县疗养院看杨远。
  念宣还是反常的安静。
  栋天只好说:“行啊,那等我找到工作再说。”
  他觉得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恐慌越发让自己不安,可是却再也不敢往下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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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栋天又出去逛了一圈,但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傍晚回去的时候看到念宣在饭桌上留了张纸条:“栋天哥哥,我有一个绘画班的同学今天生日,我去给他过生日啦,晚一点回来,你自己吃吧。”下面画了个两三笔成型的Q版小人。
  栋天笑了笑,正准备下点面条,电话就响了,是城南分局的几个老同事叫他一起去喝酒,毕竟他出狱了,大家也想聚聚。栋天觉得有点难堪:自己现在和警察一起吃饭还真说不清什么滋味。
  但是他还是去了,几个老朋友见了他表示热烈欢迎,老胡拍着他的肩问他最近有没有找到工作?
  栋天苦笑,说:“难。”
  大家都是同行,深知栋天现在的处境艰难,于是长吁短叹地安慰了几句,队长说:“栋天,你过两天到局里来,我给你做个担保估计工作会好找一点。”
  其他几人也说如果有遇到什么好工作一定替栋天介绍,顺便把栋天夸了一通说他居然愿替朋友顶罪坐牢这么重义气之类之类。其实大家都隐约地猜到了栋天和憾生的关系,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栋天觉得十分窘迫,幸好李城替他解围说行了行了,别提那些衰事了,喝酒喝酒。
  喝完酒散伙后,李城和他走了一段,问他:“栋天,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栋天说:“什么怎么办,赶快找个工作呗。”
  李城带着嘲笑的口气问他:“你不是现在还和陆憾生一起过日子吧?”
  栋天应了句:“是啊,不行吗?”
  李城踌躇了片刻,说:“栋天,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我们当兵的时候就是兄弟,你各项成绩都比我好,工作能力也比我强,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你看你自从和陆憾生搅和在一起后办过什么清楚的事了?本来都要结婚了又和女朋友分手,陆憾生再好也是个男人,还能比你那女朋友好了?你不知道你和那女孩子交往的时候局里有多少人羡慕你,人家又漂亮又温柔家里条件又好,你那时要结了婚现在小孩子都会说话了。哪,后来又把工作辞了,再接着又替陆憾生坐牢,我看你是神经出问题了!你现在搞得这么落魄,还想再堕落下去吗?”
  栋天淡淡地说:“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李城干笑两声,说:“你喜欢男人我怎么能懂?我看你以前很正常的嘛。”
  栋天不吭气了,李城有些愧疚地劝道:“我说错了什么你别放心上,我也是见你现在这样挺着急,你也不能再这样混混沌沌地过日子了,你说是不是?”
  栋天还是一言不发,李城只好说:“我有看到什么适合你的工作就介绍给你,你也别太沮丧。”
  栋天点点头,道了谢。
  李城拍拍他的肩,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搭了个的士走了。
  初秋的夜风十分凉爽,栋天本来没喝多少酒,被风一吹就更清醒了。他从大排档一路走回去,仔细思考李城说的话。
  他在想自己这样的盲目的迷恋憾生,这样不顾后果地为憾生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对自己说:他为了和憾生在一起。
  可是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栋天怀疑了,他们没有法律约束,也没有爱情结晶的维系,有的只是年深日久的压力,来自自己本身,也来自外界舆论。而来自外界的压力再可怕都能承受,他对自己的信念也前所未有地坚定,可是他对憾生没有把握,憾生让他太不安心了,让他越想越心慌,越想越伤感。
  他满怀心事地回到家,在上楼梯时听到上面传下熟悉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音,他想开口叫憾生,可是却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听到了一段很轻声的对话——
  “小叔叔,我看你还是快一点和栋天哥哥谈谈杨远的事吧……”
  “他现在刚出来,很多事都不顺心,过一段再说吧。”
  接着是更小声的嘀咕:“你老瞒着他去见杨远,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所以我叫你管住你的嘴巴嘛,以后我会找机会和他说……”
  “……哦,知道了……”
  随着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阁楼的门开了,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栋天退下了几层楼梯,然后转身往楼下走,没有气愤,是身心俱裂的悲哀,没有无奈,是无穷无尽的绝望。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抱紧憾生哭着挽留;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恶狠狠地威胁憾生;不知道是不是该像以前一样跪在憾生脚下苦苦哀求。可是软的硬的,他都试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栋天,对不起,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的。”
  这句话,椎心刻骨。
  他一个人毫无目的地游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痛哭一场,最终他狠命止了泪,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若无其事地回到小阁楼,冲那个在黑暗中等他的人笑了笑,说:“城南分局里的同事叫我一起去喝酒,回来晚了。”
  憾生低声抱怨了句:“怎么喝到这么迟?念宣早就睡了,我又不敢开电视吵她……”
  栋天说:“你也早点睡嘛,明天还要那么早起来。”
  憾生靠近他满是酒气的嘴唇吻了又吻,柔柔地说:“我不见你回来不是不安心嘛。”
  栋天的眼泪又要掉出来了,他尽量不露声色地挣开憾生,说了句:“我去洗漱一下就睡了,你先睡吧,今天沙发让给你。”
  憾生点点头,丝毫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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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栋天过得越来越压抑,装得越来越不自然。憾生星期一下早班,却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栋天问:“你去哪里了?”
  憾生说:“我去了趟牛奶直销部,问问他们批发价能不能再便宜点。”
  栋天不想质问他怎么会谈到这么晚,只是淡淡地说:“那早点睡吧。”
  杨远已经到了末期,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恶劣,憾生整日忧心如焚,也没有心思去猜度栋天在想什么。
  星期三又是下早班,憾生还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栋天问:“你去哪里了?”
  憾生说:“今天加班。”
  栋天去超市找过,知道憾生准点下班了,可是他觉得拆穿这个不聪明的谎言没有意义,他想要憾生像以前一样坦白,于是说:“憾生,你没有必要觉得欠我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把自己弄得太为难。”
  憾生一心苦闷杨远的病情,只是心不在焉地靠上去吻了吻栋天,说:“你这猪头说什么话啊?亲一个,早点睡吧。”
  栋天摸了摸他的脸,忍着那声叹息,含糊地应了声:“嗯。”
  星期四憾生下晚班,栋天没有再去外面找工作,他一个人在家呆了一天,吃晚饭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对方说:“喂,憾生,我是杨顺姐。”
  栋天说:“我……不是憾生。”
  “那,请叫一下憾生好吗?”
  “他不在,他今天下晚班,要很晚才回来。”
  “那您……”
  “我是他朋友。”
  “那您帮我传个口信吧,你告诉他他昨天从茉舟带过来的小黄瓜鱼挺好的,丁汇这里没卖这么新鲜的,叫他明天再买点过来吧。”
  “行。”
  栋天放下话筒,目光散了。他知道杨顺是谁,憾生和他提及过,那是杨远的姐姐。杨远家的人一向强烈反对杨远和憾生在一起,而自己坐牢这一年多里,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总之,念宣不再排斥杨远,连杨远家人都承认他们俩了,他们还有什么阻碍呢?
  唯一的阻碍,就是你林栋天了。
  晚上憾生回来的时候,栋天已经倒在床上睡了。憾生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后爬上床睡在栋天身边,还不忘在他脸上小心翼翼地啄了一下,留下了一袭薄荷牙膏的清香。
  其实栋天一晚都没有睡,憾生躺下后没多久他就转过身子,在黑暗中望着憾生,望了一晚。憾生累坏了,躺下后就睡得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伤了一晚的悲苦,流了一晚的泪水。
  栋天想起了自己坐牢那段时间,还天真地以为憾生一直都属于自己一个人,其实那一年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憾生和杨远重新来过。
  他抬手想摸摸憾生的脸,又缩了回去。
  他曾经怀疑过憾生对他是爱情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可是现在毫无疑问了,憾生对杨远是爱情,对他林栋天,是感激。
  他不想这样,可是改变不了,不属于自己的人,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还能在一起过多长时间?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难不成还要等憾生受不了这左右为难的局面再哭着对自己说对不起?
  栋天一大早就起床为憾生做早饭,他还记得憾生第一次在这个小阁楼过夜之后,他做了玉米粥给憾生吃。
  憾生忘了,他稀哩呼噜地吃了两碗玉米粥,然后匆匆地开门要赶去上班。
  栋天拉住他,鼓起勇气说:“憾生,今天你下早班,早点回来。”
  憾生踌躇了片刻,搜肠刮肚地找出个理由,他说:“那个小田姐你还记得吧?她今天有事,叫我帮她顶一下班。”
  栋天说:“可不可以拒绝她?我今天想要你早点回来。”
  憾生干笑两声,“这不太好吧?”说完见栋天眼里闪过一丝自己怎么也无法形容清楚的情愫,憾生心虚了,想起这一整周都冷落了栋天,他吻了吻栋天,柔声劝道:“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
  栋天不再吭声了,憾生拉了拉他的手撒娇说:“那我下次拒绝她好不好嘛?”
  栋天点点头。
  憾生松了手,回头下了楼梯,在拐弯角的地方抬头温柔地看了眼栋天,说:“今天星期五呢,晚上我赶不及去码头接念宣,你记得去接她一下。”
  栋天深深地望着憾生,又点了点头。
  憾生一笑,又倒回头走上楼梯,靠近过来亲亲他的脸,问:“我晚上买点啤酒回来好不好?”
  “……好。”
  憾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说:“我一定早点回来。”
  当憾生在楼梯口的拐弯角再一次回头时,门已经合上了。憾生勾起了嘴角,取笑自己像初恋一样和情人黏黏糊糊,真是有点肉麻。
  可是他不知道,那扇门后面的人,已强忍不下悲伤,泪如泉涌。
  晚上到了丁汇县疗养院,杨母落着泪对憾生说医生还在争取许多抢救杨远的方案,但是希望都很渺茫。
  憾生坐在杨远旁边,摸摸他的脸,问:“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杨远动了动苍白的嘴唇,笑了笑,“看到你,就好了很多。”
  憾生伏下来轻轻靠在他胸口上,握住他的手说:“杨远,你要有点信心,会好起来的。”
  杨远苦笑,能不能好起来,他自己心里有数。
  栋天在监狱里熬了一年多,他在疗养院里熬了一年多,栋天还能恢复自由,可是他从来没有指望自己能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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