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在一起+番外 作者: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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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动了动,我忽地抬起头来看他。
周启崇笑起来,低头看我,眉眼温和:“那,这个要不要?”
周启崇从来不算浪漫的人,告白也只是在一起吃饭给我夹菜时随口说一句:“诶,沈江佑,我们在一起吧。”
现在他在大马路上开车,周围喇叭声像吵架一样响成一片,然后低头微笑问我说:“那,这个要不要?”
我咬着牙从他口袋里把那两个银白色的环戒摸出来,对着光看戒指内的字——“周沈”、“沈周”。
字不大好看。
周启崇面无表情解释:“机器不顺手。”
我笑着问哪个是他的,周启崇道:“大的那个。”
我看了一眼,大的指环内侧刻的是“沈周”。
于是我跟他要了他的左手,把指环套在他无名指上。
周启崇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勾着嘴角,用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指根上的指环,又抓过另一个戒指,看也不看地摸索着套到我指上。
十指相扣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一片喇叭声中,我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开快点,”我笑着说:“待会儿人家要下车来打你了。”
我去华宇时“李峰”早已辞职,许世昌对此闭口不谈,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他不建议我辞职,他认为我就算不到公司来也可以遥控:“你本来就不怎么来公司,对不对?就算你去了昶城还是可以做顾问。”
他苦口婆心地劝告我一下午,最后用来不及找人的借口压着我又签了三年的卖身契。
他带我去看华宇即将发布的最新一款的手机。
“这是华宇自己写的操作系统,”他微笑道:“技术上我不懂,但这一次他们说的可是底气十足啊!”
我试了一下,眼前一亮,又跟技术部的人讨论了几处漏洞补上。
“这是针对上次国际上说的网络监控的,”技术部组长指给我看:“这里,这一段,专门针对当时白鲨曝光过的监控病毒。”
“你们直接把以前那段活动代码切了?”我问道。
“没有,”他答道:“我们在前面加密□□去的。”
旁边有人高兴地插话:“我们找了很多监控病毒来试,不但有白鲨曝光和提到过的,还有之前怀疑的,全部都成功屏蔽了。”
我赞道:“太棒了。”转而又问许世昌:“能用这个宣传吗?”
许世昌摇摇头,没有多说。
我晚饭前回到家,远远见张全站在楼下与周启崇说话。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张全看见我,转过来,目光沉凝:
“代码被盗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爱写甜文的好作者,快看我严肃的脸???
☆、代码被盗
代码被盗,又能让张全找上我的,只有一种情况——智能代码从国安的数据库里再一次消失,一点痕迹也没留。
周启崇让我们回家再说。
张全坐在沙发上缓缓讲述当时的经过:“…停电的时候都警觉了,直接派人去内库守着,代码文件却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消失。”
我问道:“外网没动静?”
“没有。”张全面色有些难看,我的话就像在问他:你们又出了内鬼?
然而事实显而易见,确实是内部出现的人从数据库里盗走了代码。
上一次的内鬼钟盛余隐藏极深,以普通华夏人的身份进入国安,还做了张全的上司,而后再由国安以“李峰”的身份潜入华宇。两边都踩得惊险而小心,心机深沉。
那时国安遭受的重大损失还历历在目,现在又出了一次内部事件。也亏得张全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否则必然是要有心理阴影了。
但是国安这种地方,能混进一个人已经是足够艰难了,也不知是有多少棋子的命做铺垫,才能让钟盛余以一个足够清白的背景被国安选入。
这第二个内鬼,不论是之前就在、比钟盛余隐藏得还深,还是在钟盛余死后才被派来接替,可能性都太小。
张全还在跟周启崇讨论代码被盗的事,周启崇骂骂咧咧埋怨他们连段代码都守不住。
我心烦意乱,问张全:“代码文件呢?不是应该还有一个作为实体备份的文件吗?”
张全道:“那个还在,只是研究工作估计就要重新录入开始了,我来只是提醒你,有了现在的情况,要小心点——这次事件他们不许我来告诉你,只是说暗中保护,但我觉得你可以知道,而且你们早晚会发现不妥,”他叹了口气:“他们的决定是,在抓住内鬼前,不会让你们离开帝都,方便保护。”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李峰被换是什么时候?”
张全愣了愣,我却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思维迅速回顾与推敲,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许多事件连了起来,我一边想一边飞快地开始阐述这个可能性极大的可能:
“从智能程序的角度来说,我记得当时钟盛余还没有来到国安的时候,华宇系统被攻击过,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当时的攻击方应该就是钟盛余那边的人,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拿到几年前被华宇捕获的智能程序DUSKTREE SYSTEM的资料,用途可能是用来改进这个智能程序——那个时候,我爸还没有把程序给我,程序很可能还没有完成。”
当时我以为攻击方是四星公司或是其他的商业竞争对手,现在想来,那几个人攻击时作用的技术都是极为高明的。只是我常年在各个国家的资料库里出入,对于这些高级技术已经见得习惯,一时也没有过多联想。那次攻击事件后,以公司内部老成员出卖公司信息被捕作为结束。
当时李峰还是李峰,他曾告诉过我国安也被惊动了。张全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但这可以理解,像国安这种部门,为了内部安全,有的信息完全不共享是常事。
现在有了猜测后再来回顾——这次本来带着商业恶性竞争性质的黑客攻击事件为什么会惊动国安?为什么一个公司的老成员在公司做得好好的却会出卖公司信息?为什么在之后国安就派了张全来跟华宇谈合作?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普通至极的事情,此时回想起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因此,完全可以认为,钟盛余并不只是潜伏技术好,他的黑客技术也不会差。”我说着,接过周启崇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终于说出结论:
“我完全可以猜测——美国在发现我父亲把智能程序完成品的核心部分带走后,他们一定尽量恢复了所有可以恢复的部分,并把这一部分交给了在国安潜伏的钟盛余,要求他据此找出我背下来的那部分核心代码。”
张全猛然站起来:“你的意思是,钟盛余想了什么办法把那些恢复出来的代码放在国安资料库里?!”
客厅里一片死寂。
良久后,我缓缓开口:“所以,没有什么新的内鬼,若非要说内鬼,也无非是那个被钟盛余留下的智能程序的剩下的部分。”
“要在一个数据库里隐藏一个程序并不困难,”我淡淡说:“你知道的,我父亲就会一个隐藏文件技术,钟盛余很可能是用了一个类似的技术,那个智能程序里我背下来的代码,有一段我怎么也看不懂,现在我猜,那应该是一段联系代码——联系的是它自己。毕竟,一个那么大的程序在网络里运行,如果不能自由拆分组合,很快就能被别人发现。”
我的说法如果成立,那么智能代码或许已经完成拼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我父亲所做的一切将全部白费。
张全火急火燎冲出门去,又在门边停步,安慰我道:“别慌,它一定还在内网。我们一直没重新开网。”
把所有希望寄托于内网未开、智能程序没有脱逃,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的安慰手法。
然而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安慰自己。
因为智能程序的事情,离京的事又被耽误下来,周启崇跟我都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去折腾。
他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害死江丰的程序脱逃,我也知道他实际上很想离开。
国安没有再就这一事情派人来同我们讨论,但我依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我没法再黑进国安资料库看情况,他们如今已经全部断网,大概在疯狂地找那个智能程序。
三天后,国安重新联网,张全也给我带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它跑了。
我又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居然偶尔入睡还会看到那段智能程序记载它刚“出生”时情况的录像。
而后我便悚然惊醒,四下张望——周启崇侧躺着,一只手去摸台灯,一手撑着额角,静静看我,不发一语。
我亦是定定地看他。
良久后他开口问:“你要留下来吗?”
我不知道。
周启崇表情在灯光下复杂难辨,我在一瞬间居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阴差阳错。
每一次都是。
事实上,这是我跟周启崇又一次面临抉择,上一次抉择时,周启崇离开我去跟蒋宜结婚;这一次呢?
我觉得这种缓缓拉扯开的痛苦,比之当初我说分手时更为令人崩溃。
我可以说服自己,留下来,只是为了找回并删掉那个智能程序。然而我又清醒地意识到,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总要有个了断。”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道。
周启崇沉默着。
我们每一次好像要可以在一起时,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
一次又一次,能磨到现在还要死乞白赖在一起,我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勇敢还是懦弱。
周启崇突然出声:“了了,你记不记得,我们当时说好,等我的第一个长假批下来,我们就一起回昶城看看。”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倏然就静了,进而全身都发起抖来,崩溃般吼了一句:“别说了!”
周启崇一把抱住我,一边安慰,一边又恢复那种自然的口气:“等这回事完了,我们就真的回去吧——了了,别生气。”
真的回去。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哭笑不得,又不得不回忆起当初约好回昶城的事情——他的长假批好不久,周母在店铺里昏倒,被送进医院后开始接受治疗,后来她得知了我跟周启崇的事情,求我们分手,再后来周启崇结婚……
我当时连机票都找好了,只是没来得及走。
他现在又说一次,我不自觉就带入了当时的感觉,顿时觉得黑沉沉的现实完全无路可逃,四周压抑到难以呼吸。
周启崇还在不断安慰我,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一迭声让我镇静下来,最后低头狠狠咬了咬我的嘴唇,骂了一句:“妈的,这次完了,拖也把你拖过去。”
我终于镇静下来,缓缓吐出口气,问他:“你什么时候退役?”
“十一月份。”周启崇看我缓过来,也放松了些:“忙就忙吧,十一月还早。”
“还有三个月。”我轻声说:“三个月到了,不管这里怎么样,我们都走,好不好?”
周启崇亲亲我眼睛:“你说好就好。”
我安心了,闭眼前又强调了一次:“三个月。”
周启崇看来已经快睡着,闻言无可不无“嗯”了一声。我猜他是没听到,不过这无所谓,我自己听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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