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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打那边，那边的枣大！”

 

“云舒哥哥，太多了，我接不住了——”

 

“云舒，你歇着让我们试试呗……”

 

穆爷爷笑着点着了自己的烟袋锅，眯眼望着渐斜的日头，仿佛因为这些活蹦乱跳的孩子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儿，拿着杆子去打枣，青的多红的少，一个枣儿，两个枣儿，三个枣儿……年轻好，年轻就是好哇……”

 

第二三章：诓骗

 

第一天就这么闹腾着过去了，苏斐三个人都玩累了，早早爬上床去睡觉，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依次起床。

 

穆奶奶正在院子里用大盆收拾螃蟹，她提前给螃蟹喂了点儿白酒，螃蟹都晕头晕脑地任人摆弄，完全没有了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肖乐好奇得不得了，捏着钳子拎起来一只，螃蟹瞪着肖乐吐沫子，肖乐嫌弃地把它重新丢回了盆里，“奶奶，它真脏，还朝我吐口水呢……”

 

穆奶奶哭笑不得，“这孩子，螃蟹都是这样啊。”

 

“奶奶早上好。”苏斐在穆奶奶后头乖巧的问候，穆奶奶没反应，苏斐这才想起来穆奶奶耳背的事，又大声了一点儿，“奶奶早——”

 

“早，苏斐也早，奶奶中午给你们做螃蟹吃。”穆奶奶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苏斐，这孩子懂事、长得又好，真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穆云舒端着两碗羊奶从厨房里出来，他们家后院养了两只母羊，平时是两个老人家补身子喝奶用的，他们三个一来，两位老人就把羊奶全部让给了小孙子。

 

肖乐不喜欢羊奶的膻味，刚想张嘴抱怨就被穆云舒瞪了一眼，肖乐撇撇嘴不敢造次，皱巴着脸喝毒药似的一口气喝完了；苏斐也喝不惯羊奶，喝了一半实在撑不下去了，穆云舒也没逼他，接过来把苏斐剩的喝完了，肖乐看得那个窝火啊，表哥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啊，敢情苏斐才是他亲弟弟吧？

 

门外来了昨天和他们一起打枣的几个男孩子，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张望，“云舒、乐乐，去踢球不？”

 

“去！爷爷，我想带着金子一起去。”

 

“行，去吧，别跑远了，中午早点儿回来。”穆爷爷正专心刨花做板凳，头也不抬地嘱咐了一声。

 

肖乐把碗一放，去狗窝里解了金子的链子，金子激动地叫了两声，屁颠儿的先跑到了穆云舒和苏斐身边，在他俩跟前嗅来嗅去，高兴地摇着尾巴。

 

肖乐气的要命，“金子，你怎么这么狗腿啊！是我把你解开的！”

 

穆云舒弯腰摸摸金子，朝苏斐眨眼，“咱们也出去吧。”

 

“嗯。”苏斐还挺喜欢昨天那几个孩子的，跟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苏斐今天换了一身兔子图案的白色卫衣，越发衬得他可爱水灵，虎子一看到苏斐脸就红了，结结巴巴地把衣服往苏斐面前一兜，“那啥苏、苏斐……我妈说昨天吃了你们的枣，让我拿点儿柿饼来。”

 

苏斐甜甜的朝虎子一笑，虎子手都哆嗦了，苏斐先捡了一个最大的递给穆云舒，然后才拿了一个自己吃，柿饼是虎子自家做的，上面结了一层白白的糖霜，香甜可口，比外头买来的好吃多了。

 

大家一边吃柿饼一边往村东头的水塘走，金子活泼地跟着他们前后乱跑。

 

水塘周围是一片开阔碧绿的草地，他们平时就喜欢在这里踢球玩耍，夏天的时候还会在水塘边上钓虾钓鱼，就是蚊虫多了点儿。

 

穆云舒和肖乐跟着大家踢球，金子也夹进去胡乱搀和，瞅着机会把球顶来顶去，逗得孩子们不时大笑。

 

苏斐不爱玩那些出汗的游戏，就自己在水塘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着，看着他们扑来摔去的抢球。

 

虎子踢了一会儿累了，就下场休息，他看苏斐一个人坐着，挠挠头鼓足了勇气朝苏斐走过去，“苏斐，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啊？”

 

“我懒得动，看你们玩就行。”苏斐往旁边挪一挪，“虎子哥哥，你也坐吧。”

 

虎子憨憨笑着，红着脸挨着苏斐坐下，苏斐身上带着好闻的气味，像奶糖一样甜蜜，让他忍不住使劲儿嗅了两下，“苏斐，你吃糖了吗？”

 

“没有啊，我有虫牙，妈妈和云舒哥哥不让我多吃糖。”苏斐疑惑地摇摇头。

 

金子跟着疯跑了好久，累的直吐舌头，呼哧呼哧地跑过来趴在苏斐脚下不动了，穆云舒也带着大家过来休息，不知道是谁先喊着要撒尿，大家闹哄着站成一排，说要对着水塘一块儿尿，比比谁尿得最远。

 

就苏斐一个人不愿意玩，他觉得当众露出小鸡鸡太奇怪了，肖乐不屑地看着苏斐，“胆子那么小，你是女孩子吗？”

 

苏斐咬咬牙，站到了最边上，“……那好吧，我加入。”

 

穆云舒赶紧把苏斐给拉开了，“苏斐，你瞎掺合什么啊。”

 

苏斐小脸红扑扑的，显然也是害羞了，“肖乐都说了，我不想不合群嘛……”

 

穆云舒趴他耳边小声说，“小鸡鸡不能随便给人看的，看多了就不长了，还会掉下来！”

 

穆云舒的吓唬显然很有效，苏斐立刻脸色惨白的捂住裤裆，“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穆云舒拍拍苏斐的肩膀，“你去那边儿等我和乐乐，马上就能回家了。”

 

穆云舒说完，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去找大家比赛，苏斐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其实他想问问穆云舒：为什么别人看自己的小鸡鸡，小鸡鸡就会掉下来呢？因为穆云舒都看了那么多次了，自己的小鸡鸡一直都没事啊……

 

第二四章：出事

 

三个孩子回到家的时候，螃蟹刚好出锅，满院子都是鲜美的香气，金子敏捷的一溜烟儿钻进了厨房里，把前爪搭在灶台上汪汪的叫，穆奶奶拿勺子敲着锅盖训斥它，“淘气，一会儿才有你的份。”

 

金子呜呜两声，可怜兮兮地从厨房里出来，耷拉着脑袋回自己的狗窝趴下，一副蔫搭搭的样子。

 

穆云舒他们三个也馋得不行，洗了手乖乖坐在那儿等开饭。

 

螃蟹很新鲜，清蒸的味道正好，再配上穆奶奶亲手调的蘸酱，别提有多好吃了。

 

两个小的都有点儿笨手笨脚的，穆云舒先帮苏斐剥了一只螃蟹，肖乐在旁边掏蟹钳半天掏出不来，本来就挺生气的，这会儿看到穆云舒又只顾肖乐不顾自己，气咻咻的把蟹钳丢到了狗窝门口，“我不吃了！”

 

苏斐把自己手里的大蟹壳递给肖乐，“你别生气嘛，先吃我的吧。”

 

穆云舒手里的第二只蟹其实就是在给肖乐剥的，他看到肖乐小气吧啦的样子，故意逗着肖乐玩，“苏斐你给他干嘛啊？反正他也不吃了。”

 

“谁说我不吃的？——”肖乐涨红着脸把苏斐手里的蟹壳夺过来，挖了满满一勺的蟹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朝穆云舒说，“我偏吃！我就要吃，气死你！”

 

穆云舒摇头，肖乐这大概就叫不是抢的吃着不香吧？真是个小霸王。

 

他们都吃了一半了，两个老人这才忙活完了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螃蟹性寒不能多吃，肖乐撒娇半天也不顶用，穆爷爷只许他们一人吃三个。

 

吃剩下的蟹壳全部成了金子的战利品，金子炫耀着一口好牙，把蟹壳咬得嘎嘣响，吃的比什么都香，连一点儿渣滓都不放过。

 

穆爷爷抽着旱烟笑金子，“这狗东西的嘴巴可是越来越叼了，瞧现在每顿都得带点儿肉渣，不然就闹绝食。”

 

穆奶奶指指吃饱喝足、正犯迷糊的肖乐，“可不能惯着它，别跟乐乐一样成了小霸王——”

 

“奶奶~”肖乐不满地嘟着嘴嚷嚷。

 

苏斐托着腮帮子羡慕的看着肖乐和穆奶奶说话，他也很想有这样宠爱着自己的爷爷奶奶，虽然穆家两位老人对他也很好，可是毕竟里亲外疏，肖乐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耍赖，而他却不行……

 

穆云舒看到苏斐的情绪有些低落，默默地揽住了他的肩，苏斐就半靠在穆云舒身上，抬眼望着远处的山野天空。

 

“苏斐，是不是困了呀？”穆云舒轻轻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有爷爷奶奶的话，他们肯定会和穆爷爷穆奶奶一样好吧？会给我做好吃的东西，带我去好玩的地方，从来都不凶我，老是笑眯眯地跟我说话。”苏斐叹了口气，“云舒哥哥，我真羡慕你和乐乐。”

 

穆云舒有些心疼地拉住了苏斐的手，他知道苏斐虽然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要乖巧懂事，但苏斐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苏妈妈工作繁忙，苏斐的内心其实很渴望被关爱，只是苏斐明白事理，不会轻易抱怨。

 

“苏斐，你没有见过你的爷爷奶奶吗？”

 

“嗯，妈妈不让我问，我一问她就会生气的，我不想惹她生气……”苏斐突然皱起了眉头，脸色也惨白起来，他伸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穆云舒刚想问苏斐怎么了，他自己的肚子也猛得绞疼起来，就好像肠子全部都揪在了一起，疼得他差点儿忍不住叫出来。

 

那边儿肖乐已经疼得哭起来了，满地打滚地喊着，“爷爷、爷爷我肚子好疼啊……呜呜呜……”

 

穆爷爷和穆奶奶都吓坏了，愣了几秒才慌张地把肖乐扶起来，穆爷爷急忙跟穆奶奶说，“你看着孩子们，我去小卖铺把老王的小货车借来，得赶紧送孩子们去镇上医院。”

 

穆奶奶眼睛都红了，慌张的把肖乐抱在怀里，“唉这都是怎么搞的哟……老头子，你快去快去！”

 

穆云舒疼得难忍，却依旧不忘拉紧苏斐的手，苏斐控制不住力气，指甲掐进穆云舒的手里都出血了，穆云舒放佛不知道疼似的一点儿也不闪躲，只是努力安慰着苏斐，“别怕、没事的……爷爷马上就回来……”

 

苏斐脸上都是眼泪，却坚强地点点头，泪汪汪的大眼睛信任的看着穆云舒。

 

第二五章：住院

 

苏妈妈开车载着穆妈妈一路狂飙，两个人不等天黑就赶到了镇上的医院。

 

苏妈妈和穆妈妈直奔病房，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在电话里知道了孩子们没事，但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当妈的没办法真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