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烟味,走到窗户前想开窗换气,又怕冷风吹进来会冷,正犹豫着,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手在腰上交叉,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有温热的气息吹到侧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烟味。
他的怀抱是熟悉的,抱着我睡了那么多个夜晚,他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的,烟味混着体味,他说那才是男人的味道。
我没有挣开,很享受的向后靠了靠,问他:“你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怎么三魂七魄都不全了。”
他轻笑了一声,说:“这你都能看出来啊,可那个狐狸精不就是你么,现在我已命不久矣,你快把我丢失的魂魄还我把,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魂魄不全是做不成鬼的,只能魂飞魄散。”我动了一下,他松开手臂,我转过身来看着他,把手搭到他肩膀上,说:“待我唐半仙给你施法招魂,救你于危难之中。”
我学着电视上的老道士口音话说的字正腔圆,果然一下就把他给逗笑了,扑哧一声喷我一脸口水。好恶心。这不就行了,开心就好了吗,干嘛非绷着个脸的,跟不开心的人在一起都会影响我的心情。
我的目的只是让他笑出来,一点也没有想要知道他烦恼的原因的想法,可他却不这么想,没那么郁闷了,话还是不多,张口就是一句:“我爸妈离婚了,唐果,我现在跟你一样了。”
“狗屁。”我瞪了他一眼,没敢动手:“我爸妈才没离婚,只不过工作忙没时间管我。”
他们下辈子都不会离婚的。那么奇葩的爸爸只有我那么奇葩的妈妈才受得了。
“是是,没离婚。”他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一样没人管了。”
“谁说我没人管的,我又不是没人要了,我明天就去姑姑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有的是人管我。”是我自己抱怨没人管的,是我自己总说爸妈不在身边的,可是有些话,我怎么说都可以,别人不行,他们只能听听然后忘掉。
齐麟对于我的话感觉很是无语,好在他已经没了没了之前那种阴霾,心情还算可以。我也并不生气,我不是爱生气的人,嘴上说说,从不上心,如果什么事都计较的那么清楚,岂不是得累死。
他在一次抱住了我,这次是从正面抱住的,我垫了脚努力把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这么大了,不需要别人管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自己的生活要自己过,自己的未来自己决定,你爸妈离婚是他们的选择,不怪你,你是受害者,你看我这么多年不就过来了,不要觉得没人爱你啊,乖,不难受哦。”
“那你爱我吧,你管我吧。”他抱着我又用力了一些,有点无赖的说:“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想爱你,可是我做不到呀,我不会爱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女朋友
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好,也可以对你好,只是,你还没有走进我的心里。
曾经有短时间,我也曾认认真真的对一个人好,满心欢喜的享受着爱情,期待着未来。可是,天哪能总是晴,彩虹也只不过是会出现短短的几分钟,可是老天给我的狂风暴雨,从第一道闪电劈下,第一声雷响,就在没停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小变小,淅淅沥沥的永不停歇。
后来也就习惯了,我都开始不相信那么努力爱过的人是我了,是不是,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呢。
我离开齐麟的怀抱,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喜欢喝水,养生么,呵呵。
他说:“唐果,我爱你。”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
他可能是以为我误会了,连忙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个从小到大的朋友而已。”
我点了点头,又说了声我知道。多么苍白的解释。你不喜欢她,她不是你女朋友,你们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相拥着走在街上,带他去参加你和兄弟的聚会。你爱我,可是你能给我什么呢。我不追求名和利,可我也是需要得到肯定的。
“唐果,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的,我也不想害你,我仔仔细细的想了想,上次确实是太冲动了点,可是一见到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只想跟你说出来,我怕我会憋死。”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早就听说你有女朋友,还以为是骗人的,今天见了,挺可爱的,我不会干涉你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排斥我,就当我是你哥行不行。”
我点点头,说:“行啊。”
挺感动的,可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因为感动就妥协。上辈子比这更感动的话我也没少听,真的不是我冷血,感动不能跟爱相比较。
我想,我现在还年轻,或许可以冲动的爱一次,来一场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情,可是,身体是可以的,心里却早已承受不了了。
更何况,只是说爱我,那是爱情吗。
和齐麟在屋里呆了一下午,看电影打游戏,期间杜晨伟打来了电话,没敢接,跟他发了好多条短信,齐麟以为是陈思思,也没多问。那个不是他女朋友的女孩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倒是每次接,没说两句又挂了,浪费电话费。
晚上不想做饭,特别特别想吃薯片,不想动,跟齐麟说了,他说:“你给我做饭我就给你买去。”
“你先给我买回来我在给你做。”
结果,俩人谁也不愿动,就那么赖在沙发上窝着,我拿着遥控器狂换台,被他一把抢过去:“你有病啊。”
“给我买薯片去。”
他也不动,同样拿着遥控器狂换,我扑过去抢,他不给,最后,停留在一个转播新闻联播的台上,谁也不许换了。
谁也不愿妥协,就那么耗着,两个肚子比着咕咕的叫,我试图说服他:“你快去给我买吧,我好给你做饭,别让你肚子这么辛苦。”
“好像是你肚子叫的声音比较大。”
我坚决不认输,喝了一大杯水,喝的我直打饱嗝,然后挑衅的看着他,他捂着肚子狂笑:“我说你别这么可爱行不行啊。”
我没说话,又倒了一杯水,他说:“其实啊,你要是求求我,早就给你买回来,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饿肚子呢是吧。”
他走过来揉了揉我头发,把那杯水一口喝了,然后穿衣服穿鞋。
最后还是我胜利了。见他要出去,赶紧找了笔和纸,把我想吃的东西全部都写了上去,然后微笑着送他出门。
突然想起两句话:
胡一菲说,我将来的男人,要么比我强壮,要么比我聪明,否则,他凭什么征服我。
南康白起说,要是真的喜欢就没有办法,要是不喜欢,想追我,不但要成熟稳重,要帅,还要有钱。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话,我脑子里装了太多乱起八糟的东西,有时候连我都弄不懂那些奇怪的思维方式是怎么来的。
最后,我还是没有做饭,齐麟买回来的东西足够我们两个吃饱还有剩余,他说:“你还欠我一顿饭,明天早起还吧。”
可是早起,我又特别特别的想吃豆浆油条小咸菜,他若是不依我我就不起床,因为上午还要坐班车去四姑家,他怕我赶不上,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一开始还抱怨,结果,吃了我两份还多的饭,早就知道体育生都能吃,怎料他是特别的能吃。以前我做饭给他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看来还是我做的饭没有早点铺子的好吃。
他问我自己在嘀咕什么,我把想的都跟他说了,他说:“我倒是想吃,可你每次都做那么点,你没看见我从来没让你剩过饭啊。”
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做饭多少控制的刚刚好呢,他又从来没说过他没吃饱。
把我送上车,他终于想起跟我要手机号,让我到了之后打电话报平安。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呀。
从窗户探出头去,看他越来越小的身影,有这样一个人对我这样好,其实挺幸福的,可这样的幸福能有多久呢,会不会也是一场雨过后就变了天。
我是那种人,就是心里有了一个人,就失去了在这花花世界尽情享乐的心情,不可能在和现在这样洒脱,我会干什么都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我不知道他是否值得我这样做,我还放不下在花花世界里随性游走的乐趣。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四姑家
班车是那种穿梭于城乡之间的中型客车。
很旧,很破,人在路边,招手即停,假设人已经坐满了,就会在中间的空位处摆上塑料小板凳,后上来人只能挤着坐。绝对的超员,但是走的并不快,慢悠悠的走走停停,也勉强还算是安全吧。
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班车了,真的很久。也不记得上辈子最后一次坐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出行一直都是公交,出租,火车,偶尔会借飞飞的车自己或者和他一起开车出去。
很颠簸,有不好闻的气味,很挤,很杂乱,浓重的家乡方言聊着家长里短,同样也有满满的怀念和亲切。
离四姑家越近,路两边的山就越高,越险。常青的松树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整片的山,冬日里也依旧苍翠,当真是对得起“封山育林”那四个大字啊。
下了车,姑父骑着摩托车来接我,这个也是很久都没有做过了。
村子之间都修了水泥路,一路行来倒是好走的很,只是,我没有穿大衣,把衣服上的帽子带上,又用围脖系好,还是有寒风从脖领出灌进去,凉凉的,很冷,心情却格外的通透,喜欢这种贴近自然的感觉,即使是冬天也喜欢。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采菊东篱下,悠闲见南山。多么梦幻闲适的生活,有多人都向往着这自在的乡村,可是,有几个能做到陶潜那般能够割舍功与名,去拥抱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呢。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心境啊。
我也不喜欢城市里的喧闹。但却也曾迷恋过灯红酒绿,也曾留恋歌舞声色,也曾事故的挂着微笑与人讲着有口无心的话,那些日子,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现在,在我看来,都是无比糜烂的,颓废的无可救药,什么都没有了,行尸走肉般的混日子,好在,最后还是找回了自己。
城市里太过多彩,形形□□的人和事,有太多的吸引力,却也往往都带着不可估量的危险,还是这乡村来的好,简单,干净,不管是人心还是生活,都如此。
我想,既然有了上辈子的教训,那么这辈子我必然是不会再犯错了,不求太过光彩,只要每天都舒心就行了。
四姑家在山脚下,背靠着连绵的燕山余脉。爬上屋后的小山包,就可以看见更高处巍然屹立的城墙垛子。
小表妹比记忆中更加可爱了几分,脸蛋被风吹得红彤彤的,有点粗糙,梳着两根麻花辫,黑亮黑亮的眼睛,圆溜溜的来回打转。我把买的衣服和礼物拿给他,果然一下子就亲近了不少,四姑嘴上责怪着我乱花钱,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忙里忙外的给我准备饭菜。
去看了爷爷奶奶,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在我印象里,好像他们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从来没有过改变,也许是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吧。
我是不敢太多仔细观察爷爷奶奶的,总觉得他们经受了世间太多的风霜。算上我那个已经过世的大伯,总共六个孩子,在经历了那些中国最动荡的年代,任凭我怎样想象也体会不了他们的艰辛。那满脸的皱纹,就是岁月留下的最好的印证,无需言语,一切都可以在表面上无声的体现。
上辈子我离世时,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奶奶是七十多,总是会一前一后的出去散步,爷爷走的快,走两步就转身回头,等着奶奶跟上,然后再继续走。手里总是拿着两个小垫子,累了就随时坐下休息,还记得他们总是坐在小区门口路旁的大超市门口看车来人往,总会在快吃晚饭的时候买一块白嫩嫩的豆腐拎回家,总是会并肩挨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只有画面变幻,从不开声音,因为奶奶嫌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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