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拿着杆又绕回到了案子前,明朗跟幸运耳边说了一句:“你看我的。”然后也骄傲的马驹似的,走了过去。
“你是客,你开。”这个梳着小平头的中尉,还没有从刚才的胜利中走出,一脸兴奋自得的样子,扬着下颌让明朗先开球。
明朗也没客气,走过一个大力的开球,白球一下子击散了案子尾端的那个三角形的球阵,一个全球落到了尾袋。
明朗对着幸运扬了扬眉毛,得意的翘着嘴角一笑,然后围着案子,噼里啪啦一杆清台。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还有那个跟明朗对打的中尉都被这精彩娴熟的技艺所折服了,不知谁挑头鼓起了掌,然后就是掌声一片。
一直站在远处的丁玲,刚还是冷冷的看着,这会儿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咱们俩个来一局,怎么样?”
“行呀!”明嚣张的一笑,然后挑逗的开了句玩笑:“不过,输了可不带哭的。”
“哼!”丁玲冷笑了一声,本来她对明朗的印象还不错,虽然有点公子哥的做派,但还不那么讨厌,但没想到这人也这么傲气,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屑,倒有些后悔过来跟他打这场球了,但是话都说了,收不回来,这会要是不玩了,倒好象怕了他似的。
丁玲从那个中尉的手里拿过了球杆,冷冷的说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还是先别耍嘴皮子的好,免得输的时候,脸上更难看。”
“哼!”明朗也冷哼了一声,一个娘们,能有什么能耐?还装模作样的,真是讨厌!
明朗不屑的说了一句:“你先开吧,你是女的,得让着你。”
丁玲越发的讨厌这个家伙了,心里冷冷的也不理他,直接过去开球,也是第一杆开球时就把一个球打落了袋,然后就是清台。
动作潇洒利索,姿式优雅完美,大家的掌声更是热烈了,本来就都喜欢丁玲呢,这机会还不更是要献殷勤了,掌声叫好声,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明朗第一次让一个女的给折了面子,当时就变了面色,“再来一局。”
“好呀。”丁玲亲自摆了台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这局你先开。”
明朗咬着牙撇着嘴走了过去,打之前还瞟了一眼幸运,看他有没有在看,一看幸运已经退到后面跟于肃说话去了,心里的不疼快更多了一分。
精神一不集中,明朗还越是急越是出错,一出手就滑了杆,白球将将的擦着那个三角形的球区走了过去,那排列紧凑的圆球,都略滚滚了身体,就又恢复了一动不动了。
丁玲轻笑着用眼角扫了一眼明朗,绕到了合适的位置,俯身下去,一杆又清了台。
明朗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立时瞪了眼睛涨红着脸,嚷着:“刚才杆滑了,再来,再来一局。”
他这还想再打,娱乐室外面同他一起来送东西的人已经在叫他了:“明朗,要走了。”
明朗鼓着脸,向外面看了看,又看了看幸运,来的时候正值中午,跟幸运吃了饭,就来了这娱乐室,都还没好好说几句,想了想还是把球杆扔到了案子上。
“下次再来。”
然后气哼哼的穿过了围观的人,走到于肃和幸运那,拉过了幸运:“我要走了。”
幸运听了就跟着明朗出来了,两个上甲板,明朗握了握幸运手,怕被别人看见,就快速的放开了。
“幸运,咱们申请回去吧,我现在天天看不见你,可想你呢。”明朗低声的哀怨道,小脸在被海上的阳光照的明亮,表情却是极其的不开心的,眼角,嘴角都耷拉着,象只可怜的小狗乞求着主人同情的样子。
幸运为难的安慰道:“哪怎么能行呢?工作都干到一半了我怎么能走呢?再有几个月就要军演了,快了,坚持坚持。”
“几个月呀!!!!”明朗哀嚎一声,但也知道回去这事是不可能,他只是抱怨抱怨,痛快痛快嘴罢了。
“幸运,你想我了吗?”明朗无视那面战友一再的向他招手,招呼他要回去了,只是一味的粘在幸运身边,甜腻的问着。
幸运低头笑了笑,说道:“快点走吧,都等着你呢。”
“啊?!你不想我呀!”
“没有。”
“那你说呀。”明朗急的唧唧歪歪的拉着幸运问着。
“哎呀,还用呀,你不知道呀。行了,快走吧。”幸运向一边推着明朗。
明朗极其不甘的瞅着幸运:“我想听你说。”
“快走吧。”
“那今晚上你电话告诉我。”
“行了,快走吧,都等你呢。”
“听见吗?晚上,晚上电话。”
幸运没办法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走吧,走吧。”
“晚上~~”
“嗯,知道~~”
明朗的人走了,幸运站在甲板望着那小小的直升机,渐渐的变成天空中的一个小点,然后就在阳光下一闪,就不见了。
海无边无际,天空无边无际,站在海天之间的人,那么的渺小。
生命在此时此刻就已经随着风,每分每秒的流逝而去,不能抓紧,不能重复。真的就这样,骗下去?骗着明朗,骗着自己,伪装着相爱究竟能走多久?
幸运这几天每天都在考虑着自己与明朗的事情,这份没有爱情为基础的感情现在让他越来越觉得的沉重,时常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当初为了前方的那一点光,一点亮,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可是现在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了,才发觉,原来感情这种事自欺欺人是不能长久的,他和明朗终究只能做朋友,或者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
幸运叹了一口气,舒展了舒展身体,“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幸运,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丁玲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看你望着天出神,好半天了呀。”
☆、第三十章
和丁玲相处熟了才了解,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女人,性格直来直去的,爽利的很,也没有一般女人那种娇气和矫情,其实特别好相处。
幸运转身冲她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上的?我都没看见。”
“呵,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呀。”丁玲揶揄道。
幸运被臊的一下子红了脸,急急的辩解道:“胡说,你这么大的美女,我的眼里可是只有你。”
“嗬,还会说瞎话了,我听说你可是一个实在人呢。”丁玲挑了挑那黑密的浓眉,杏核一样的眼睛笑的意味深浓。
幸运更不好意思了,只好偏头看向了海面,遮一遮的火烧了似的脸。
“对呀,你听谁说起的我?”幸运忽然问道。
丁玲抚了抚被海风刮乱的发丝,冲幸运笑道:“你猜呢?”
“宫喜。”
幸运的话一出,倒让丁玲吃了一惊,她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幸运笑而不语的看着丁玲,碧蓝的海天做为背景衬托着幸运更显得的阳光帅气,丁玲忽然笑了出来:“难怪。”
“难怪什么?”幸运好奇的问道。
“难怪让某些人神魂颠倒呀。”丁玲说完转身向船仓走去,留下愣在了原的幸运,她是在说谁?宫喜?
宫喜到了澳门每天就是在街上闲逛,有时还异一下装容,其实实质性的工作没有什么,他所要收集的东西就是大众言论。香港,澳门这两个特别行政地区由于历史性的问题,在管理上与内地是不同的,其实他所做的工作,在这两个地方回归之前国家安全局就一直在做的。
日子虽然过的清闲,但是心却总是悬悬不能安定,宫喜从德国回来以后这颗心就没踏实过,三年的朝思暮想以为回来就是团圆,当时他爸承诺的很好,只要三年之内幸运不变的等着他,回来就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可是他回来了,他爸却告诉他幸运早就不等他了,他不信,他去找幸运,结果,邢海却让滚开,离他弟弟远一点。
直到联系到伍作宇他才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爸爸一天都没照顾过幸运,还让幸运在冰雪里站了整整一天,差点得急性肺炎死了。还骗幸运说,自己选择了前程放弃了爱情。撂了伍作宇的电话,宫喜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想找到幸运,跟他解释清楚,跟他赔罪,那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只要他肯原谅自己。
可是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幸运跟明朗在一起了。
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绞,可却不敢对幸运说,离开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没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的心却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幸运的,这份感情太折磨人了,就象把他的心放在石磨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一点点挤压,一点点磨碎一样,疼的他鲜血淋漓的。
没办法,只能还象过去那三年一样,想他了,就拿出那个旧手机看看当时在幸运家翻拍的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那照片的每个细节他都已经记的一清二楚,可是还是忍不住要看,却是越是看他,心里的那烙印越是深刻。
长久的思念让人无法忍耐,宫喜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窗外那深黑的夜色,一轮黄澄澄的圆月,想着南海上的幸运,是不是这会也在抬头望着这美丽的月亮。
宫喜忍不住拨了幸运的手机,海面上信号不好,十次有九次都是无法接通。
今晚的宫喜,心里乱纷纷的,想念,恐惧,渴望又怕失望的心情都纠结在了一起,他只想拨一拨那个号码,并没有想让电话接通。因为他怕接通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方面是因为负罪感而不得不放弃,一方面又是因为爱到无法自拔而相拥有。
他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这样冰火两重的反复折磨。他从回来就备受指责,可是,有谁想过,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他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幸运少一分。
但是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理解他,他只能选择一个人承受,可是他现在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想告诉那个人,他爱他,一直都是爱他的,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让他用一辈子的时候来赎罪,来赎回带给他的伤害。
电话只空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幸运那温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宫喜吗?”
宫喜唯独一次不想接通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你怎么不说话?”幸运又在电话那端问道。
“啊,啊,呃,,,你睡了吗?”宫喜慌张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呵呵,还没。”
“又在加班?”宫喜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所有恐惧都被担心所替代。
“啊,没有,在甲板上,看月亮呢。”
宫喜的脑子,“嗡”的一下子,他就感觉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脑子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宫喜??你在听吗?”
“啊,在。”宫喜恍惚的答应了一声。
“你能看到月亮吗?”
宫喜沉默了一会,答道:“能。”
“多大,多漂亮,是不是?”
“是。”
“宫喜,你在想什么?怎么了?有烦心的事吗?”幸运好象感觉到了宫喜异样的情绪。
宫喜又是一阵沉默,好半天才又说道:“幸运,我想问一件事。”
这回轮到幸运沉默了,他猜到了宫喜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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