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 作者:楚云暮
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强取豪夺
维盛接过杯子,慢慢地起身,忽然手腕一翻,杯子里的液体在瞬间倾泻一空。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将空杯子重重地放下,转身出了包厢。
“维盛!”身后大楠已经追了出来,拉住他的胳膊,见了维盛的表情,也一时不敢接话,挠了挠头才道:“别生气,他们偶尔闹地疯了些,以后不这样了。”
维盛用力抽回手,转身进了洗手间,捧了水往自己脸上一把一把地淋,大楠跟进来,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么走了我心里能好受么,我让他们都收了,好不?以后。。。以后也不这么着了。”
维盛双手撑着洗脸台,让自己混沌的脑子能再清醒一些。他以前就听小磊说过这些,也知道嗑药对这些人来说是戒不了的诱惑,但今天亲眼见了却依旧很难接受——只要是这种药都让他想起那不堪的过往和回忆!他很想回头劝些什么,可他有什么资格?自己都闹地孑然一身一事无成,凭什么教训别人不能醉生梦死及时行乐!他终于转过身子,看见大楠一脸小心翼翼地看他,大楠以前对他有过那个意思,但相处一段时间知道维盛的为人了,倒也干干脆脆地只做朋友,再也没胡搅蛮缠,在他眼中,SEX只讲感觉无关爱情,但到底得要彼此都愿意了,若用强就是最让人不齿的下三滥。平心而论,他对他这个朋友也算不错,至少在维盛看来,他们某种意义上是他卸下面具之后,唯一能与之相交的“自己人”。
门又开了,NANCY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可怜兮兮地贴着墙角站着,软着声音说:“SORRY。我我我喝高了,我也就是想大家更HIGH些,你~你别生气嘛~”维盛望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浮华夸张的男孩,他想到了小磊,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东西不是好的,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见维盛肯理他了,NANCY明白维盛已经不气了,扑过去搂着他的胳膊:“你最好了!”
维盛无声地再次叹息,他明白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并且永远不想知道。
他晓得他们的人不坏,只是想法与他差地太多太多。
为什么不管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对于这个圈子,他都像个格格不入的异形。
直到那个周末,他居然在夜色里见到了纪莫。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在夜色撞见这个还对他们的世界懵懂无知的男孩,但他看见纪莫一杯一杯不要命地灌Vodka的时候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大楠正和他并肩坐在吧台上喝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怎么。。。你认识啊?”然后暧昧一笑,“他就是你心底一直惦记着那个人吧?看不出,你喜欢这么嫩的。。。”维盛瞪他一眼,“别胡说,谁惦记了。他是我同学——你可别又打人主意。”
大楠哈哈大笑,满口答应,本来么,GAY当中哪有象叶维盛那样洁身自好的,除非是心底有人的痴情种,因而只当他嘴硬。
维盛也顾不得他的反应,见纪莫买了单醉地摇摇晃晃地出去,到底不能放心,忙也跟上去,他倒挺佩服他的,这么七扭八歪地也能摸回学校,他走后面都替他捏把冷汗。谁知刚进校门口,他就踉跄着摔倒在地,撑着墙壁他只能一口一口的喘气,却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维盛看不下去了,绕到前面挡住了去路,纪莫不爽有人挡道,推了他一下,可刚抬头还没说话,就忽然往前一扑,抱住他,吐了昏天暗地。
维盛一惊之后,倒也放开了,任他在他的衣服上折腾——他怕是第一次。。。这么喝酒,他眯着眼,似乎又回到当年。都以为酒能解忧,真正尝过了,却才知道从来都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纪莫呕到只能一口一口往外呕黄水,才摇晃地推开他,颓然蹲在路边,头痛欲裂似地龇牙咧嘴,维盛将早就买好的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漱漱口吧,你喝的太多了。”纪莫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干呕。维盛知道他们平常就没什么联系,纪莫在这当口怕是早认不出他是谁了,便掏出纸巾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秽物,见纪莫皱着眉,无意识地在躲他,低头一看,不由地摇头一笑,他是嫌弃自己方才被吐过的衣服脏呢,于是干脆脱了外套,纪莫还在挣扎着不让靠近,维盛一使劲儿,半强迫地替他稍微擦抹干净,估摸着回宿舍也不至引起骚动了,才柔声说:“回去吧。我扶你。”谁知纪莫一把推开他,直着眼睛吼:“我不用你好一阵歹一阵地玩我,我知道你恨我!佟离!我们别在扯下去了!”维盛听着有些诧异,皱着眉道:“纪莫?你醉糊涂了吧?”
“我没糊涂!”纪莫仍然瞪着眼睛看他,却突然,在刹那间泪流满面,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悲愤终于爆发,“没糊涂才会想和你断了个干净,你懂不懂!你根本就不会喜欢。。。喜欢我这样的。。。别玩我了成吗。。。我输了,我真的认输了。。。”
维盛在瞬间象是明白了什么。。。他们的世界里,有的人放纵,及时行乐虚耗青春;有的人坚持,却只能如他与他一般伤痕累累相对黯然。
晚上虽然人少,但这般闹腾已经引来不少人的侧目,维盛当机立断地弯腰扶起他:“走,我们先回去。”
途中纪莫一直在呓语着挣扎,但敌不过维盛的气力,维盛连拖带抱地拉进宿舍,直到纪莫颓然地倒在床上,还一直在呢喃着那个名字——阿离。。。
他替他关了灯,盖了被,坐在床边,阴影中沉默的纪莫如同脆弱的稚子,却是满脸残存的泪痕,他轻声问道:“。。。阿离是谁?”
自然是没人回答的,纪莫已经沉沉地睡去。
维盛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意,触手所及的是一片滑腻温暖。
从那一天起,这个叫纪莫的男孩彻底走进了他的生命,开始只是互相舔舐着彼此最不为人知的伤口,但后来维盛慢慢地觉得他离不开纪莫了,哪怕他心里一直都知道纪莫真地爱的人是谁,一次次的背叛伤害和退缩,他遍体鳞伤却固执地不肯真地死心真地罢手,哪怕,他在他身边守候,等待,也不过换来他一句——维盛,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时光在暧昧犹疑中匆匆而过,大楠说他傻,百般付出也不过成了个排解寂寞的替身,纪莫对佟离的整整十年的求而不得思之成狂,纵使你再好,他眼中也再容不下你。他也觉得自己傻,但已经欲罢不能了,或许是因为从不曾得到,就更不能放手,又怎能轻易地从这场自己布下的局中全身而退?
大概是因为纪莫与他,象是隔着一面镜子惊鸿照影,镜子那边的男孩如他当年一样固执天真重情重义,但与他不同的是,纪莫至今不曾放弃,而他,早非旧日模样。他靠近他,就象飞蛾扑火,只为了拥抱心中的光明与温暖,却忘记自己会不会轻易被烧地灰飞烟灭。
小磊和ALEX曾经到他学校里看过他,小磊说他要离开Z城了,所以顺道来F城看看他,维盛有些诧异:“你要回老家?”
小磊摇了摇头,看了身边的小A一眼:“回去做什么?我又不能给家里人整个媳妇孩子,回去也是给他们气受。”
维盛没回话,他现在还没毕业,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但他明白若干年后这种压力迟早要来。但他看见小A在此时悄然牵住小磊的手,愣了一下,而后了然一笑:“你们。。。你是要跟小A走吧?”
小磊风月场上混惯的了,居然也会不好意思,白了一眼小A将手抽了回来:“玩了那么多年,也累了,周围也就他还顺眼些。。。算了——
“什么算了。。。我是有多差呀。”小A忍不住开口抗丨议,维盛一笑:“不管差不差,你总算得偿所愿了,你那时候看我可是真不顺眼啊,灌我酒的时候那笑脸装的~心里该有多恨啊。”小A不好意思起来,他那时候的确是又嫉妒张钧浩又看不爽叶维盛的,到底是因为小磊眼里从来没有过他。
“不过你们好歹纠缠出个结果了——”维盛到底有些羡慕,但不想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便转了话题,“到B城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小A点点头:“恩,还是老本行,一个朋友开了家BAR,让我过去帮忙——诺亚要结业了,迟早要走的,趁着这个机会就和小磊商量着一起先走。”
诺亚要结业?维盛骤然听见觉得有些恍惚而不可思议。
“恩。。。那个。。。浩哥现在也根本没空打理酒吧的生意,干脆就不做了。”说到此处,ALEX象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维盛一眼,才轻声道:“上次的事,我还没和你说声抱歉,小磊差点为那个和我绝交——我,我不是真想害你,下那个药。。。我我也不知道陈家那时候已经被浩哥赶出公司——”
“好啦~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维盛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事到如今,知道不知道,道歉不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更何况说到底,他和张钧浩的结束的原因,本也不在这些旁枝末节上。
一旁的小磊感慨似地看着他:“也好,张钧浩。。。本来就不是个适合喜欢的人!”
维盛心里还是悄然几丝闷痛,面上却还是不甚在意地一笑:“你没。。。和他说我的事吧?”
离家经年,他们唯一还有交集的朋友也就是小磊了。
小磊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很在意他有没有问过么?”
“不,是没必要告诉他了。”维盛摇头,他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如汹涌的潮水。
小磊刚想回话,维盛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即接起来:“小莫?”
没说几句他就挂了电话,有些抱歉地看向他二人:“我有事先回宿舍一趟,你们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今晚一起吃饭啊,记得!”话没说完,人已经在跑了,焦急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
“你你急什么啊你,真是的,没听过上赶着不是买卖么!”小磊多少知道他比必又是为了他那个“小情”,于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犟,喜欢上谁了就是这么着死心塌地的——”
维盛早就跑没影了,其实他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
忘记了却也忘地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不过对于那两个已经注定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人来说,这样,未必不是一种幸福吧?
于是他拿起电话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
“浩哥。。。是的,我大概明天走。。。恩,他很好。。。放心。”
很好。。。那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张钧浩这么想着,放下了电话,心里却不免有些酸涩,原来人真的不是没有谁不行的,他是,他也是。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过,那么多年刻意默然的隔绝之后,他们在此时此刻,居然再一次的交集。
全中国这么大,维盛,我竟然还是遇到你了。
这是命中注定吧,对你对我,都是。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15
张钧浩放下杯子,起身:“走吧。”
“。。。啊?”曾裴有些转不过弯来,方才见张钧浩盯着那男人的目光就快烧起来了,怎么转瞬间又变成如往常一般不为所动的扑克脸。他总觉得张钧浩该要有所表示才是。
“啊什么啊,时间要到了,我们是来谈入股金华的事的,你以为是来这吹水聊天?”
曾裴知道他没生气,乐地和他打哈哈:“什么大事儿。你对他们来说就是财神爷,这么个地方性酒店有寰宇注资那还不是大发——”
张钧浩撇他一眼:“我倒觉得这事大,大的很。”
曾裴摸摸鼻子,做了这么6年的亲戚了,他这个挂名大舅子还是常常不明白他妹夫心里的想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曾裴道:“我听老头说,曾蕾又飞巴黎了?——他昨儿个还嘟囔着都你太宠她,在那给她买房置业的,她当然更是乐不思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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