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 作者:陈书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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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确实?”
金壹点头。若不是偶然发现这幕后之人和几年前的那件让端木家差一点分崩离析的事挂边,他也不会把这个发现告知给端木羸。
倏地,端木羸笑了。笑得亲近如金壹也不由得身发寒,体发僵。
“来而不往非礼也。”
抛下一句一语双关的话,端木羸示意金贰开车驶回老宅。有些事,他必须及时通知父亲早作准备。
多久没有回家了?
累瘫在床上的陈珏努力打起精神细细盘算,自从春节后至今快三个月了吧,他也到了需要轮转科室的时候了。下一个科室去哪儿?儿科吗?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笔记本传来滴滴声。陈珏懒懒的爬起身探头看去。原来是某个买家对于陈珏附赠的纯天然的东北大米很感兴趣,这一回打算大批采购作为公司的福利发放给员工们。
按理说,这么一大笔交易陈珏应该很高兴才对,可陈珏上次附赠的大米是自己家产的,数量有限,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米来贩卖。
陈珏半是兴奋半是惆怅的和买家交涉,不是他不想做生意,着实是没有那么多的新米了。他也想凭着这一单开利半年不愁吃喝,现实是残酷的,陈珏也没办法啊。
没一会儿,电脑那头的买家发来信息说,只要和之前的品质一样,店家有多少他要多少。
陈珏笑眯了眼,这样的回头客可不多,他得抓紧机会。
陈珏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先是唠唠家常,而后把这笔订单的始末向陈妈妈说清道明。
意料之中,陈妈妈乐得声调调高了八度,舒朗的大嗓门透过手机直达耳膜。
“老大啊,这生意做得。”
陈家本就是农村户口,自从取消了农业税,一家五口人中有两个长期不在家,这多出来的粮食自然是要卖掉。原本陈珏根据买家购物款多少赠送大米就是意在打开销路,这一笔很有意向的订单更是让陈家人看到了商机。
东北的黑土地是出了名的肥沃,东北三省更是全国最大的商品粮产地。白山绿水间的自然馈赠养育了本土居民,也养育了一批又一批前来闯关东的外乡人。
大米有人要,那大豆玉米呢?粗粮不喜欢,可以精加工成米粉、糯米粉、豆粉、玉米粉之类的。一想到自家地里长出来的粮食粗粗加工就能高价销售,陈珏越发觉得当年涉足淘宝开店再明智不过了。
忙忙碌碌间,三月份已临至。渐暖的东风催促着人们脱下厚重的棉衣毛裤,杨柳枝桠肉眼可见绿意朦胧。
三月的北京城被春意笼盖,乍暖还寒的季节患病的大人和孩子也不少,陈珏轮转到儿科也有了用武之地。
冬末春初和夏末秋初是上至七八岁大龄儿童,下至年幼的婴幼儿患病的高发季节。
陈珏跟在带教老师的身后步入门诊大厅,因为换季的缘故,这段时间患病的孩子太多了。刚一进门,陈珏就被家长们或搂或抱,或背或骑,吱哇乱叫、扯着嗓子嚎哭的孩子们镇住了。
印象里的孩子要么是可爱的天使,要么是顽劣的恶魔。然,当天使和恶魔统一聚集在一起,那真不是凡人能接受的。
无奈之下,陈珏只好采用带教老师的办法——身上的白袍口袋随时装满了包装纸色彩斑斓、口味清淡的各色糖果。
每遇上一个见到身穿白袍医生后准备嚎哭的孩子,陈珏都会拿出一颗,趁着孩子被糖果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后,快速将听诊器的探头轻压在孩子的肺部、腹部。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陈珏不仅分清楚了干湿啰音的不同,也牢记了喘鸣音、哮鸣音、支气管音、肠鸣音等音的区别。在此基础上还练就了魔音不扰心的金刚不坏之身,成功的刷新了忍耐度的底线。
带教老师似安慰又似鼓励的对着陈珏道,加油,看好你哦!
闻听此言,陈珏面上含笑,一副会继续努力的勤勉样,内心却在哀嚎。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婚后丁克。就连心智坚稳如他在儿科的这半个月时间里,隐隐的开始有些厌烦甚至是讨厌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儿科的工作基本上是伴着孩子们的第一声啼哭开始,却不会因为孩子的最后一声哭喊作为结束。
四月末,儿科的患儿渐少。陈珏终于在早上交接班的空挡堵住了科主任。他语态婉转,态度诚恳的请科主任批给他两天假回家休整。
也许是陈珏这二十几天的忙碌起了效果,也许是他带教老师的敲得一手好边鼓,科主任很是痛快批准了。
开心不已的陈珏拖着行李包,兴高采烈的往家走,却没料到来自身后的恶意。
可能是因为连续三个半月疲劳不堪的实习生活让陈珏的身体没了警觉性和抵御的本能。陈珏昏厥前唯一的念头就是,幸好他在衣服的口袋里藏了一柄薄薄的手术刀片。
陈珏再一次被绑架了。
得到这个消息,端木羸的脸色倏地就黑了。
又一次!又一次劫走他的人。幕后的黑手是把他视为无物吗?!
端木羸怒不可遏。
金壹和金贰见到这个情形,一个赶忙上前劝慰阻拦,另一个将此事告知给居住在老宅的端木樊和一直以军师身份自居的上官锐。
迷蒙中,陈珏从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中渐渐清醒。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除了一团黑,他什么也看不到。
动动身子。果不其然,双腿伸直,脚腕处被绳索缚住,手臂翻转过来,手腕处也被绳子绑缚的很紧,贴在腰际。这个姿势,他就是想从口袋里掏出刀片自救也是不可能的。
他侧歪着身子缓缓身上的无力感。也不知道绑架他的人用的是什么药,以他对麻醉药剂都有些耐药力的身体居然抵挡不了几秒钟。
就在陈珏自己乱琢磨瞎寻思的时候,“吱呀——”一声开门声,将他的主意力转回。这时候,陈珏才发现自己的眼部周围被什么遮挡住了。难怪他只能看得见一片黑。
短促的脚步声中夹着一个很有节律的、高跟鞋的鞋跟和地面的敲击声,之后是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过,接着是落座时衣料的摩擦音。
陈珏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敏锐的听力。他略偏着头,竖耳倾听,想从中探寻一丝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陈珏?”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声线清灵温婉,不像是心怀歹意的人。
没有歹意的人也不会下药迷晕并绑架自己,陈珏在心里揣测着。
陈珏的不作声引得问话的女子哂然一笑,使得她眉目温婉,语音轻柔,声线愈加的柔和。“陈珏,被端木羸放在心尖儿宠护的感觉怎么样呢?”
陈珏的身体僵住了。他保持着侧歪着的身姿不动,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只有背靠在身后的手互握成拳,甲缘在指节、掌心抠挖出半月的痕迹。
“呵呵……”她轻笑,整个空间回荡着她音调不高,声响不大,蕴意良多的笑。“这么个面相俊雅,性情温顺的可人,谁还会在乎是男是女呢?”
忍不住,陈珏小小的缓了口气。这说话的口吻,怎么听上去像是吃醋了吧
如果从异性的角度来看,端木羸是个很好的婚配对象。首先,他的长相不凡,家世也不凡。其次,端木羸虽说性子冷淡,但他关心人、体贴人的手段也很高杆。最后,作为一个有钱有貌,似乎还洁身自好的钻石王老五,哪一个姑娘会不动心呢?
看来,他是被端木羸牵连了。陈珏觉得自己真相了,就在他竭尽心思组织语言将自己和端木羸的关系告知给对方时,就听对方道:“我倒是想看看,端木羸他究竟能情圣几时?”
感情不是把自己当做情敌,而是对端木羸心怀怨恨?陈珏庆幸自己没有莽撞的将他和端木羸的关系揭开。所谓绑票,那是再有所需求的时候有用,没了需求,那就不是绑票,而是撕票。
陈珏老老实实的歪在那里,尽量伪装成自己还没有从药劲儿里醒过来。一动也不动,就连呼吸的频率力度都被他控制在一定数值之下。
还是没有作答。她狐疑的瞅着看上去瘫软在地,胸口起伏微不可见的陈珏,静默了一会儿,她转头平静的问道:“人没醒?”
被她追问的人身形一晃,不甚确信道:“可……可能……是吧?”
她瞅着回话的人,直到把人瞅的身形发抖,直冒冷汗这才转回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谁听,“那我岂不是表错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呃,没有赶在17点前更文是书颜的错,书颜任各位看官抽打。话说,是书颜的错觉吗?晋江是不是又抽了?
☆、第七十八章
一个人自说自演实在无聊,她看也不看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珏,带着跟随她而来的人鱼贯而出。
脚步声越拉越远,陈珏凝神细听一会儿,发觉隐隐的似有回荡感。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或许是废旧的仓库,或许是烂尾的弃楼,也或许是掩在山体内的防空洞……
背在后背的双腕适时的扭动扭动,小心的,一点一点抻拉着腿部的肌肉,避免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导致局部血液循环不畅,致使他无法更好的逃离。
自己为什么会再一次被绑架不是陈珏关心的,他目前只想着如何能从看似监管松懈的绑匪手里逃离。
“怎么样?”上官锐问郝少峰。
陈珏是在军医院不远处被人掳走的。恰好,军医院周边的十字路口按有监控。这也为他们寻找到陈珏提供了一丝线索。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见到陈珏。”郝少峰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屏上的每一帧闪过的画面。十八寸大小的屏幕被人为的分割成四大块,每一块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为了避免出现疏漏,郝少峰特意设计了一个编程用来寻人。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
上官锐的脸上满是郑重。
上一次绑架陈珏的幕后黑手仅露出冰山一角,手段也仅仅是寻常。那么这一次,对方是准备好了好了之后才有所行动。看上去是在针对端木羸,实际上却是以此为契机,对上了端木家上代主事人——端木樊。
因私?因公?暂时还不明朗。但有一点,无论是因私因公针对端木家,都是在对抗国家。
上官锐清楚这一点,郝少嵂也清楚这一点。
在得知陈珏再一次被绑架时,他不但积极协助,还再度提审已经判入狱的刘建昌。如果是境内人士做的还好说,但如果是境外人士做下的,那么这件绑架案就不仅仅是绑架那么简单了。
“你怎么想?”啜一口极品冻顶乌龙,端木樊神色淡淡,不徐不疾,自在轻松,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仔细想想,他确实没事儿。被绑架的一不是子女亲眷,二不是得力手下,三不是互有往来的合作者。他有什么好焦心的?
“和那个人有关。”
端木樊放下手里的茶杯,他摸不准端木羸这句话的意思,同样,他也拿不准端木羸这句话的真假。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端木樊很欣慰,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哦?证据呢?”
端木羸口中的那个人不仅影响了端木一家父子间的情分,也使得长子和幼子之间兄弟倪墙,手足之情跌至冷点。端木家也险些因为那个人而沉舟折戟。
那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曾是端木家世交之女,和端木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若不是她父亲心存恶念绑架了当时年仅十七岁的端木羸,恐怕也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事情。
“上一次陈珏被人绑架,隐约查到了一丝边角。这一回,金壹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
端木羸说的平淡,事情远没有那么平淡。
“阿羸。”端木樊双目直视端木羸,掩藏在眸底深处的是一位父亲对子女的疼爱愧疚。“得饶人处且饶人。”
端木羸迎上父亲的眼,绿眸深沉锐利。“饶人也得有饶人处。”
端木樊不再言语,只是在心里暗暗叹气。虽说他也很不忿世交之友做出的混账事,毕竟人死为大,父怨不累及子女。他还是想为老友留一份血脉在世,谁料想,幼子竟如此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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