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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金玉王朝第四部)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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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岚说:「《西施》听得多了,犯不着今晚唱。这里又不是天音阁,你我也不是台柱听客,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我只管听。」
  白云飞说:「这话痛快……」
  说到一半,忽然墙外有汽车喇叭,叭的一声高响。
  白正平说:「一定是林少爷来了,我去开门。」
  急急地出屋子,去开院门。
  宣怀风想到林奇骏要出现了,饮酒时高扬的振奋快乐的精神,未免消失了两分。
  心里也奇怪。
  从前他对林奇骏那样亲密,少见一面也要心里难受。
  现在是多见一面,都要不满了。
  自己这样巨大的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太绝情。
  但转念一想,大兴洋行加入外国商会一事,故意在海关查抄的时候才说明,是林奇骏给了海关一个大大的耳光。
  林奇骏这样给白雪岚难堪,让白雪岚受了许多说不出的气,难道就不绝情?
  还有白雪岚说过,商会那边,竟想在竞选上搞鬼,让林奇骏抢白雪岚的位置。
  这更是岂有此理!
  原来自己也是很护短的。
  谁让白雪岚吃亏,自己就不满谁。
  很快,新到的客人已经被白正平请了进来。
  本来众人都以为来的是林奇骏,白雪岚绝对没有站起来迎接的想法,只捏着杯子继续喝酒,宣怀风自然也陪着他安坐。
  只有白云飞做主人的,为了表示尊重,站起来微笑着等待。
  等到帘子一掀,露出来人的脸来,所有人都一愣。
  宣怀风几乎是跳起来的,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赶紧过去,帮来人提小手袋,又去说扶。
  白云飞也急忙过去帮忙。
  宣代云肚子越发圆滚,几乎到怵目惊心的程度,脸色却很红润。
  她左边是宣怀风,右边是白云飞,便一手扶了一个,左右转着脸,把他们两个都看了看,笑道:「听张妈说,今晚这里有八珍席,白老板的朋友都要来吃。我想,若论朋友,总该算上我一个。所以,我就做不速之客,特意过来,祝贺白老板身体康复。」
  白云飞感激地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如此,叫我怎么……」
  没说下去,只温柔地搀着宣代云往饭桌走,请她上座。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被两个容色出众的年轻男子在身边当珍宝似的小心搀扶,那是说不出的满足。
  宣代云入了坐,让白云飞也坐,扭过脸,对宣怀风说:「要不是看在白老板面上,真该骂你一顿。你来吃他的席面,怎么就对我封锁消息了?你公馆里有电话,打个电话来也舍不得?」
  白云飞怕宣怀风尴尬,忙说:「不能怪他,连我也没想到给您打电话呢。不是不把您当朋友,我是怕请不动大驾。」
  宣代云对白云飞,一向是格外宽容和顺的,果然不再讨论弟弟的过失了。
  眼波一转,落在白雪岚脸上,微微颔首,「白总长,好久不见。」
  白雪岚便回她一个洒脱的笑容,也是一句,「好久不见。」
  两人便算打过了招呼。
  多了宣代云这个不速之客,白正平夫妻很是高兴。
  林奇骏没有出现,小牌眼看是打不成了,那打牌抽头的赚钱计画恐怕落空,还倒赔一桌席面。
  没想到这位年太太自投罗网,刚好可以顶替林奇骏,当个牌搭子。
  可算是柳暗花明。
  因此,白正平高高兴兴地又端了热酒上来,说:「年太太,您今天送来的香蕉,我外甥很稀罕呢。这是老黄酒,暖和,再多吃两口菜,吃饱了打牌,精神足,手气旺。」
  宣怀风刚要发言。
  她姐姐却抢在了头里,笑着说:「多谢你了。但医生叮嘱过,我现在连一口老黄酒也不能喝。就算我想喝,我这个弟弟,也一定会当拦路虎的。」
  白云飞问:「酒不喝也罢。这鸡汤还是热的,喝一碗吧。」
  亲自勺了一碗,送到宣代云手里。
  宣代云双手接过来,望着他的眼睛,轻轻道了一声多谢,然后问:「我是个中途插进来的。你们刚才饮酒,定然很热闹,有什么有趣的事?」
  宣怀风说:「刚刚正在说,主人家要唱几句什么,作为庆祝。」
  宣代云喜道:「这很好啊。我有耳福,竟赶上了。白老板,请您一定要唱,我最喜欢听您的戏,必定洗耳恭听。」
  白云飞下意识地转过脸,扫了白雪岚一眼,笑道:「那,我只好献丑了。」
  拿起面前的小酒杯,满满地饮了一杯。 
  然后把酒杯倒盖在桌上。
  毕竟是戏台上有经验的人,这两个动作,做得很是漂亮,简简单单就吸引了众人目光都安静下来,静待他开腔。
  白云飞不慌不忙,拿起一根筷子来,往那倒盖桌上的酒杯上一敲,便是一声极清脆的音。
  他和着那清脆的拍子,抑扬顿挫,唱道:「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
  众人开始都含笑欣赏着,但听了几句,脸色便都有些隐约的不安了。
  宣家姐弟互相看了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白雪岚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手掌在桌上一拍,如神来之笔,恰恰接上白云飞敲酒杯的一下重音。
  他一边击着桌面,一边便接了下半阕,缓缓唱曰,「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声音低沉,别有慷慨壮阔之气。
  一曲既罢,席上一片沉寂。
  这沉寂之中,忽然又响起一阵掌声。
  原来是宣代云。
  她用力地鼓着掌,笑道:「好,好,这是很精彩的合作。」
  对着白云飞,露齿一笑。
  转过头,对着白雪岚,也是露齿一笑。
  态度比先前亲热了许多。
  宣代云又说:「为着这精彩的一曲,大家都应该饮一杯。」
  大家都热烈响应,把酒杯倒满举起来。
  宣怀风关心姐姐的身体,怕她一时激动,真的饮酒,赶紧在她面前的空杯子拿勺子勺了一点清汤,权充酒水。
  于是大家齐齐起立,互相碰杯,很热闹地饮了一杯。
  白云飞心里感动,眼眶隐隐觉得热,笑着说:「能认识今天在座的几位朋友,那是我白云飞的福气。为感谢这上天给的福气,我要敬老天爷一杯。」
  他亲自满上一杯酒,走到院子里,对天拜了拜,把热酒横一线撒在地上。
  神色恭谨。
  敬了上天一杯,回到屋里,仍坐回酒席旁,劝客人吃菜。
  又吃了小半个钟头,酒席也要撤了,太和楼的伙计过来白宅,张罗着收桌子碗碟,另一边厢房里,白云飞的舅妈早搭好了牌桌子,连一人一杯提神的浓茶都准备好了,笑吟吟地请他们到麻将桌子上去。
  宣代云和白雪岚都理所当然地上了阵,只有宣怀风摆手,说:「我不爱打牌,请容我在旁边观战。」
  宣代云伸过手来,在他胳膊上重重扭了一把,半笑半骂着说:「我坐在牌桌子上了,连你上司都给点面子,怎么你反而不肯陪我一陪?你来不来?要是不来,我可要骂人了。」
  宣怀风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能坐到她下家凑数。
  白正平这时候端着一盒筹码过来分派,一脸笑地问:「请问各位,打多大的呢?」
  宣代云朝着坐她对面的白云飞,慰藉地笑了笑,偏过头,问上家的白雪岚,「白总长,请你决定吧。」
  白雪岚随口回答:「我打牌,至少十万一底。」
  宣怀风一惊,没想到白雪岚说的数额如此之大。
  连白云飞也说:「这是不是太大了?」
  宣代云却表示赞同,说:「不,十万就很好。我不能玩太晚,只能打四圈。」
  白正平和他老婆听见这个数额,心脏狂跳,早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说:「四圈就够了,四圏就够了。」
  于是白雪岚、宣怀风、白云飞、宣代云,三男一女,在电灯下砌起四方墙来。
  白正平端着半个空盒盖子在旁边观战,每有一牌输赢,赢家收了筹码,都丢一份到空盒盖子里,这就是抽头。
  四人各坐了东南西北,都是满怀心思。
  白雪岚不吃宣怀风的牌,不吃白云飞的牌,为了公平起见,宣代云的牌,他也不吃。
  宣怀风对白雪岚的牌,还是敢吃的,但姐姐的牌,他不敢吃。他又不想赢白云飞的钱,所以白云飞放炮,他都装做没看见,通通放过。
  宣代云上下家的牌都只管吃,但是待对家白云飞,却也是非同一般的优待,从没胡他一盘。
  如此一来,结果便可以预测了。
  打过四圈,打牌的了帐。
  统计下来,白家作的东道主,光抽头就抽了三万多块,大大收获了一笔。
  白云飞是大赢家。
  宣怀风输了一万,宣代云输了三四万,白雪岚输了足足八万。
  他还要负责宣怀风输的那一份,加上自己的八万,一共竟签了九万块的支票出去。
    看宣代云和白雪岚掏支票本,白云飞很不安,向他们说:「这个就免了吧。」
  宣代云说:「这不行,牌品有如人品。输了钱赖帐,我绝不同意。」
  果断的写了支票,放到麻将桌子上。
  白雪岚也写好支票,往白云飞掌上一塞,别有深意地笑着叮嘱,「拿好了,不要乱花。我打牌,难得输一次。」
  夜也深了,客人们都一起告辞。
  白正平千恩万谢,和白云飞一起送到门外。
  宣怀风尽着弟弟的本分,亲自把宣代云扶到年家的汽车上。
  此时只有姐弟两人私下对着。
  宣代云在后座里坐了,扯了宣怀风的袖子一把,低着声音,问:「你看他的噪子,还有没有希望?」
  关切中,带着一丝焦虑。
  宣怀风想了想,说:「恐怕不乐观。」
  宣代云蹙着尖眉,叹了一口气,「我怕是早就猜到一点半点了。上个月,他就一直咳嗽,也和我说过,担心坏了嗓子。没想到……」
  宣怀风也叹了一声。
  宣代云说:「他本来是靠这个吃饭的,这样一来,以后可就艰难了。今天这一场打牌,希望他能做点新买卖的本钱。」
  宣怀风牌打到中间,已经隐隐明白了白雪岚要十万一底的用意,所以输了一万块钱出去,也并不作声,对宣代云说:「他有这么一笔钱,处境总能改善一点。只是姐姐你,一口气输了几万,回去怎么向姐夫交代?不然,我去找总长,预支几个月薪水……」
  宣代云截着他的话说:「得了,你姐夫现在做的是海关的处长,拿几万块供应自己的太太,总也说得过去。你不要多管闲事。」
  宣怀风对于年亮富的财大气粗,一向有所怀疑和不安。
  不过白雪岚当着海关总长,更是个财大气粗的主,所以宣怀风反而不好对自己姐姐说什么。
  只好道晚安,从汽车上下来。
  宣代云叫住他,把头从车窗探出来,叮嘱一句,「有空别忘了常过来陪我说说话。」
  宣怀风应了。
  年家的司机这才发动引擎,把汽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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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公馆的汽车仍停在一边,白雪岚也没有先上车,就站在车门旁。
  一直等到宣怀风回来,他才手掌贴着宣怀风的腰,先轻按着宣怀风的头,把宣怀风送到后座,然后自己才进来,坐在宣怀风身边,问:「刚才和年太太嘀咕那么久,说什么呢?」
  宣怀风说:「姐姐问,白云飞的嗓子,还有没有希望。我的看法,恐怕不乐观。」
  白雪岚说:「身体上的天赋,得之,失之,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能尽我们的心。」
  深夜时,大马路上很安静。
  司机开得很顺畅,不多时,已到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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