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劫了意(出书版)+番外 作者: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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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于上方弓起背,蓝色的篝火燃起他阴郁的眼,借由爪子,他将所有的力量传递到下方人的胸口上,想借此穿透皮肉,终结掉警犬反抗的意念。
「我就要你。」
同样的话再说一次,隐蔽内心许久的欲望,今晚终于正大光明的冲破躯体,出击。
项凌意惊惧了,现在身上的人是个饥渴的怪兽,压制住自己后,似乎正想以门齿来切入自己的喉咙,舔尝自己的血肉……
「你……」项凌意犹自倔强,说:「我不是能陪你玩的人,找别人吧,以你的条件,投怀送抱的人多的是,无论是男是女……」
一个吻封上去,阻止了项凌意狡猾的托词,豹子发了虐去压制。
这次的吻可不像之前的蜻蜓点水,而是狂风暴雨的那种,啃上不肯轻易就范的唇。
警犬努力挣扎,这是猫科与犬科动物的互相角力。
吻着吻着,抗拒与侵袭成了一体,两人天生都有想凌驾天敌的欲望。辗转翻缠中,体温升高了,汗味里掺和着费洛蒙的气味,使彼此更加的兴奋——
最后,谁脱了谁的衣服也不晓得,然后,项凌意看见了豹子右肩上白色的疤,长长的一道,谁造成的他知道,而现在伤疤上又添了新的,是一口牙印,还很新鲜,上头甚至有几滴血渗出。
这让他想起来,跟豹子的关系纠结了多久?
从初识到决裂,两人相合、对抗,对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心里,比敌人更纠结,比朋友更深缠,对这豹子,怎样也麻木不下去。
今晚他有预感,豹子将前来劫掠认定的领地,毁坏又堆砌,自己的灵与血也会一遍遍遭受占领、放弃,到最后,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自己。
他发着呆,然后听见豹子说:「……我们谈恋爱吧,小凌意,我们玩下去……」
项凌意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豹笑了,喜欢刚刚项凌意拼命阻挡的固执,也喜欢现在他迷糊又迷离的表情,于是再度啃上那百看不厌的脸,还有爱不释手的、耳、脖、颈,又往下……
男人的身体可以同样是美丽,比如说项凌意的。东方人的骨架跟西方人比起来是窄小了些,方便花豹将之搂在怀中疼爱,裸露的面积越来越大,豹子吻得也就更加深入投入,到禁区……
被欺负的人身体僵硬起来,即使刚才的亲吻与爱抚几乎夺走他全部的理智。
「再弄下去,我真戳瞎你的眼。」警犬的魄力重新回来。
「为什么不?性爱是享受啊……」花豹搞不懂,怀里的人明明身体也兴奋了,这时还装腔作势,太害羞了吗?
「我不喜欢,你滚!」抽出一手来揍。
拳头打来豹子挡开,嘴唇闪躲他追着吻,底下身体扭动他就八爪章鱼缠,缠到两具身体契合到分不开为止。
警犬打到体力不继,收手,却依旧躁烦。
然后花豹懂了,悄声问:「第一次?」
项凌意没好气地回答:「跟同性是第一次,别、别再来,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我也是,这样你就不会紧张了吧?听说你休假一星期,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两个男人怎么做才会最舒服……」
「都说我不喜欢,你还……别动那里,我杀了你……臭豹子,你、别摸!别进去……嗯……」
反抗动作再次剧烈起来,然后弧度渐小,到最后,呻吟声越来越黏腻魅惑。
身体是诚实的,反应也是诚实的,陷溺于情欲的警犬如此飨人来食,激得豹子神魂颠倒,真是想当场把对方生吞了下去。
这一次,他将气味标记到项凌意的身体里,跟这个家一样,全都成了自己的领地。
后来项凌意整整好几天没出门一步,倒是其他住户在白天也能在大楼里见到某蓝眼睛的外国人一枚,所有人窃窃私语,都说简奶妈没骗人,真有跟电影明星一样的大帅哥在此地出没。
更惊奇的是,外国人一口中文说的溜,问他是哪家客人,他说八楼项家,因为项凌意不舒服,他留在这里照顾,帮忙跑腿买买生活用品跟吃食。
楼上楼下都在称赞,外国大帅哥心肠好啊!可是帅哥怎么每天脸上身上都添上新的伤?
项凌意收假上班的那天早上,他把某豹子给一起拎出门,赶人走。
「小凌意,我们都已经是……留着我吧,我会帮你打扫家里。」花豹这里待得舒服,不想走。
「别闹了,就算被我开枪射过,这几天我被占尽便宜,你该满足了。回去,回美国去,我们到此为止,可以了。」项凌意不给一丝好脸色。
「啊,也对,我回美国跟老板报告一下,打算在这里定居下来,跟亲爱的双宿双飞,不分开。」花豹呵呵笑。
「你别回来,来我面前我也装不认识。」冷言相对,没办法,被只不懂节制欲望的豹子弄到全身痛,他气死了,巴不得跟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豹子身上也被他揍啊咬的造了些伤口,这个项凌意一律装作看不到。
「好、好!」花豹认为项凌意还害臊呢,趁左右没人,往人家头顶印下一个吻,说:「我很快就回来了,别再参加鬼相亲哦。」
「哼!」一拳把人给打远,警犬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10
花豹回到久违的铁鸦会,国际犯罪组织设立于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的支会。
会主厉琥是位身材精壮的东方人,剽悍的外表跟他的名字相符,棱角分明的脸上有股天生的威严,是花豹的直属老板。
办公室里,厉琥别有用意的看着花豹,问:「你居然不收酬劳就答应帮台湾警方盗取『爱情烈焰』……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别跟我说你对特赦动心。」
会这么问,因为他知道豹子外表轻浮,其实个性孤冷卓绝,总是游走于人心所抓夺不住的高处,常常以为见到了他的影,转瞬间又消逝在高山的云影之中。
谁能抓住豹子雷电般迅捷的肉体?谁能捕获不被大地羁绊住的灵魂?目前为止,厉琥没有概念。
花豹吊儿郎当笑了笑,说:「引了火种,我也被爱情烈焰给烧了个彻底,死了。」
真的死了,死给了别扭的警官,魂魄也没跟着回来,还留在他身边。
厉琥听出了点意思,问:「这倒有趣,我听说乌鬼会的黑猫也为了个女警留在台湾,怎么你也……」
「我那师弟?别提了,跟他那口子如胶似漆呢,嘿嘿,我也一样,所以……」表情突然间放正经:「我也要搬到台湾去住了,再有工作你帮我挑,台湾方面的任务一概拒接。」
「为什么?」厉琥扬扬眉,问。
「我亲爱的也是警察,怕没事又得挨他一枪,很痛呢。」说着,左手忍不住按上自己的右肩,旧疤加新伤,甜蜜。
厉琥皱眉,爱将露出那样幸福的笑容,看了真是碍眼。
「也是警察?太巧了吧……」手指摸摸下巴,深思的看着对方。
「不巧不巧,警犬追我这只豹,天经地义……好了,老板,回国前我先去订制个定情物给亲爱的……喔,他要是看到我安排的惊喜,一定会爱死。」
厉琥摆摆手:「好,你去吧,我不反对你定下来,但是需要时,你得随时回来为我效命。」
「当然啰,这还用说?」花豹笑:「师父要我为你卖命十年,我哪会违背他的意思?」
离开铁鸦会,花豹先去办自己的事,想说要找个完美的定情物来匹配项凌意送的模型枪,好事却多磨,中间很多细节没弄好,等他拿到成品时,都已经在美国耗一个多月了。
归心似箭,想早点回去搂着那个人好好亲热,上飞机的前一刻却接到黑猫来的电话。
「师兄,别怪我多事,我从毅哥那里听来个消息。」黑猫以轻松的语气说。
「跟小凌意有关?」花豹猜,他回国前,特别要黑猫照看自己亲爱的。
「项凌意请了假,说要回南部准备婚礼……对,婚礼,听说是他父母安排的,叫作、呃,闪电结婚……」
花豹头一次觉得世界末日来临。
黑猫在电话那头听不见回应,喊了几声:「师兄、师兄、你还在吗?」
「我在。师弟,我搭乘的班机是××××,你上机场去接我,直接下南部杀到小凌意家去!」花豹瞬间冷静下来。
「咦,师兄你想杀人啊?」黑猫开玩笑的问。
「不对,是抢亲!杀人的事给你干,我要教警犬一些规矩。」杀意从齿缝中丝丝溢出。
黑猫收了电话耸耸肩,唉呀,项凌意你完蛋了。
两个月内请了两次假,对项凌意而言的确是很难得的,他一向以工作为重,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以如此密集的频率弃工作于不顾。
第一次,是为了配合花豹窃取「爱情烈焰」,保险起见,请多一些天,结果无端端便宜了那只猫科动物,把自己从上到下由里到外给欺负了个够。
第二次又是为了什么?
老妈紧急来电话通知,说家里忙着办婚礼,因为女方父母合婚算日子,要是没在特定的良辰吉日里结婚,下一次的好日子得等一年后了。三十年来家里唯一的大事,项凌意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女孩子已经怀孕三个月,没法等到一年后,导致两家家长急急忙忙,订婚结婚赶在同一天内办理。
没办法,项凌意紧急交代了下属一些重要事项,匆匆搭高铁回南部。
婚礼当天在家里宴客,上午,他站在家门口等着迎亲队伍回来,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开席,外烩的餐厅在一旁准备着料理,难得浓妆艳抹还穿金戴玉的老妈走过来。
看儿子长的是一表人才,穿上剪裁合身的西装,西装口袋别上一朵小礼花,那是玉树临风啊,老妈乐得很。
「阿意呀,家里办喜事,要多笑笑。还有,阿辉伯陈里长跟张主委都会带女儿过来看你,别绷着张脸吓坏人家。」老妈说。
「知道了。」项凌意努力把嘴角弧度拉大,弄出像是微笑的表情。
「也不是我爱说,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还拖下去……」老妈继续唠叨。
「妈,我很累,别说那些。」赶紧挡住,要不耳朵难过。
一辆轿车迅速朝这里开过来,速度不寻常,警犬立时提高注意力,先将老妈给往后推,自己靠内站了站,眯起眼睛,打量车内的司机跟乘客。
惊讶了,开车的司机居然是自己的蛔虫下属陈毅心,前座是他的爱猫小恩,后头还有个谁。
等车子在身边停下来,他往车后座看。
「你!你来干什……」忍不住大叫。
话未毕,后车门开启,一只手出来捉了自己臂上腕脉穴,接着另一手过来控制了臂弯处的曲池穴,两大晕穴同时被擒,项凌意立即失去意识被拖上车。
幸运的是,项妈妈没看到儿子被弄晕的这一幕,只觉得奇怪,儿子怎么迫不及待上了车?
然后帅哥司机陈毅心下来。
「项妈妈,你还记得我吧?我陈毅心,项老大的组员……对对对,发生紧急案件,局长说只有老大出马才搞得定,派我亲自来接……什么大案件?项妈妈,这是机密,不可以说……」
项妈妈知道儿子的工作性质,既然如此,也只能放儿子走。还想上前跟人交代几句,又被陈毅心栏下。
「后面的是国际刑警特派员,正要跟老大商讨案情……项妈妈,婚礼中途被打断了,抱歉,改天再举办吧。」
「改天?哪有婚礼改天的道理?不需要啊,阿意不在,亲家也不会在意的……」
项妈妈念着念着,陈毅心已经钻回驾驶座,油门一催驾驶盘一转,逃啊!
逃得了这一次,陈毅心愁眉苦脸,猜自己逃不逃得了日后被老大追杀的命运。
悠悠转醒,天色已黄昏,橘亮的光穿过窗帘照亮床上一角,项凌意盯着天花板好半晌,想:这天花板的颜色还有灯具好熟悉,跟自己房间的一模一样。
……
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吗?
脑筋一清明,他立刻要起身,手腕上被什么束缚住,痛了一下。
看清了手腕上的东西,他脸气到发青,转头找罪魁祸首。
房间的另一端已经罩上暗影,黑暗中那个人坐着,仿佛被黑色的皮毛拥抱,融入了暗色里,成了拒绝光明近身的黑色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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