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作者:关雪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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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杭的目光在吴景安和许辉之间徘徊,这两人到底结了什么怨,妈的,这外界传得都太神乎,该不会这林佳佳移情别恋看上老吴了?
瞎了眼了吧!
徐杭清咳两声站起来打圆场,觍着笑脸说:“那个,许少,你看,不好意思啊,和老吴乱惯了,那什么,你要不要喝茶?我给你倒杯去?”
许辉憋了一肚子气吐不出,怒得转身走出屋去。
徐杭真不知这大少爷的脾气从何而来,他捣了捣一脸事不关己的吴景安,“喂,你抢他老婆了还是翘他妹子了?瞧他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的肉都剜下来!”
吴景安嘴角扯了个不易察觉的笑,“理他干嘛,那种富二代的思想不是咱这平民百姓能理解得了了的,他走了更好,咱继续打牌。”
下班点完名出来,徐杭搭上吴景安肩膀,“走,到我屋打牌去。”
吴景安斜眼瞟他,“打一下午还没打够?”
徐杭撇撇嘴,“两个人打没意思,人多才有劲嘛!”
下了班才八点多,倒也没什么事,吴景安便答应了。徐杭走在前面,吴景安在门口小卖铺买了几个雪糕准备带过去。
提了袋子收了钱,刚走过拐角,人就被撂墙上了。
这一下子太猛,把吴景安撂得有些懵,待反应过来,以为遭了抢劫的,正欲抬手时,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楼的路灯不算亮,再加上这儿是拐角处,只有隐隐的光能透过来。
吴景安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从那人呼出的气他能断定是许辉。
看不清的许辉扑到他面前,身子紧挨着他,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胳膊,像深怕他跑了似的。
他们离得太近,近到吴景安能听见他重重的呼吸。
许辉的声音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沉、压抑、带着强烈的怒意,“吴景安,你闹够了吧!”
闹?他在说什么?吴景安可真听不明白了。他闹什么了?
“多大点事你还没完没了了!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憋着。是,我他妈涮了你,你气我恨我。行,想怎么样解恨就像个男人一样说出来,我任你处置行了吧!是要打一架还是怎么的,都随你便。总之,你他妈给我整利索点,打完闹完,就别再给我摆这张死人脸。”
吴景安听着可真想笑,这个许辉,还真是理直气壮。他以为这是两小屁孩在玩过家家啊,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今儿回家哭着跟妈告状“我以后再也不跟xx玩了”,明儿又偎在一起摔泥巴拍小人。
许辉的少爷逻辑,他这平民还真就整不明白了。
难道少爷玩完整人游戏,又想起他这白痴的好,又想回来演英雄本色?
“你又给我装哑巴是不?!装、装,装一个星期了还装不够,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理我。我他妈成天在你面前装孙子,你也看得够爽了吧!我告诉你,这也是我的极限了,再闹下去,真没挽回的余地了,你想清楚!”
如果光线能再亮点,吴景安真想把许辉脸上的表情看清楚些。
他这番话就够可乐的了,不配上些表情真可惜了。
吴景安的沉默彻底激怒了许辉,他的耐心耗尽,他决定用行动来让人清醒些。
抱着那人的脸,许辉毫不客气地啃了上去。
嘴对嘴,一个实实在在的吻。
许辉有点冲动了,在他梦里和吴景安接吻了快八百回,却都不如这真实的接触,嘴唇的厮磨让身体的温度骤然升高,酥酥麻麻的电流蹿遍全身。
就连他的初吻也没曾达到过这种效果。
就在他沉迷于这个吻带来的兴奋时,冷不防被人从正面用力推开,他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吴景安用力擦了下被他的口水弄湿的嘴巴,顺带往地上吐吐口水以消毒。
在许辉面前他真想装一辈子哑巴,跟这种人废话他宁愿自己是个哑巴。
可这一次,他没忍住。
他说,“许少,我是变态,喜欢男人。可不是这世上所有男人我都喜欢,有一些人就让我觉得恶心,比如你。”
他说完转身走出拐角。
许辉压着心里迅速蹿起的怒火,对着他喊道,“不是说爱我吗?行了,我妥协。交往吧!我同意和你交往。”
如果吴景安不够理智,真会冲回去给他一拳,最好用尽全力,最好把他那张臭嘴打烂。
爱?爱!
他骂许辉是畜生,真是太抬举他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是他亲手把那爱撕得稀巴烂,现在还像施舍一般地对自己说,爱,所以,交往。
那句话,是吴景安这辈子的耻辱。
肠子都快悔青了,也收不回那句话。
于是他选择遗忘,把那些狗屁倒糟的事烂肚子里,顺带把那个人也冲到抽水马桶里。
忘了就好,忘了就结束了。
他还过他的无聊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许辉要还有点人性,就一把火把那资料烧了,要没人性,就干脆寄过来,让他也体验一回当明星的感觉。
总之,他是和许辉划清界限了。
不沾,不惹,不相见。
事儿就这么简单,不就该这样吗?
可谁知这许大少脑子被哪道门夹了,耍人一次不够,还要来两回三回。甚至牺牲色相了,只为再看一回他白痴的表情。
吴景安真想痛快跟他干一架,干个你死我活最好。
可吴景安气归气恨归恨恼归恼,他的理智还没跑光。
他什么也没做,冷笑一声,继续迈步往前走。
许辉不是他这种人招惹得起的,他不是亡命徒,他还想活,活得自由自在。
说他孬也好,说他怂也好,总之,他不想再跟许辉扯上半点关系。
许辉不相信在自己说了跟他交往的话后,他真能无动于衷。
可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借着最后一点劲,他怒不可遏地冲着那人喊道,“吴景安,有种你他妈别后悔!”
吴景安拐上宿舍平台,走进黑洞洞的楼道。
许辉瞪着眼瞧向那一片漆黑,等了足足十分钟,也没人从那里出来。
许辉无力地垂下头,紧紧闭着眼压下心里的恨和怒。抬起哆嗦个不停的手抚住额头,渐渐地,从心脏深处升腾起另一种感觉蔓延全身。
他知道,那叫痛。
痛得连呼吸都是冰凉,痛得麻木了手脚,他几乎无法再动弹。
他完了,把自己彻底毁了。
不管他再怎么想骗也骗不了,对吴景安,他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不是,不是……
比喜欢浓了太多太多倍,他爱上他了。
许辉的心抽痛得厉害,他靠在墙边用力呼吸,也压不下这种强烈的感觉。
妈的,这该死的爱不是一丁点,深到连他自己也无法想像的地步。
不然,他不会这么痛。
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有这么痛过。
痛得鼻子都发酸了,痛得活回去了,像个孩子般脆弱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的感觉,也让他明白以前那些所谓的谈恋爱都是狗屁。
他谁也没爱过,林佳佳算什么玩意,追了几天就忘的女人连喜欢也谈不上。
他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叫吴景安。
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心痛的感觉再次泛滥。
许辉使劲吸了吸鼻子,现在的他狼狈得连自己也不想看。
头抵着墙,他深深闭上眼。
眼前还是无法避免地跳出那个人的脸,张扬的眉、倔强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的唇。
这样的吴景安并不出色,这样的吴景安让他陷入了深渊。
他知道,要爬出来恐怕很难,很难了。
44、打人
吴景安休班回市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X大找张齐。
来过一次,这回他直奔张齐宿舍去了。
一路上吴景安想好了,找到他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谈,蒋路和他的事吴景安也管不了,但希望他能把借蒋路的五万块还出来。
若是他耍赖不还,吴景安脸色凝重,就有必要教训教训了。
对付这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今天算他没白跑,刚上三楼就找到了人。
远远看着张齐和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站走廊外聊天,笑得那叫一春光明媚,根本不像娘有重病的苦命孩子。
吴景安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往前走,快到他跟前时,张齐一句“那老头啊,早甩了,说好听点是服装设计师其实身上根本没几个毛,还想找大学生玩,一口一个honey恶心死我了”让他脚下一顿。
旁边一男孩笑着问道,“靠,你白忙活啊!”
张齐撇撇嘴一脸不屑,“我能吗?榨了他----”伸出一手,五指张开,“就闪人了。”
另一个男孩往他肩膀捶一拳,语气兴奋地说:“行啊你,哎,今儿你请客啊!”
张齐无聊地轻叹一声,“出去玩一圈都花得差不多了,不过,请客这点钱还是有的,待会都跟小弟走啊!哎,我跟你们说,我这次去云台山玩的,那地儿还真不错……”
他接下来的话吴景安没听清,仅仅这些就够他“热血沸腾”的了,如果他没猜错,张齐说的人就是蒋路。
蒋路啊蒋路,你当宝贝的张齐,在外面就是这么糟践你的,你知道吗?!
没钱的老头,恶心。
吴景安难过得闭上了眼,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让他痛到锥心刺骨的话。
哥几个谁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景安打发打发时间
要不,你开个熟人价,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不是说,爱我吗
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真够恶心的。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还敢奢望我,你以为,你到底在哪一层
呼吸加重,吴景安睁开赤红的双眼,加快脚步朝张齐走去。
这些骗子,这些社会的败类,这些渣滓,都该去死!
走过一同学身边时,夺过他手里的平板,在那人惊呼声中,张齐转过头往这边看。
他甚至没看清那平板是怎么砸在他头上的,人就顺势倒了下去。
吴景安扔下手里带血的平板,抬脚踹向倒在地上惨叫的张齐腹部。
张齐叫得更凶,吴景安起脚狠踢了他肋骨几下。
“你不是跩得很吗,起来啊,起来再给我骗,五万算什么,有种你去搞五十万,起来啊,站起来,你个孬种,王八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张齐的同学一个个被吓愣了,呆站在一边看着发狠的吴景安不知所措。
当时也巧,孔新的小舅子也在这所大学上学,孔新奉丈母娘之命给小舅子送点东西,刚从他那屋出来,就听见这边嘈杂的动静,回过头来一看,人都傻了。
他看到吴景安像一只发狂的猛兽,目眦尽裂,嘴角带着狰狞的笑,脚下死命地踢着一个倒地的男孩。
孔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景安,那是吴景安吗?看错了吧!只是长得像吴景安的人吧!妈的,他疯了!!!
还不待孔新冲上前,张齐的同学反应过来了,有人上前拉了一把吴景安,被他一拳打退了几步。另几个见这情形也恼了,叫骂着冲上前。
吴景安上高技那几年打过不少架,也算练出来了,一脚踹向冲上前的一人膝盖,转过身照着另一人的面门就是一拳。冷不防被人踹了一脚后背,他身体前扑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转身抓住那人的拳头往前拖,抬脚顶腹,速度快力道狠,那人很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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