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番外 作者:桔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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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一瞬间让人清醒,陶锐趴在绳索上往台下看,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惊呼,只有段明轩一动不动,在喧闹的人群中一眼可辨。
他真的没看错,他在,于是怎么办?
他不能输!
陶锐咬紧了牙,裁判过来询问他是不是放弃,陶锐一手握住手臂,摇了摇头。魔鲨眼中闪过不解之色,他自己下的手,知道伤害有多大,这毕竟不是一个需要拼命的比赛。
于是,比赛继续。
断了一只手还打什么打?
是啊,所有人都会这么想,陶锐其实也是如此,他一秒钟都没有迟疑,直接抢攻,拼着挨上一拳,高高腾跃而起,飞膝砸到对方的胸口。魔鲨像一块石碑那样被这一下重击撞得仰面倒地,裁判员在他的耳边数完十个数字,随即,是繁华灿烂的乐章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像烟花那样渲染出最激昂的气氛。
陶锐只觉得惶恐,他甚至不敢再回头去看段明轩一眼,就用还未受伤的左手拔开所有拥上来庆祝的人群和花束,像逃命一样,躲回休息室。
一推门,谈峻手上的香槟就喷了他一身:“恭喜恭喜!”
谈峻大笑着过来拥抱他。
“我看到他了,他来了。”陶锐紧张的连声音都在发抖。
谈峻挥挥手,让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谁来了?”
“明轩。”陶锐道。
“哦……你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还有这里是东京巨蛋,七万人的场子,你说你看到他了,可能吗?”
“他坐VIP贵宾专座,离拳台很近。”
“没认错人?”谈峻怀疑。
陶锐忽然也变得犹豫起来:“我,我也不知道。”
“我帮你查一下。”
谈峻把掌上电脑拿出来开机上网,几分钟后一封邮件传到,段明轩于三日前入境日本,参加早稻田大学医学院的一个学术研讨会。陶锐不谙日文,只能焦急的等待着谈峻看完翻译给他听,谈峻看着屏幕凝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他学得什么专业?”
“外科。”这是最常规也是最容易赚钱的专业。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博士方向是骨科及运动伤害。”
呃?
陶锐一下子愣了,倒退开一步,坐到椅子上。
“为什么要学医啊,很辛苦耶。”
“你受伤了好帮你上药啊?”
回荡在遥远记忆中的承诺,清晰的,好像就在耳边。
为什么?
为什么!
陶锐无意识的握住自己的手臂,密密层层的疼痛噬咬着他的神经。
“怎么了?”谈峻终于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对。
“手断了?”陶锐淡淡的说道。
“啊?”谈峻诧异:“你不是赢了?”
“是啊,我赢了,我不能在他面前输!”
“你!”谈峻咬牙,莫名其妙的生气,忽然问道:“你要不要去见他?”
“啊?”陶锐犹豫不决。
“好机会啊,你受伤了,他刚好对症,很顺理成章。”谈峻抱着肩。
“可是……”
“他是段明轩。”谈峻弯下腰,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视陶锐的眼睛:“你看他,出身良好,考漂亮的分数,进一流的学院,有很强的导师,你觉得他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应该有个生命学院细胞所做研究员的女孩子做老婆,他们就算是看新闻,也不会关心我们在背地里做过些什么,你与我,我们才是一类的人。”
阴谋,诡计,血腥,暴力,假赛,贿赂,当然还有别的各式各样黑色灰色的擦边球。
陶锐忽然笑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没什么,你手断了,下场比赛没法参加,我们回香港,找最好的医生。”谈峻说完,拿起电话开始安排一切事宜。
陶锐慢慢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疼痛从未减缓,断骨的痛,像撕裂了一般。
《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桔子树 ˇ让我陪着你ˇ
57.让我陪着你(上)
媒体宣传,有时候就像是小姑娘的脸,可以由着人随意的打扮,有一个词叫虽败尤荣,也有一个词,叫无冕之王。K-1是完全商业化的比赛,假赛、让拳等等这一类的负面消息已经连观众群内部都心照不宣了,于是陶锐在重伤之下的奋力反击显得如此惊艳。
毕竟是格斗,男人的战斗,以胜利为前提,陶锐的意外表现让人们重新回忆起了那所谓的格斗精神,强悍的,永不放弃的,不死不休的战斗。
那才是真正染着血的,让人心潮澎湃的存在,而不是一场游戏。
于是,在陶锐宣布弃权决赛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本应该会赢,每一个。
开完赛后的媒体发布会,陶锐连夜去东京的医院里照了X光,伤势不重,只是骨裂而已,医生的看法很乐观,两个月以后就可以恢复训练。医院的门外围了大量从体育馆追过去的FANS,所有的保安都冲到前面去维持秩序,但是人山人海,根本空不出一条道路来,陶锐一时走不脱被人堵在医院里。
整个医疗室里都很安静,助理们围着医生询问护理的细节,而陶锐则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背后传来门开的声响,陶锐用一只手在玩贪吃蛇,专心致志得无暇回头,一个呼吸停在他耳边。陶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有人说话,于是在打完一局之后不耐烦的回过头。
“啊……呃!”陶锐张口结舌。
段明轩把放在桌上的X光片夹到灯箱上,凝神看了一会儿,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得不重。”
“是啊,小事情。”陶锐笑起来,唇角和眉梢都是弯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
“哦。”陶锐应了一声,笑容散尽之后惶恐的心理又泛上来,有些愤懑的自责,怎么会把话接得这么糟糕,居然直接接成了冷场。
段明轩却看着他笑了笑,把他的手臂拉过来:“疼吗?”
“呃,还好!”陶锐觉得迷惑。
“你总是说还好。”段明轩低着头,拇指温柔的摩挲着红肿的部位。
“是真的还好啊……”
陶锐的笑言被一个动作而打断,段明轩抬手贴到陶锐的额上去试温度,似乎有点热,他咕哝了一声,手指插进陶锐的头发里,额头碰到了一起。
极近的距离,犹如往昔一般的亲密无间,陶锐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却感觉到一阵阵温热而轻柔的风扑过他的鼻间。
“你有点发烧了。”
“啊,哦!”
“你,还是一定要赢吗?”段明轩垂目,密密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他的惶恐。
“呃……”陶锐迷失在这熟悉的声音里。
“我是说,你还没累吗?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
“啊?”陶锐一时反应不过来。
段明轩却忽然抬起了眼,漆黑闪亮的眸子,含着满满的温柔与怜惜:“陶陶,有坏消息,虽然我一直都很不想告诉你。”
陶锐紧张的捏紧了手机,掌心的湿汗在金属的外壳上渲染出雾气。
“你父亲在三天之前过世,他让我等一切……”
“什么?”陶锐一下子跳起来,他完全无法承受,或者说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心上披好盔甲,去迎接一个最坏的消息,可是现实轻而易举的击穿了他,那是一个比最坏更坏的消息。
“陶陶!”段明轩过去抱住他,有力的拥抱,手掌缓缓的抚过脊背。
“为,为,为什么……瞒我?”陶锐觉得荒谬,这世界怎么了?他想不明白。
“这是你爸最后的嘱咐,他说等你打完所有的比赛……再说,他不想你分心。”
“可,可是……”
陶锐的牙齿咬得咔咔响,却哭不出来,眼泪无法流出,眼睛干涩生痛,他忽然间想笑,嘴角不可抑制的弯上去。
“陶陶?”段明轩分开了一些去细辨他神色,被惊到。
“我……我……”
陶锐转过眼去看他,睫毛颤动个不停,没有泪,一切水色锐光都散得干净,清清楚楚的眼,明亮得让人崩溃的眸。
“陶陶,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
“不,不关你的事。”陶锐失笑摇头。
多荒唐,多可笑,是他先在他们面前说,说那是他的梦想,说他要全力以赴,说他的全心全意。他需要这样一个借口,自我催眠也催眠别人,给原本并不光彩的现实蒙上漂亮的外壳。他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成全他的逃避,从最爱他的人身边逃开。
可是,然后,他留下了这样的误会,有人拿他最爱的,帮他换取了他不在乎的。
“我,我想回家。”陶锐小心翼翼的说,表情迟疑而生涩,陶锐毫不怀疑,如果被拒绝,他会陷入怎样的崩溃。
可是段明轩是不会拒绝他的,从来不会,他只会温柔的笑,把他抱进怀里,低沉的话语有催眠式的安抚力量。
“我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陶锐在一瞬间泪盈于睫,安静的泪水,安静的滚落,这世间有无数动人的蜜语甜言,或者缠绵,或者震撼,然而没有哪一句会像这样的五个字一般融化心灵。
我陪你,无论如何,我陪着你,一起!
属于段明轩的承诺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曾经是否被拒绝,是否被忽略,他一直都在,打开一扇门,安守一方宁静。
段明轩感觉到一双手臂慢慢的绕到自己后背上,慢慢收紧,慢慢用力,心中一直惶惶然绷紧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的陶锐,他还在。
谈峻临时得到消息,迅速的改签了机票,说起来他一直在等待着段明轩的反击,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俱佳的重击,那个家伙的隐忍还真是让人惊叹,就在他都快要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时候。
不鸣则已,一鸣则声遏行云。
还真是个从不让他失望的家伙。
谈峻的飞机只比他们晚了一班,公司早就派了车在机场的门口等候,于是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迟到得并不多。他和段明轩在前往太平间的走道里相遇,段明轩微微皱起了眉头,而谈峻则大方的笑了笑。
“你到得真快。”
“过奖过奖。”谈峻笑得很有分寸,他甚至还专门换上了一套黑西装:“怎么?你没跟他在一起?”
“我刚刚有点手续要办。”段明轩冷冷的上下扫了他一眼:“陶陶可能需要请几个月的假,反正他的手伤暂时也不适合训练。”
“我很好说话的,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谈峻正了正神色,走在前面,一个护士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看到段明轩便连忙迎上去拉住他:“段医生,刚刚进去的那个人一直跪在冰柜前面不肯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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