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说了!!”韩飞大步追了上去。
……
“这是哪?”二十分钟后车子无声的驶进某住宅小区,看清周围环境后,亦清开始警觉起来,手指已抠住车门的把手。
“我……弟弟的住处。”
“你弟弟?”亦清狐疑的四下张望,满得冒泡的垃圾桶,间隔不足两米的楼群,歪歪斜斜的违章搭建的小棚子,说是住宅小区都高抬了它,这明明就是政府没规划到的区域!
画图不是应该去画室吗?
郑远臣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画图的用具都在他这。”
“你是说……”
“是,那些图的主人是我弟弟……”
……
原来死者是他的弟弟,难怪那么想要看到他的才华得以施展,可即使拿了名次又怎样呢?谁知道他看得到看不到,这么想着,不禁悲从中来,踏上吱嘎作响的老旧楼梯时心情都肃穆了。
进了房间更有种熟悉的感觉,的确是搞艺术的人住的地,什么都歪七扭八的,没个整齐样儿。
他不禁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儿,摆个牙刷都要尽可能歪得艺术。
四下环顾一圈,最醒目的还是客厅当中柜子上立着的一副相框,照片上的男孩和他差不多大,眉眼很清秀,一看就是个乖孩子,相框旁边还立着一枝白玫瑰。
不待郑远臣提醒,他就自觉的走过去,双手合什拜了拜。
心里默念,我是来帮你,临摹你的画也是出于无奈,你在天有灵,不要怪罪,阿米托佛,阿门,阿门。
因为同样是学艺术的,他知道创意这玩意有多重要,他只希望对方不要以为他是来盗版的就好。这么想着心情就更加虔诚,甚至没注意到遗像为什么会是彩色的。
“吧唧”脑后挨了一巴掌,“干什么呢你!?”
“拜一下啊。”
郑远臣气得呼呼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没死呢你拜什么!?”
“啊?!”
……
郑远臣扔下一个工具箱,一面画板和几听饮料小吃就去洗澡了。
靠!早知道没死就不帮他了!什么嘛!
早说是离家出走啊,什么人没了怎么画,听了都会以为是那个意思啊!被扇了脑瓢的亦清负气的拧开一坨坨颜料,用裁纸刀裁纸时不禁恶毒的幻想手下按着的是郑远臣的肚皮。
难怪会离家出走了,还弟弟呢,住这么旧的房子,八成是被你虐待跑的。
“你认真点啊!”郑远臣洗完澡第一句话就是威胁他:“画不好我揍你!”说完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开始看DVD,还一边地主婆似的盯着他干活。
“哎哎!那个浸湿了能行吗?”
“我不浸湿它怎么裱啊?你闭嘴!”亦清下意识的嚷道,说完又有点后怕,那家伙不会拿裁纸刀从背后给他一下吧。
后面却没有声音,回头一看,郑远臣正盯着他发呆。
不知道撞什么邪了。
亦清暗自纳闷。
一旦画进去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时装画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他已陷在孜孜不倦的研究里头了。
裙子要表现出漆皮的质感原来可以用马克笔啊,强烈的反差加上大片的留白就可以很轻松的展现出高光的感觉了……但这个皮草质感的包包是怎么画的呢?亦清将手头摸得到的工具一一试了个遍,最后终于发现窍要,独自乐了一会也不禁赞这个叫加洛的孩子聪明。
原来只要把需要的颜色挤得厚厚的然后趁半干的时候用小刷子刮得乱乱的就可以了,绒毛的质感就这么出来了。
真是怪有趣的!
DVD放了一会空带已经自动关闭了,郑远臣早就靠在双人沙发里睡着了,亦清也得以更加自由的“干活”了。
大概凌晨五点,终于全部完成,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兴奋。
他把所有作品在窗台上一字排开,眯着眼后退几步,看整个系列合在一起的效果,后退时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只是下意识叼着油画笔往左边歪着头。
应该不会有破绽了,每个细节都仿到位了。
他忘乎所以的打了个响指,声音极清脆,以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茫然的看了看,才想起室内应该还有个人在睡觉。
脚旁的沙发里,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小洛……”
他在叫谁?亦清抓抓头发。
“小洛。”声音又清晰些。
小洛?郑加洛?他在梦游?
“喂!我画完了,你起来看看!”亦清俯下腰,伸出巴掌在他面前晃着。
“啊!你干什么!”乱晃的手下一秒就被狠狠拽住,有一瞬间亦清以为那男人要揍他。
他慌乱的挣了两下却发现自己被狠狠的按在沙发里了,那人压着他。
小腹被灼热的硬物搁着,他一下就明白那是什么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他想起自己那次搞出的乌龙事件,不禁汗颜。“喂喂!那次是我错啦,你不用这么记仇吧!何况我这次还帮了你……”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上。
“啊!”被有些胡茬的下巴磨得不由呼痛,男人的舌头趁机钻进来,在口腔内壁胡乱扫着,完全没有章法的深吻,男人却很激动。
亦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傻了,呆呆的任他吸 吮。
男人用力扣着他的头,托着他的下巴,完全不给他逃避的余地,好像整张脸都被肆虐了似的。
他不知道这人的情 欲从何而来,他不是痛恨GAY吗?!
男人吻完嘴唇又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仍是热情得可怕,胡乱叫着:“小洛,你回来……回来,我好想你。”
他把他当成他弟弟了?!
妈呀!禽兽啊!
亦清猛力推他,却完全不是对手,而更可怕的是,男性的生理特征根本不可控制,虽然脑子里很清楚,但不可抑止的,前端也硬了起来,两个男人贴在一起,虽然隔着不薄的布料,但硬度的触碰仍令亦清脸红。
男人也终于察觉到这点,“嗷”的一声怪叫跳了下去。
郑远臣瞪大眼睛看着沙发里的亦清,又低头看看自己那里,惊得嘴唇直哆嗦,好像他才是被侵犯的那个似的。
妈的……老子虽然性向不和谐,但也还是个处啊!
亦清红着脸劈手扔去一个抱枕:“你这个禽兽!”说完撒丫子跑了。
19
亦清跟被狗撵着似的跑出来,拦上一辆出租车。
出租师傅一看他这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样子再看他跑出来的地方一下就明白了,二话不说猛踩油门,还问:“咱们去最近的派出所啊?”
“去……去……去G-FACE!”
……
头天夜里坐郑远臣的车时没留意,今天这么原路回去才发现,还真不近,计价器上的蹦字已经35了,亦清有点含糊,赶紧摸兜数钱,一摸才知道,自己还穿着工作服呢!昨天又没收着小费,哪有钱来?!
一大清早的估计也碰不上熟人,亦清没手机,自然也没有记颂可电话的习惯,坐在后座急得脸通红。出租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得真真的,快到地界儿时不由一声长叹:“哎,年轻人啊,想多赚钱这能理解,但不要命可不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火懂不?肾虚了可什么都完了。”
“哦……”亦清光琢磨拿什么抵车钱了,人家语重心长的劝解愣是没听进去。
司机师傅无奈的摇摇头,这才几点啊,刚从上家出来就奔下家,如今的小鸭子也太敬业了。
车子停在G-FACE后面的宿舍楼前,亦清正磨磨蹭蹭的想说让师傅等他一会他上去拿车钱,就听人家“哎呦”一声,他顺着目光去瞅看见宿舍楼门口有两个男人在打架。
幸好是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很寂静,没人围观。
司机师傅爱凑热闹,也没催他下车收钱,他也呆坐在车上看傻了。
不,确切的说不是打架,是一个想打架,另一个从后边箍着他手臂不让他去打架。
后面的男人看来文绉绉的,架着一副细框眼镜,穿着灰西裤黑皮鞋,但西装上衣已经不知哪去了,仅存的衬衫也被揉得皱皱巴巴的,领带跟咸菜干似的在背后晃荡,但是力量却很大,竟然能一直环住前面发疯的那人,嘴里还在念叨:“跟你说别冲动,你就算把他家砸了也没用,要真是绑架更不能报警了……”
“放屁!绑你妈啊绑!他又没钱!哪个不开眼的绑他?!你别拦着我!”被死死抱住的男人眼睛里都是血丝:“温洋!你放开我……”
“是,他是没钱,但他有身体……咱们得从长计议……”
“计你个头啊!!”听了这句不是安慰的安慰,男人神力暴增,竟然挣脱了身后那人的辖制。
亦清第一次见韩飞发怒的样子,看得他胆战心惊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为什么争执但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劝架,至于会不会挨揍,那就顾不得了。
他打开车门往那跑去,身后的司机师傅正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嘱咐他:“小兄弟小心啊!!”
他跑过去时温洋又拽住了韩飞的胳膊,“你冷静冷静,我觉得他不会有事,你也知道的……他和他弟弟很像,所以不会……”
韩飞根本不听他的,只用力的甩那条胳膊。
谁也没注意到亦清靠近。
亦清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帮经理,于是从后边死死抱住了韩飞的另一条胳膊,“这是怎么啦?温董?”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用,总算牢牢把韩飞按在地上,一人扣紧一条胳膊,温洋腾出一只手擦汗,随口答:“这叫为爱痴狂。”
“吓?”
“温洋!你再不放开我跟你绝交!”韩飞还在拼命挣动。
“他和你老子本来就相冲,你还送上门去给他抓把柄?!”温洋一边说一边把领带扯下来,“看在和加洛相似的份上,他不会把亦清怎么样的!”用领带牢牢系住韩飞的手,又扯了扯确定够紧后又道:“顶多望梅止渴而已。”
“草!就是这个止渴我受不了!你怎么不送颂可去给他止渴啊!光在这劝我!”
“颂可跟他又不是一个型号的!”
“温……温董……”本来亦清在旁边插不上嘴,但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还有加洛的名字,就不得不问问了。
“干吗?”温洋累得够呛,没好气的回头。
“请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和你能有什么关系……啊!?亦清?!”看见他,温洋跟见了鬼似的一激灵,“你……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我帮你按住他的啊!”亦清小心的戳戳地上的韩飞。
“哦,啊……你没事啊!?”温洋扶着眼镜用力盯着他看了几眼,“这么快就回来了……”语气颇有点失望的意思。
“是啊,忙了一宿很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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