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惑 作者:红糖/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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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看着近在咫尺却微微浮起的眉头,脱口道:“哥,我最近老做那种梦。”
“啊?”刀片一滑,差点脱出去。
“就是……梦见我喜欢的那个人,醒了以后就特难受,怎么办啊?”
郑远臣大脑空白了几分钟才意识到加洛在说什么,意识到之后就尴尬了,问这个问题的如果不是加洛的话,郑远臣就要骂小流氓了。
有这么大喇喇的谈论这种话题的吗?还这么突然……
难道说我给你刮脸令你想起那个梦中——大姐了?
幸好郑远臣了解他,否则肯定是要一拳把他敲醒的,他再一次拜服在这孩子的跳跃式思维下。
“你们没有生理课吗?”
“有,但我没听懂。”
也是啊,就他们学校的那个破生理健康课,老师都是牙齿漏风的老大爷,不抛出一堆学术名词来才怪呢,难道还会平易近人的告诉孩子们如何手 淫?
适当的疏导有助身心成长,但过量却是有害的,郑远臣看看满面懵懂的郑加洛,他决定这一次不能再逃避他应负起的责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从正面引导的话,指不定他会从哪方面泄洪,搞不好就是那个被他暗恋着的比他大很多的学姐。
加洛还在眨着眼睛望着他,郑远臣迅速整理了一思路,从客厅拎起一件T恤扔到加洛身上。
“还没吃饭吧?先吃饭,这个问题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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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郑加洛吃得贼快,郑远臣倒有点心神难安的意思,看着对桌拼命扒饭的小子,不悦的敲了敲他的碗边,皱眉道:“一会赶场啊?”
加洛舔舔嘴唇,嘻嘻笑了。
吃完饭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加洛拉着郑远臣的手急着回家,郑远臣却遵循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古训非要在附近遛弯,加洛见他四处寻摸的样子,不禁问:“哥,你尿急啊?找厕所呢?”
郑远臣瞪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找书店呢。”
“书店?!都这会了你买什么书啊?”
“健康方面的……”郑远臣咕哝了一句。
“哦……那报刊亭肯定没有,得上书店买,”说着,加洛像模像样四处张望。
虽然是周末,又是夏天,店铺收摊都比往常晚,但这种保守的北方城市,这个时间,街上亮着的除了路灯就只有车灯了。
书店更是没有。
两人晃悠了一会只得作罢,慢慢沿着原路往回走。
郑远臣此时的心情可谓复杂,最初的名为责任感的正义之火在一顿饭的功夫里已经熄灭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在方才漫无目的乱逛中消磨殆尽了。
希望这孩子已经忘记刚才那事了,回去就洗洗睡吧,否则还真是不好收场呢……要是现在提出自己明天上午有课必须要赶回学校,加洛会不会生气呢?但心思只那么一转就收回来了,想到给他开门时加洛欢悦的脸,郑远臣就不忍心了。
可是现在有该怎么办呢?骑虎难下啊骑虎难下。
活该,你没事充什么长兄如父呀,这下好了吧,还教育人家呢,自己都不熟练的业务,怎么给人解惑啊?
苦恼的郑大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加洛的跳跃性思维了,既然能跳到这个层面上来,必然也能再跳回去,总之不管跳到哪里去,只要离这个领域越远越好。
要说这片就是落后,越靠近那片小区,路灯就越少,到最后干脆就是乌黑一团。郑远臣只能紧紧抓着加洛的手,叮嘱他慢些走,别碰了磕了。其实加洛的运动神经比他还强呢,哪里用他照拂?但被叮嘱时加洛还是乖顺的点点头,点了头又估计大哥看不到,便轻轻捏了下郑远臣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狭小的巷子里穿行,两旁的楼壁上嵌着方格子样的窗,有的窗亮着,有的窗暗了,有的窗透出淡红色的光,有的人家在看电视,为了省电而没有开灯,光线就时明时灭的。
“哥,你看。”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
“恩?”
“你看那些窗户,挺好看的……”加洛仰着头,小声说。
郑远臣看不出怎么好看了,只是顺着他的意也驻足望去。
“小时候看童话书,带插画的那种,我就特喜欢描写夜晚的图,小房子或者大房子轮廓都看不清,但能看见好多小窗子,远的,近的,透出橘黄色的光线,就觉得特温馨……有一年陪我爸去外地出差,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坐在长途大巴上我就爱看外面,尤其在经过小镇子时……天是黑的,只看得见一个个小窗,如果是冬天就更美了,好像听得见窗户后面的笑声,说话声,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是一个家啊……”
“加洛……”郑远臣抬起手,想把他搂进怀里,但手扬起后又觉得不妥,便改为拍了拍他的头顶。
“不小心文艺了,哈哈!” 加洛回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
乖猫
事实证明,郑远臣果真多虑了。
回到那栋小破楼,迈上那曲折的楼梯,拧开那把据说相当费劲的锁后,郑加洛便直直向卧室冲去,嘴里嚷着好饱好累好困啊,然后“嘭”的一声摔在床上。
郑远臣倚在卧室门旁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也去厕所冲了个凉,当他回到床边坐下时,加洛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T恤和运动裤都没脱,光着个脚丫四仰八叉的趴着。
看着他被枕头拱起略微皱着的侧脸,郑远臣反倒睡不着了,心里想着,不过两年而已,怎么就觉得这么亲呢?
郑远臣在同龄的孩子里算早熟且特立独行的,这样的性格令他看起来有些冷漠,那种每个高中时代都该有的,一起逃课,一起抽烟,一起泡妞的铁杆死党知己,他一个都没有。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可就在这个小家伙在他的生活中出现后,他从没付出过的一切耐心,爱心,良心都在成倍的如数奉上,作何解?
就在此时,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吹过。对城市里的人来说,盛夏的夜雨比冬末的大雪还要珍贵。郑远臣默默下地,走到窗边将窗子支开,看着如墨的夜色,迎着爽利的雨水,他想起了宿命一说。
不都说人与人的相遇是前世注定的吗?
男人与女人,父母与子女,仇人与朋友,前世你欠我一刀,今生你做牛做马来归还,那么他前世一定欠了这小孩不少,所以才教他正巧碰见他,拣了他,照顾他,为他操碎了心吧。
雨夜果然容易令人伤感,瞧,唯物主义的郑远臣都信了宿命。
“哥……”
郑加洛声音绵软,还带着浓重的鼻音,郑远臣马上就想到他是不是被风吹着了,不及回头便拔了窗栓,要关窗。
“别,挺凉快的,哥你怎么还不睡?”加洛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又低头看看,然后又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把哥的地都占了。”说完还自觉的往床里侧拱了拱。
郑远臣看他都快贴墙上了,不由笑道:“没有没有,你怎么舒服怎么睡,我们宿舍的床比这个窄多了。”说着把窗子支到半开,往床边走来。
郑加洛是被衣服咯醒的,他睡觉不老实,一晚上要换N多种姿势,睡了这一会功夫,T恤已经卷成麻花状了,他拉了薄被盖在身上才飞快的将衣物除下,从T恤到长裤。
因此郑远臣走到床边看到的就是裹在被子里蜷成小猫状的加洛,他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的,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自己。
郑远臣低头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加洛看着他走来,脱衣,上床,躺下,整个动作像慢镜头一般在他心里播放了好几遍,过了一会才小声说:“哥,你冷不?”
“有点。”
“可……就一条被子。”
郑远臣侧了侧脸,看加洛还把自己裹得死紧,完全没有要让出被子的意思,不由笑骂:“小白眼狼,那你还问!”
加洛这时反倒别扭起来了,又蠕动着向后退了退,直到真的贴在墙上了,才不甘不愿的从身下让出被子的一小角。
“你躲那么远干嘛啊!”被子是单人的,两人盖本来就紧张,这死孩子还缩那么远,这不是成心吗?!
郑远臣低吼一声,抄过那被角一拽。
“啊!”
“啊?”
两人同时发出惊呼,语气略微不同,动作倒是一致,他们同时僵住了。
郑远臣的手顿在抓过一半的被子角上,郑加洛身子弓得更厉害了。
“咳……我说……加洛,这很正常哈……”良久的寂静里,还是郑远臣先开的口,“你刚睡了一觉,睡醒之后起反应很正常,没什么的……”稍微整合一下思绪,郑远臣决定先不让这孩子觉得别扭。
难怪他刚才躲那么远,原来是害羞。
得,看来今儿这堂课还是没躲了。
郑加洛仍缩着身子不吭声,郑远臣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出,这孩子定然脸红得厉害,眼睛都不如刚才睁得圆了,不过倒是更亮了,别是要哭吧?
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郑远臣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他家过夜的事,那种揪心的哭喊,想起来就教人心酸。
“加洛……”郑远臣从被子里摸到他的胳膊,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加洛下意识的扭了下身体想躲开,但没如愿,还是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被某个父爱爆棚的家伙揽住了,还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脑袋。
“这个很正常,这个年纪都……”
“你别管!”加洛低低的嚷了一句,偏开脸不让某人的爪子再来祸害他的头发。
郑远臣呵呵一笑,当他是恼羞成怒,又想哄又想逗逗他,于是决定换个法子来化解此时的尴尬。
“凶什么呢?听过没,会叫的狗不咬人……”说着,他探出另一只手屈指在加洛的二弟上弹了一下,本来半硬的东西因此猛的直了起来,郑远臣一愣:“呦……还挺顽强。”
加洛颤了一下,然后猛的挣扎起来。
“你……你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五个讨厌,五脚。
郑远臣活该。
“哥错了……错了真错了!……好了好了……哎呦……”
郑远臣仍揽着他的肩膀,一面告饶一面生挨了好几脚,这个姿势还能踹到肚子,加洛的腰功真是匪夷所思。
加洛的身体素质真是好,比不了啊比不了,脚功有力,腰肢柔软,而且,小老弟依然□……
“出够气没?”趁加洛气喘吁吁的当儿,郑远臣终于把他按住,摆事实讲道理:“管用吗?你踹我也没用啊?还不舒服吧?”
这回看清了,小家伙脸真红了。
郑加洛偏过头去,不看他,还咬着下嘴唇,跟烈士似的。
这祖宗的脾气,还真可杀不可辱,郑远臣不敢再逗了,柔声说:“去厕所弄出来吧,要不也睡不好。”
加洛这回理他了,先是松开了嘴唇,然后是眼珠往这边转了转,再是眼睛又慢慢睁圆了,那近在咫尺的眼珠子一阵乱转,最后低声下气的挤出一句:“怎……怎么弄……”
郑远臣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一个曾经看过的网名:别人吐血我喷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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