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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 作者:朱夜/red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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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谢谢!”瞿省吾点头赔笑道。虽然从原则上来说,保险公司的传真需要保密,其实他心里却希望这里还其他人,哪怕只是干瘦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女。至少这能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这里仍然是活人主导的世界。 
  瞿省吾翻看着早上找到的投保人的病史,面前摊开几张记录表,不知过了多久,记录表上却没几个字。他的耳朵似乎长在了背上,所有注意力专门用于倾听。 
  陈旧的氧气管道不甘寂寞的定期的“隆隆”声;隔壁阅览室里仿佛很远而其实很近的被木板隔开的模糊的人声;窗外运送消毒物品的铁轮车碾过路面的滚滚声;散步的病人相互闲聊的话语声;用轮椅推病人去做检查的卫生员开道的吆喝声;远处急诊室救护车的尖啸声;再远处太平间年轻女子和老太婆的哭号声;更远处由滚滚车轮和往来人群交织而成的城市的呼吸声。而惟独传真机保持着沉默。 
  所有这些声音,一股脑儿地往他耳朵眼里钻,把注意力从里面挤出去,铺开了抹匀了涂布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的老式洋房里,嗅闻着,辨别着金钱和血腥的气息。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丢下笔,骂了一句:“靠!这家伙是自杀的吧!”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因为睡眠不佳而涨痛的脑袋。从早上开始他一直维持着精力充沛的上班族的形象。这也是公司对外派员工的基本要求。但是靠大把吞吃维生素打起的精神现在已经快要散光了。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去买上次路过药店看到的那种保持精力的保健品。 
  突然间,他察觉到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不打瞌睡,是因为在自己的听觉中,有种困扰他的东西维持着他的基本的警觉。 
  他慢慢地把头转向病史库。门开着,无声无息的风若有若无地吹出来,带出一股故纸的味道。他从桌边站起,小心地踩着老旧的木地板,走到病史库门边,迅速向里扫了一眼:灯关着,主走道上没有人,排气风扇开关关着,风扇的叶片在不知哪里来的无形的推动力的作用下缓缓匀速转动。他深吸一口气,慢满把手伸向门把手。在无形的风中门轻轻地摇了一下,终于落入他的掌握。他用足力气“砰”地关上门,站在门前得意地摇头笑道:“哼哼!想吓唬我?没那么容易!这世上哪里来的鬼?”他洋洋得意地望桌子方向走,面朝病史库的门做了个鬼脸。 
  没走两步他就撞上了一个有形的肉体。 
  “哇!靠!”无鬼论者瞿省吾很没面子地大叫一声,拧身扑向墙壁避开对方。他的身体撞上了椅子,椅子背碰上了桌子,鲁巧音的杯子“当啷”地砸在地上。 
  靠上实实在在的墙壁,他恢复了一点勇气,战战兢兢地回头望去:“你……你是谁?” 
  “我需要你的帮助……” 
 
  瞿省吾走后,小会议室里只留下陆凉和陈涛生两个人。 
  陆凉笑眯眯地说:“好了,现在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季泰雅的生活有什么特殊之处了。希望不要太复杂。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查访的对象太多,要排查的线索可能更多。这种案子要么很早破,要么永远也破不了。” 
  陈涛生说:“不见得。经济案总是缠在一大堆数字里,不多花点时间整理,到后来永远不清不楚。” 
  “抓季泰雅的特殊点,主要是什么呢?” 
  “就象你想到的,是他明显和收入不成比例的豪华生活。”       
  陆凉抓了一把放在桌上的风衣,点点头:“他是怎么交待的?” 
  “如果给我足够的调查时间,比他更精明的人也能发现破绽。季泰雅一个人住着租来的面积很小的单间老式公房,家里没有什么看得见的大件财物,没有秘密存折,没有小汽车。但是他有不少精美的衣物和昂贵的鞋。根据我们的蹲点监察,发现他经常出入虹桥、古北和新天地的高档娱乐场所。那里一顿饭就差不多要他半个月的工资。在审查的时候他嘴很硬,脑子也很清楚,他把经济问题全部推给医院里,说有关药品往来全部是按照医院里的规定来办,而医院又是严格执行市卫生局的规定,把药品回扣上了医院收入的明帐,并且交了税,有整本整本的数字可查。” 
  “那就盯住他自己的生活查。他总会露马脚的。” 
  “他开始说是别人送给他的。我们追问几次。最后一次,就在前天晚上,他给逼急了,竟然说是他交往过的人送的。” 
  陆凉“哈哈”地笑起来:“有这种事情?”他敲打着桌上摊开的工作证上的照片说:“凭他这长相,还真有可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他自己说这些人都是随便搭来的,多数人连真名都不知道。” 
 “那么就是说,他承认自己是小鸭喽?”陆凉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小子够聪明。如果他说自己给哪个富婆独个儿包了,就得找个富婆圆谎,否则很快会被查出来。如果他说自己是零卖的,只要他不交代,而且也不继续卖,那你们得花多少时间去一个一个酒吧饭店查过来?这种交易不开发票,怎么查每次多少钱?到最后还是一笔糊涂帐,什么也查不清。看这情形你们是查不到什么实际证据了,他完全可以干净脱身。那么朱夜呢?”他一手托着下巴,深深地思索了一会儿,叹道:“唉!还是想不起来!”他联络了总局,让信息科的人查有关季泰雅和朱夜的任何信息。 
  陆凉转过头对陈涛生说:“你觉得这件案子最后能查清楚么?” 
  陈涛生不动声色地说:“你是指经济案件还是死亡事件?” 
  陆凉微微一笑:“两者都是。” 
  陈涛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觉得,要么一起查清楚,要么都查不清楚。” 
  陆凉把右拳往左掌中一砸:“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开始行动吧。” 
  陈涛生点头:“我去医务科,你去查访现场。” 
  “不!我们一起去医务科。现场赵强会搞定。我们在一起,虽然思路不一样,可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好处,可以取长补短嘛!呵呵呵呵!” 
    
 
2月18日 上午10点05分     
 
  “你是谁?”瞿省吾警惕地抓着自己的领带整理着,“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你怎么知道我能帮助你?” 
  穿灰色连帽短风衣的年轻男子举起桌面上的平安保险理赔核查登记表:“这个。我想我们在找的是同一样东西。” 
  “你……?”瞿省吾将信将疑地打量了对方休闲的装束,“你是哪个公司的?” 
  “听着,我不是哪个公司的!”对方凑近说,“我和你一样在找的,是这些人的死亡原因。” 
  “这些?”瞿省吾指着桌上的病史说,“这些都活着出院了。只有这一个死了。” 
  “绝对不止!”对方正要激动起来,却突然欲言又止,打量着瞿省吾摊开的笔记本上一连串病人名字。他不再盯着瞿省吾,走到桌边拿起笔记本,边看边说:“不,不对,这个不对……”他又打量了瞿省吾一眼,放下笔记本转身向外走。 
  “靠!随便看我的笔记,就这样想走!”瞿省吾叫道,“你这人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究竟是不是别的保险公司的核保员?” 
  “我不是保险公司的。”那人说。 
  “那你为什么盯着这里不放?”瞿省吾气仍未消。在他的记忆中,他已经10多年没有被人吓唬得这么糗过了。 
  那人朝屋外看了一眼,说:“有人被杀死了。” 
  瞿省吾觉得自己背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谁?你说的是不是今天早上死掉的那个医务科副科长?” 
  那人点头说:“这件事情传得很远了。” 
  “他妈的当然是!”瞿省吾忍不住叫道,“有个活人在医院里摔死了!当然人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死的?连警察都不确定。” 
  “我知道。我早就预见到了。” 
  “活见鬼!”瞿省吾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到极限了,“如果你知道他是被人杀死的,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如果你早就知道他要被人杀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自己?” 
  “我说过。” 
  “他呢?” 
  “你看他现在的结局就知道他有没有听我的话。” 
  “朋友!你帮帮忙好不好!”瞿省吾抓着脑袋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实在听不懂你的话。你--你就当我是三岁小孩吧!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对我解释清楚?” 
  那人上前一步说:“我需要你帮忙。” 
  瞿省吾摇手说:“拜托!我自己的事情也做不过来!我怎么帮你?” 
  “那么换一种说法:我来帮你个忙吧。” 
  瞿省吾楞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 
  “你管几个医院?” 
  瞿省吾说:“好几个,都是这附近的。” 
  “你一般每个月收到多少死亡理赔?我是说病死。” 
  瞿省吾生气地说:“好你个骗子!你要探听商业机密用得着费这么大的精神来吓唬我吗?” 
  “我是说你要注意一下,在你负责的医院中,最近是不是连续有病人无缘无故地死于肝病?我是说,那种原来没有肝病,最近没有接触过肝炎病人,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肝功能衰竭死亡的?” 
  瞿省吾没好气地说:“抱歉!我不能提供病人的隐私!” 
  那人说:“我是在帮你。如果判定他们是病死,付钱的可是你们公司。” 
  瞿省吾反驳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倒霉蛋一定会买我们公司的保险?” 
  那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会?”他的手指摸了摸陈仲培的病史。 
  瞿省吾张大嘴,深深地透了一口气:“老天呐!” 
  那人向门外走区,边走边说:“我去想别的办法。我会再联系你。” 
  瞿省吾问:“你怎么联系?” 
  “你的手机。” 
  瞿省吾有点恼怒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又没告诉你!” 
  那人手指关节敲了敲墙上贴的一张院内电话分机表,那下面手写着几个联系电话,分别是区卫生局、社会保险局、佳能复印机维修部、珍珠奶茶外卖小吃和各保险公司的核保员的电话。 
  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过了一会儿,瞿省吾突然回过神来:“我还是既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也不知道季泰雅是谁杀的,又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病死的。靠!我今天撞到鬼了么?”说到“鬼”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冷战,看了陈仲培的病史一眼,又看看自己的手,感觉手指之间皮肤细嫩的地方开始作痒,沿着手背的筋筋络络一直往胸口爬上来。 
  “妈呀!”瞿省吾慌张地搓着两只手,“不会是什么新发现的肝炎吧?”他夺门而出,直奔洗手间,用手腕推开龙头,抓起旁边肥皂缸里粗糙的消毒肥皂狠命搓洗自己的手。冰冷的水直刺到他的骨头里去。想到这有可能冻死肝炎病毒而净化他的手,他反而有种欣慰的快感。他洗了足足5分钟,才放下瘦了一圈的肥皂,向冻得红肿的双手呵着气,有了一点安全感。他回到病史室,不安地望着桌上待审的死亡者的病史,进退两难。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病房讨一副干净手套然后再来翻阅这份病史。突然他想起来那个人随手地摸过这份病史,却没有一点预防的意思,出门后也没有去洗手。他应该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回事。也许,根本不是肝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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