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礼物 作者:天空/star8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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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杰愣了半天,忽然捧腹大笑,以至于眼泪都流了出来。"不行,不行!我不敢!鹏鹏能把我剐了!"他坐倒在马路牙子上,好像有点笑岔了气。
"哎呦,没面子啊!自作多情了,哈哈,自作多情了!"易卓也禁不住纵声大笑。
正说着,从罗斯杰休闲裤的一大堆口袋中传出了音乐声。虽然电子乐曲听来有些单薄,但却仍然悠扬。罗斯杰翻找了一会儿,才掏出一只漂亮的小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又扔回兜里。
"嗯?"易卓以最简练的语言表示询问。
"孙毅。"罗斯杰站起身。与其说谎说露了,还不如假装没听到。
"换手机了?"
"原来的那个给人了。"罗斯杰打了个呵欠说,"走吧。"
"不如你先回去。都到医院门口了。"易卓看了看表,半夜了。
"没人给你留门儿吧?你怎么进住院部?"
易卓做了个爬墙的动作。
"惯犯了。"罗斯杰笑笑。"这样,我在下面等20分钟。如果你还没出现在鹏鹏的病房窗口我就当你摔晕在哪儿了。我开始掐表了。"他又掏出手机,谁知铃声再次响起。"靠!"他几乎顺手就接通电话。
"音乐挺好听。"易卓赞道,向住院楼跑去。
"朋友别哭。"罗斯杰道。
"啊?"
"是一首老歌。名字叫《朋友别哭》。"
朋友别哭!易卓笑了笑。
朋友。
他回头看了看罗斯杰。
"走啊!发什么呆?......你喜欢这音乐?我发到你手机上去。"罗斯杰笑道。
"好啊。"易卓点头,顺着依楼而立的店铺爬上二楼,小护士果然给他留下了一扇窗户,他爬进楼内,锁好门窗。
那天真的不能怪他。易卓一见到关隽鹏就什么都忘了。他想起罗斯杰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慌忙走到窗边,他果然路灯下找到了那个瘦高的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向窗口张望。
易卓打开纱窗,向罗斯杰挥了挥手。离得很远,看不清罗斯杰的表情,但很清晰地,易卓看到罗斯杰向他比了一个骂人的手势,又挥了一下拳头,然后才施施然地走开。
"兔子怒了。"易卓笑着对关隽鹏道,"每次回来他都跟着倒霉。"大半夜的把他撂楼下傻等难怪他火气这么大。路灯把他的身影拖的极长,更显孤寂。
那时候易卓就意识到罗斯杰不对劲了。虽然嘻嘻哈哈的,但罗斯杰给他的感觉是颓废已极。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就听说了关隽鹏妈妈精神崩溃的消息。他们两个在关隽鹏家待了三天,直到关隽鹏父子两个终于能够坐下来谈话的时候他才不得不离开--易卓的身份太过尴尬,他绝对不适合在所有人都在火头上时在关隽鹏家久待。于是他只能回到北京等消息。
那段时间罗斯杰偶尔会来他所在的宾馆瞧瞧,比起酒吧他更愿意在外面闲逛。
"是不是这首?"易卓问。他们讨论的是前两天罗斯杰送他到体育医院找关隽鹏时听到的手机音乐。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
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的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嗯。我觉得还是老歌有听头。"罗斯杰靠在床头,在桌上四下乱翻。"鹏鹏现在可能到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哎?这是什么?!"他打开抽屉时忽然叫道。
易卓抬起头看到罗斯杰手里擎着只心型的盒子,脸腾的红了。"给我!"他伸手去抢。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罗斯杰已经打开了盒盖。两枚同款男式戒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我靠,都准备好了?怎么没送给他?"罗斯杰笑道,抬起眼来。
"买着玩的......鹏鹏好像很喜欢......我想给他个惊喜。别玩了,给我。"易卓越说脸越红,窘迫到快冒烟了。他买戒指的时候就经历过这样的尴尬,但是想到稍后关隽鹏看到这戒指时的喜悦,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恭喜恭喜!"罗斯杰笑嘻嘻地把盒子递还给他。"白头偕老。"他收敛起戏谑,认真地说。
这是第一份祝福,恐怕也是仅有的一份。
白头偕老。
"谢你吉言。"易卓回答,眼眶有点湿润。 ­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的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罗斯杰的手机又响起来,罗斯杰掏出来瞧了一眼就扔到了床上。然后他本人也坍塌的墙一样倒下去。
易卓打量着那个男孩。"兔子,老实说,你近来惹什么麻烦了?"他问。
"我?"罗斯杰神情夸张地看着易卓,"我能惹什么麻烦?"他笑嘻嘻地说。 ­
"是啊,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易卓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罗斯杰四下环顾了半晌,终于泄气了。"好吧。有句老话:常在河边走,谁能不湿鞋?老实说,我连裤子都湿了。"他坐起来,用肘支在大腿上,摆弄着手指玩。
"说说看。"易卓也坐起身,身子关切地前倾。几乎这一辈子都是罗斯杰在帮他,他这朋友做的可真不够格。
"有一段时间总有人来酒吧骚扰。我自作聪明玩了个手腕把陆公子拉进来了,心想有他入股还有谁敢起刺儿。"罗斯杰沮丧地说。这种神情在他脸上可不多见。
"哪个陆公子?"易卓不解地问。
"......"罗斯杰惊讶地看着他,"我......靠......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电视新闻你都不看吗?还是你丫的跑美国去就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陆XX那个王八蛋的儿子。"
"靠,你直说不就完了么。"易卓回嘴道。陆某某他还是听过的,一高官。不过如果罗斯杰叫他做王八蛋,那看来问题真的小不了了。"他怎么你了?"
罗斯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凝视着房门,半晌他转过头来:"我真是贱哪,"他感叹道,"你说我没事儿跟那老狐狸玩什么手腕?人家动动小手指头就能压死我了。"
"你挑实在的说!"易卓真的有点急了。现在问题不是小不了,恐怕是有点太大了。
"那老王八蛋转手就把我玩里面了。现在我酒吧就是他收受贿赂的转接点。我就是他一大替罪羊。"罗斯杰抬眼看着易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但那神情太可怜兮兮的了。"那两天算了一下,那金额都够我死好几个来回儿的了。"
"......你怎么打算的?"易卓轻声道。
"我怎么打算......就这么扛着吧,也就是个三年五载;不干死得更快。"罗斯杰呼了口气,"反正都是个死。"他摸了摸头,忽地笑道,"要不我壮烈一下吧?搜集了黑账告丫挺的。"
"壮烈你个头!"易卓突然就想起那晚罗斯杰跟他说的话了。他现在终于知道那话是哪儿来的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他刚刚打完世锦赛的那天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易卓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跟关隽鹏的身上,压根就没留意到罗斯杰已经走到了生死边缘。所以他才那么切切地恳求他,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现在陆的位置正稳着呢,你告也白告,转眼小命就没了。"罗斯杰算是出身与大富之家,但他们那点钱势跟权利比起来就太渺小了。易卓思忖着:"要不出国躲一段时间?"
"我跑了我家人怎么办?"罗斯杰挑了挑眉,"我老爸虽然早该死了,但总不能死我手里。"
易卓无话可说。他能理解罗斯杰对父亲的恨和爱。就像他自己一样。如果他当初能为了父亲去美国冒险,那罗斯杰留在中国等死也一点不奇怪。
易卓这辈子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经历过艰难的抉择,但无论多痛苦,他至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走。而这一次他被困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看着罗斯杰走到终结的那一天。
"还会有其他办法。"易卓干巴巴地说。
"我自己惹的事儿,"罗斯杰扬了扬眉,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交对的食指指尖,"我自己扛。这很公平。"他的声音停滞了好一会儿,易卓几乎在这段沉默中窒息。"我只是......恐怕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他说,抬起头,一个就像平日里那样漫不经心的微笑在他的唇边绽放开来,看着易卓:"抱歉。"
他永远都不该说抱歉,对易卓。
易卓的大脑肯定短路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他毁了一切,用一个吻。他在罗斯杰的唇上碰了一下。只是一下。然后他醒过来,躺倒回自己的床铺,把枕头按在头上,恨不得杀了自己。
那肯定不能算是安慰朋友的好方法。没有朋友会那么做。易卓知道自己爱着关隽鹏,这绝对不会变,他只是在想到自己会永远失去罗斯杰时有点无法承受。他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崩溃然后干了件有史以来最愚蠢的事情。
在足够杀死易卓的静默之后,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房门关闭。
他希望这是他有生之年里最后一次见到罗斯杰。
"你一直都对他有感觉。"关隽鹏的声音沉重,"那并不是突然犯傻。"
"他一直都对你很有影响力。"关隽鹏打断了易卓,"你几乎对他言听计从,当他说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立刻甩了我。而我不得不执行你们的决定,因为你们从来没给我留下一点选择的余地!"他紧握着方向盘就像是要把它从车上掰下来,"我从没自己做过一次决定!"
"我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不是为了我或者罗斯杰!"易卓反驳道。
"那也不是为了我!"关隽鹏低吼道,"每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我非常害怕,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又想让我走开!你想说那是为我好?"他看向易卓的眼神里饱含痛苦和无奈,声音颤抖。"我就像是一个候选,等你需要了才能站在你身边。"
"......对不起。"无论当时是站在谁的利益上说话,但现在易卓也只能抱歉。他伤害了关隽鹏,在他以为自己很伟大的时候。"但是罗斯杰他是站在你那边的,至少在他告诉你边缘同性恋这件事的时候。"
边缘同性恋是一种假象,当一个人太过孤独或者需要关爱的时候,他可能会接受一个同性的示好而成为同性恋。但只要脱离了这个环境或者摆脱了那个让他误以为产生感情的人,他就会重新成为直人。这是在关隽鹏离开国篮要去日青时罗斯杰跟他说的。罗斯杰让他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边缘同性恋。
"当他劝你离开我之后,"易卓艰难地道,"他唯一能跟我说的词就是‘对不起'。他知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他只是想让你的道路平坦一点。别因此而责怪他。"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着?"关隽鹏冷笑道,"也去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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