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封印 作者：asat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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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进门的时候，只剩若冰一个人还在客厅里呆着。茶几上放着一瓶打开的红酒。若冰拿着一只已经见底的杯子窝在沙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
若雪有点担心，去年的生日若冰从外面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过今天沈爸爸在家又让若雪觉得安心不少。
“冰冰，这是仲修给你的生日礼物。”若雪走上前，递给若冰一个蓝色包装的盒子。
“他给你的是什么？”若冰没有接过来，抬眼看了看若雪，眼神已经有点涣散，像是喝醉酒了。
“什么？你是说他给我什么礼物？”若雪拿着盒子在若冰的身旁坐了下来，“一个手袋而已。还不如伯年哥给的，至少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牌子。”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眼睛下方形成了一片阴影，说不出的忧伤。
“……姐，你也来一杯。”若冰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倒了大半杯的酒递给若雪，自己拿了酒瓶直接灌了下去，也没见皱眉，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冰冰，少喝一点。”
“少管我，你也快喝。”若冰抓着若雪的手连带杯子往前送，大口的红酒喝下去，若雪呛得咳起来，“切，真是没用，亏你还比我大。”
若冰扔了手里的酒瓶，踉踉跄跄往餐厅走。
“冰冰，冰冰，你少喝一点……”若雪急了，对着若冰的背影大叫。
“怎么了？在这里吵什么？”沈爸爸皱着眉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爸爸，你快去看看冰冰，他好像喝醉掉了。”
沈爸爸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空酒瓶，眉宇间的结打得更深了。“这个孩子，叫他少喝又喝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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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头疼得要命。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坐在床边的李轩以。
“睡美人醒了？我还没有亲下来呢。”李轩以笑得眼睛都打弯，“怎么办呢？冰冰你要补偿我。”
哼了一声，若冰坐了起来，手扶着额头适应了一会儿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你我这份工作早晚要丢掉。”李轩以拿出随身带来的工具为若冰做简单的身体检查，“你爸爸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和大哥以为你又……还好只是喝高了。”
若冰随他摆布，眼睛瞟了瞟床头柜的闹钟，已经是中午了。闹钟旁边摆着昨晚若雪给他的那个蓝色盒子。
他给的礼物吗？
见若冰老是盯着那个盒子看，李轩以一把抓过来塞进若冰的怀里。“又没有长透视眼，老盯着看能看出什么来，直接拆开不就好了。”
若冰拿个盒子在那发呆。去年给的东西看都没有看就被自己扔进了垃圾箱，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想扔又下不了手，难道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恨他了？
若冰的样子让李轩以猜到了些什么，摸了摸若冰捧着盒子的手，轻轻说：“如果不想看就放到看不见的地方去。”说着就要把盒子拿走。
“不要！”若冰用力把盒子抢了回来，很快拆开了包装纸。
机车。很细致的机车模型。是若冰喜欢的泰坦机车的模型。如果不是杨仲修送的，应该就是若冰喜欢的东西。
一个手袋而已。还不如伯年哥给的，至少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牌子。
若雪昨晚说的话突然在若冰的耳边响了起来。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嘴上对若雪“小雪小雪”叫得欢，送的却不是若雪最喜欢的东西；对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事后又对自己摆出了那么明显的厌恶态度，送的却是最喜欢的东西。
杨仲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混蛋！去死！装什么好人！”若冰突然大叫起来，把盒子朝着对面的墙上狠狠扔了过去。“啪”一声，做工精美的模型就这么粉身碎骨了。
“冰冰！”李轩以一见情形不对，立即拿出注射的器具，取了少量的镇静剂装了进去。踢了拖鞋上床，用力压住还在大叫的若冰，狠狠心将针筒里的药剂一下全部推进了若冰的胳膊。
沈爸爸跑进房间里，若冰已经平复了，躺在床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刚才是怎么了？冰冰，你不要吓爸爸啊……”
“可能是醉酒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大叫着醒了过来，我已经让他平静下来了。”李轩以擦着额头的汗，刚才被挣扎的若冰打到几下，有点生疼。
“是么？冰冰，你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啊。”沈爸爸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若冰，鼻头酸了酸，差点就掉下泪来。自从沈太太去世之后，两个孩子就成了他的动力。若雪比较乖巧听话还好，可作为男孩子的若冰经常在外面打架，去年还不知道在哪里受了刺激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这让年纪一年年上去的沈爸爸有点接受不住。
“沈先生，冰冰再躺一会儿就会没事的。”李轩以安慰着这位父亲。
去年的事情，李轩以几乎是全部知道的。若冰被沈爸爸送到顾炎那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场，在为若冰清理身上时，青紫的痕迹和私处的伤口让他明白了在若冰身上发生的事情。出于私心的考虑，他求了顾炎没有将这些现象报给沈爸爸听。开学之后进了若冰的学校，看着若冰对原本亲昵的杨仲修那种态度，李轩以也就知道了症结的所在。
这对他，就相当于是上天赐与的机会。一年前没有说出来，今天更是不会说出来。
可是，若冰的心里面始终还是装着那个人，就算是恨，也只有那一个人。
“沈先生，让冰冰自己呆一会儿。有些事情需要和您谈一下。”
沈爸爸看着床上的若冰，眼皮子已经阖了下来，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去书房。”摸了摸若冰的头发，检查一下被子有没有盖好，沈爸爸才出了房间。
“上次大哥提的事情……”
“我知道，那也是为了冰冰好。虽说我经常不在家，可是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这两个孩子。如果就这样把他送出去，那样我们父子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我太太去世比较早，我是很希望能多和孩子们在一起的。”
“可是您刚才也看见冰冰的情形了。这一年来，他恢复得很不错。但是迄今为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一直都没有说。换个环境，也许就能让他接触不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我和大哥都是这么考虑的，冰冰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们也不希望他把自己逼得太紧。”
“他一个人出去，我还是不放心，没有人在身边谁来照顾他。他的脾气，从小就是被我惯的，受不了半点委屈。”沈爸爸想到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送到远离自己地方，心里一阵难受。
“这个您尽管可以放心。我二哥和日本方面正在合办一个研究所，如果冰冰愿意到日本去，我可以一起过去方便照顾他。这一年多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的状况我甚至比我大哥还要了解，有我在一边照顾着，您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再说，日本离我们也不远，坐个飞机花的时间远比国内的一些地方还要少，您要是想他随时都能来。”
“这个……让我再想想，就算是出去，也得让他在国内上完高中。”
“好，您慢慢考虑。我去看看他。”李轩以见沈爸爸已经被说动了心思就出了书房。
第 10 章
若冰一直在家休息到期末的考试，反正上不上课对于他来说是一样的，这次有了顾炎开的病假条更是堵了很多人的嘴。
只是期末考试的排名又让若冰窝火了一段时间。直到寒假，狐狸以散心为名约了若冰一起到北方的城市旅游。故意忽略狐狸发黑的脸色，李轩以打着照顾若冰的旗号硬是跟了过去，若冰觉得人少没有意思，又把猴子给叫上了。结果狐狸原本期望的二人行成了眼下的四人行，这还没算上暗地里保护他们的几个手下。
下了飞机，又为房间的安排起了争执，狐狸和李轩以都想和若冰在一个房间，两人各执一辞，理由都很充足，唯一忘记的就是去问当事人的意见。等两人想到要找若冰的时候，若冰已经拉着猴子去开好了房间。
相互敌视的狐狸和李轩以各要了一间房。可怜的猴子，就在李轩以和狐狸的眼光中被杀死了。
玩得尽兴，回家后就是忙碌的春节，也许是知道要和若冰分开，沈爸爸将国外的工作全部拜托给了合伙人，自己一直在家陪着若冰和若雪。
整个寒假都没有看见杨仲修的人，不知道是有意避开的还是真的像若雪说的，他在家里的安排下到事务所去实习了。总之，一个月没有见到他是个事实。
每次到了晚上，若冰都会站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朝着对面的杨宅，尤其是二楼杨仲修的房间望上一阵子。
等我走了，也许就能彻底忘记了。若冰在心里面这样对自己说着。
沈爸爸和李轩以办手续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所以若冰也知道了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事情。若雪不想过去，如果她也走了就只剩下沈爸爸一个人在家里了。若雪曾经打电话告诉杨仲修若冰要走的消息，得到的是一阵沉默和一声“知道了”。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若雪在话筒里传来忙音的时候轻轻说。
新的学期开始，若冰还是很少去学校。有了出国的打算后他就在沈爸爸的安排下开始学习日语。
李轩以也没有再去学校，他办了辞职。
才进包厢，拳头就直接挥在了脸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李轩以抬手擦了擦嘴角，果然是皮破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衣领又被人抓了起来。
“李轩以，你和老子玩这种阴的，信不信老子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狐狸放大的脸在李轩以的面前叫嚣着。
“你少胡说，什么时候我和你玩阴的了？”李轩以抓着狐狸露出的空档，毫不客气一拳挥了回去。
“文哥！”
狐狸身后的几个人见狐狸被一拳打倒在地上，扑了上来合力制住了李轩以。
“你们放开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插手吗？”狐狸擦着鼻子里冒出来的血，晃晃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
几个手下原本还在犹豫，要真是让狐狸受了伤回去铁定没有好果子吃。狐狸又吼了一句，几个人只能退出了房间。
“哼，做事倒还上路子。你家老头子的教育很不错啊。”李轩以喘了喘气，靠着沙发坐了下去，“你今天来找我不会纯粹就是打架吧。”
扫了扫周围，也真是够狼狈的，整个包厢里除了电视沙发等大件还是好的几乎就找不出完整的东西了，狐狸这家伙肯定是发泄过了。又擦了一下嘴角，还真是疼，臭小子下手一点都不犹豫，估计把以往的火全部发泄在这一拳上了。
“和你打架有意思吗？和你打完架了你就能让若冰留下来不走了？靠！”狐狸低着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拿起几上还没有阵亡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带若冰走那是为了他好。”李轩以也拿了烟点了一支，吸了两口之后继续说，“若冰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你们也许看不出来，可我是做医生的，他的情况都瞒不了我。你看着他很开心的样子，可那都是他自己装出来的，我真怕哪天他受不了了，再次发生两年前那样的事情。换作是你，你愿意看见冰冰那个样子吗？”
狐狸低着头没有说话，烟已经燃了很长一段。两年前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知道若冰曾经精神崩溃过，所以被送到顾炎那里。
“我是见过他那个样子的，所以我是不想再见了。”李轩以几口把手里的烟吸完，又点上了一支，“出去也是换个环境而已，比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更容易让他忘记那些事情。也不是说出去了就不回来，冰冰早就和我说过，等时候到了他自己会回来的。也许他要比我想的更坚强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过去？”狐狸鼻子里堵了东西，说话瓮声瓮气。
“就和我进你们学校是一个道理，我想照顾他。”
“哼哼，我也去，不就出国么，我还在外面呆过一年的，在这方面经验比你多啊。”
“刚才还夸你做事上路子的，这会儿又来添乱。冰冰的情况你了解多少？你知道怎么照顾他？你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你也过去了，和这里相同的地方不是又增加了一点吗？这和我带他出去的目的不是相违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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