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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如火 作者:月下贪欢/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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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励志人生 都市情缘

 
    片刻,我已受不了这份静默,先认输:“是我问得不对,你当没听到吧。”
 
    赵宽宜却开了口:“我以为你应该早知道。”
 
    我一顿,想了想,干脆说明了:“我其实都是猜的,我跟你,从没有把性向这种事提到明面上来聊。我始终理解这是很隐私的,当然——我现在能肯定了。”
 
    赵宽宜静了一下道:“是男是女对我来说,的确没有差别,只要能喜欢就好。”
 
    我没料他剖白,一时无从分明心中滋味。我佯作轻松,耸肩道:“那我也说吧,我也是。”
 
    “哦。”
 
    我睇他,“别好像才明白。”
 
    赵宽宜微扬眉,“好,不要说你好奇,我也有。”
 
    我霎时好笑,“哦,现在要认真来讲彼此的第一次?”
 
    赵宽宜讲:“是你先起头。”
 
    “我可没什么不能说的。”我道。
 
    “姑且听听。”
 
    我笑了一下,反问:“我说了,那你也说吗?”
 
    赵宽宜拿我话堵:“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时,神情作认真模样,我一时怔住,脑中才乍似清明。深夜话题太危险,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混成一团。
 
    我张了张口,说:“其实我主张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觉得呢?”
 
    赵宽宜看着我,未语,似想了一下才附和我:“有理,往事是不可追。”
 
    彷佛达成协议——我略感轻松,点头,“对的。”
 
    赵宽宜看我一眼,嘴角微动,但终究没讲什么。我佯作不见,亦不敢问,便把烟抽尽,按熄在烟灰缸里,和他借浴室冲澡。
 
    出来时,房间光线大亮,未见赵宽宜,而先前脱下的衣物都折放在床边。
 
    我穿好衣物,一面扣衬衫袖扣,一面走到房外,转过道,就看到他单套了件浴袍,坐中岛前,方结束通话。
 
    我和他说:“我先回去了。”
 
    赵宽宜点头,便起身,送我到门口,“晚了,小心开车。”
 
    我笑了一下,打开门,忽起念头又回身,趁其不备,凑上前,和赵宽宜的唇快速擦过。
 
    “晚安。”
 
    
 
    第24章 二十四
 
    父亲总共留院三天,大小检查全做过一遍,大致无恙,只有血压高一点。医师开了药,叮嘱平日饮食多注意。
 
    母亲一件一件记住,回家后对徐姐千万嘱咐做菜少油盐。
 
    她总如此,明知如今多方退让,付出关心,父亲已不往心上放,何苦再扮夫妻美满。
 
    当日,那一位女士大方出现在病房,如何让她不知情,想必又是一次的妥协,或许因父亲病得突然,她一时慌了手脚,让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不意地见上面。
 
    不过,母亲是母亲,我是我。
 
    我从未理解过他们,又何来妥协。
 
    更别谈争取——即使能够,我亦无心。
 
    这次作儿子的,仍未和母亲占一阵线同仇敌忾,她心中气怨大约很深了,不同平常见到我总要欲言又止,是实实在在的有近半个月无话和我讲。
 
    一开始,我本有点于心不安,如此过了两三天,细想,耳根能清净倒也好。
 
    四月初,好一阵子未联系的赵小姐打来电话。
 
    她过年前飞去瑞士,后转道南欧几个国家,游玩了近一月终尽兴返台。回来后,她亦不寂寞,正值春日,各方交谊都少不得她出场。
 
    往日里,我和赵小姐其实非日日联系,想和她约会的有太多,今日寻这个,明日是那个,后日——那要待看心情。
 
    而今好容易想起我了。
 
    看到手机上头闪烁的名字,我却犹豫。
 
    从前我和赵宽宜各种疏远,赵小姐始终参与其中,某种程度上,她选择站我这边,不过母子天性,她再怨,总也是赵宽宜的母亲。
 
    哪个母亲能接受儿子的朋友变成儿子的恋爱对象,即使是赵小姐,我都无从想象她能坦然承受。
 
    我几番挣扎,做好心理准备才接电话。
 
    拖延太久,赵小姐略为不满,讲几句,给我机会陪她喝咖啡。
 
    时逢常日午后,犹要办公——但那些事说重要却也没那么重要,我便却之不恭,驱车至她私人画室。
 
    依惯例,赵小姐每年到四月中都会开一场画展,现正是筹备最忙的时期,画室里外都是人,或搬东挪西或谈事,没有一会儿是安静的。
 
    我一眼找到助理小林,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处在一干老练的社会人士中,应对有进退,气势毫不居于下。
 
    谁能想到她去年才从艺术大学毕业。
 
    正常来讲,和她一样的毕业生都会出国,她却反其道进职场,辗转介绍后,到赵小姐画室打工。
 
    此际,小林亦瞧见我了,抽身来和我打招呼。
 
    “程总。”
 
    我看她眼底下难得的黑眼圈,便讲:“这一阵子该忙累了吧?”
 
    小林神情彷若甘之如饴,“忙一点很好。”指了一指后边的办公间道:“Claire正为选出最后一幅展览的画伤神,您来了刚好帮忙作决定。”
 
    我一手插放到裤袋,笑了笑。
 
    “怎么也不能轮到我帮忙决定,艺术这一门很高深,我可不懂的。”
 
    小林微微一笑,“您过谦了,而且,艺术随处在,人人皆能轻易欣赏。”
 
    我不禁莞尔,不和她再多说,挥了一下手,走往她指引的办公间。
 
    办公间的门只半阖,我敲了一下顺势推开。
 
    果然赵小姐是在里头,她今日衣着轻便,米色的轻软上衣搭同色宽裤,一把头发斜挽在脖子旁,显得朝气,
 
    她站在桌前,对着两幅画沉思,闻声才似回神,往我看来。
 
    “来了呀。”
 
    我笑了一下,走上前,望向那两幅画,都是画瓶中玫瑰,一幅红玫瑰,热烈盛开,另一则是白玫瑰,娇艳欲滴。
 
    赵小姐问:“你觉得哪一幅好?”
 
    我往前一步,抱手臂很仔细的看了又看,才佯作慎重的指了那幅红玫瑰,“这个。”
 
    赵小姐扬起眉。
 
    “哦?为什么?”
 
    其实没有原因道理,不过看红色喜气,但这样的理由不能说,我想了想,笑道:“红色代表热情啊,正好如妳。”
 
    赵小姐睇我一眼,哼了哼,神色却是愉悦。
 
    “好吧,就这一幅。”她道,拿电话拨分机,喊小林找人进来搬画。
 
    小林有效率,只一下就领来两人。
 
    他们小心翼翼的挪位置搬画走,赵小姐则拿外套和皮包,朝我伸出手:“走吧,喝咖啡去。”
 
    我一笑,挽住她的手,“乐意之至。”
 
    画室附近就有一家咖啡馆,开在巷弄里,没有醒目的招牌,入口摆放的绿叶盆栽生得茂盛,几乎要把门面遮住,经过时一不注意就会错失。
 
    一进去,就闻咖啡香。老板在吧台后安静地煮咖啡,店中空间小,桌位相邻得近,不过平日客人少,坐起来还算自在。
 
    赵小姐习惯喝手冲咖啡,咖啡粉和水必须一定的比例,她说,这样的咖啡煮出来,口感清爽。
 
    我一直不懂得她的讲究,在我来看,咖啡不管怎么煮,糖怎么放,依然去不掉那一点苦。
 
    赵小姐是咖啡馆的长年主顾,老板见到她,冷脸消散,亲切的问候,又亲手将煮好的咖啡送过来。
 
    赵小姐优雅道谢,举杯,啜了两口,待老板走开和我聊了要展出的画。此次,她游玩南欧,收获颇丰,尤其在意大利,展出的十幅画中有三幅都在那里完成。
 
    讲了一会儿,她停下来,就对我看着,眼珠子滴溜地一转,忽说:“你和宽宜这一阵子似乎很亲近。”
 
    我不防备,心中突地吓一下,不禁闪烁其词:“唔,就一般一般吧。”
 
    赵小姐抬起眉,很似不以为然,“老实讲不要紧的,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生气?”
 
    我定了定神道:“不是的,我没这么以为。”
 
    赵小姐似笑非笑的说:“哦,那你紧张什么?”
 
    缘故哪里能提——赵小姐再开明,事实都不好轻易话明白。我假意笑了下,端咖啡,口里说:“我哪里有紧张。”
 
    赵小姐定定地看我。
 
    她道:“你真的不必紧张,你跟宽宜关系再如故,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有理由的。”又笑了笑,“说坦白的,你们后来疏远,我一直看了都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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