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沉沦+番外 作者:南昭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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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格拉斯瞥一眼忧心忡忡的凯利乌斯,摇头失笑,“你是被你旁边的那个家伙传染了么,他要,我们未必给呀,再说,我们给不起怎么办?”说完故作无奈地耸肩。
凯利乌斯默默埋头喝茶,想着教皇陛下好像白天的时候怎么也开始一身无赖痞气了?
康斯菲尔德也开始默默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拉低了伙伴的智商。
唐格拉斯看着两个闷声不吭的下属,好气又好笑,正了正神色,道:“我要的结果,是我告诉你们要达到的那个结果吗?”
凯利乌斯先回答:“贝格尔省、布尔松省、莱芒省,加上主城的军队,共计七万多人,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佛利兰达省与蒙塔省尚在观望之中,不过蒙塔省是陛下您的故乡,想必不久就会加入我们,今年的歉收必定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谁沉得住气,谁就是赢家。”
唐格拉斯会意一笑,举起手中的葡萄酒,“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凯利乌斯。”
凯利乌斯举起一旁的酒杯,两人碰杯,相视一笑后,彼此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蚊香圈...........
☆、第十七章
波蒂小姐被打伤一事众人并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巡讲过后,启程到下一个目的地的日期迫近,于是桑德拉留下施洛特手下的一个副官带着三个人留在所麦拉寻找线索,顺便保护林培一家。
所谓进山困难出山容易,加上天气又好,足足比进山的时间缩减了一天,然而,当桑德拉坐进马车时,目光触及自己的小储物柜时,不由的神色一变。
储物柜上的小锁被撬开了!他立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强压着愤怒,伸手拨开吊在上面的锁头,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唐格拉斯他写的那些信,亲手画给他的,详尽的整个莱芒省的地图,以及其他一些重要资料,统统不翼而飞!
进山的路按林培的话来说比之前平坦了许多,但是仍然适合马车行走,更何况天气恶劣些,很可能车翻人马皆亡,因此,带领另一只常备军小队的一名军官负责带人看护马车,桑德拉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支小队并未出现什么伤亡情况,也没有人向他禀报之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他关好柜子,拉开马车帘子,骑马走在他旁边的菲斯特立即看向了他。“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桑德拉道:“菲斯特,去替我把冯博校官请来好吗,我想,我有些事想与他进行交流。”
菲斯特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健壮,梳着大背头,翘着两撇优雅小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向您问候,主教大人,鄙人冯博.库库尔坎。”他带着一种地处南方的莱芒省人所没有的洒脱,轻柔地吻了一下桑德拉的手背。
桑德拉示意他上马车,待对方在对面坐定后,才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问:“库库尔坎,是佛利兰达省北部的,那个以蛇为图腾的家族吗?”
冯博有些惊讶中带着赞赏道:“想不到德蒙大人年纪轻轻,但是知道很多,想必以前在神学院学习的时候。一定是最为出众的学生,所以那么早就得到陛下的赏识。成为仅次于教皇与红衣主教团的一省大主教了,”倏然,他的表情转为忧伤起来,“我的家族已经没落许多年了,如今很少有人记得了。”
桑德拉静静地看着他垂下头,也不去打扰他的感伤,一国的政治稳定必然如此。讲求一个势力制衡的局面,这其中难免有牺牲者,譬如库库尔坎,当年桑德拉知道时,还是做了蒙塔省一个教区主教的唐格拉斯在给他灌输家族兴替观念时举例提到的。
等冯博情绪稳定了下来后,桑德拉开始发问:“冯博校官,这十余天里面,你们看卫这些物资时,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冯博挑了下眉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德蒙大人。” 桑德拉也没有瞒着他,指指自己的储物柜,面无表情,“我放在里面的一些重要东西不见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守卫安排情况,我的重要资料被偷,总该是守卫上出了漏洞吧?”
冯博皱眉仔细回想了半天,摇头,“抱歉,大人,鄙人自认为对您的座驾的守卫安排算是密不透风的,您可以计算一下,鄙人所带领的小队加上鄙人共有七十三人,按照三拨轮流守卫来计算,每一拨为二十四人,光是您的座驾就要分去八人来看守,其余四驾马车才四人,也就是说,几辆马车挨得又近,基本上发生不了资料失窃的事情,除非……
桑德拉眯了眯双眼,望向对方,恰好冯博也是一脸了悟后的惊疑。
除非,他们的队伍里,混入了内奸!
蒙塔省万托教区内的一个小修道院内,裹着麻布佝偻着身体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掉了彩漆的瓦罐,罐子的边沿上还缺了几个口子,头上的软白细布在颔下交叉,标准的修女打扮。
“维安嬷嬷,您这是去哪儿啊?”街道上遇到的小货郎问道。
老妇人抬头看见熟人,微微一笑,“是波瓦呀,我去城南送些东西。”
波瓦一听,连忙嘱咐道:“维安嬷嬷,您一定要当心点,听说城南的驿馆来了一群别省的商队,那些人脾气都不怎么好,据说前两天还打死了一个仆人呢。”
“有这种事!”维安嬷嬷诧异道,“上帝,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呢。”
波瓦摆摆手,“维安嬷嬷,您还是当心一些,听酒馆里那些人传出的消息说,今年北方的粮食歉收呢,到时什么都是教廷经手,那些商队日子都不好过了,不然也不会跑到我们这个偏僻小城来了,想必这些商队的人对教廷不满得很。”
维安嬷嬷点头,向这个热心的小货郎道谢,告了别后,她便继续向城南走去。
城南历来是进城口,驿馆也就大多设在此处以方便天晚时商队进城方便寻找,然而维安嬷嬷却是来城南看望从修道院中出来的一对姐弟,当初收养的这姐弟时两人还很小,等姐姐长大后,就带着弟弟嫁给了城南的一个裁缝,可怜的是,姐姐生下女儿后没多久,她的丈夫,也就是那个裁缝,患上痢疾死了,维安嬷嬷将姐弟一手带大,就好像两人的母亲,因此经常在有空时去探望。
裁缝铺开门营业一般比较早,维安嬷嬷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拿着开线的成衣或者布料等着姐姐动手,弟弟在一边帮忙记账。
“安妮,我来看你们了。”维安嬷嬷抱着瓦罐绕过人群,走到忙碌的姐姐身边。
踩着简陋机器的年轻女人听到呼唤,转头看见是维安嬷嬷,惊喜得连忙停了手中的活,圆润的苹果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嬷嬷!哦,雅各,嬷嬷来了!”她过来与维安嬷嬷拥抱,一边呼唤自己的弟弟,“快别忙了,过来。”
弟弟雅各也过来与维安嬷嬷问候一番,还坐在摇篮里的安妮的女儿也咿呀说话,维安嬷嬷爱怜的看着小孩子,抱起来,道:“我不耽误你们的事情,孩子我就先给你们抱回家里去,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安妮感动着道谢,“这么多年您辛苦了,现在都还要麻烦您。”
维安嬷嬷笑道:“有什么麻烦的,抱着可爱的小天使,谁都不会觉得麻烦的,孩子就是甜蜜的负担呢。”
安妮抿嘴笑了起来,目送维安嬷嬷抱着孩子离开。
裁缝店离安妮的家并不远,这一片住着的都是散户,因而房子规划并不如城北一样井井有条,都是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维安嬷嬷抱着孩子绕过好几家住户,才终于到了家,还没进篱笆栏,就看见几个身材精壮,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向她走来。
意识到某种危险,维安嬷嬷颤声道:“你们,你们……”
“维安嬷嬷,我家的主人想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可以请您跟我们回去吗?”
维安嬷嬷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慌,道:“抱歉……我并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一个小修道院内养老的修女罢了。”
为首的男人嗤笑了一下,用一种冷酷的嘲讽声道:“当然,我相信您是一个普通的修女,前提是,您没有在十多年前,救过一个银头发的孩子,维安嬷嬷,您觉得,有没有后悔一点呢?”
等到安妮同雅各兴冲冲的回家时,惊讶的发现她的女儿哭红了一张小脸,已经在门口的躺椅上睡着了,孩子的身旁,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瓦罐。
“嬷嬷!”安妮慌乱不已,只得大叫出来。
只是,这一次维安嬷嬷没能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童鞋们,这些天真是抱歉,在准备爷爷奶奶搬家的事,今年春节老爸老妈不在家,他们遥控指挥我,于是我>_<所以忙到打脚后跟了,昨天晚上写好了,找了半天网卡没找到,心情郁闷,刚刚才想起我的手机有流量哒,于是蠢作者又>_<了谢谢支持,爱你们。
☆、第十八章
夜色凄魅,微弱的月光也无法照清崎岖的山路,山林间偶有夜起觅食的野兽低低的闷吼,何况这一带的草木大多干燥,初春时一点火星就可以蔓延出焚原大火,实在不敢让人生火做饭。巡讲的队伍不敢停留,只好连夜赶路,以期能在曙光初现之际,出了芒腾区,走到平原。
鸟类晚上被惊扰了好梦,总会不耐烦的咕咕叫,菲斯特与施洛特骑在马上还要凝神听山区里野兽们的动静,走在最前面引路的几个向导也提着胆子,生怕出一点差错。
桑德拉端坐在马车里面色堪比外面漆黑的夜色,整整两天过去了,他都还没有找到那个奸细,与施洛特,菲斯特,以及冯博等人制定了好几个引蛇出洞的计划,甚至不惜留些破绽以身犯险,谁知却毫无收效,弄得他以为自己果然年轻见识太浅,险些心灰意冷,施洛特在军中多少经历过这种事,几次三番为他不要心急,让他终于沉下心来。
施洛特当时只是说了一段话,让他豁然顿悟。
“倘若对方因为大意提前被我们发觉,那么,这个人就是因为受到惩罚而把自己隐藏得更好了,这样,我们决不会马上发现他,相反,他会更加小心的,不动声色的,再靠近你。”
至此桑德拉才放弃要把对方揪出来的想法。
前面的向导突然举着火把激动地跑回来,连手带脚地对着菲斯特一通比划,菲斯特不懂得芒腾区的方言,听起来云山雾罩的,正在晕头晕脑的时候,就听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菲斯特大人,这几位向导先生的意思是,前面不远有一片湿润的青苔地,可以供我们暂时休息。”
菲斯特一愣,回头看见西拉里德披着一身黑袍,宽大的袖摆险些垂到地上。
“前面有湿润的青苔地,怎么会?”他有些疑惑,“明明这个月份按理说是莱芒省降雨最少的时候啊。”
“菲斯特大人,丛林中自有它的法则,它们自己会储存水,以备不时之需,这水,就在地下。”西拉里德指指脚下的土地,看着菲斯特微笑.
不一会儿,队伍在青苔地上驻扎下来,施洛特安排人围着车队站了一圈守夜,其余人休息,下半夜轮替。
桑德拉倒在软垫上睡得极不安稳,右手不住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同样是大主教身份的象征。
“果然是我太冲动了吗……”他自言自语,“如果是唐格拉斯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像我这样贸贸然就出些主意想要把对方引出来,他应该很能沉得住气,直到对方自露马脚。”
第二天启程时西拉里德给桑德拉送简单的早餐时,发现主教大人有些无精打采,不由关怀的问道:“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吗?”
桑德拉勉强笑道:“不,弗森先生,我只是没有睡好而已,让你担心了。”
西拉里德隐约感觉到主教大人的笑容中多了些什么,却没来得及细究,菲斯特已经在催促大家赶路,他只得走回自己的马车,脑中仍停留在桑德拉的笑容上。
到半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走出了芒腾山区,看着那稀稀疏疏坐落的农家小屋,众人不由得热泪盈眶,菲斯特对着身旁的一个骑士道:“我终于能理解尤里斯大主教大人为什么终其一生都不愿来芒腾区传教讲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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