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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乱事+番外 作者: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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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兰迪委婉的提出愿意分忧的时候,许愿毫不犹豫的把自家弟弟托付给了自己的同学,连句嘱托都没有,就拍拍书包毫不留情的走了。李兰迪抽了抽嘴角,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于是开启了长达三年的接小孩上少年宫跳舞的征程!到了后来,许愿用的更加顺手,周末也将许诺扔给了李兰迪,甚至弟弟的排练比赛也不闻不问。
  许诺身子骨纤细天生柔软,皮肤白皙,大眼睛长睫毛,像个女孩。少年宫的老师很喜欢他,每次演出都是正中间,李兰迪有时候坐在后台帮忙看衣服时,看着小孩柔软的动作,总是幻想许愿跳舞的样子,想了想,有点冷。
  时间长了,许愿对自己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李兰迪心理有些异动。心一旦出现异动,便容易变味,变味了就容易刻意去忽略。一个周末下午,李兰迪踢完球回家后总觉得忘了些什么,直到洗完澡,看完动画片才想起来忘了去接许诺。李兰迪有些害怕,他侥幸的希望许诺被接回了家,却又怕被接回了家。坐立不安之下还是跑到少年宫,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远远的便看到门前有个小黑影,团团的缩在那里。
  李兰迪轻轻的唤了声“诺诺……”
  小黑影蠕动了下,没有反应。
  那一霎,李兰迪的心都快被愧疚折磨疯了,他跑了过去将小影子抱进了怀里。小影子浑身冰凉,还在发抖,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开始还是小声,到了后来放生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控诉“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天,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小孩沿着马路一步一步的走着,一声一声的重复“我要你!”
  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一个男人背着一个青年沿着同样的马路一步一步的走时,却再也无法说些什么。
 
  ☆、过敏
 
  许诺的嘴很严,或者说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依旧每天放学来找李兰迪,而李兰迪再也摆不出厌烦的态度,甚至对许诺多了些娇惯和纵容。
  许诺也听话,李兰迪踢球时便坐在一边帮忙看衣服,看着看着就趴在衣服堆里睡着了,小嘴巴还留着口水。
  李兰迪喜欢这个时候的许诺,安静的,美好的,像个天使。如果,安静的帮忙看堆的是许愿的话,那更好不过了。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何况是安静的许愿。渐渐隆起的胸脯,嘴唇上的绒毛,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在懵懂中明白了男女有别。
  李兰迪承认许愿不漂亮,许愿更像父亲,像那个稍显古板的知识分子父亲。许诺不是,活泼,任性,单纯,像那个美丽窈窕的音乐教师江女士。李兰迪不止一次的幻想,以后自己孩子的模样,他希望是女孩,像自己多些,好看,性子呢,要像许愿安安静静。男孩也行,外甥像舅,考虑了一会还是算了吧,还是女孩好,他已经有个“儿子”了!
  李兰迪每天小心翼翼的缠着许愿,认认真真的贿赂许诺,即使在许诺发脾气不想去跳舞时他也会蹲下身子,“诺宝,诺宝”的哄着,只为了周末时在送许诺回家时有个借口等许愿回来一起做作业,通常江女士还会客气的留李兰迪吃饭偶尔还会问李兰迪喜欢吃什么,下周做给他吃,时间久了,李兰迪的口味也变重了。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许诺跳舞得了一等奖,小孩子有些得意,叽叽喳喳的围着李兰迪不停的诉说当时的情况,李兰迪听得有些厌烦,随手将包里的一袋饼干递给了许诺。这原本是准备给许愿的,可惜放学时许愿着急走,没有要。
  小许诺得了零食,转移了注意力,高高兴兴的往嘴里塞。江女士性子懒散,但是在零食这方面,管得很严,小许诺平时是不允许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第二天上午,许愿没来上学,李兰迪有些奇怪,一上午有些坐立不安,下午许愿还没来时,终于忍不住给许愿家去了电话。电话是江女士接的,声音焦急,没说几句就挂了。
  江女士一着急,说话就有些颠三倒四,李兰迪听得不大明白,但是重点词语还是抓住了,那就是医大二院血液科。
  李兰迪蒙掉了,那俩进口山地车骑得风驰电掣,一路上超了好几辆公交,被出租车鸣了几次笛,骂了几回娘!李兰迪没有去管,同桌上课偷看的言情小说后和他分享的情节不住在脑海里上演,男孩女孩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障碍即将在一起时,总有一方不是出了车祸就是得了白血病。
  到了医院,连找了几个楼层,才找到了血液科的病房。确切的说不是李兰迪找到的,他是被许诺的哭声吸引过来的。
  李兰迪煞时感觉呼吸都被消毒水的味道给冻结了,颤抖的去推病房门,踉跄地摔了进去,带倒了门边椅子,也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病房内,一堆人围着一张靠里的病床,床角里站着个小男孩,光着屁股,整个人挂在窗帘上正在努力的向上爬,誓死和大人抗挣。
  许愿原本站在圈外看热闹,被椅子到地的声音吸引,回头看到自己的同学震惊的样子,再回头看了看自家弟弟的撒泼的行为,感觉大为丢人,“轰”的一声脸红到脖子,于是三步两步上前,抓着弟弟的后脖领子一把就拍在了床上,然后狠狠的照着屁股“啪啪啪”打了三下,接着一扬脖,走了!小许诺被姐姐突发神威的三连击给打蒙了,趴在床上忘记了哭,护士趁机掴上了一针。
  李兰迪看着许愿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被吓了一跳,感觉,屁股疼。
  仔细询问后,才只知道,许诺和许愿一样有过敏的毛病,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些还是碰了些什么东西,半夜发病,送到了医院。由于许愿小时候吃海鲜过敏住过院,大人们分析,许诺定是偷吃了有海鲜的东西。李兰迪这时才想起自己给李兰迪的那袋海鲜饼干,想了想自己的屁股,没说。许诺终归年龄小,回忆了许久也没想到到底接触到了什么含有海鲜的产品,住了一周的院,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命运
 
  许愿成绩好,高中上了重点学校,李兰迪一路追随跟着去了同一所高中,可惜许愿犹如女神登封之势,越来越高冷。李兰迪这个新晋级的校草在她眼里还不如化学公式来的真实。
  高中时光是最容易浪费的岁月,李兰迪收获着赞美也收获着桃花,可惜不是许愿的。
  李兰迪有时候在想自己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可惜记不清楚了。
  十八岁是成年的开始,也是责任的开始。
  那时,大学还没有扩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去了是一片光明,掉下去粉身碎骨。对于即将参加高考的少年来说,十八岁的生日便是这繁忙时刻唯一放肆的理由。
  远在英国的好友罗烈难得回来参加他的成人礼,却被他拒绝,因为他只想和自己的女神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难得的是那天赶上一个周末,李兰迪精心的准备着,他在自己家里准备了蛋糕,在附近的餐厅点了几道菜,甚至向母亲要了一瓶红酒,母亲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拉着父亲去参加朋友的舞会,并委婉的表示,今天会留在那边不会来了,临走时,在餐桌的花瓶里留下了一束鲜艳的玫瑰,并在李兰迪的床头底下压了个小礼物。
  很可惜,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女神要上补习班,没空。
  李兰迪很难过,难过的心脏有些疼,难过的看着满桌的菜,想哭。那天十八岁的少年选择了借酒消愁,趴在酒吧的柜台上,难过得不想抬头。好友坐在一边抽着烟,望向自己得有些眼神迷离。李兰迪一哆嗦,清醒了几分,他害怕好友□□带着攻击的目光,这目光让他害怕。曾经一起长大的发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
  李兰迪觉得自己是好孩子,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他有自己的目标,未来有很光明的路,有妻有子。
  李兰迪很早熟,十三四岁时就会和小伙伴们躲在录像厅里偷看小电影,从脸红到坦荡,不过也就是几本袋子的距离,日本欧美,男的女的,很早就知道了男女之别,他喜欢女人,他知道。
  可他的发小罗烈不同,非常不同。
  李兰迪和罗烈同年,罗烈比他大几个月,这几个月清楚的划出了楚河汉界。李兰迪在教堂和妈妈做礼拜时,罗烈在巷道理围堵同龄人收保护费;李兰迪给邻居布朗叔叔修剪草坪换几块的零花钱时,罗烈的兜里已经有成卷的大钞……李兰迪躲在被窝里偷偷打飞机时,那个和他同年的少年已经在实践了,百无禁忌。李兰迪看许愿眼睛里出现星星时,罗烈看他的眼睛里也有了星星。
  李兰迪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绅士,在英国他读的是私立,小格子西装打着领带,聪明礼貌。回国后上的是重点,宽松肥大的校服也洗的干干净净,礼貌聪明。
  还是那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猴子不会喜欢狮子,老鼠从来不会爱上猫咪。世界上又有几个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那不是童话,那是神话!
  李兰迪的母亲不喜欢罗烈,或者说她不喜欢罗烈的父亲老罗,这个女子很明白的表达自己的厌恶,即使这个人是自己丈夫的发小。连带着对罗烈也有那么几分厌恶。
  孩子们的世界就是童话。李兰迪虽然不喜欢罗烈,但是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李兰迪喜欢街角那家的酒心巧克力,李兰迪一指,罗烈便去买!李兰迪喜欢四驱车,李兰迪一指,罗烈便去买!李兰迪喜欢林叶若的钢琴,李兰迪一指,罗烈便去抢!钢琴太沉,罗烈没抢到!
  林叶若却被惊醒了,那个比他们还小两岁的少年淡淡一笑,轻轻的说处了人生的第一份哲理性语言“人不能惯,惯上了天,成了神,就只属于众生,不是你了!”
  罗烈开始不惯着李兰迪了,李兰迪但凡有喜欢的,他就开始抢!然后两个少年开始滚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那时,林叶若会磕磕绊绊的弹一曲命运。
 
  ☆、魔障
 
  罗烈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李兰迪,那时他刚和老妈回英国,被个魁梧的男人带到了一栋老旧别墅,妈妈和那人在门口便吵得天翻地覆,忘记了小罗烈。小罗烈听不懂,一个人推开了大门,爬上了老旧的楼梯,一层一层的爬,有隐约的音乐传来,断断续续。罗烈有些好奇,顺着音乐找去,推开了那扇门,却被绊了一跤,绊倒他的是个躺在门口地毯上睡觉的男孩,此刻半坐在地上,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望过来,漆黑的眼睛带着水色。罗烈喜欢这双眼睛,像黑宝石,喜欢就要想办法得到,所以他将手伸向了那对黑宝石。
  自然,罗烈没有得到那对黑宝石,他得到了一顿胖揍。所以这成了他的执念,时间久了,便成了魔障。
  因为这件事,李兰迪曾经有些怕罗烈,但是林叶若不认为,他认为存在既合理。李兰迪叫林叶若小叶子,罗烈叫也叫林叶若小叶子。李兰迪认为林叶若有些变态,因为罗烈天不怕地不怕,他只怕小叶子。
  罗烈不喜欢缠着林叶若,因为那时候后小叶子还小,每天磕磕绊绊的弹着钢琴,罗烈不会英语,也没有朋友,李兰迪是他唯一的熟识,所以睁开眼睛就开始缠着李兰迪,Randy,Randy的叫个没完,这应该也是罗烈学会的第一句英文。罗烈的心很大也很小,喜欢就是全心全意,他会把最后一块巧克力送给了李兰迪,自己眼巴巴的看着;会把第一口冰激凌让给李兰迪,然后再美滋滋的借过来吃,他会把自己喜欢的统统给李兰迪,哪怕李兰迪不喜欢。
  林叶若也是孩子,也想吃巧克力,也想吃冰激凌,试图要过两次后,都没成功,于是林叶若第一次和阿烈促膝长谈。
  谈话后果很显著,李兰迪和罗烈变成了一对好斗的小公鸡,在间接的波及了林叶若后,林叶若可以完整的弹好命运的第一序章后达到了转变。或者说罗烈将在李兰迪身上积攒的所用经验,和吵架中学会的英语用在了社区和其他男孩子的对抗上。
  当时罗烈只有六七岁,虎头虎脑,混血的小模样,还是有几分招人喜欢的。但是种族的隔阂摆在那里,小区里的其他男孩对这个黑头发,棕色眼睛的男孩有些排斥,总爱欺负他。刚开始罗烈试图用从俄罗斯带来的各种特产试图来贿赂那些比他大的男孩,效果还是可以,但是当零食吃完后,罗烈变成的小跑腿,男孩子们闯了祸,基本都推在罗烈身上,罗烈英文不好,也不愿意去磕磕巴巴的解释,他觉得男子汉讲义气,小胸脯一挺,全认了。可是其他人不这么认为,大人认为这个孩子是野蛮人和落后民族的产物天生带着劣根性,孩子们认为这个小子是傻子是白痴是懦夫。
  于是,每天登门告状的人络绎不绝。罗烈的母亲也不得不拉着罗烈弯腰道歉,顺便将自己酿造的葡萄酒送给苦主。罗烈的母亲是个骄傲的女人,在俄罗斯时独自带着罗烈很是辛苦,很多人曾经暗示愿意分担下会视罗烈为己出,但是都被拒绝,在家里人多次催促后,毅然打包收拾行李带罗烈去了英国。回了英国后再次碰到了罗烈的生父,俩人一直怄气,基本也是三天两头的发生武斗。罗烈的父亲脾气不好,对罗烈的母亲还是有容忍性的,对罗烈就不怎么客气了。一看到有人来告状,拎过罗烈就是一顿海扁。这也直接罗烈的世界观少显扭曲,体现在后来的种种行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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