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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父 作者:张生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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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好久。 
  我回抱。 
  他呢喃着什么,可惜耳畔嗡鸣,思绪混乱,他的呢喃也就愈来愈模糊,凝神细聽也並不真切。
  过年当晚。外面热闹喧嚣。 
  我依旧懒洋洋窝在客厅里的宽椅上,椅子很大,差不多有两个人並排躺下的宽度。里面垫着厚厚的雪白软垫,是父亲特地从法国订购的软垫。很舒服。
  外面好像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 
  今年过年也下雪了。
  去年也是。
  前年也是。
  上前年也是。
  ……
  不变的是几乎过年都会下雪。不论国内国外。
  唯一变了的是,今年我终于不再一个人过年。
  我该开心么。也许吧
  来了这个庄园里,吃穿似乎比在国内更好了。 
  有时会恶作剧地想,父亲会不会是把我当他以往小蜜来圈养。 
  我叹了口气。 
  父亲前往一个贵/族宴会已经好久了。他答应我两个小时后就会回来的。 
  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 
  忽然又吭吭嗤嗤地笑了起来。
  其实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十岁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个年龄。 
  某年过年时我壮大了胆子给父亲打电话。 
  嘟嘟声响了许久,他清冷的嗓音另一端响起了。 
  小心翼翼且忐忑不安地祝福他。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收了线。
  我卻兀自快樂得在房里轉起了圈圈。
  不管他会不会回祝福,我的祝福完整说出来就好了。
  翌日,家政妇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我说。 
  让我/日後夜晚不要再打扰父亲或是她。 
  不论是什么节日,即使是我的生日。
  我大怒,她一个下人有何资格教训我?
  见她家脾气暴躁的小少爷又要发火了,思量了思量,她怯怯懦懦地说,这是今早父亲起床时打给她说的。不信我可以自己打给他确认。 
  我当时立时就呆住了。像傻/子一样。 
  我是破坏了他的什么好事吧。
  于是之後我再也没在夜晚打扰过他。 
  “好累啊。好痛啊。”
  我掌心掩面,声音破碎支离。 
  即使再爱又如何?
  他其实也並不爱我,他不过是缺少一个可供他消遣的玩具罢了。 
  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缓缓打开沉重的大门。 
  夜风呼啸而起,自外卷席而入。 
  猛兽似的向我汹涌而来,侵袭着我身体里的神经。
  忘了在门口站了多久。
  醒来时,一个小姑娘坐在我的床前。
  她说昨晚父亲进门时我恰好晕在了他怀里,把他也给吓坏了。
  现下/身体已無大碍。
  我冷笑了一声。 
  雪白浴袍。 
  玩着自己的指甲,尖锐的指甲轻轻磕在掌心中央。 
  有一点点疼。 
  坐在床前的少女正当芳华的年纪,容样似朵娇花一样惹人怜惜。
  你是先生的小情人么。 
  静默了许久,少女先道。
  我久久地凝视着她。昨晚一夜大雪,今日卻晴光正好,明媚的光线隐隐打在少女眼睫上。 
  微皱的眉眼。 
  模样很像某个人。我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
  無声叹气,一笑置之。 
  並不打算回答她。
  柳眉倒竖。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狠狠咬我一口。
  就在我们二人無声对峙之时。 
  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淡淡瞥了一眼。少女笑颜明媚地扑了过去。
  父亲微微一怔。 
  想我的方向望来,见我不吱声。轻轻推离了少女。 
  少女撇撇眼还想再抱着他撒娇。
  我讽刺地挑了挑眉梢。
  暗叹果然是男人风流。
  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的。
  不过我可未在外面乱搞过。
  不论是在有他还是没他,我一直都是这么洁身自好。
  呵呵。呵呵。不好笑。
  少女忽然出声问父亲:“先生,他是您在中国的小情人么?” 
  妃司律静静地盯着少年倚在靠背的单薄身躯,很久很久,就像过了一生,其实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而已。少年的头发如水一样披散下来,自单肩绕过雪白的颈窝,在身前随着喘息的频率而微微起伏着。
  他生气了。
  他生气了。
  气了。
  了。
  他因我而生气了。
  可是。
  可是。可是。
  父亲厌恶地瞪了一眼少女,少女喏喏收声。
  我忽然说:“这位,又是您在美国养的小情人么?” 
  少女嗤笑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瞥了一眼正在挑战父亲耐性的我。 
  她口快替父亲回道:“有眼無珠的东西,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微微皱眉。 
  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是先生的女儿。哼。”说完头一昂,简直气盛。
  父亲眼神一凛。 
  哦。●生女啊。我淡淡道:“父亲您的子孙还真是多。”
  面对我,父亲自然就要温润多了。 
  见我不悦,未有似往常的柔声安慰,卻走过来心满意足地搂住我。 
  一下就点破我心里的怒气。 
  “这个贱/货刚刚怎么说我的?” 
  父亲轻轻/咬着我耳朵。
  “随你处置。”
  哼。
  懒洋洋地往他怀里一斜,披散下来的头发在肩窝里打着圈儿绕在雪白的浴袍上。 
  “一枪毙了吧。” 
  眼梢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娇贵和刺人。 
  少女面色苍白,眼泪汪汪,想要向父亲求饶,估计也是趁此机会装可怜怒骂一顿。父亲啄了一口我显得有些干涸的柔软,道:“行。”
  来不急求饶,少女便让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拉走了。 
  第6章
  年关一过,我的寒假不多时也便要结束了。 
  我在心中暗暗计划。
  我今年就要上大一了。
  想住校。说实在的,这么一年多同父亲住在一起,不过是餐桌上多了一个人而已。床上多了一个人而已。而已而已。真的。
  回国前几日,父亲情绪有些消沉。
  不同我亲昵了。
  往日单薄的身躯愈显纤细。
  若不是户口薄上登记的他真比我大一轮,我差不多也要把他当一个大学生了。
  他是在不悦我杀死了他女儿?
  抑或是不想将我的存在暴给他在国外的情人们。
  真奇怪。若是搁在古代,我可是稳稳当当继承家业的嫡长子。
  又不是情人,有什么不光彩的?再说了,即使是情人,以他的家产地位,他的情人们敢同他闹意见?嫌活得太久了是吧?
  回国前夕。 
  父亲说,你若不想回国我们就不回。 
  ……
  我立即摇首,连声道不。
  于是他又生气了。
  翌日清早。 
  我起了个大天亮。 
  …… 
  穿戴整齐後,我才惊觉,我们已经错过了航班时间。 
  我急急推了推床上的父亲:“起来了起来了。我们起来晚了!”
  父亲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
  懒懒散散地说:哦,我昨晚已经决定不回了。” 
  我很气愤。 
  我冲他吼道:“你不回我要回!我还要回去上大学呢!”
  父亲邪气一笑:“我不准。” 
  堪称理直气壮。
  一声闷响,父亲又躺回去了。 
  “你不回,我自己回好了。行李我自个儿已经收拾好了。再见。” 
  妃司律补充:“你的□□我已经冻结了,你现在身無分文。” 
  我黑线。
  吼:“你想要怎样啊你这个老家伙?!” 
  父亲沉默良久,哑然失笑。
  “我想住在这里,同你一起。”他轉过头来,扬眉微笑着说。口吻像是在同我商量。其实,才怪呢。
  “在国内我们也不是住在一起的么?!干嘛非要住在这里你才安心?莫非你在国内遭人追杀?!!”我抱臂,克制着满腹怒气,冷静讥讽他道。
  我的问题好久未得到回答。 
  当日下午,阳光正好。 
  我卻绝/食了两餐,窝在卧室里同父亲赌气。这人太可气了。
  父亲处理完公事走进来。 
  问:“今下午天气很好,要不要外出逛逛?” 
  我一记白眼:“逛nmlgb。”
  父亲慵懒道:“我就当你答应了。收拾一下着装,出发吧。”
  我在他背後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父亲回眸微微一笑,人畜無害状:“你抢我台词。这该我问你吧?” 
  我有些抬不起头来:“我能打什么主意?你这条老狼我敢在你面前打坏注意么?!”
  父亲继续微笑:“音濑。你真是蠢到家了。” 
  我气结。
  他又道:“你想让我爱上你。” 
  “你很早以前就晓得我是个同性恋。”
  “也是个喜于刺/激的主儿。”
  “我同她离了後,你便开始了你早就筹谋好的计划。”
  “你想……”
  “啊!”我尖叫,阻止他,“别说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父亲走过来,凑在我耳畔,哑声道:“我不会痛失所爱的。你尽管安心吧。”
  我愤懑,抬脚欲踹他老/二。 
  妃司律诡秘一笑,握住我脚踝,道:“你再闹,我就让你过回以前过的寂寞日子。” 
  自信的表情。恨不得一拳打破他头。
  “你乖乖的。”
  “即使是做个三無傀儡,我也不会将你怎样的。”
  無人陪伴的掌心,孤单地摇晃着;
  一旦习惯了亲密無縫生活,再度回归寂寞时不免让人嫉妒不久前的自己。
  我想念他。
  我舍不得他。
  我害怕他。
  我更恐惧以前的日子。
  我僵硬地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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