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同学 作者:心武雅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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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扬松了口气:“我担心了好几天呢。”
韩冰雪说:“要不然你就来办公室,我用两天时间给你补英语,看能教会你多少东西。”
孟思扬说:“谢谢老师了。”
韩冰雪问:“单词背了多少了?”
孟思扬说:“背到C开头的了。”
韩冰雪一愣,说:“够快的,这才半天。不过,我考考你。”她拿起张纸,写了一个单词brabble。孟思扬看了一眼,读了出来,说:“争吵的意思。”
韩冰雪点点头,又写了一个。孟思扬一看,说:“Abbreviate,缩略词。”
韩冰雪说:“可以啊。你记性挺好。语法看了多少?”
孟思扬说:“没多少,主要记单词了。”
韩冰雪说:“空口给你讲也很枯燥。这样吧。”她拿起那本《红楼梦》,说:“你试着翻译一下,把它翻译成英文。我逐一把你句子里的错误给你指出来,直到你不再犯错误为止。看到时候你已经翻译多少回了。”
孟思扬“啊”了一声,说:“这也可以?全是古文哪。”
韩冰雪问:“你能看懂吗?”
孟思扬说:“那当然。”
韩冰雪说:“你可以把它翻译成白话文,当然可以翻译成英文。”
孟思扬说:“好吧。我试试。”
韩冰雪说:“从第一段开始吧。”
孟思扬说:“不用看。第一回我会背。”他拿起本子,韩冰雪递给他一支笔。
孟思扬默想第一句:此开卷第一回也。他写道:This is the first one chapter。
韩冰雪看出了其中的错误,但暗想这小子单词记得挺快,这会儿连chapter都记过了。因为孟思扬在抄词典的时候刻意注意练字,因此书法已经大有改观了,按照韩冰雪教他的可以连笔的字母,试着连笔,已经像模像样了。他继续写:
The author say, because after a dream, so hide the real things, but by the……
他不知道“通灵”该怎么翻译。韩冰雪先给他指出来:“作者写这些的时候,写的都是在他过去发生的事情,所以都要用过去时。”
孟思扬干脆停下来。韩冰雪说:“First本来就是第一的意思,所以不用the first one chapter,直接the first chapter就行了。或者可以写the first one of the chapters。”
孟思扬“哦”了一声,问:“什么是过去时?”
韩冰雪说:“看来你一点儿语法都没看。你有没有发现课文里很多单词你记过,但后面都加了ed或者d,但是单词表里只能查到他们前面的部分?”
孟思扬说:“对。有个单词took,我在词典里查,上面写‘the past tense of take’,这个past tense是不是就是过去时的意思?”
韩冰雪说:“是。至于动词变过去时,你去语法书上查就是了。大部分是后面直接加个ed,如果结尾已经是e的直接加d。一些特殊情况,你去背不规则动词表。这里先不管,你先写,有不对的我给你指出来。say应该用过去时,它就是个特殊情况,过去时是said。”
她写下来,说:“后面这两句……就算读中文都有点儿不通。但这里有个关键点——英文里关联词不能同时出现。汉语里你说因为、所以,而英语里because和so一句话里不能同时出现。比如Because you are tall,you sit in the behind of the classroom,或者You are tall so you sit in the behind of the classroom。但不能说Because you are tall, so you怎样怎样。”
孟思扬说:“明白了。”
韩冰雪说:“要想写得让老外看懂,自己得先看懂。这句话‘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就算是中国人,能读得通吗?”
孟思扬说:“从后面看,这个‘故’字并不是前面这个‘因’的结果,后面的‘故曰“甄士隐”云云’,才是这个‘因’之故。”
韩冰雪说:“这就对了,所以这个‘故’不用翻译。另外,‘通灵’你也用不着翻译,直接写拼音就行了。”
孟思扬重写:After a dream, he hided the real thing, but borrowed the "Tong Ling" theory, writed this 《The Story of the Stone》, so said "Zhen Shiyin" said so.
他写到这里,知道肯定是错误百出,不敢往下写了。韩冰雪接着给他指正:“这里thing虽然是指事件,用得也凑合,不如用story。另外事情肯定不止一件,所以都要用复数形式。另外‘借什么什么之说’,用borrow不合适,这里应该是借鉴的意思。也不妥,应该是利用。另外语序有问题,你是一句话一句话照直翻译的,但英语里面一般习惯把从句放在后面。这里,write的过去式是wrote。最后,你也没必要写‘所以’了,因为‘甄士隐’是‘真事隐’的谐音,但在英语里面这个谐音就不存在了,用then就可以了。”
孟思扬说:“不规则的过去式也太多了。”
韩冰雪说:“也不算多。最后,英语里面没有书名号,一般用斜体表示书名或文章题目。”
整整两节课,孟思扬才勉强把第一段翻译完。他说:“恐怕把整本书都翻译完,也不一定能做到一点儿错误不犯了。”
韩冰雪笑道:“别那么灰心。”她继而说:“你词汇量不小了。chapter和theory这种词,你都会了。”
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韩冰雪咳嗽了两声,说:“孟思扬,听说你打架挺厉害,军训的时候别的两个班的教官都打不过你。”
孟思扬一愣,问:“您到底是听谁说的?”
韩冰雪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麻烦你一件事行不行?”
孟思扬笑道:“您不会找我去打架吧?打谁啊?只要不是我们班同学还有老师,谁都行。”
韩冰雪说:“没那么无聊。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碰到几个小混混找麻烦,我打了一个人一巴掌,骑车赶紧跑了,他们在后面追没追上。我怕他们记仇,今天晚上……”
孟思扬松了口气:“几个混混而已。放心老师,我帮您收拾了。”
田老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儿,问姚梦超:“孟思扬呢?”
姚梦超一摊手,表示不知道。田老师问:“他经常不在这儿吗?”
姚梦超说:“他昨天下午第四节课就不在这儿。”
田老师说:“等他回来就问问他。”
直到晚自习前,孟思扬才回来了,发了听力材料,刚回到座位上,姚梦超问:“你去哪儿了?一下午都不在。”
孟思扬说:“前两节课不在吗?”
姚梦超说:“我说后两节课。”
孟思扬不以为然,说:“去英语办公室了,韩老师找我谈话。”
姚梦超伸出两根手指头:“两节课呀!有什么好聊的?我看你天天跟韩老师黏在一块儿了。”
孟思扬说:“去去去,别胡说八道。人家是老师,好歹尊重点儿。”
姚梦超没多问。晚自习的时候,各科课代表都开始海量发作业——因为明天是周末,整整两天自习,老师们怕他们闲得慌,每一科都发了两张预习学案和一张双页的作业,政史地也都来凑热闹,九门课发了林林总总二十多张卷子。同学们怨声载道:“明天不还测验吗?还发什么作业?”
孟思扬则站起来高声说:“韩老师说,英语组出的作业当练习做,不用交。英语作业是把第二单元第一篇课文熟读并翻译一遍。”
姚梦超叹了口气,说:“每科的老师都觉得,我们两天时间好像只做他们这一科的作业似的。”
孟思扬本想一节晚自习把作业搞定,无奈作业实在太多,两节课才做完。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俞菲跑来找他借数学作业。孟思扬当时正想着去找韩冰雪,并没留意是谁,就借给她了。他下楼到了英语办公室,韩冰雪刚收拾好东西,把自行车推出来。孟思扬问:“您骑自行车?”
韩冰雪说:“是啊。”
孟思扬说:“我还以为是电动车呢。”
韩冰雪推着车子,孟思扬在旁边跟着,问:“老师家在哪儿?”
韩冰雪说:“在凤凰小区,到这儿也就一公里路。”
孟思扬松了口气,说:“老师骑车吧,我跑着。我一千米跑两分半,估计您还骑不那么快呢。”
韩冰雪说:“好。”骑上自行车,不过没骑太快,孟思扬在旁边小跑跟着。校门口,两个保安检查走读证,他们认识韩冰雪,但不认识孟思扬。韩冰雪说了一句:“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带过来的。”
保安“哦”了一声,让他们出去了。
孟思扬说:“不用那么麻烦。早知道我在旁边跳墙出去了。”
韩冰雪说:“上次我碰见那几个混混就在大桥上。”
她说的大桥是学校旁边的大马路,往北进入市区,要过一个高架桥,下面是铁路,铁路就在学校后面过去,经常半夜有火车经过,吵得学生睡不着觉。
晚自习下课是晚上九点四十,两人到高架桥上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基本没有行人,路灯影影绰绰,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不时有车辆在旁边飞驰而过,因为这一段路车辆很少,车速都很快。
两人刚从桥上下来,就看见前面有人影,出现五个服装各异的青年,大部分头发都不是黑的,有两个叼着烟。孟思扬想,他们真是一点儿智商都没有,不会在桥头守着,不知道韩老师骑着自行车,爬坡会很吃力。看见他们两个,几个小青年相互对视,一齐走过来。
韩冰雪低声对孟思扬说:“不用多废话,收拾他们一顿就行。”
孟思扬说:“行。就算打骨折了,反正我也付不起医药费。”他大步凛然走上去。
一个黄毛说:“哟,还找了保镖了。”
孟思扬一言不发,慢慢走近。黄毛也不多废话,说:“上!先揍一顿!”
五个人一齐扑上来。孟思扬纵身跃起。这五个人估计打一个士官都不一定打得赢,何况孟思扬,眨眼的工夫,孟思扬两腿直接挂在两个人脖子上,把两个人压趴下了,脖子差点儿扭断。一个小个子飞起一脚踹过来,被孟思扬抓住了脚腕,反手一拧,转趴下了。孟思扬心里发狠,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清脆的一声响,直接骨折了。剩下两个人还没上手,听着惨叫声,掉头就跑。韩冰雪大声叫道:“别让他们跑了!好好揍一顿!”
孟思扬没想到韩冰雪也这么暴力,放开地上两个家伙,拔腿就追。他速度当然比那俩人快得多,助跑跳起,连续两个外摆腿,两人就趴在地上了。孟思扬毕竟是小偷出身,发狠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手软,照着两人膝盖分别狠狠踹一脚,踢碎了半月板,疼得两人一直惨叫。半月板一旦碎了,是永远也长不好的了,孟思扬想,就像他们的人格一样,揉皱了的纸,很难再展平了。
韩冰雪骑着自行车上来了。孟思扬说:“五个人。老师您倒是真放心让我一个人打他们。”
韩冰雪说:“我哥说他就是个普通的兵,对付一两个小混混也不在话下。他才当兵两年,他们部队的士官都比他厉害得多。他是解放军,训练还不如武警更苦。上次听说你打趴下的那两个班长都是武警士官,所以觉得你打这几个小子应该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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