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钟意 作者:酆子息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钟意抬眼看她:“妈,我,我和他……我们……”
  李知月站起来,望着儿子头顶,从宗承伯那里知道钟意和宗远的事后这一阵子她都夜不能寐,总是半夜坐在床上发一晚上呆,她眼底蕴着怒气和悲痛,厉声对他斥责:“你爸爸他在你5岁的时候就不要我们!我一点一点把你拉扯这么大,背地里多少人戳我们母子的脊梁骨!你大奶奶她在你那么小时候就疼你疼的跟自己亲孙子一样,你怎么孝敬她的?!”
  钟意一下子红了眼眶,他摇头却说不出话。
  “我已经给你办了转校手续,你要是想继续校考,妈妈不拦你,除了北京的学校你哪都可以去。去国外也行,妈妈就算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借着钱也能把你送出去。你要是不考了,就给我回学校去上文化课。你手机我先给你保管着,等你高考过后再给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二中见你新班主任。”
  “妈……”钟意站起来难过地看着她。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钟意,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的。
  从一开始懵懂地答应宗远和他在一起,他就有预知,一旦被李知月知道,会有多难。
  在一起时太开心,他的世界里只有画画和宗远,他也担心彷徨过,可是只要和他待在一起,他就忘记了所有的隐忧外患。
  这一年多的时间,是他从未有过的充实记忆,身边是铁定一辈子的兄弟,还有以为一辈子的爱情,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除了睡觉就是懒散画画。
  他会认真听课,会在宗远的监督下努力去学已经荒废了的数学,会和程静一起慢跑锻炼身体,会认真考虑和宗远一起努力的未来。
  他充满热情和干劲。
  他也想过终有一天被父母发现时他能挺着腰杆和他们说,他们和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谈恋爱的普通情侣一样,在为共同的未来努力,他们希望得到亲人好友的祝福。
  可他心底也明白,他和宗远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普通人眼里的异类,他们在一起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会被骂是疯子和变态。
  会被大部分投以异样的眼光,像害怕恶心的病毒一样远离他们。
  这些他都知道。
  就算李知月不告诉他,他也知道的。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宗远,即使在一起后知道这条路多难走,他也只想往好的方向看。
  他觉得这辈子,他只能这样子喜欢这一个人,是别人不行。
  在安市待了三天,又被李知月送到H市。
  这几天他和宗远完全没有见过面。
  钟意决定摒弃一切杂念,他要专心好好画画。
  一切都可以等到高考结束后。
  长达三个月的美术校考从这个月23号开始,大部分学生已经确定好自己这几个月要去考的学校。
  每天晚上除了画画,大部分学生都窝在一起看报考指南,划出自己想考的学校,确定日期。
  从安市回来后钟意比以往更加沉默。
  有些学生考完省考已经回了学校上文化课,每天都有一部分学生要去考试,画室比以往冷清许多。白天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画画,晚上大家多数聚在一起闲聊。
  他每天都与往常一样画画。
  下午三点钟左右,画室空荡荡。
  今天在艺校考点的几个二本学院招的人数都在40以上,录取比例大,他们画室想要考保本学校的学生全都缴了报名费,画室没剩下几个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网吧打游戏。
  周林抱着一大堆对联纸上了三楼,看见画室只有钟意一个人坐着画画,笑着夸他。
  这时候省统考成绩还没出来,但钟意的画技在这一届是他在这个画室带的所有学生里最好的。
  才来的时候确实有点骄躁,浮,静不下心。
  有意想往北方考,他给了不少央美和清华美院的范画大师作品给他揣摩,现在真有了几分样子。有灵性又肯踏实画,照这样下去,周林估计他想考央美是不成问题的。
  周林把抱来的纸都放在桌上,又下楼去拿了笔墨和砚。
  钟意放在正在画的素描,走到周林旁边,看他摊着两张为着笔墨的对联纸,磨好砚沾湿毛笔笔头,翻开旁边专门写门对的一本线装书,照着上面的对联写。
  这时候离过年已经不到一个月,周林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为一些小区的老人写门联。
  “要不要也试试写一个?你字还是不错的,写过毛笔吗?”
  钟意说:“上小学时候学过一点。”
  “来试试。”周林写完上联,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毛笔递给他。
  钟意接过来,说:“我用这边裁过的废纸写。”
  师生俩一排而立,他脱了身上的厚羽绒服,单穿着一件灰色毛线衣,学着周林的姿势提笔,瞄了一副对联的上半句,一笔一划下笔。
  周林往钟意这边看了一眼,说:“字能立人的精气神,字如其人,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艺术都有相通性,这就跟画画一样,我们看一幅画,也能从中看出这人的性格。”
  他写的对联里有一个“远”字,他写的格外用心小心翼翼,可就是因为太谨慎,反而落笔时不干脆,写的结构失衡。
  “我有一个朋友,他字写的很好。”钟意说这句话,心里隐隐一股自豪感,似乎宗远所有的好都是值得他骄傲的。不自觉又落笔,在纸上写了他的名字。
  这一下午是钟意难得的轻松。他听周林侃这些年带的学生,自己的求学生活的趣事。他们还谈论了爱情观。
  钟意这才知道原来老周和师母是高中同学。两个人高一同桌过,后来直到上大学也只是偶尔有过联系,聚会见个面。直到周林大二办了一次画展,以不错的价格卖出去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火车到师母大学的那个城市,买了一束玫瑰去和她告白。
  他对钟意说:“当初是个穷小子不敢跟她说,一是怕她拒绝,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对她好。只要在自己足够能力的情况下,能确定给她好的未来,才敢去使劲追她。”
  “其实老师也希望自己学生里能有成好事的,将来不管十年二十年,还能牵手过来看看我。”周林说着笑,问钟意现在有没有心上人。
  他没否认,师生俩第一次聊得这么开。
  
 
第49章
  五点钟是每一天校考的结束时间。
  钟意陪周林写字写到四点半,这时候画室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偶尔有提前从考场回来的学生过来放画包,来和他打招呼说几句话。
  他现在每天除了画画,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姚锡聪提前半个小时就交了水粉,在艺校大门口等同行的同学。
  手机一开机全是祝俊任航他们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
  姚锡聪点开短信一条一条看下去,脑子里轰隆一声,四周嘈杂的环境全都成了一片寂静。
  他上了学校贴吧,那篇帖子被顶到首页。
  刺眼的标题,那么高的点击率和留言,姚锡聪点开帖子,他只看了偷排的模糊的第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的南苑停车场,熟悉的两个的身影。
  姚锡聪不敢再看下去。
  回画室的出租车很难拦到,姚锡聪给周礼娟发了短信自己先走。可他站在路口拦了半个多小时的车,也没能拦到一辆。
  考好的同学们都聚到他身边来,有人还在调侃他,想要一个人先走还不是没能走的了。
  他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到了这时候画室里的人考试几乎都是以自己学校为单位一伙儿去考试的。
  大家都希望能在将来读大学的时候,可以和亲近的同学再次成为校友。
  姚锡聪抿唇不语,他神情焦躁地看着前面。
  周礼娟发现他不对劲,过来拉他衣袖:“耳朵,你怎么了?”
  有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人突然惊呼,她抬头慌张地看向众人,结结巴巴说:“钟意……他和宗远……贴吧里面有照片……”
  “有什么好看的!妈的谁这么缺德,学校怎么回事,他妈的到现在还不**!”姚锡聪凶狠地抢过那个女生的手机要扔掉。
  “耳朵!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火!”周礼娟拽住他,她扳开他的手把手机拿过来,还给那个已经被吓哭的女生。
  一路上再无人多说话。
  他们去往公交车的底站,再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搭上回画室的车。
  回去的路上,学校贴吧的帖子终于被删除,可早已经于事无补。
  全校皆知。
  下车后,离画室的路程越来越近,姚锡聪光是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其他同学留下的刺眼字句,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和钟意说。
  离帖子被发到贴吧上已经过去两天了。
  钟意在知道的那天晚上情绪失控地要回去,他撞倒了一排画架被姚锡聪拦着,他抱住他哀求,我答应过宗远,不让你回去,老大,你听宗远的话吧,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李知月打电话过来哭着求他不准回去,他从未看过她掉眼泪。即使在钟宁海抛弃他们母子的最先几年,李知月也从未当着他的面哭过。
  她在电话里哭地那么伤心,求他现在不要回去。
  他无力而为,姚锡聪和几个男生天天守着他,他晚上睁眼到天亮,白天机械地画画。
  他被身边所有关心他的人推到一个看似安全的位置。
  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接近放学的时间,宗承伯来了他们画室。
  他由周林陪着过来找他。
  钟意从画位上站起来,看着仿佛一下子苍老十年的大伯伯。
  宗承伯开车带他到一家饭馆吃饭,路程应该离画室挺远,他坐在车上半个多小时。
  一家装修别致的徽菜馆,形态姣好的服务员将两个人领进包厢。
  两人入座,宗承伯将菜单递给钟意,他摇了摇头。
  宗承伯也不勉强,他拿着菜单报了几个菜,服务员沏好清茶,关门离去。
  钟意垂眼拘谨地坐着。
  宗承伯说:“你看这时间过得多快,你小时候还骑在我脖子上驾马,和宗远跟着我后面去钓鱼,带你们俩去看马戏,就这么点高。”他拿手比划了一下,又说:“我得一手抱着一个,你俩才能伸脖子看得见。你看你们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都比伯伯高。”
  “伯伯老了。”他叹息感慨一声,疲惫地揉太阳穴。
  钟意抬头看着他。
  “你要是还记着你大奶奶和伯伯对你的好,就和宗远算了吧。”
  “我知道是他把你带上了弯路,伯伯在这里替小远给你道歉。”
  钟意摇头,他眼睑下一片青灰,下意识摇头:“是我喜欢他,我们说好高考前不见面,等到高考后,我们……”
  “你们?你们能怎么样?”宗承伯烦躁地打断他的话:“你们现在只是走错了路,只要回头就还能来得及。你们现在才多大,十年二十年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伯伯十几岁就进了社会闯荡,什么事没见过,所以才不能让你们这么胡来……”
  包厢门被推开,阻断宗承伯的话。这边的菜都是一次性上齐。
  几个服务员上完精致菜肴,又掩门离开。
  两个人无人动筷。
  宗承伯跟他说男人这一辈子无非是要个体面,活着是给自己享受,也是给别人看。他十几岁就进了社会闯荡,现在的家业以后都是宗远的。他只希望自己儿子是个正常人,娶妻生子,这才是跟社会合群,重伦理孝道。
  他说,你们这样根本不正常。
  钟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画室的。
  他拒绝了宗承伯送他回来,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宗承伯说要送宗远去治疗。
  他明明记得国庆节的时候,他和宗远还在一起,他们贴在一起呼吸对方的呼吸,说亲密的情话,想很久远以后的事。
上一篇:婚内“家暴”犯 作者:任飞(下)
下一篇:月租一千五 作者:雪凇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