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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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办,不是太可怜了吗?”
老韩叹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愿意这样啊?社会环境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同志永远不能出头露面的年代,对孩子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们现在还不辨是非。只能是想想别的办法,多关心照顾她了。”
父母的离异,不可能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可是放眼大千世界,又不是只有同志才离婚,世上的单亲孩子,自古以来,枚不胜数。但是我也知道,孩子需要的那份没有残缺的父母之爱,只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能提供。
想到这里,我只有叹气的份。不说话,拨拉着碗里的雪菜,怎么也吃不下去。
“要得老左快点缓过劲来,最好是让他另外找个人,两个人,日子就过得有滋味起来。”
老韩的话,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想着老左以前的那一根筋的做法,我自己都底气不足。
老韩忽然笑起来:“哪天你去跟老左说说,劝他另外找个人,就说是我说的。”
“你让我去劝?你不怕我见老左,把自己劝给他?”
为了打破这样沉闷的气氛,我拿他打趣。
“你个小东西,看我不把你腿打断!有二嫂今天说给你的那些话,有她的表态,我谅你也不敢。你这一辈子,会被牢牢地攥在我手心里,逃不掉了。”
我对自己劝老左另外找人这件事情实在是缺乏信心。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老左要是想找人,依他的自身条件,我觉得也不是很费事的事情。可是虽然年轻,最近的风风雨雨已经让我知道,感情可不是找来的。
“哥啊,我一旦辞了工,下来你让我做什么?我不可能整天呆在家里当个管家婆吧?那样我会疯的。”
老韩笑起来:“马上就过年了,也别再出去了。哥肯定让你过了年有事情做。你放心好了。”
我不再言语。我知道我那种天马行空的日子该结束了。可是,跟一个我心仪已久的人踏踏实实过完一辈子,难道不是天下所有人的愿望吗?
吃完饭,老韩说,:“早上起来太早,你不去睡一会儿吗?”
我这才感到,这半天下来,有说不出的疲倦。
到了床上,老韩也脱了衣服,挨着我躺下。
我紧紧地搂住他。时过境迁,现在再想起早上傻里傻气的老韩,我觉得他可爱极了。
“老鼠动弹了!”
老韩一惊:“哪里有老鼠?”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我双腿之间,:“这里有老鼠啊。”
老韩笑了,用被子盖住头,溜下去,在我胸口上亲了一下,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过后,他继续向下溜去。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阻止他:“还没有洗呢。”
他拽过被子,蒙住我的头:“哥不嫌。哥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宁吃干净人的邋遢,不吃邋遢人的干净。”
说罢,一口就套了上去,轻轻吸吮。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那种舒坦细细密密地从胯间蜿蜒而上,瞬间占领了我所有的感知领域。手抚摸着老韩又密又硬的头发,抚摸着他脸上的茂密的胡茬儿,摸着他的下巴,我在心里不由得低唤:“哥啊,我爱你!”
我像一个亟待拱出地面的种子,扭曲着,僵硬着。
一场甘露已经来临,我涌动着所有的生机,等待发芽,等待开花,等待春天把我绽放。
☆、241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的难忘
熬过了多少患难湿了多少眼眶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做爱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景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
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听陈奕迅的《爱情呼叫转移》这首歌的时候,我反复发怔。
好像在这首歌里,我依稀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从孤独地奢望,到换了伴侣。从一次次想从老左身边逃避到最终把脸贴在老韩的胸膛上,到反复地在内疚和期望中挣扎,到如今忐忑地紧紧握住老韩的爱恋。我看不到未来,但是我又强烈地自我安慰。我希望真的等我烧完青春以后,老韩还能一路微笑着陪我走到我生命的终点。
第二天一早,我说:“哥啊,你有事就自己去忙吧,我去公司了。去辞工!”
老韩听了笑逐颜开:“哥送你去吧。要是你们头头儿不放你,哥有好说辞的。”
我断然拒绝。
辞工就辞工,弄那么大动静干啥?
老韩见我很坚决,也就没有再坚持,他笑着说:“不会有问题吧?”
我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会有啥问题呢?都这个时候了,我再出尔反尔,那我还是男人吗?”
“那,你不会再有啥想不开和怨言?”
老韩笑起来,用眼睛的余光瞄我。
“没有,有你这样的一辈子的免费饭票,我还有啥怨言呀?”,我故意逗他。
他当胸给我一拳,笑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跟老韩住进雅心园以来,我出门很少再做公交车。现在坐在拥挤的急着上班的人群中,感到是如此地异样。窗外,那天空中,太阳努力地挣扎着想挤开云层的包围。那红日尽管不似往日季节般温暖,却也将就已期盼的金色涂抹下来,照在人们形形色色的脸上,给人增添一份欣喜。挎包里塞着MP3,耳朵里塞着耳机,我把设置停止在循环播放上,反复听着陈奕迅的《爱情呼叫转移》。
昨天二嫂走了几个小时之后,她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家了。
在电话里,我隐隐约约听到老左的一句咳嗽声。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是分辨得很清楚。一定是老左把二嫂送回华县的。
多久以来,老左对于我的好,我从当初的挣扎抗拒,到渐渐认知,一直到今天的装作麻木,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真感情。在老左面前,我做的是那样薄情寡义,而他呢,却日复一日始终如一。事到如今,我真的也不明白他对一份无望的期待,还在坚持什么。
我不可能再回到老左身边去了。我也不可能跟老韩再同床异梦。可是我能怎么办呢?真的应该劝老左,重新换个思维,让他重新给自己找个生活目标?重新给自己找个喜欢的人?
要是真的像二嫂说的那样,我能劝得动他吗?为了老韩,我是不是更该少和老左见面呢?
忽然,我就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了。不是有句老话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吗?我太紧张老左了,越是紧张,自己越是没有注意。算了吧,还是随遇而安吧,只要和老韩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对老左硬起心肠不闻不问,闷着头过自己的日子,时间长了,老左也许会改变主意的。
没过多久,公司就到了。
门卫老张看见我,喜形于色:“洪小军,这么久了没有看见你,真是难得。听说上次出了状况,全好了吧,你不知道单位里多少人都为你紧张呢。”
我笑起来,掏出好猫烟,递上一根,脸上露出镇定的笑容寒暄几句。
找董事长,拿出我的辞呈。董事长很讶异:“这好端端的,辞什么职啊?你是不是疯了?公司有哪点亏待了你?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故?”他满脸的困惑和惊奇。他忙给马部长打电话。
没过多大一会儿,马部长赶到了:“小军,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有回旋余地吗?”他问。
我摇头。
马部长坐下来,开始训导我。说我年轻不懂事,说我辛辛苦苦做到现在就是不开展新业务也可以坐享其成,说我这样做无异于自焚财门。最后说到:“谁舍得你这样的业务员走人啊?”
董事长一边忙着手头的事情也在一旁也苦口婆心地劝。
我只是微笑着不说话,我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的理由。
看到劝说无望,马部长说:“既然你这样死心了,我再说啥也没有用。这样吧,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不管你啥时候想回来,我代表公司都欢迎你!”
尽管有很多的不舍,看到马部长这样真诚的挽留,我还是感到了一种被挽留和被肯定的满足。
办理手续用了半天功夫。一方面要把以前的业务手续移交,还要眼看着销售科写好给业务单位发的函,通知他们业务员的人事变化,还要给对方主管电话通知。由于现在手上的七八个业务都非常正常,对方企业运转健康,也就不是非常费事。另外去财务科领了截至目前的所有提成工资,这一上午时间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打发了。
不到中午吃饭时间,马部长就通知我,中午请我吃饭,算是公司领导给我送别。
我没有推辞。虽说在这家单位干了两三年时间,我从没有得罪任何人。不仅仅是给公司创下了可观的效益,而且从门卫到食堂,从采购到上层领导,大家相处一直非常融洽。
我给老韩打了电话,说是中午不回去了,说清了缘由。老韩哈哈笑起来:“今天喝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还是别喝太多。估摸你喝得差不多了,哥去接你!”
我还是喝多了。
尽管说很多业务员现在还在别的省份没有回来,但凡在家的,都被马部长通知了来。就这么着,坐了满满一大桌子。这个劝,那个灌,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席间,董事会又有一杆子人转了来,这个说可惜,那个又亲兄热弟地握手拥抱,弄得那场面跟演戏一样。
酒席还没散,老韩就驱车赶了来。
看到老韩的时候,我已经面红耳赤成了大舌头。
我拍着老韩的肩膀给大家介绍:“这,这是我哥!我哥!姓,姓韩!我哥!”
老韩看我脚步有些踉跄,赶忙扶住我,笑容从容,声音高亢:“我弟弟喝多了。大家别见笑!这样吧,以后欢迎大家到北郊去,我做东,喝他个一醉方休!今天就到这儿吧,看他这样子,已经不能再喝了。”
或许是人喝了酒就容易动感情吧,我的眼泪莫名其妙地就下来了。这里毕竟是我还不长的职业生涯中真正洒下了大量心血的第一个单位。为了爱,为了我孜孜以求、不为常人所理解的那份爱,为了身边这个我甘愿陪伴一生的哥,家长一样的哥,尽管是那样不舍,我还是舍弃了。那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在我身上一点都没有。尽管之前老林和二嫂化解了我心中的包袱,可是为了老韩,我觉得自己所做的牺牲还是非常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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