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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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老韩不是神经错乱吧,他是在说反话逗我开心吧?
“是高兴啊。要是你心里没有哥,要是你毫不在意哥在外面怎么过夜怎么折腾,那还有啥感情啊,哥心里是啥滋味啊?所以说哥很高兴。你那样,只能说明心里有哥,不就是几件衣服么?就当是撕去破旧的昨天,迎接美好的未来生活!还有啊,有一出老戏,那个戏叫什么名字?”,老韩闭了闭眼睛,拍拍脑袋,忽然睁开眼:“噢,是那个《晴雯撕扇》。那个小丫鬟一撕扇,公子哥儿马上开怀大笑!”
我顿时气结!原来老韩还知道《红楼梦》,竟然拿我比作小丫鬟!你不是找抽吧,要不是在商场里人多,我一定扑过去拧掉他的耳朵!
说是我给他买衣服,最后却被他硬生生付了钱。回来的车上,我撅着嘴:“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吗?不是说我给你买衣服吗?为啥你掏钱呢?”
老韩边开车边笑嘻嘻地对我说:“我的小祖宗哎,这时候,你咋还这样计较啊!咱哥儿两个的血都快流到一块儿了,你还说这话!我是你哥不是?哪有哥哥让弟弟掏钱的道理?你的还不就是我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事事护着你冲在你前面是哥哥的本分,咱们这个家没有了弟弟,哥就跟没有了魂儿一样。”
我一看时机到了,把手放在他胯间那一团手感很好的肉上说:“我的心头肉唉、哥哥唉、大叔大爷唉,那你说我啥时候工作啊,干啥好啊,总不能在家吃闲饭吧?我可不想一辈子被你养活!”
老韩哈哈大笑,看来,我胡乱对他的称谓他很受用:“快过年了,工作啥呀,过了年再说。这样吧,你实在闲得慌的话,哥就给你找个事情干!”
老韩一说给我个事情做,我马上来劲儿了,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我眼巴巴望着他。
“这样吧,张文清现在事情不是很多,哥给你联系他,让他教你开车!咱们不是有车吗?”老韩拍拍方向盘,露出洁白的好看的牙齿:“老话说技不压身,以后你可以给哥开开车,也给哥当当小蜜,让哥也好好享受你的服务。哥慢慢老眼昏花了,开车这事情,哥的安全大计就暂时托付给你了!”
我有些失望;“好我哥呢,弄半天你就打这样的如意算盘啊,让我给你开一辈子车,给你当一辈子车夫啊!”
“咋了?你不愿意?不想整天陪在哥身边?哥可是一会儿不见你心里就不瓷实啊。”
老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极了。
我笑起来:“不是,哥啊,你看,你这车几十万呢,你就这么放心我去开?这铁包肉的代步工具,我没有多大兴趣。你要是不想开了,找个好司机不就得了。”
话虽这样说,我的小心眼马上又不安分了,要是找个帅一点的小伙子,万一这司机是个恋中老的同志,我能放心吗?别人现在摸他一把我都不舒服呢。
刚想到这里,老韩就笑着说:“跟另外一个男人整天呆在一个车里,哥不舒服!”
“那好吧,我听你话去学开车。可是,哥呀,我不想跟张文清学。我不喜欢他。我宁愿去驾校!”
想到张文清,我就浑身不舒服,跟幽灵似的张文清,我宁愿一辈子看不到他!
“嗨,别提驾校了!那些人就知道为了钱,再说,一天就学那么几个小时,还那么多人等着一辆车练手,你不嫌累的慌?哥让张文清给你弄辆奥拓,你就凑合着先拿这车练着吧,张文清肯定会尽心教你。按你的聪明才智,学开车那简直是小儿科了!”
我好像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学车就学车吧,权当解闷儿。可是一想到将有很多时日和张文清在一起,我总隐隐约约感到会出什么事儿。
☆、247
老韩真是个急性子,见我同意了,马上就给张文清打电话。
张文清呢,对老韩的话毫不含糊,一点都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保证完成任务,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所能,毫不保留地细心传授,哈哈。你一百个放心!哈哈”
我似乎能看到电话那头张文清点头哈腰的样子,说不定他嘴唇下的那颗小黑痣也在脸上眉飞色舞呢。
第二天,张文清早早地就开着一辆白色的小奥拓在我的楼下按喇叭。老韩没在,我拉开窗户,看见张文清正仰着脸朝上面观望。
“张哥,你不上来喝口水啊?”,我冲他喊。
心里是恶心他,可是,现在他是我师傅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时日要情非得已地在一起,忍忍吧。
“老韩不在家吧?”
他笑得很憨厚,看起来任是谁都觉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摩擦。他不计前嫌的样子让我几乎有点后悔在他面前不近人情。
“不在,刚出去了。”
“那我就不上去了,你收拾好门,我等你。”
看看,老韩不在家,他就不进我家门,多懂礼貌啊。
坐在车里,小奥拓一溜烟地开出了雅心园。
“张哥,我们这是上哪里去啊?”
看起来张文清对我称呼他为张哥非常满意。他笑着说,“我先带你在街上溜溜,让你先熟悉一下交通图标。然后咱们找段郊区车少人少的备战路,我边讲你边实习。其实啊,这开车没啥难的,就是要胆大心细,耳聪目明的人见学就会。”
“我多久能拿到驾照啊?”
“哈哈,看你急的。还没有上手呢,就想拿驾照!你要想要驾照,我明天就让人给你去弄!”
我一时转不过弯来,这样快?
“哎呀,咱有人!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来,咋在外面混?别说一本区区驾照了,护照,枪支,都不在话下!……”
“得,得,得!”我赶忙笑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管他是不是在吹牛,我一不出国,二不杀人越货,这个死胖子无须在我面前炫耀他的神通。
“我只想量力而行,我是问咱们这种不正规的学习方式能不能得到正规的驾照。”
“哎呀,小辉,亏你还是在外面混的。怎么就一根筋呢?现在这世道,正儿八经去驾校学车的,都是那些没门路也没有钱的穷鬼!稍微有点门道的,老早的时候就会开车了。驾照呢,就是不会写字,也都找人代考到了。你可别误会,张哥不是在说你。你就不一样了,跟了老韩,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哈哈,瞧见这车了吗?现在张哥用他交你,等你稍微会开了,这车就是你的了!”
我很吃惊,我不在意张文清怎么说话,他就是说我啥话都无所谓。没错,我是没有后台没有任何背景的穷下子。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说的让人不怎么舒服,他就那副德行,我懒得计较他。可是,他怎么就拍着方向盘说这辆八成新的奥拓就是我的了?
“呵呵,你老韩特意交代了。这车以后就是给你练手的!你别瞪那么大眼看我,哈哈,这算啥呀?以后他那辆奥迪还不是随便在你手上转?你呀,兄弟,你算是跌到福窖里了,时来运转,把财神请进家门了。”
张文清胖胖的大手在我肩上拍了拍。
我耸耸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搁我以前的脾性,我马上会下车掉头而去。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能这样做了。管他张文清说什么,管他怎么看我,只要老韩在意我,你张文清再怎么大放厥词,你还是靠边儿站吧。张文清的这番话,也只是对我的一重考验,要是以后还有人当着我面这样说,要是有更多的人在我面前这样说,那才是真正检验我忍耐力和能力的时候,我能这样沉不住气么?
“谢谢张哥这么夸我。人的命天造定,胡说乱谝不顶用哦。”
“那是,那是,有几个人有小辉你这样的好命啊!多少人想挨挨老韩都不能够。还是你有本事,搞得他发烧进冷的。你还得要谢谢我这大媒哦。”
我马上抓住他这句话不放:“张哥,咱们也不用打哑谜了。你是不是喜欢过老韩?既然你喜欢他,怎么还舍得把他介绍给我?还有,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老韩的底细?”
张文清有些发愣,一时间不吭声了。
“张哥,咋不说话了?”
“我,我是喜欢过他。”
“你不是有老婆吗?咋也会喜欢男人?”
张文清支支吾吾,眼瞟了瞟我,“就我家那黄脸婆!谁稀罕!”
给老韩和我送过搅团的张文清已经离婚过的媳妇儿,那么善良厚道的一个人,在张文清的嘴里却一点儿也不稀罕,我不由得替她叹口气。可是,我马上紧张起来,老韩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人在喜欢?雪萍,张文清,是不是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人?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老韩是个同志,他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个啥人?
“呵呵,小辉,不说这个了。很多事情你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水清无鱼,事情太清了,也就到尽头了不是?你别忘了,咱们是出来学车的。”
张文清很难堪,支吾起来。
他乱七八糟的话差点说得我没有了任何心情。可是仔细想想,算了吧,他张文清再怎么混蛋,就是一个大老粗,没啥文化。好奇害死猫这话一点都不假。和老韩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日子么,有一天安宁就安宁一天,吵吵闹闹太闹心了。好不容易换来老韩这样的好心情,就那么继续好下去吧。就当他张文清放了个大臭屁!我相信老韩是个同志这件事相对来说只有极个别人知晓。要不,他这村长早没得混了!
什么标志是单行道,什么标志是禁止拐弯,什么标志是限速,限速多少,等等等等,张文清一一指给我看。车慢慢向北一路驶去。还不到西铜高速,张文清就把车拐上了一条小公路。
这是一条乡间的小公路。近几年,西安斥资改造新农村。乡村的土路早已换成了十米宽的水泥路。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偶尔有小农用车和电动摩托车从旁边经过。厚厚的积雪还在田野里沉睡,路边的苗圃上还挂着一坨坨厚厚的雪片。太阳早已升起来了,照在偌大的雪野上明晃晃地刺眼。天空是那么蓝,盖子一样罩住了远处的村庄。
张文清和我换了位置,他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里程表,油表,刹车,油门,换挡,方向盘怎么操纵,一一慢慢讲给我。
“好了,你慢慢开吧。”
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学开车,对于机械类的东西好像天生就非常迟钝。好几次,我手忙脚乱,差点把车开下公路去,弄得我满头大汗。张文清也被搞得有些紧张,他在一边帮我把着方向盘:“别急,别急,别乱,分清那只脚踩的是油门和刹车,头朝前看,别光看手和脚,习惯了就好了。没啥难的,跟吃饭张嘴一样!”
慢慢地,紧张情绪不见了。胳膊有些酸痛,腰板挺得太直的缘故,感觉也有些怪怪地。好在心静下来后,脚手慢慢听使唤了,也就可以自己个儿开出去几百米。
张文清不断地收到电话和短信。看来,他并不是老韩说的那么清闲。有些电话,他当着我面就接听了,更多一部分,他会下车,走出去十几米才接听。我无意去探知他的隐私,透过车窗,看见他远远地大笑,或者叱骂,或者脸带暧昧地低语,那种对他的厌恶还是不时地让我好一阵子不舒服。
忽然我的电话就响起来,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皓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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