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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未留 作者:苏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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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儿,怎么了?冻糕不好吃吗?”关心的话语并非作假,即便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叛贼,但是在他心里依旧有一块最温暖柔软的地方。见自己最心疼的小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自然是担忧不已的。
  史朝义摇摇头,扬起微微的笑:“不,很好吃。”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放下的人,但也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了的事,就算日后痛苦万分,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吃进嘴里的食物甜蜜得足以让人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可是痛苦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上来的,又怎么能轻易就被消除去?
  宴席散去,史朝义披了火红色的狐裘往外走,在门外遇到了刻意留下来等他的西域剑客。青年正愣了下,双手轻轻拢在袖子里,神色恭敬:“先生。”
  白发异瞳的西域剑客盯着青年干净好看的脸,面色不善。良久,他才出声:“你跟安庆绪,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不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大概史朝义已经被他的眼刀子凌迟了。
  年轻的狼宗首领微微一笑,半垂了眸子,看上去异常的乖巧柔顺:“先生是聪明人,我跟仁执想要做什么,先生不都是知道的么?不过,先生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呢?”
  “我以为你也会很清楚。”令狐伤虽说心中早有答案,但听对方亲口承认——就算不是反对的答案——脸色还是忍不住更冷了一层,“史朝义,我后悔了。”
  听到这里青年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当然,他的确这么做了。笑声很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的笑话。笑着笑着,他慢慢蹲下身子,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掌心很快就被打湿。“先生……”他轻轻开口,带着深深的、厌世的疲惫,“我好疼。”
  这三个字一出来,令狐伤当真结结实实愣在了原地。史朝义自小不受父亲宠爱,平白无故就会受罚。他不止一次见到小小的少年被马鞭狠狠揪着,或者是被罚跪在雪地里,身上满满的淤青。可是面对这些,少年只是满不在乎地擦擦嘴角脸颊上的血渍,然后笑得阳光明媚对着担心他的人说,没关系。但是现在,那个曾经会微笑着安慰人的少年却蹲在他的面前,声音弱弱的对他说,好疼。
  “先生。”回神,青年已经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他起身站在令狐伤面前,神情悲悯又严肃,“智者当作壁上观。先生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朝义的意思。”若忽略了青年微红的眼眶,或许令狐伤还能把这话当成玩笑,或许会呵斥他一番然后转身离去。可是不行,他知道青年现在到底多疼,他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救命稻草还是压死骆驼的稻草,只不过他一个念头而已。史朝义在等他的决定,即便那个决定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就此收手,从此山高水长,踏遍河山万里,赏尽天下秀丽。但是他不仅仅是西域第一剑客,还是狼宗的逐日长老,是那个人最倚重的义弟。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背叛他!异色双瞳对上了蓝紫色的眸子,无需多言,后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眼中最后一点火苗渐渐熄灭,青年抿着嘴角微笑起来。他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
  就算恨他、怨他、怪他,该要发生的,谁都不能阻止。
  青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朝昀。”
  身边寒风一动,身穿黑色服饰的影卫安静现身。史朝义也没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着:“有消息传来,始皇龙辇剑就藏在始皇陵之中,安伯伯不日久会前往那里。同行的还有先生跟曼莎,你跟着他们,伺机而动。曼莎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你趁着她与先生纠缠的时候夺取安禄山性命——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若安禄山不死,那么死的人就是我了。”
  黑衣影卫听完,表情丝毫未变。他只低低应了一声,瞬间又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史朝义呼了一口白气,双手轻拢袖中。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仁执,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可好?但愿到时候,你莫要怪我才是啊……
  扬州再来镇最近颇不安宁,原因无他,无非是那个狼宗副宗主的缘故。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那人竟然光明正大出现在再来镇街头,挑衅着江湖侠士的耐性,惹得众人恨不得啖其血肉!偏偏这人看似柔弱,武功却是不低,几日下来,倒是有不少侠客被他打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为药铺做了相当大的贡献!
  他这一停留就有半个多月。半个月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可以从长安跑过来再跑回去好几趟。所以当叶瑾曦风尘仆仆赶赴过来的时候正巧就遇上他家小狼崽子折扇微拢紫衣轻裘地站在镇子口,笑吟吟地望着将他围在中央的侠士们。虽说以多欺少并不符合江湖规矩,但是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眼前这个人是叛贼、是谋逆、是该死之人!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斩杀!
  青年举扇,游刃有余的避开逼近身前的刀枪剑斧。银黑色的玄铁扇子在雪地和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耀眼却不刺目的光。身后追命箭的机关响起,青年向右一闪躲了过去,同时扇子敲上了一柄长剑。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史朝义微微一愣,抬眼看去,叶瑾曦正微蹙着眉,不甚赞同的看着他。
  这人在不满什么?史朝义看不明白。不过他不能让计划毁在这个人手里,因此率先撤了招:“吾在稻香村,恭候诸位侠士,大、驾、光、临。”
  稻香村三个字一出,几乎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那个美丽的地方,即便处在风雨飘摇的时期依旧美丽的地方,终究还是逃不过战火的摧残吗?
  史朝义见消息已经传达到,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悄然退场。不动声色地看看周围,很好,没人,青年折扇在腕间转了两圈,脚步一转走向不远处的简陋茶馆。茶馆门前,小无名的情人,“天子零号”站在那里,神色不安地走动着。史朝义勾唇一笑,放缓脚步走过去,微微提高了声音道:“你想杀了王仲谋吗?”
  “谁!”天子零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却见眉目清隽的青年正微笑着看着她。那人紫衣折扇,眼神像是洞察一切的了然悲悯。他双手抱拳,微一施礼,道——
  “在下,狼宗,史朝义。”                        
作者有话要说:  
 
  ☆、天问劫
 
  令狐伤其实不是很明白史朝义要杀安禄山的原因,如果说是安庆绪的缘故似乎有点太说不过去,毕竟就算这两个人关系再好,安禄山对史朝义如何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安庆恩曾不止一次对着他抱怨过父亲对那谁谁谁也太好了点吧究竟谁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啊之类的。这个时候令狐伤通常是充耳不闻的。安庆恩其实是个很讨喜的孩子,至少安禄山对他的喜爱超过安庆绪——不过也仅仅是喜爱罢了,说起信任,他的义兄更偏向于庆绪——不过如果话题扯到史朝义身上那么这天平就不知道歪到哪儿了。
  可是现在他家狼崽子要杀他的义兄,并且势在必得。令狐伤再怎么聪明也没办法一瞬之间想清楚前因后果,更何况史朝义也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思忖着怎么保全义兄之时苏曼莎忽然临阵倒戈拔剑相向!西域的剑客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茫然,朝义告诉他智者当作壁上观,曼莎也说他这只是迂腐仁义。听着自家徒弟带着泣音的声音,令狐伤忽然想起第一次教她学剑时的情景,他还记得他跟她说只有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手中的剑才称得上是剑——不过一切不过都是虚言,迄今为止他都没找到那个让他甘愿拔剑相护的人,他提着剑,心里却空落落的。
  至德二年正月初五,安禄山殁。次日,安庆绪登基继位,收编安禄山旧部。逐日长老令狐伤入狱,摘星长老苏曼莎叛逃。安庆绪继承大统这日史朝义并未前去朝贺,对此,大燕的新皇也只是摆了摆手苦笑着对严庄说随他去。宫灯的光芒照进他的眼睛里,一片透彻的迷惘破碎。严庄本是他父亲身边的人,如今成了他的。只是在史朝义的事情上,严庄就像当初记恨令狐伤的自己,处处针对找茬。安庆绪自然知道史朝义究竟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可是跟他的父亲一样,一旦事情涉及到史朝义,那么他就会编造出一百个理由欺骗自己——哪怕明知道那是错的也毫不犹豫地错下去。对于他跟父亲来说,史朝义就像是他们罪孽一生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地牢里的光线即便是在白日里也十分昏暗,冻死的夜晚更是黑乎乎一片惨淡。寒风透过墙缝吹进来,小刀子似的刮得人又僵又疼。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擦着鞋边蹿过去,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水坑,空气湿冷得厉害。牢房最深处的一间关押着一个十分特殊的犯人。昔日逐日长老,今时阶下之囚。说白了不过是成王败寇的戏码,而他又偏偏不识时务选错了主子。这才被封了内力扔进牢里等候发落。
  踢踏的脚步声在幽静的牢房里回荡着余音,格外引人注意。来人紫衣轻裘,不紧不慢地踏过地上的水坑,对耳畔的求饶声不置一词——充耳不闻的高傲冷漠。白缎子新靴停在牢房尽头的房间前,修长的手指摆弄着牢门上拴着的铁链子锁,不消片刻只听咔咔两声响,铁链子哗哗啦啦落了地,破旧的牢门被打开,来人走了进去停在犯人面前蹲下,声音轻柔清冽:“先生,我来送您出去。”
  令狐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全当没看到没听到,史朝义也不恼,伸手摆弄着他身上的枷锁,一面叹气道:“我听朝昀说,先生不肯好好吃饭?那我命人偷偷放进饭菜里的解药先生也没吃吧?这还是前代无名给我的,就这么几颗。先生看也不看,着实令学生伤心。”
  令狐伤似乎冷笑了下,他一入狱就被安庆绪下了药封了内力,说不得与面前这位狼宗副宗主有几分关系,现在又来惺惺作态做甚?他将脸撇到一边不再看他,谁知下一秒嘴唇就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带了点冰天雪地的味道,随后一枚丹药塞进他的嘴里。令狐伤下意识吞咽下去,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史朝义的手。
  见他把药吞了下去,年轻的狼宗副宗主笑得眉眼弯弯的:“我知道先生现在恨不得杀了我泄愤,可是就凭现在先生的身手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先生不如好好养伤,然后再来找我报仇也不迟啊。”
  说话间,最后一段铁链落地,令狐伤坐在地上静默了一会儿,感觉到力气逐渐恢复,握了握手掌打算站起来:“你以为我会稀罕?”
  “我的命先生依然是不稀罕的。”史朝义依旧是笑吟吟的表情,“可是我知道先生恨我,如果先生不给自己一个养好伤的理由,我会愧疚一辈子的。”顺着他伸出手将人扶住,向外面走去。
  “史朝义,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大哥?”令狐伤由着他的动作,反正他现在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的确不是史朝义的对手,与其挣扎不住倒不如不动声色。
  “嗯?原因吗……?”史朝义似乎有些犹豫地顿了下,眼角余光瞥到西域剑客越来越冷的目光,嘴角不觉噙了抹笑,看上去却是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自嘲,“先生可是忘了?我师从奇门,是奇门的人。”
  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却让令狐伤着实一愣,就听史朝义继续道,“师父曾告诉过我,身为奇门中人,如果只会扇扇子是不能受到师门历代祖先认同的,必须要把奇门最基本的东西印到脑子里。而奇门最基础的东西,则是……卜算。”
  令狐伤听得头疼欲裂!他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喝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中的胳膊在在细细地打着颤,剑客几乎在一瞬间明白过来,“你用了‘问天’?!”向天问命,以窥天道,这是奇门中的禁术,令狐伤听说过,却不曾见有人用过。无非是因此法虽能勘破未来,反噬却也极大!若是稍有差错便是命归西天的下场!
  “没有!”史朝义矢口否认,“我若真用了那法子,现在还能在您面前碍眼?”说着他转移了话题,不再给令狐伤提问的机会,“师姐还在外头等着先生,若是先生当真有所挂念,不如多珍惜眼前人。等先生伤好了,若是还是执意报仇,那么朝义就在长安城里等着先生前来便是了。就算……就算日后离了长安,朝义能去的地方左不过那几个,先生心知肚明,也不必我多言。”
  “朝义,你告诉我,”眼前隐隐约约有了亮光,令狐伤跟着他慢慢走着,话也是慢慢说着,“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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